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卫廷苏胖丫苏小小全章节小说

本书作者

苏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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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抢救失温患者的第一步是脱离低温环境与冰冻物体。

苏小小迅速为她脱去冰冷的衣物:“二狗!去灶屋生个火盆来!要快!再烧几桶热水来!”

苏二狗:“锅……”

苏小小:“去找街坊借,客气点儿了!”

“成。”

苏二狗转身走了出去。

凛冽的风雪仿佛顷刻间压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扑了苏二狗满脸。

苏二狗嘴没合上,猛吸了一口雪,呛得不行。

“咳咳咳!”

“TuiTuiTui!”

他嫌弃地吐掉嘴里的雪,叩响了隔壁的大门。

开门的是方才与他们说过话的妇人。

妇人刚刚在洒扫,手里还拿着一个挂着雪的扫帚。

“又怎么了?”妇人问。

大概是不喜欢符大娘,得知姐弟二人是来找符大娘之后,对他俩也没啥好脸色了。

苏二狗谨记他姐的叮嘱,很是客气地说:“夫人,请问您家里有多的锅吗?我想向您借口锅。”

苏二狗做恶霸时凶头悍脑的,乖起来其实是个挺顺眼的小伙子,加上语气又温顺,就……挺招人喜欢。

妇人轻咳一声,不冷不热地说:“借锅干嘛?”

苏二狗如实道:“隔壁符大娘晕倒了,家里的锅烧穿了,我想借口锅给她烧点热水。”

“晕倒了?”妇人惊愕不已,“她身子骨不是挺硬朗的吗?”

苏二狗挠挠头:“可能是下雪太滑了,不小心摔倒的,然后又冻晕了。”

妇人皱了皱眉,转身进屋拿了一口大锅给苏二狗,随后深深地看了苏二狗一眼,仿佛是在疑惑那个脾气贼臭的老太婆,居然也会有人帮她。

没被她骂够么?

老实说,若不是看在符郎中的份儿上,谁会乐意搭理那个老太婆?

“你们是她什么人?”妇人问。

“我们是来找她买花生的。”苏二狗说。

妇人没再多言。

苏二狗把锅拿去灶屋,迅速烧上热水。

而屋内,苏小小将老婆婆身上被积雪打湿的衣裳脱了,腿上的夹板也重新上了一遍。

整个过程苏小小已经很小心了,可她仍能感觉到符大娘的呼吸越来越不对劲。

她给符大娘把了脉,掀开眼皮子看了眼底:“该不会是……”

苏小小心底有了一个猜测。

她取出小背篓里的急救包。

今天原是要去给项公子复诊的,所以出门前她带上了急救包。

急救包里有听诊器与血压计。

符大娘的左臂有轻微擦伤,她将血压计的气袖绑在符大娘的右臂上,将听诊器的听筒塞进去,一边打气加压,一边观察血压计的数据。

不出意料,符大娘的血压很高。

苏小小不了解符大娘的病史,暂时不确定这是由于冻伤引起的一次性血压升高,还是她的血压原本就高。

不论哪一种,都必须立刻给患者降压。

正好借此机会,试试药房能不能进去。

苏小小闭上眼。

睁开眸子时发现自己仍在原地。

“不是吧,都要出人命了,能不能行了?”

高血压加冻伤休克是很危险的!比项公子那回危险多了!

苏小小尝试多次无果,就在她打算放弃时,眼前一晃,她进药房了。

就站在心内科区的药柜前。

苏小小都迷了。

“你是2G网么?反应这么迟钝。”

吐槽归吐槽,苏小小没忘记拿药,降压药、利尿剂、氯化钾……

“还有苏老爹的药!”

难得进来一趟,怎么也得——

念头刚闪过,眼前一晃。

她出来了。

苏小小的脸黑透了。

上回好歹薅了一瓶壮骨颗粒,这回直接连壮骨颗粒都没了。

“防得真紧。”

苏小小撇嘴儿。

她其实也没彻底弄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毕竟才进去三次而已,想摸清其中规律恐怕还得再多试几次。

“先给符大娘治病吧。”

灶屋,二狗子把火盆升起来了,热水也烧好了。

苏小小用水囊装了几个热水袋给符大娘暖身子,符大娘终于恢复了一丝知觉。

她僵硬而吃力地睁开眼,看见了在屋里忙前忙后的苏小小。

“是……你……”

冻坏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苏小小打了招呼:“是我呀,符大娘。”

符大娘无法动弹,可苏小小从她转动的眼珠里,不难推断她是朝自己翻了个白眼。

还能翻白眼,看来死不了。

苏小小把她微微扶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背后,又端过一杯水与一杯盖药片:“既然醒了,就把药吃了。”

符大娘继续顽强不屈地、动作迟钝地翻白眼!

苏小小直接把药塞进了她嘴里,又舀了几勺温水喂给她。

她的情况单吃降压药不够,利尿剂、氯化钾都得跟上。

符大娘被灌了一肚子奇奇怪怪的药,白眼翻得飕飕的。

苏小小道:“现在能说话了吧?不能说的话,点头眨眼也行。我需要了解你的病史,以便后续能对你进行更准确的治疗。”

符大娘:我自己儿子就是郎中,用得了你治?

再说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医术?得了吧!

苏小小道:“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经常眩晕头晕,有时候还会胸闷气短、四肢发麻?”

符大娘一怔,不屑一顾的表情僵住。

“看来是了。”苏小小点头,继续道,“以上症状是不是多在上午与傍晚发作?”

符大娘的表情更惊讶了。

“看来又是。”苏小小明白自己再次猜对。

符大娘的情况若不加以控制,容易引发心血管疾病,如心绞痛等,严重的甚至可能造成脑梗与心梗。

她这次摔倒可能也是血压升高的眩晕所致,幸亏她和二狗来买花生,否则天寒地冻的,不病死也冻死了。

“你说你,隔壁又不是没住人,摔倒了不会叫两声吗?宁可冻晕也不喊救命,什么倔脾气!”

苏小小是很惜命的,尤其死过一次后,越发能体会生命的可贵。

世上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呢?

“你想过符郎中的感受没有?他出了一趟诊回来,发现自己亲娘没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你让他怎么面对今后的人生?只要一想到是自己出诊间接导致了你出事,他能原谅自己吗?他还能继续救死扶伤吗?还能拿稳手中的银针吗?”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看光他还嫌弃他?!

真是岂有此理!

算了!他是男人!

不和女人计较!

苏小小看着前一秒还杀气腾腾的男人,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她挑眉。

噫?躺平了?

男人不是躺平了,而是冷静下来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三个孩子的安危与下落,他自己的境遇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记得自己是被人从背后偷袭,醒来就是在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小小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怎么忽然不说话了?不会是被我坐傻了吧?”

她稍稍挪起自己的小胖屁股:“喏,不压你了。”

早、压、麻、了!

男人冷着脸,开始上上下下审视苏小小。

他看向苏小小的眼神有狐疑、有防备、有警惕,独独没有看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时的异样与鄙夷。

要知道,从小到大,原主收到的异样目光可太多了。

虽不能说村里每个人都对她抱有恶意,但要说半点儿异样都无的,眼前的男人是头一个。

男人皱眉问道:“你说是你家人把我救回来的,他们可还说了什么别的?”

说你是我夫君。

还说你给我生了三个娃。

苏小小蹲在地上画圈圈,寻思着该怎么把这个场子圆过去。

从男人的角度,就看见一个胖墩墩顶着圆乎乎的小脑袋,浑身每根汗毛都散发着愁死老娘的暴躁气息。

男人嘴角一抽。

咕噜~

男人的肚子叫了。

“嗯?”苏小小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你饿了?”

男人有些尴尬。

不待他开口,苏小小麻溜儿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我去给你拿吃的。”

真是的,让这个男人一打岔,都忘记自己还没吃饭了!

苏小小去灶屋端了两碗红薯汤与一盘韭菜盒子过来,其中一碗是她方才喝了一口的,有些凉掉了。

“我喂你吃还是你自己吃?”苏小小问。

“我自己吃,你给我松绑。”男人说着,见苏小小没动,他皱眉补了一句,“我不会伤害你。”

苏小小把他胳膊腿儿上的绳子解了,又将他扶上床,拿了枕头让他靠着。

他的伤势主要集中在腹部与腿上,上肢活动不受限,可以自己进食。

苏小小把自己屋里的小桌搬来放在他床上,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薯汤与一盘韭菜盒子搁上去。

平日里她懒得下床,苏老爹与苏二狗就是这么投喂她的。

男人看着桌上的吃食,并没有什么胃口,只不过,他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他强忍着喝了一口红薯汤,惊讶地发现味道居然很不错。

红薯的糖分熬进了汤里,甜中带着微微的咸口,再配上一点清新的小葱花,口感不比京城厨子做的差。

他又尝了韭菜盒子,外酥里嫩,味道也十分惊艳。

这些都是这个女人做的吗?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你叫什么名字?”坐在桌边喝汤的苏小小开口。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卫廷。”

“苏大丫。”

苏小小也报了这副身体的名字。

卫廷没再说话,强忍住身体的疼痛继续进食。

苏小小不时拿眼神瞟瞟他。

忽略那张猪头脸,单看他吃饭的动作,慢条斯理,无形中透着一股清贵之气。

但这人身上的气场又很冷。

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用尸骨堆积而出的杀伐之气。

这个男人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苏老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绑了一个怎样的大麻烦啊?

况且她适才给他检查过了,他身上共有多处划伤与撞伤,两处深可见骨的刀伤,分别位于右上腹与左小腿肚。

伤口处有简单处理过的痕迹,应当是苏老爹给他上了金疮药。

饶是如此,他也失血过多,脉象与气息皆十分虚弱,加上从他腹部的伤口与淤痕来看,不排除内脏出血的情况。

简言之,他的伤势比实际看上去的严重许多。

若在前世,她有十足的把握治愈他,可如今、、、

……

吃过饭后,卫廷歇下了。

苏小小也累得够呛,主要是这副身体太胖了,能吃能睡就是不能干活儿。

苏小小洗完碗筷,回屋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

约莫是想着那个男人的伤,迷迷糊糊间,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基地的药房。

这是一间位于科研大楼顶层的医学药房,还在建设阶段,尚未投入使用,有资格进入的人不多。

苏小小是其中一个。

她抓起桌上的急救包,在货架上挑选了一些应急的药品装进去。

选着选着,她就醒了。

苏小小自己都笑了,她是有多敬业,连做梦都在想着给那个男人治伤。

下一秒,她笑不出来了。

她赫然看见自己手里多了一个急救包、、、

……

“大丫!我回来啦!”

门外传来苏承爽朗愉悦的声音,苏小小唰的将急救包塞回了被窝。

稳住,不慌。

苏小小微笑,从容淡定地出了屋子。

苏承与苏二狗打劫完乡亲们回来了,顺带着去了一趟镇上,买了苏大丫爱吃的点心。

三个小豆丁被迫营业了一整天,回来的路上累得睡着了,苏二狗一手一个,苏老爹抱了一个。

苏小小先前晕太快,没看清几个小家伙的容貌,眼下仔细一瞧,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叹。

圆圆的小脸儿,五官精致、粉雕玉琢,睫毛浓长,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孩子,尤其睡着后安静乖巧的样子,看得人心头柔软。

想不到那个男人居然能生出如此玉雪可爱的孩子。

苏小小戳了戳三个小家伙的脸蛋。

唔。

真软。

三个小家伙依次睁开眼,似乎是被苏小小戳醒了。

“噫?爹,他们醒了!”苏二狗快哭了,“可算醒了,累死我了!”

抱着走了几里地,他胳膊快断了!

苏小小古怪地看了三胞胎一眼。

是错觉么?

为何感觉他们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不会是一路上装睡,拿苏老爹与苏二狗当了代步工具人叭?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两、三岁的宝宝不会那么腹黑的!


“张刀,你什么意思?”

苏承对他的称呼也变了。

张刀笑容一收:“什么什么意思?你宝贝闺女回去没和你说吗?得罪了我张刀,是这么容易善了的吗?我今日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我张刀没法儿在道上混!”

苏承皱眉看着他:“你的伤,大丫弄的?”

他早看出张刀受伤了,只是他又不是真的关心张刀,张刀自己不提,他也就懒得多此一问。

张刀冷哼道:“少他娘的给老子装蒜!不想把人交出来?那也成。”

他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扎在了二人之间的桌上。

“留下一只手!”

苏承的目光落在那把冷冰冰的匕首上:“我留了,你就会放过大丫?”

张刀看着,眯眼一笑:“那得看我心情,我心情好了,兴许一高兴,就不和那个死胖子计较了。”

苏承缓缓地抓起了桌上的匕首。

张刀忍不住嘲讽地笑了:“苏哥啊苏哥,为了一个又胖又蠢、根本嫁不出去的女儿,搭上自己的一只手,值得吗?想当年一起走南闯北的时候,谁不称苏哥是走镖的一把好手?”

回应他的是苏承低沉而危险的声音:“你说,谁是死胖子?”

张刀一愣。

下一秒,苏承手中的匕首直逼他面门而来——

他做梦也没料到苏承会突然暴走朝自己发难!

要知道,他的十几号弟兄就在后院儿守着,来的路上苏承不可能没瞧见——

他就不怕伤了自己,他也走不出去——

他受了伤,这一招是避不过的,不过他身后有个厉害的打手,眼疾手快地扣住了苏承的右手腕。

可苏承这一招本就是虚招,或者说是故意喂给他二人的招。

他的左手早已不动声色地抄起了一旁的白瓷花瓶,对准张刀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当场给张刀开了瓢!

后面的人想拦都没拦住!

苏承回乡下种田多年,几乎让人忘了他当年走镖时是个怎样不要命的角色?

打手绕上前来,试图一拳将苏承打倒在地,谁料竟被苏承一脚踹中胸口,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苏承揪住张刀的领子,一拳砸下去!

“死胖子,嗯?”

“又胖又蠢,嗯?”

“你是不是忘了老子当年是怎么把你从那群山匪手里弄回来的?”

是啊!

他怎么忘了,他们遭遇山匪,镖被劫了,他也被抓了。

是苏承单枪匹马,拼死把他和镖带出来的!

代价自然是惨重的,苏承的右手几乎废了。只能回乡下种田,也不无这一缘故。

苏承用来教训他的手,正是那只废掉的右手。

诚然力气是小了许多,可教训一个本就受了重伤的张刀足够了。

苏承将张刀摁在地上摩擦,雪花般的拳头落下。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张刀,老子不惹你,你真当老子怕了你!”

“欺负到老子女儿头上!你他娘的是活腻了!”

张刀被揍到怀疑人生。

而在后院把守的打手自然早听到了动静,只不过,他们以为挨揍的是苏承。

他们越听越不对劲,终于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此时的张刀早已鼻青脸肿、奄奄一息。

众人大惊失色,张牙舞爪地朝苏承扑了过去。

单打独斗,或一挑二、三,苏承不在话下,可要说同时与十几条汉子车轮战,还是有些为难苏承的。

就在屋内的局势一面倒之际,屋门忽然被一只小胖腿暴力踹开!

苏小小与苏二狗握着木棍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放开我爹!”

苏二狗暴跳入内!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些混混自然是横的,而苏家人为了保护彼此,全是不要命的。

一番殴斗下来,十几个小混混竟然全被干翻了,再没一个有胆子冲过来。

苏家三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苏承将手中的棍子扔到张刀脚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张刀,你给老子记好了,老子能揍你一次,就能揍你第二次!再敢把主意打到老子闺女头上,老子剁了你!”

三人出了医馆。

这一架打得狼狈,苏承的右手麻了,脚也崴了,苏二狗的脸上挨了一拳,流了一点鼻血。

唯一没受伤的是苏小小。

倒不是她身手最好,她这么胖,其实是不太灵活的,是家里的两个男子汉替她承担了全部火力。

“你们怎么来了?”苏承问。

“二狗说你被张刀的手下叫去镇上,我就猜到出事了。”苏小小说。

苏承道:“下次别来了,我能应付。”

苏小小顿了顿:“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得罪张刀了?”

苏承不假思索道:“有什么可问的?你再怎么也不会惹他头上,摆明是他欺负你。吃亏没?”

这个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回答令苏小小愣了下。

“没有。”她说。

手背那点小伤不值一提,她哭是体质问题,伤势本身并不严重。

“爸爸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面闯祸!”

“要听话,做个乖孩子,别让爸爸妈妈操心。”

“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他们不针对别人,只针对你,你先找找自己的问题。”

苏小小小时候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些语重心长的鸡汤,哪怕不是自己的错,他们也从来不会听她解释。

一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就将她所受的排挤与欺凌轻描淡写地揭过。

苏小小看向苏老爹:“你不怪我回来后没告诉你把张刀打伤的事?要是我说了,你今天就不会毫无防备地去见他。”

苏承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你没吃亏就好。我不去见他,他总有一日也会找上门来,都一样!再说了,你是十六岁,不是六十岁!干嘛考虑那么多?”

二十六,她在心里补了句。

其实她可以做得很周全,为何没提前说,她也不知道。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态,她形容不上来。

正思索着,苏承再度开了口:“对了,你们两个都来了,谁看着孩子啊?”

女婿病了,看不住三个小家伙的。

当然不能指望卫廷,那家伙自己都下不了床。

苏小小说道:“我找了人。”


“锦记。”

“不是吧,姐?你要把饼子卖到锦记去啊?”

如果是昨天之前,她或许会这么尝试,但经历了荣恩堂的事后,她明白自己一个小村姑,根本入不了这些店铺的眼。

“咱们去锦记的对面。”

苏二狗直接傻眼:“姐,锦记就是卖点心的!多少铺子开它对面全倒闭了!咱们去和它抢生意,抢得过吗?”

苏小小风轻云淡地说道:“抢生意?你多虑了,就这么两篮子饼,卖不了几个人。不过,你有这个志向是好的,也许将来某一天,我们真能和锦记抢生意也说不定呢。”

苏二狗嘀咕:“姐你怎么比我还爱做白日梦?”

苏小小莞尔一笑:“好了,卖不卖得动,一会儿就知道了。”

古代是没有城管的,他们只要不挡住店铺的门口,一般是可以摆一些小摊的,当然,若是影响到了店铺的经营,也会遭到店家的驱赶。

锦记对面的首饰铺子开门晚,这个时辰正适合摆摊。

锦记的第一锅桂花糕快出炉了,门口排了老长的队。

苏二狗越看越觉得今天可能一个也卖不出去。

苏小小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饼子拿了出来。

他们没有摊车,出发前苏小小做了个挂在脖子上的竹筛托盘。

金黄的酥饼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托盘上,若换作别的小贩,兴许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

可苏小小是个二百斤的胖子呀!

谁走过去不多看她两眼?

就连那些排队等锦记点心的人也忍不住频频看她。

“姐,我来端饼子吧。”苏二狗说。

“不必,你有别的任务。”苏小小拿起一个酥饼递给苏二狗,“吃。”

苏二狗:“咱们不是要卖的吗?”

苏小小道:“你不懂,这叫吃播。”

苏二狗:“……”

苏二狗已经习惯他姐摔坏脑子后的各种不正常,既然他姐让他吃,他吃就是了。

他吃到第三个饼子时,终于有个小姑娘被馋得不行了,拉着她娘的手说:“娘,我想吃那个。”

母女二人走上前来。

妇人问道:“你这饼子咋卖?”

苏小小道:“十文钱一个,有三种口味,白芝麻是红豆馅儿,黑芝麻是梅干菜肉馅儿,双芝麻是绿豆馅儿。”

妇人皱眉道:“肉包子才两文钱一个,你一块巴掌大的小饼就卖十文钱,太贵了!”

苏小小耐心解释道:“糖放的多,很甜的,梅干菜里有肉,馅料很足。”

古代糖贵呀,成本摆在那里,她这已是良心价了。

“不如您先尝尝,好吃再买。”

“啊……”

妇人愣了愣。

苏小小用干净的纱布包住手,现场切了三个饼,每种口味都让妇人与她孩子试吃了一小块。

“娘!好吃好吃好吃!”

妇人难得没反驳。

本以为一个村姑卖的点心,味道好不到哪儿去,谁料竟如此美味。

并且她方才留意了小胖村姑切饼时的动作,非常干净。

“一样来两个吧。”妇人说。

苏小小拿出干净竹叶包饼子:“开张的生意,我多送您一个,您看要哪个口味的?”

“你最喜欢吃哪个?”妇人问女儿。

小姑娘直爽道:“都喜欢呀!”

“来个梅干菜的吧。”妇人说。

“好嘞。”苏小小把包好的饼子递给妇人。

妇人掏出钱袋。

苏小小道:“二狗,收钱。”

看着钱袋里突然多出来的六十文钱,苏二狗难以置信。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挣这么多了?

比他和爹挨家挨户讹钱还快呢!

母女二人的反应被众人看在眼里,有人质疑是托儿,也有人真心好奇。

忽然,锦记门口的队伍里有个年轻书生大叫了一声:“哎呀!是她!”

排他前面的同伴扭过头问:“谁呀?”

“我昨天叫你和我一起来锦记,你不来,结果错过了吧!”书生指着苏小小道,“她,就是我和你说的,救了那个噎食孩子的胖村姑!”

“啊,没错!是她!”

说这话的是刚买完第一盒点心的老大爷。

苏小小出手救那孩子时,他也在场。

书生笑道:“我去买她的饼子!”

同伴急了:“喂!再有两个就到我们了!排了小半个时辰了!”

书生不管,头也不回地去了街对面。

“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我们见过?”

“好叭,昨日我在楼上,你在大堂,又忙着救人,估摸着是没见到我的。”

苏小小听懂了,是锦记的客人。

书生拍着手中的折扇,道:“你的饼子看起来很普通嘛,这种酥饼,锦记也有的。”

苏小小认真道:“可是我的比较好吃。”

“哈!”书生笑出声来,不是嘲笑,是单纯觉得这个小胖村姑自信得有些可爱。

“难吃我也买了,谁让我敬你个女中豪杰呢!给我来十个!”

苏小小包了十个给他。

书生纳闷道:“你怎么不送我一个?方才的客人只买六个你都送了。”

苏小小道:“那是开张的生意,如果你明天第一个来,就算只买一个,我也送你一个。”

书生哪里是贪她一个饼子?他就没指望有多好吃,只是调侃一下而已。

明天他才不会来呢!

想到什么,他又问道:“你这饼子有名字吗?锦记的是叫酥饼。”

苏小小想了想,说道:“老婆饼。”

书生:“???”

……

点心卖得比想象中的顺利,不到半个时辰,一百个饼子全卖完了。

如果是去集市,是卖不了这么快的。

毕竟她定价高,去集市的百姓未必舍得掏十个铜板买一块小小的点心。

当然了,锦记的客人不缺银子,倘若她仅仅是价钱比锦记便宜,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买。

另外她自带救人的光环,也给了客人不少信任感。

最后就是一个小小的噱头——酥饼名字。

老婆饼,多新奇。

受限于烹饪的工具,她做的老婆饼与前世的老婆饼,口感上还是很不一样的。

只不过,对于没吃过各种防腐剂与添加剂的古人来说,这种酥饼的味道已是十分美妙。

收摊时,苏二狗贱贱一笑:“姐,你猜咱们今天卖了多少个铜板?”


何童生气了个倒仰!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村里最聪明骄傲的那个,何曾被人这般压着羞辱过?

这还是那个只会提刀砍人的苏家胖子吗?

几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两个同窗与四周的百姓也纷纷围了过来,苏小小的话针针见血,条理清晰,就算事先不知情,这会儿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敢情是这书生被媒婆骗了,然后大婚当日他悔了婚,现在不退人家彩礼了。

“姑娘,他欠你多少彩礼银子啊?”

“二十两!”

四周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娶个媳妇儿才二两银子呢,虽说上门女婿贵了些,可也不会超过六两,念在他是读书人、长得又俊俏的份儿上,顶天了给到十两,不能再多了。

不过——

众人的目光落在苏小小肥胖的身躯上,大概明白为何开出如此高价了。

这副尊容在乡下……确实没人要啊。

“苏胖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何童生暴跳如雷地说。

苏小小淡定地说道:“我什么德行,耽误你欠我家彩礼了吗?”

众人忍不住暗暗点头,这个胖姑娘逻辑很优秀啊,一直没被那个书生牵着鼻子走。

她就事论事,有理有据,反观那位书生,俨然被激得乱了阵脚,居然当街辱骂起一个小丫头了。

二人的智商与格局,高下立见。

此刻,就连两位同窗也忍不住对何童生皱了皱眉。

四周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多。

何童生气急败坏道:“说、说、说不定是你们伙同媒婆,一起骗我上门的!对!一定是这样!”

苏小小点头:“既如此,我们公堂见。”

说罢,她转身往衙门走去。

如果何童生以为她是在威胁他。

那么,他猜对了。

家里还有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在没弄清对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让衙门的人注意到苏家?

但从方才的谈话来看,何童生并不知道她已经有相公了。

否则以他的嘴脸,怎么也得骂她两句寡廉鲜耻。

何童生是读书人,若是因为此事令自己染上污点,那么他极有可能失去考取功名的机会。

“站住!”

何童生威胁道,“你们苏家在村里横行霸道,做了多少混账事,真进了衙门你出得来吗?”

苏小小理都没理他。

打心理战,一个蠢书生还不够给她塞牙缝的。

果不其然,在走到转角处时,何童生咬牙,硬着头皮追了上来。

“苏胖丫!”

苏小小莞尔:“决定还钱了?”

人还是那个人,然而不知为何,这一笑,竟让何童生恍惚了一下,生出了一种苏胖丫风情万种的错觉。

他转过脸,用施舍的语气说道:“银子我可以退你一半,这件事就此作罢。”

“你东西掉了。”苏小小看向他脚边。

“什么?”他低头去找。

“脸。”

何童生:“……”

“官差大哥。”苏小小迈步走向在对面酒铺打酒巡逻的捕快。

何童生眉心一跳:“十、十五两!十五两总可以了吧!”

苏小小仿佛没听见,继续朝捕快走去。

“十八两!”

苏小小来到了捕快身边。

“有事?”捕快问。

“我给!”

何童生跺脚!

苏小小微微一笑:“我想问官差大哥,锦记怎么走。”

……

苏小小带上从何童生身上搜刮到了五两银子,剩下十五两让他打了欠条,三日内还清。

紧接着苏小小去了一趟成衣铺。

买衣裳并不在原先的计划之内,毕竟二百文不多。

眼下有银子了,她就想着给卫廷和三个小豆丁换几身乡下的衣裳。

“给相公和孩子买的?”老板娘很是热情。

苏小小笑了笑。

从成衣铺出来,手里的银子还剩下四两。

她又去了粮铺,买了二十斤玉米面、十斤白面与十斤大米。

等去买肉时,人家已经快收摊了。

“腊肉怎么卖?”她问。

屠户是个小伙子,他说道:“五十文一斤,都是好肉!”

“这么贵。”

“我这儿是最便宜的了!你上别家问,至少六十文!”

“新鲜的肉呢?”苏小小接着问。

屠户道:“关门的生意了,你要的话,十文一斤给你。”

古代盐贵,腊肉的成本高,价钱自然也高。

苏小小决定买新鲜的肋排与五花肉,回去自己做。

屠户见她一口气买了几十斤,笑着问道:“姑娘,这儿还有一副猪下水,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也要收摊了。”

猪下水在前世是好东西,在古代却没那么抢手,主要是大家不会做。

当然了,也没夸张到扔了也没人买的地步,毕竟贫苦老百姓一年上头吃不上几顿肉,猪下水好歹是一点荤腥。

“谢了。”

要做腊肉,就少不得盐巴与香料。

等苏小小采买完,差不多下午了。

这么多东西,苏小小自己是搬不回去的。

也是她运气好,竟然在集市门口碰上了赶牛车的老李头。

老李头刚卖完两只老母鸡,给孙子和怀着身孕的儿媳买了二斤红糖,另外帮村里的乡亲捎带了一些年货。

“李大爷。”苏小小冲他打了招呼。

老李头拉了牛车就跑!

苏小小拦住了他的去路。

“李大爷,我要回村,劳烦你稍我一程。”

以往的苏胖丫可没这么客气,都是一口一个老李头儿的叫,也不会打什么招呼,直接一屁股坐上去。

若是运气好,苏胖丫会不给车钱。

若是运气不好,苏胖丫还要从老李头身上讹走一点钱。

老李头暗骂自己倒霉,昨天刚被被讹了份子钱,今日又碰上了!

他可不会因为苏胖丫对自己客气两句,就觉得苏胖丫要高抬贵手了。

老李头快哭了,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惹这个小恶霸不高兴了,苏家还有俩拳头更硬的恶霸呢!

老李头哭丧着脸,让苏小小连人带货上了牛车。

回村的路走了一半时,牛车让人拦下了。

是镇上的三个泼皮无赖,为首之人叫刀哥,比苏承小几岁,前不久刚从衙门放出来。

他转了转手里的刀子,看了苏小小一眼,意外一笑:“哟?这不是苏哥闺女吗?这么巧。”

老李头的脸色变了。

完了,一伙儿的,他这一牛车的东西要保不住了!

除非苏胖丫帮他——

但苏胖丫不可能帮他的!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