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现代都市 赵括王龁写的小说硬刚白起
赵括王龁写的小说硬刚白起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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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括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括王龁的现代都市小说《赵括王龁写的小说硬刚白起》,由网络作家“赵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全军止步,噤声,前方有人活动的迹象。”领头的赵括看见斥候的手势,立刻抬手,随即有人不断小声传达命令,千名赵军犹如机器一样立刻静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自己的前方?这里是人迹罕见的深山老林,而且此时两军大战,猎户们应该早就离开了。该不会是进山避难的村民?那要怎么处置他们。作为现代人穿越的赵括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把人杀了以免泄露军情这个命令。可是如果放过他们,自己的行踪泄露,有可能自己也要死,自己手下这些忠勇的将士也会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随之丧命。霎那间,赵括脑海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只觉得呼吸困难,难以决断。他心烦意乱,随着斥候走到有人迹的地方,在周围的人愁云满布的时候,暗自松了口气。地上是一排看不见尽头的坑,有的被埋住了,...

章节试读

“全军止步,噤声,前方有人活动的迹象。”

领头的赵括看见斥候的手势,立刻抬手,随即有人不断小声传达命令,千名赵军犹如机器一样立刻静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自己的前方?

这里是人迹罕见的深山老林,而且此时两军大战,猎户们应该早就离开了。

该不会是进山避难的村民?

那要怎么处置他们。

作为现代人穿越的赵括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把人杀了以免泄露军情这个命令。

可是如果放过他们,自己的行踪泄露,有可能自己也要死,自己手下这些忠勇的将士也会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随之丧命。

霎那间,赵括脑海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只觉得呼吸困难,难以决断。

他心烦意乱,随着斥候走到有人迹的地方,在周围的人愁云满布的时候,暗自松了口气。

地上是一排看不见尽头的坑,有的被埋住了,有的还露在外面。

坑里有几块石头,上面不时有苍蝇飞舞,嗡嗡作响。

一股发馊的酸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不远处,还可以看到许多结成硬块的马粪。

看样子,曾经有一只部队在急行军经过这里的时候让士兵挖坑解决内务,然后继续行军。

成召详细的查看了四周,从几处树枝上发现了被划破的军服,黑色的。

是秦军,曾经有一只规模不小的秦军,日夜兼程,经过了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

“哼,原来所谓的神兵天降都是建立在士卒努力,穿山越岭之下。

我军的长平关,丢得不冤。”

赵括说完环视四周将士,继续说道:“秦狗都能不畏艰辛,吾等赵军精锐,万中选一的敢战之士,难道还不如秦狗么。”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在不断的上升,本来就已经达到极致的士气竟然突破了极限。

一些因为孤军深入加上在深山发现秦军踪迹而内心恐惧忧虑的赵军顿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感觉,实在是懦弱得可笑。

秦军之前走过的地方已经被踩出一条结实的土路,上面凌乱交织着一些马蹄印记。

有些看起来,就像是新的一样。

赵括立刻往秦军的踪迹那里派出了大量的斥候。

同时,他让正在休息的赵军开始把树叶黏在衣服上,就像前世那种吉利服一样。

中午的时候,远处隐隐约约有马蹄声传来,但是声音单调,不像大股骑兵那样万马奔腾。

刚想指挥赵军前进的赵括大呼庆幸,赶紧招呼所有人就地隐匿。

那条土路上,滴滴答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视野的尽头,两个身穿黑衣的秦军随意的拉着缰绳,有说有笑的控着马前行。

秦军军法严厉,但是也管不住人天性向往喜乐。

没有军法官在的时候,那两个秦军明显十分放松,宛如游山玩水一般在路上说说笑笑。

成召朝着赵括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小声说道:“要不要。”

当然不行了,杀了这两个,引来更多的秦军怎么办。

赵括摆手,耐着性子等着那两个秦兵走远之后,带了两三个人,沿着马蹄印子追了过去。

道路在不远处有一个分岔口,一条宽一点的路上有许多杂乱的马蹄印,但是看起来比较淡,应该是大军在许久以前曾经经过。

而另一条岔路上,马蹄印子十分新鲜,都是两匹马来回奔走形成的印子交叠在一起。

“我看,这两个应该是秦狗的巡逻兵,每天反复巡逻。”

成召看着马蹄印子,对赵括说道。

他是赵括门客里面最有山地行军经验的,因此这次被选为带队门客。

赵括点点头,他们几人沿着这条路走了大半天,在道路尽头,快出山的地方,看见一个秦军营帐,约莫几十个秦军在那里站岗。

“这些秦狗看起来怎么毛儿都没长齐。”

宋意远远了看了许久,疑惑的说道:“好像都是些没吃过饱饭半大小伙,骨瘦如柴的,兵器都拿不稳。”

“是啊,跟以前交手的秦狗完全不一样,看起来一点杀气都没有。”

成召也疑惑的说道。

赵括也觉得奇怪,只是天色已晚,他让成召回去安抚士兵。

自己则带着宋意和几个勇悍的士卒,仗着自己对地形的了解,硬生生绕了一圈,避开了那些站岗的秦军。

他带人爬到了旁边山头的一处悬崖上。

按照地图,前面应该是一个叫做堡头的地方。

此时月明星稀,山路难走,赵括又不敢点火,怕暴露了行踪,饶是他熟知地形,路上也摔了几次,要不是宋意力大无穷,又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赵括说不定也要挂彩。

付出是值得的。

在悬崖上,赵括几人顾不上喝水吃干粮,惊讶的发现远处大概一里的地方,灯火通明。

那里竟然有一处不算太大的营帐,营帐周围有几十处火盆,每个火盆下面都有秦军站岗,不时添加炭火。

营帐外面除了有好几队士兵在交替巡逻以外,还有几十名骑兵在周围的空地上来回警戒。

再远处,朝着秦赵两军对垒的防线,还有两座更加巨大的营帐,灯火却比较稀疏,但是就算赵括他们趴在远处的悬崖上,都能感受得到那两座营帐十分杂乱,人头攒动,和平常在韩王山看见的那种安静肃穆的秦军大营截然不同骑马的军士不断从远方跑来,通常是五六骑一起来,然后在那座小营帐里留下一骑,其余人继续朝着前线方向奔去。

只是已经入夜,这些骑马的军士依然络绎不绝,穿梭于那个小营帐当中。

这些军士身后插着红旗,显然是负责传递军情送信的军士,而这些军士如此频繁的出入那座小营帐,那么那座小营账,极有可能,就是,秦军的。

帅帐!这些东西,不需要太高的军事素养,都能判断得出来。

赵括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他自己也是口唇发干,手心冒汗。

这个地方不远处有天险,其实不适合作为帅帐。

但是,赵括心中的白起是无所不能的。

在他看来,白起果然,又是施展了瞒天过海之计,来到了堡头,这个连接长平关和长平的地方。


赵军大营,帅帐里面,用于烧烤的树枝架子还没有被收好,地上散落着一些动物骨头。

“少君,大王下诏,把马服作为您的世袭封地。”

司马越拿着最新的诏书向赵括汇报道。

“田呢?”

赵括问道,他之前上书,就是想为自己这些出生入死的手下讨些田地,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根本。

作为现代人,他虽然不懂政治,但是也明白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给自己这些手下田地是对他们最好的奖励。

“好像没有。”

司马越回答。

此时的赵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上书内容的不妥,听见没有按军功授田,心里急躁,开口说道:“那我们马服有多少田,能不能拿一些出来,分给死难的兄弟家里。

这件事不做,我吃饭都吃不下。”

司马越还没回答,坐在一旁负责传递诏书的赵胜门客,毛遂,终于抬头,开口说道:“马服子,吾来此之前,平原君上,有话交代给您。”

赵括知道,赵胜算是自己的举主,平原君的名声他在前世也是听过的。

于是他转身看向毛遂,拱了拱手,问道:“君上有何交代。”

“君上说,马服子爱兵如子,与士兵一起同甘共苦。

睡觉不铺席,行军不骑马,吃的穿的全和士兵们一样,堪有吴子之风。”

“君上谬赞。”

“君上让我问马服子,吴子为何最后不能久居魏国,出逃楚国。”

“还请先生教我。”

赵括知道吴子是吴起,也知道这是名扬千古的名将,但是他确实不知道吴起在创建名扬天下的魏武卒以后,为何又离开了魏国。

毛遂继续说道:“吴子被公叔痤所害,公叔痤说吴起此举是恃宠而骄,目无王上,魏王不满,吴要杀吴子,吴子只能出逃。

将军今日之现象,和吴子多有几分相似。

同样军心归附,但是同样在朝中有许多人眼红将军,或者说是眼红将军背后的君上。

将军上书要给士兵分田,实在愚蠢。

分田之权,皆由王上而定。

将军难道想造反么。”

这如果是之前的赵括,听到这里,肯定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现在的赵括是穿越者,他骨子里根本就对所谓的王权没有一丝尊重。

说实话,之前是明白赵军忠诚于赵王,自己投降和造反都没用,不然赵括早就回军清君侧了。

但是毛遂这么一说,赵括立刻就明白自己触碰到了战国君王最重视的地方,就是土地分配权。

要是因为这种事被赵王咔擦了,那可实在是太冤了。

自己也许在以后有改变这个世界的机会,但是现在,首先要想办法赢下长平之战。

于是赵括朝着毛遂行礼,开口称谢:“多谢先生指点,不知先生大名。”

“不敢当,吾名毛遂。”

毛遂!

这可是学过小学语文都知道的人啊,极其擅长自我推荐,但是好像做得还不错。

可惜已经是别人的门客了。

想到这里,赵括再次朝着毛遂行礼,暂时放弃了把自己的封田拿出去给士兵的想法,问道:“不知何人率军,何时攻打长平关。”

“触龙相国幼子舒祺,此人想必马服子极为熟悉,和马服子一样,都是极为擅长兵法的人。”

“啊!”

赵括大惊:“怎么不是廉颇将军,不然让李牧带兵也好啊。”

“敢问李牧是何人?

其实君上也属意廉颇将军带兵,但是王上觉得马服子横空出世,打败秦军,想必就是和兵法精通有关。

舒祺兵法不在马服子之下,由他带兵,想必不会比之前不出战的廉将军差。”

这简直就是胡扯蛋,兵法都是骗人的,活学活用才是关键。

赵括此时是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先前那位精通兵法的赵括在上一个副本里带着四十万大军走进了秦军埋的大坑里。

如果不是他穿越过来,秦军现在已经要准备进攻邯郸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不然马上这章的题目就要改成赵军主帅失心疯,赵国连夜换帅。

到时候只能尽量配合进攻吧,谁让自己之前为了加强后勤,撤走了半数军队,兵力不足。

赵括无奈,继续说道:“此次大王给的赏赐实在太少了,全部发下去,我发毫不要,都发给底下的士兵。”

“不可!”

毛遂喝道。

这又为什么不行,我有封田了我不要赏赐还不行?

赵括疑惑,但是看在开口的人是毛遂的份上,开口问道:“有何不可。”

“上将军如果不要赏赐,底下的裨将、都尉怎么敢要赏赐。

如果这些中层将领没有拿到赏赐,那么他们作战的时候会不会怠工,会不会不卖命。”

毛遂说得有道理,赵括点点头:“那就把赏赐分一下,我也拿一份。

但是要做到官兵一致。”

“不可!”

毛遂再次提出了反对意见。

“为何还是不可。”

“士兵之所以英勇作战,一方面是为了赏赐,一方面也是因为有晋升的机会。

虽然我们赵国大部分军官都是世族出身,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军职给了作战英勇的士兵。

军官如果和士兵们一样的待遇,一方面军官会觉得自己不被重视,另一方面,士兵们也会丧失奋斗的欲望。

为将者,应当赏罚分明,按功勋分发赏赐,但也要维护世族的威严和待遇,让担任军官的世族获得多一些的赏赐。

毕竟世族才是组成国家的根本。

而且也要做到公私分明。

朝廷赏赐给士兵的,该发就要发不要贪墨。

但是朝廷赏赐给自己的,不应该拿去给士兵们,不然会让人觉得是在收买人心。

大家都在说马服子爱兵如子,君上明白马服子是在非常时期收买军心。

只是士兵都是属于我王的,在他们眼里,普通士兵和草芥没有什么区别,为何马服子要把他们当作孩子一样爱护呢。

久而久之,王上难道就不会担心么?”

毛遂的这番话很有道理,赵括点点头,但是他心里明白,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是不可能把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士兵当作奴仆或者炮灰。

他很希望给努力的士兵一个进阶的机会。

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改变赵国这种官职世袭,普通人没法出头,当兵还被当成炮灰的制度。

毛遂预想中赵括如遭雷击,拜地称谢的场景没有发生。

赵括让门客带毛遂出去,眉头紧锁。

赏赐就这么点,军官如果多拿,士兵就要少拿,更别说那些死难者的家属,能拿到多少呢?

赵括有心不拿赏赐,但是也怕赵王对自己继续猜疑,导致自己被调回去,换来的那个舒祺能比穿越前那个赵括好到哪里去。

怎么办?这并没有难倒赵括。

作为现代人,他当然明白,如果蛋糕不够吃,就把蛋糕做大这件事。

蛋糕在哪里?

之前那位千古第一军神起步也很辛苦,不还是靠着运输大队长的帮忙不断壮大。

他把主意打到了秦军的辎重身上。


赵国,邯郸。

最近赵王每天都起得很早,整日都盼望着前线的军报。

之前的军议让赵王知道,只要拿下长平关,长平大营就会变成秦军后勤的放血器。

不过,被人誉为不亚于赵括的舒祺带兵攻打长平关数日,十分不顺,因此焦躁的赵王在虞信、赵胜等人的劝说下让廉颇前去为帅。

他本以为今天会等到廉颇顺利就位,开始进攻的消息。

不成想,等来的却是舒祺日夜兼程赶到,递上对赵括的控诉。

“什么狗屁东西。”

饶是赵王算不得明君,也觉得舒祺说的天方夜谭。

自己进攻不顺利,怪赵括没有从旁配合好,没有牵制住长平关。

赵王觉得,如果自己信了舒祺的话,自己那位开辟胡服骑射的祖先赵武灵王赵雍,估计会直接掀开棺材板,把自己拉下去数落一顿。

只是眼前的触龙拉着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一旁自己最宠信的建信君也在帮舒祺说话,让赵王一直不忍心开口,宣布对舒祺的处罚。

换做别人,临阵丢弃部队,自己逃走,肯定是要五马分尸,满门抄斩。

赵王按着太阳穴,十分后悔自己之前为了平衡朝局力量,让舒祺挂帅出征。

真是愚不可及!

只是赵王当时也极为无奈。

赵国的朝局当中,赵胜的力量最为强大。

之前赵豹还勉强能与之抗衡,但是随着赵胜举荐的赵括在故关打败秦军,赵胜的威望水涨船高,但不管是平原君赵胜还是平阳君赵豹,都算是赵王丹的叔叔,都不会完全顺从赵王的意思行事。

对于赵王来说,赵豹甚至比赵胜更加讨厌。

赵王即位不久的时候,有一次去园囿中游玩,让近侍提着兔子去逗老虎。

近侍刚把兔子送到老虎嘴边又抽了回来。

被人这么戏弄,老虎顿时大怒,虎目圆瞪,十分可怕。

赵王看见老虎的眼睛,心里发毛,开口说道:“老虎这双眼睛真让人讨厌!”

近侍回答道:“平阳君的眼睛比这头老虎更可怕!

看到老虎眼睛这样还没有危险,可见到平阳君眼睛这样的人就必定要死了!”

赵王当时深以为然。

更加让赵王愤慨的是,赵豹竟然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然后直接提刀,亲手把这个赵王近侍杀了。

跋扈至斯。

赵王最信赖的,只有当初劝说太后让威胁自己王位的弟弟外出当质子,还有自己的床第之欢建信君。

因此赵王在知道长平关对于赵国那侧来说,易攻难守以后,扶持自己亲信势力就变成了唯一的选择。

只是舒祺的表现,实在是,完完全全展现了一个带兵将领的下限。

“王上,吾怀疑,这股背后袭击我军的秦军骑兵,一定是赵括故意放进来的。

此人没有拿到我军全部兵权,怀恨在心,勾结外敌,养敌自重,一定是存了造反的心思。”

建信君开口说道。

有句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枕边人。

建信君能作为赵王的男宠,除了自身长相俊美,被名士公子牟称为“幼艾”之外,对赵王的喜怒拿捏也十分到位。

他说出的这句话立刻让赵王心里咯噔一下。

赵括之前的表现太过耀眼,已经让许多赵人为之倾心。

但他提出的将自己封田分给手下这个要求,让赵王对他十分忌惮。

虽然蔺相如想办法进行了转圜。

可当建信君说起赵括可能存在反意的时候,赵王还是在内心深处赞同了建信君的意见。

见赵王眉头紧锁,触龙赶忙接口说道:“建信君言之有理,按道理秦国早就应该粮草不继,士气衰落。

可长平关上的秦军简直士气如虹,还敢趁夜作战,分明是后勤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绝对是赵括有意不去骚扰秦军后勤,让秦军运输粮道十分顺畅。

此次夜袭,太过突然,想必就是赵括故意放秦军从故关出来。

大王,臣下请求您立刻夺去赵括帅印,派人彻查此次我军被夜袭之事,还我儿一个清白。”

真不要脸。

旁边几个内侍听到触龙的话,都恶心到快把昨晚吃的隔夜饭吐出来了。

不过脸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会有反应的内侍,早就被杀光了。

赵王心烦意乱,他觉得自己亲信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这股夜袭的秦军来的太过蹊跷,如果不是故关来的,那会是从哪里来的呢。

舒祺在自辩书上可是说了,之前秦军绕路突袭长平关的地方,他早就派了五千赵军在驻守,夜袭当天,那里一个秦军都没有出现过。

此时,有内侍快步走进来,递上军报。

是廉颇让人送过来的。

想必赵括对传递军报的不上心,拖拖拉拉,打算先把伤亡搞清楚然后一并请赏的打算不一样。

廉颇作为赵家忠臣,特别是在经历两次换帅的大起大落以后,对赵王的汇报频繁很多。

赵王翻看着廉颇让人送来的加急军报,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他横了舒祺一眼,冷哼一声,随手将奏报扔到他面前。

竹简做成的奏报摔在地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舒祺一时竟不敢去捡。

触龙爱子心切,颤抖着捡起军报,打开一看。

上面写着舒祺临阵脱逃,赵家本来即将全军溃逃。

万幸裨将司马尚,手持虎符收拢大军,还借用风势放火,减轻了防守压力。

随后廉颇赶到,击退秦军,赵军损失不大,但是辎重基本都被烧没了。

“这司马尚虽然是在混乱之中,但擅自使用虎符假元帅之名,实为大逆不道。

放火虽然是为了自保,但是也绝了我军从西方淘进大营的道路,而且为了阻挡秦军,下令向秦军前面的袍泽放箭,真是有伤天和。”

触龙说道。

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司马尚做得非常好,但是司马尚做得越好,越凸显舒祺的无能,无奈之下,触龙只能继续颠倒黑白。

这下连建信君也不愿意接他的话茬了。

他虽然收了触龙的贿赂,但是也没有办法完全罔顾舒祺无能的事实。

赵王又不是低能儿。

何况,建信君不止收了触龙一个人的贿赂,他还收了秦国人的贿赂,之前几次赵国换帅,他收入颇丰。

这场廉颇起复,也和他有所关系。

在蔺相如的劝说下,廉颇把自己三分之一的家当都变卖出来,送到了建信君府上。

可怜一代名将,为了带兵打仗,不得不和这样的小人委与虚蛇。

唯独赵括,一个子儿都没有往建信君家里送过。

看玩笑,赵括连自己应得的赏赐都全部发给士卒了,哪来的钱行贿,他还在烦恼抚恤死伤军士家属的钱哪里来呢。

建信君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我军辎重被烧,这可是大麻烦事。

此时再次征集粮草,非但民间怨声载道,一时半会也难以送到前线。”

一旁的内侍偷偷看了看外面,十分惊讶。

建信君会关心民间疾苦,该不会是今天太阳从北方出来了吧。

建信君继续说道:“此时只有让廉颇总览大局,全权负责整个长平战场,合理调配粮草,才能确保我军继续作战。

可惜廉颇之前说过要听从赵括的安排,赵括也有矫诏让我军退兵的前科。

不可不防。

不如就让赵括先回邯郸。

他在外打仗许久,听说他母亲每日牵挂,以泪洗面。

不如让他回家见见老夫人,以全孝道。”

建信君不愧是小人界的扛把子,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入木三分,让赵王不由自主微微点头。

此时,有内侍前来汇报:“禀报大王,秦国拟派人前来求和,说可以归还店上壁垒给我军...”他还没说完,一直没说话的舒祺就跳将起来,大声说道:“店上壁垒被秦人占了?

店上就在韩王山前面,是最重要的壁垒。

赵括作战不利,丢了店上,长平危矣。”

触龙也赶紧上前,开口说道:“我看赵括也只是徒有虚名,这次同样损兵折将,请大王立刻革除此人帅位。”

建信君在一旁阴恻恻的说道:“难怪到现在,赵括的军报还没来,估计想着要怎么糊弄大王。”

不得不说,赵括骨子里对王权的漠视,让他对军报极不上心,因此消息递送比较迟缓。

赵王听到店上丢了,自己攻打长平关的军队又丢了辎重,仰天长叹。

对赵国来说,长平之战好像又一次陷入了困局。

“传我王令,立刻免去赵括帅位,所有军队交由廉颇统帅。

这件事十万火急,立刻去办。”

“诺。”

有内侍冲出去传命。

“秦人还有什么要求,继续报来。”

赵王继续问话。

“秦人说,虽然我军在长平那里击败了他们十几万大军,生擒了他们副帅郑安平。

但是我军辎重也被烧了。

如果继续打下去,对双方都不利,他们愿意退回光狼城,交出店上壁垒。

至于郑安平,他们不准备要回去。”

安静,落针可闻的安静。

赵王、触龙、建信君、舒祺面面相觑。

赵括怎么又打了胜仗,生擒秦军副帅。

而且和上次阵斩“王龁”不同,这次生擒的郑安平得到了秦国官方认证,是货真价值的副帅。

“快,把刚才那个出去的内侍给我拦住,快!”

赵王鞋子都顾不上穿,亲自飞奔出去。


从新庄到西阳的直线距离大概几十公里,如果道路通畅。

急行军两天也就到了。

但是赵括这次带手下走的,却是在深山老林里的路,而且专门避开那些好走的山路。

因为他不知道,秦军是不是也是通过这些道路奇袭了长平关,在路上是不是还有守卫。

赵括对这里的地形非常了解,他早就规划了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线。

这条路线十分偏僻,有许多地方怪石凌立,有时候,赵括必须让人把木板架在石头上,然后让前面的人拽,后面的人推,手脚并用,把独轮车推过去。

还好这次带的是独轮车,便于操作,赵军十人负责一辆,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团结一致,很快在深山老林里面开始了行军。

有时候会有大树挡路,这时候有在前面负责开局的战斧手就要负责砍树。

大部分战斧手都是将披挂放在车上,轻装上阵。

只有宋意,说什么都不愿意把自己背上那把大锤放下。

但他天生神力,身背重锤,砍树的速度却也不慢。

赵括自然是带队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这几天他从宋意身上学了不少辨别方向的窍门。

东方和西方可以靠太阳来辨别。

南北就要看植被了。

先看树叶,树叶茂盛的一面是南面。

其次看树的年轮,年轮密集的一面是北面,年轮稀疏的一面是南面。

实在不行,找一块醒目的岩石来观察,岩石上布满青苔的一面是北侧,干燥光秃的一面为南侧。

这些看似和行军打仗无关,但是赵括却明白,要达成兵法所说的例如声东击西、瞒天过海等等,这些东西是基础。

有赵括带头,赵军的速度明显比预想的快。

赵括本来还想带头推一辆独轮车,可是他明显没有掌握开车的诀窍,好几次路上翻车,拖累了速度。

于是干脆就把几个战斧手的给养背到身上。

这些给养其实说重也不重,放独轮车上运也不会增加太多负担。

但是赵括作为现代人,他明白给我冲的效果远不如跟我冲来得好,也知道身先士卒的重要性,这个重要性不仅体现在作战的时候,也体现在平时的一点一滴。

他这样的做派,确实让随行的赵军个个生龙活虎。

本身这些被选出来的赵军就属于比较忠诚士气比较高昂的,当下人人奋勇争先。

这一路上,经常会有车轮卡住,独轮车散架等事情的发生,但是士卒们的反应远比平时迅速,立刻就把物资捡起来,有的就直接背着跟着大部队走,修不好的独轮车就扔了。

有的不小心摔跤跌倒了,手臂断了,就用木板夹住,忍着痛跟着大部队。

赵括的意思是让人护送他们折返回去,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

毕竟赵括这次出来,带的人实在不多。

本身受伤减员,就很可惜,还要连累袍泽送回,那更加影响战斗力了。

他们嘴上说着到时候帮忙看守辎重,其实心里都明白,这样的突袭,在开战以后,是没有辎重需要看守的。

他们只是想陪着自己的上将军到荣耀即将开始的地方,目送上将军走向流传万世的荣光。

然后自生自灭。

有一个赵军在扛车过一段乱石丛生的地方的时候,摔了一跤,大腿弯成一个令人看了头皮发麻的九十度。

他咬牙忍住,额头上不断流出豆大的汗珠,努力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他绝望的想要哭泣,但是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拿出短剑,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赵括眼尖,在他出手之前用力握住了他拿剑的手柄,吩咐门客把他送回去。

那个赵军不愿意,哭泣着请求赵括将他留在原地。

赵括没有答应。

他取出两个木架子,将那个赵军的大腿固定住,然后又做了一个简易担架,自已主动抬起了最前面的那头,将那个赵军安置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

此时临近夜晚,赵括招呼大家就地休息。

军士们取下独轮车的木架,当作帐篷的固定架子。

宋意带头,在宿营地旁边洒下雄黄酒和夜来香防止蛇虫,成召带人往外搜索一段确认没人以后在营地附近点了几堆篝火。

布置了暗哨。

赵括看着每个人都喝上热水以后才开始吃饭喝水,他走了一天,十分困乏,却依然主动站了第一班岗。

接班的士卒想要提早接班,被他笑骂着赶了回去,那个士卒却没有回去休息,站在不远处陪着赵括站了好久的岗。

回去睡觉的时候,赵括还专门过去看望了一下那个大腿骨折的军士,野外天气冷,赵括脱去自己的外衣,盖在那个军士身上。

夜幕浓厚,赵括并没有看见,那个士兵脸上,慢慢滴落的泪珠。

第二天早上醒来,赵括发现那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一惊,赶忙站起来,朝着那个士兵的位置走去。

那个大腿骨折的士兵已经不见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谁干的。”

赵括怒问道。

“将军,马三三他昨晚自尽了,临走前让我把衣服拿走,说不能让自己的血脏了您的衣服。”

一名军士黯然的说道。

“你怎么不拦住他!”

赵括愤怒的问道。

宋意走了过来,一脸沉重,但是坚毅的说道:“上将军,我们每个人在出发的时候都做好这样的准备,不拖累袍泽,不拖累您。

死前能够让上将军亲自盖上被子,马三三说这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赵括沉默,他感觉自己背负的东西又多了许多。

许久,他无力的说道:“入土为安,有没有给他立个墓碑,以后有机会,带回去风光大葬。”

营地中央有一个小土丘,就是几个赵军将士昨晚给马三三挖的墓,上面有个木牌,是从木架子上切了一块下来,用泥土写着马三三之墓。

赵括在墓前站了一会,脱去自己的外袍,盖在土堆上。

随后,他转过身,一脸坚毅,用力挥手,招呼全军开拔。

他本来预计七天到达指定位置,还预留了三天机动时间。

然而,仅仅第三天,赵军就完成了大半的路程。


“彩!彩!彩!”

赵军在僵持片刻以后,疯狂的踏过了秦军的北宫护卫。

秦军的帅帐之外,已经集结了一些主将亲兵,还有一些邻近营帐的秦军,他们仓促集合,基本都没有穿甲。

有几个秦军甚至还跑回营帐,将甲拖了过来,正准备给大家穿上。

赵军就像不可抵挡的洪流一样,一下子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秦军有穿甲的几个,硬着头皮迎上了赵军,想要给袍泽争取穿甲的时候。

他们主动缠上了前排的赵军,因为这样才能避免赵军弓箭手的打击。

但是,宋意的大锤根本无视他们身上的青铜甲,一锤下去,有的甲胄连着内脏一起破碎。

有的甲胄外表看起来完整,但是他的主人已经口吐鲜血,不能动弹。

赵军弓箭手也开始了三段击,帅帐前那些秦军根本来不及穿甲,直接被弓箭射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

宋意第一个冲进帅帐里,随即帅帐就被已经被鲜血激发出无尽战意的赵军直接踏破。

“白起,你死定了。”

宋意凶神恶煞的朝着帅帐最中央那个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面色惊惧,显然没有想到赵军神兵天降,行动如此迅速,自己竟然在后方帅帐中被赵军团团围住。

而且眼前的赵军个个带甲,兵械精良。

他的亲兵还想反抗一番,拔出短剑怪叫着扑向了宋意。

宋意狰狞一笑,迎着亲兵的短剑就是一锤,竟然硬生生的将短剑从中砸断。

他一个转身,将大锤旋转起来。

锤头带着强劲的冲击力砸向了那个亲兵的胸口,将他砸飞出去。

那名亲兵胸口竟然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凹陷,他大口喘气,但喘出来的,却是带着泡沫的鲜血。

中年男子都被吓傻了,看见宋意拿着锤子朝自己走来,竟然直接跪地,高声说道:“不要杀我,我是秦国副帅,我叫郑安平,不要杀我。”

“啊?

你不是白起,真晦气,老子今天是来杀白起的。”

宋意没好气的拿起锤子,向郑安平砸去。

“住手!”如果这话出自别人口里,郑安平必死。

但是这话是赵括说的。

大锤在郑安平额头旁边停下,郑安平只感觉一阵狂暴的风吹拂过自己的头,他以为自己的头就要被砸烂了。

“我赵括不杀降人,交出虎符,让你的士兵投降。”

原来是赵括亲自带人杀来了。

郑安平满脸震惊,但是立刻顺从的交出了虎符和兵器。

“让你的人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赵括拿走虎符,开口命令。

宋意亲自押送着郑安平出了帅帐。

周围集结起来,连甲都没穿,脸上满是烟熏过黑色痕迹的秦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将军,秦军副帅郑安平赤着上身,高举双手,指挥自己投降。

“是赵军主帅赵括亲自带大军杀进来了。

快放下武器投降,我的话不管用了么。”

郑安平感受着宋意身上浓厚的血腥味,还有手上大锤挥舞的时候不断发出的劲风,恐惧得声音都在颤抖。

“投降!

投降!

投降!”

赵军拍打着手上得兵器,弓箭手举起了弓箭。

看样子,如果秦军不投降,他们就像继续冲锋下去了。

砰。

这些秦军有一多半是新兵,没有经历过战场,而且来自河西,受秦人虎狼文化影响最小。

很快就有新兵扔下武器投降。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一起扔了武器。

很快周围的秦军纷纷扔下了武器,有几个还愤怒的看着他们的将军郑安平。

几个不愿意投降的秦军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去附近的秦军兵营,想要呼唤同伴前来反击。

近千名赵军围住了两千多名放下武器的秦军,将他们驱赶到营外。

郑安平被成召五花大绑,紧紧看住。

郑安平此时心里无比后悔,早知道赵军人数这么少,刚才自己就直接跑去不远处的秦军兵营那里好了,那里有两座兵营,两万人,淹都把这些赵军淹死了。

他之所以选择在两座兵营后面立帅帐,其实就是因为觉得万一秦军战事不利,前面这两万秦军可以帮自己挡住。

自己立刻从那个秦军哨卡那里进入山路,夺路而逃。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队精锐的赵军,简直如同天神下凡一样,在秦军的最后方出现,像一把锐利的匕首那样插进秦国的腹地。

将秦军最软弱的地方搅得稀烂。

郑安平刚才是被宋意的杀气吓到了,一时为了活命,选择了投降。

但是等他冷静下来,他开始后悔。

他应该是变法后第一个投降的秦军高级将领了。

秦法森严,他这样投降,他在秦国的全家都会被杀掉的。

但是此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远处的那两座秦军大营,已经有信使过来打探情况。

而且算上时间,不需要穿甲的话,秦军应该已经初步完成集结了。

但是宋意和成召竟然还在商量着,要不要将这些俘虏杀掉。

战国杀俘虏是非常常见的,一方面是减轻自身后勤消耗,一方面也是为了打击对方有生力量。

之前赵、魏联军攻韩国的华阳,白起与胡阳率军救韩,大败联军,斩魏兵13万,将2万投降的赵军驱入河中直接淹死。

而赵括现在带军深入敌后,非常危险,肯定不可能带着俘虏继续冲杀。

到时候万一战事不妙,俘虏窝里反,赵军的境地将会十分艰难。

“降兵活着,比死了有用!”

赵括大手一挥,第一时间否决了手下的建议。

他又不是白起,能下狠心坑杀四十万人。

“那把俘虏留在这里,等下他们被袍泽解救,马上就能拿起武器来杀我们。

总不能带着这些俘虏杀出去吧。”

成召焦急的说道。

此战奇袭,虽然没有像事先预想的那样杀掉白起,但是生擒秦军副帅,从战略意义上,完成了对秦军士气的巨大打击。

接下来,就要考虑寻找接应的司马越进行撤退的事情了。

这是成召和宋意等人的想法。

但不是赵括的想法。

他只是跟郑安平确认不远处那些秦军大营里面,是河西新兵以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里的诞生了。

他一直都记得许多小说里描述的,在后世,北宋末期,明朝末期,北方的游牧是怎么样像撵兔子一样将数倍于己的敌军赶着跑的。

还有当年极富盛名的草木皆兵,东晋北府谢玄一战成名。

他明白,这只郑安平麾下的新兵部队,在郑安平投降后,已经没有脊梁骨了。

今夜,就让赵括之名,成为所有秦军的梦魇吧。

“传我将令,把投降的秦军放回去,往秦军兵营那里赶!”

“啊?”

成召一脸惊讶,但是所有的赵军都毫不犹豫的执行了赵括的命令。

在他们心里,赵括就是他们的兄长,他们的神。

他们坚信,赵括必将带领他们,取得一场前无古人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