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刚出生两天就住了ICU。
我看着齐招娣的病号牌,眼尾泛红,心中是无尽的痛意。
那是我上一世疼爱了大半辈子的女儿!
或许在今天就要一命呜呼了。
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就将结束。
心口泛着疼,还夹杂着麻木和刺骨的寒意。
上一世将我亲手推下阳台的,是她。
在坠楼的最后一刻,我已经抓住了她的衣角,只要不放手,至少还能拉到一个垫背的人。
只是那个人是我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女儿。
从襁褓里的婴儿,到牙牙学语,再到亭亭玉立,是我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女儿。
最后那一刻,我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却不想她连我坠楼的伪证都准备好了。
我死不瞑目,只能让老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肝肠寸断。
我又何尝不是她的女儿?
我的亲生女儿又何尝不无辜。
她的命最终还是保住了。
我出院的那天,齐招娣从ICU里转到普通病房。
这次发烧,真的让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命算是保住了,但肝脏和肾脏却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留下了后遗症。
医生对着家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小声地说出了口:恐怕这个孩子活不到成年。
此时的齐招娣却显得很有精神。
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对四周都很好奇,也比之前更加好动乖巧。
特别是在看见张洋洋时,更加亲人。
张洋洋的娘家人似乎不知道换孩子的事情,对这个险些丧命的外孙女格外疼惜,抱着她爱不释手。
齐招娣也顺从地薅着大人的衣服。
她对谁都亲,独独除我外。
一看见我就闭上眼睛。
我只看了一眼,就在老妈的张罗下准备出院。
即将踏出病房的前一刻,我回忆起了这一熟悉的动作。
前一世她耍小脾气时,就爱闭上眼别过头不理人。
这么小的婴儿,又怎么会有如此自主的意识?
我转身折返,再次出现在齐招娣的视野中。
果然刚刚睁开的眼睛再次闭上。
我默不作声地退后,张洋洋的弟弟正拿着一支口琴,吹得呜呜作响地逗着她。
婴儿的注意力被吸引,看着口琴的眼睛似乎在发光。
哄得长辈开怀大笑。
我也扯出一抹冷笑。
这时我才确信,她也重生了。
她好像还不知道注定短命的噩耗。
齐招娣的目光始终被口琴吸引着,似乎是想到了曾经站在聚光灯下,演奏音乐时的无限风光。
只是这辈子,即便她已经将小提琴拉得炉火纯青,但是没了我,她还能成为首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