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高门喜嫁后续+完结
高门喜嫁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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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扶阳

    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银禾晏长桓的其他类型小说《高门喜嫁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昭扶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到隐山居,叶银禾便被连珠带着送去了盥室,泡了乳浴之后,再由手法极好的婢子按摩,再清洗一遍。而卧房里,晏时隐也是傻眼了。他刚刚喝下去竟是房中药,给他喂药的还是李嬷嬷,天老爷啊,谁来给他抠抠嗓子眼?砚心和书玉也是惊愕。李嬷嬷说道:“娘娘说了,今夜务必让王爷和王妃圆房,你们把王爷的外衣都褪了。”两人不敢不听,把王爷扒得只剩下里衣里裤。“都出去,这里暂且不用你们伺候。”两人心疼的看了眼床榻上的王爷,转身出去。晏时隐拼了命想睁开眼,想开口说话,想起身,可他办不到。他就像个案板上待宰的鱼,可怜极了。李嬷嬷将幔帐都放下来,拉上喜被盖着,一边自言自语,说:“王爷,老太妃可盼着您能留个子嗣的,王妃也愿意替您延嗣,您可一定要争气啊。”晏时隐想哭,阵前...

章节试读

回到隐山居,叶银禾便被连珠带着送去了盥室,泡了乳浴之后,再由手法极好的婢子按摩,再清洗一遍。
而卧房里,晏时隐也是傻眼了。
他刚刚喝下去竟是房中药,给他喂药的还是李嬷嬷,天老爷啊,谁来给他抠抠嗓子眼?
砚心和书玉也是惊愕。
李嬷嬷说道:“娘娘说了,今夜务必让王爷和王妃圆房,你们把王爷的外衣都褪了。”
两人不敢不听,把王爷扒得只剩下里衣里裤。
“都出去,这里暂且不用你们伺候。”
两人心疼的看了眼床榻上的王爷,转身出去。
晏时隐拼了命想睁开眼,想开口说话,想起身,可他办不到。
他就像个案板上待宰的鱼,可怜极了。
李嬷嬷将幔帐都放下来,拉上喜被盖着,一边自言自语,说:“王爷,老太妃可盼着您能留个子嗣的,王妃也愿意替您延嗣,您可一定要争气啊。”
晏时隐想哭,阵前杀敌他都不曾慌过怕过,如今却实在无奈。
天已经完全黑了,卧房里点着许多蜡烛,李嬷嬷想了想,吹灭一半。
王妃到底未经人事,又需要主动,只怕害羞得很。
叶银禾沐浴结束,还是穿好了衣裳回来,琴音和棋语跟在后面心情无比复杂。
进了门,看到李嬷嬷在,叶银禾对两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是。”
琴音和棋语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替姑娘委屈,却不敢表现分毫,施礼退下了。
叶银禾走过去,知道李嬷嬷留下来是因为什么,可她实在不想屋中有其他人。
“嬷嬷,我想与王爷单独相处。”她说道。
李嬷嬷看了眼垂着的幔帐,有些不放心。
叶银禾也看向幔帐,她其实并不多怕也不后悔,更多的是紧张和害羞。
“嬷嬷放心,即答应了母妃,我一定会......替王爷延嗣的。”
李嬷嬷便说道:“老奴就在门外,王妃有事唤老奴一声。”
叶银禾点头。
李嬷嬷屈膝,转身出去了。
听着房门吱呀关上,叶银禾才大吐一口气,走到幔帐前挑帘进去。
床榻上,晏时隐身上还盖着喜被,大红色上绣的鸳鸯戏水。
叶银禾坐下来,伸出去的手犹豫许久。
“王爷,得罪了。”她说道。
晏时隐已经放弃挣扎了,他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房中药药效也发作了起来。
他就像那一个等着人采摘的......
叶银禾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衣裳褪了大半,到了最后两件时犹豫片刻,只将亵裤摘去。
随后,一咬牙将大红喜被直接掀了。
骤然身上一轻,凉风袭来,晏时隐也跟着紧张起来。
叶银禾看着只穿着里衣里裤的晏时隐,紧张得脑子都有些空白了。
“如何做呢?避火图,对,避火图。”
她转身拉了拔步床头的抽屉,取出藏着的避火图来。
晏时隐正饱受房中药的折磨,身体急切想要发泄,心理却又极其不想,很是矛盾。
他这般模样,却要了人家清白姑娘的身子,这与冲喜又有什么分别?
可他也明白,母妃催着人家姑娘给他延嗣是想着他若是醒不过来,也能有个后。
叶银禾并不知晏时隐恢复了意识。
——
房外,李嬷嬷等了近一个时辰,才听到叶银禾的呼唤。
她推门进去,叶银禾就坐在拔步床边,身上汗津津的满脸疲惫。
“嬷嬷,这个你拿回去给母妃交差。”
李嬷嬷双手接过她递来的元帕,说道:“老奴唤婢子过来给您擦身子,王妃,同房后且不能先沐浴。”
叶银禾点点头,她也实在很累,只想好好躺下歇息。
“让砚心他们过来伺候王爷。”
李嬷嬷应是,去唤人。
叶银禾去了屏风后面的榻椅躺着,直到琴音和棋语端了温水进来给她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
砚心和书玉也到了,掀开幔帐时看到王爷的样子,都不自觉红了脸。
可王妃是给王爷延嗣的,说不准一举得男,王府就要添小郡王小郡主了。
两人都很是开心。
除了晏时隐,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回,竟是这样发生且结束的。
两人收拾好施礼出去,叶银禾才从屏风后出来。
“你们也出去吧。”
琴音和棋语应是。
叶银禾回到床边坐下,晏时隐穿着中衣安安静静的躺着。
她也躺下去,躺平时,身体的酸痛便散发出来,她喟叹一声!
“好累。”
还很疼,尤其的一双腿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得好生休息几日才行。
这般想着,叶银禾已沉沉的睡着了。
晏时隐听到匀称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累坏了。
虽过程他动不了也看不见,却能凭借肢体接触想象得到画面,一时间又有了感觉。
晏时隐啊晏时隐,你真是昏迷了一阵,便堕落了。
——
养心堂。
老太妃看着元帕上的落红,大吐一口气露出松快的神色来,抬手合十念道:“望求九天神佛保佑一举得中,无论是弄璋亦是弄瓦皆欢喜。”
只要能留下子嗣,男孩女孩她都喜欢。
李嬷嬷说道:“这次王妃实在累坏了。”
她们都是过来人,这种男女之事,头几回女子都是遭罪的,更何况叶银禾还需自己亲力亲为。
“把本宫那玛瑙石匣子拿来。”老太妃说。
李嬷嬷去拿了。
老太妃打开,看着小匣子堆满了珠宝玉石,她又将自己手上戴着的暖玉镯子摘下。
“明日一早,你把这些送去给银禾,叫她这几日不用来请安,好生歇着。”
李嬷嬷应了是,伺候老太妃歇下。
秦王府这边大多都欢喜非常。
一墙之隔的贤王府却是另一副光景。
府中喜气几乎没有,越发显得挂在梁上的红绸讽刺。
晏长桓瞧着铜镜里脸颊竟还有痕迹,气得砸了一套上好的白瓷茶盏。
九侍人那个阉贼,竟下这么狠的手,一个个的都欺负他是吧?
叶银霜拿煮好的鸡蛋给他滚脸,心疼不已:“桓哥哥这么好看的脸,那阉贼真是可恶。”
晏长桓听了很是受用,只觉得叶银霜疼他懂他。
这时小厮进门来。
“郡王,他们......圆房了。”小厮低声道。
叶银霜和晏长桓皆是一愣。
木僵人,能人事?
“当真?”晏长桓蹙眉。
小厮道:“李嬷嬷在隐山居待了许久,离开时高兴得很,想来是成了。”
晏长桓冷呵一声,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坐稳王妃这般不择手段。

贤王妃当即起身就要去,老太妃突然改口道:“你坐下。李茹,你去把郡王叫来,还有他房里的那个。”
李茹是老太妃的贴身嬷嬷,闻言屈膝应是,一个人去了。
贤王妃欲言又止,被贤王拉着坐了回去。
叶银禾还跪在地上,她身上穿着红嫁衣,身形单薄小小的一只。
没有大吵大闹,等着宾客散尽才来说,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
老太妃对她招手:“你起来,坐到这儿来。”
叶银禾抬眸看了眼,乖顺的应是,起身过去微微屈膝施礼,才坐下。
不愧是礼部尚书嫡女,礼仪规矩也是无可指摘,老太妃对这孩子有了几分欣赏。
另一边,李嬷嬷已经来到门口,听着里面颠鸾倒凤的叫喊声,不用看都知里面如何激烈。
她并未先出声,而是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越听眉头越紧。
再看被支到院门口的婆子婢子,哪还有不明白的。
“咳......”李嬷嬷咳了一声,扬声道:“郡王,太妃传你去养心堂。”
屋里,叶银霜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忙伸手去推身上的晏长桓。
“桓哥哥,来人了。”
“谁敢打扰本郡王好事?”
晏长桓正关键时候被打断,一时间难受,摁着叶银霜要继续。
“桓哥哥,很可能是叶银禾醒了,告到太妃娘娘那里去了。”
晏长桓不信:“不可能。”
他叫人下了药的,叶银禾怎可能会醒?
可随即,又听到李嬷嬷的声音。
“郡王,再不开门,老奴就进去了。”
晏长桓这才起身匆忙穿衣,又拿起地上的嫁衣扔给叶银霜。
“李嬷嬷,等......”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李嬷嬷就这么站在垂珠帘子前看着他们慌乱穿衣的丑态,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弯腰。
“郡王,还有叶二姑娘,请你们尽快些,大家都等着呢。”
叶银霜没有办法,从床榻上起身。
李嬷嬷目光落在她的腰身上,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叶银霜也发现了李嬷嬷的目光,她故意把肚子鼓得更大一些。
虽说才怀了不到三个月,可不能如以前般收腹,她的肚子尤其显突些。
如今她跟晏长桓已经洞房,实在不成再拿怀孕出来说事,换嫁便十拿九稳。
她绝不要嫁给那个活死人,过着生不如死守寡的日子,绝对不。
众人等了两刻钟,两人才姗姗来迟。
看到跟在晏长桓身后的叶银霜,发髻松散,喜服也是皱巴巴的,可见真洞房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贤王起身就问:“长桓,你可知新娘子错换了?”
晏长桓看到坐在老太妃身旁的叶银禾,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明明喂了那么多蒙汗药,怎就醒得这样快?敢坏他和霜儿的洞房好事,真是该死。
眸光一敛,晏长桓跪下了,说道:“儿子当时醉了,并不知。然儿子与......霜儿已经同房,此事是我强迫的她,错怪全在我身上,祖母,父王,此事与霜儿无关。”
李嬷嬷已经走到老太妃身侧,附身低语。
老太妃目光落在叶银霜的腹部:“当真?”
李嬷嬷:“九成把握。”
老太妃气笑了,原以为叶银霜还愿意嫁给她的儿子,是叶家信守承诺,却不想竟打的这个算盘。
面上是愿意嫁给她儿子,一面又勾搭她长孙,小蹄子好算计,敢在她面前耍花招。
叶银霜也跪了下来,低声啜泣说道:“银霜已经是郡王的人了,太妃娘娘,是银霜对不起王爷,只能......”
“住口。”老太妃冷喝一声。
叶银霜被喝止,立刻低下头去,内心暗恨老婆子不给她脸面。
老太妃心中已有衡量,看长孙晏长桓,问:“你明媒正娶的是银禾,不是叶银霜,事已至此,你选谁?”
晏长桓看向叶银禾:“与我拜堂的是霜儿。”
贤王妃这时候也开口了:“母妃,他们如今已是夫妻,总不好再换回去,不如将错就错。”
“是啊,母妃。”贤王也劝道:“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如今时隐这样娶谁不是一样,况且她们都是叶家嫡女,名字也只差一个字。”
老太妃无动于衷,听他们说完,才看叶银禾。
“银禾,你想如何?”
众人看向叶银禾。
叶银禾一直安静的坐着,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抬头,一张鹅蛋脸在大红色的嫁衣映衬下,粉白透红。
她原是要嫁给生龙活虎的成安郡王,一转眼夫君就要换成活死人一样昏迷不醒的秦王,她会愿意吗?
肯定不愿意吧。
“太妃娘娘,银禾想如何就能如何吗?”
叶银禾问,眸中有些许的苦涩和无奈。
老太妃点头,说:“当然,本宫替你做主。”
叶银禾看向堂内所有人,并未错过晏长桓眼中的杀意,晏长桓对她的恶意一直都很莫名其妙。
她起身,一步步走向前面跪着的叶银霜,在她面前蹲下问:“妹妹不是一直盼着嫁给王爷吗?眼看就要如愿了,你当真要换嫁?”
晏长桓立刻看向叶银霜,又转而不悦的看着叶银禾。
叶银霜垂眸:“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
那泫然欲泣的样子实在叫人心疼。
晏长桓当即说道:“那是以前,如今霜儿已经是本郡王的人了。叶银禾,她到底是你妹妹,你身为长姐,难道不该替妹妹着想吗?”
“皇叔虽然昏迷不醒,可他是秦王,你嫁过去便是王妃,有什么不知足的?”
晏长桓说着,眼神上下打量了下叶银禾。霜儿之前还说叶银禾私底下很不安分,皇叔昏迷不醒自是不能人道的,她又岂会愿意。
晏长桓的眼神实在让人恶心。
叶银禾转身走到老太妃面前,跪下说:“太妃娘娘,看来郡王和妹妹已是情根深种,郡王既对银禾无心,即便银禾纠缠不放也不过是徒添怨恨。”
“......”
老太妃明白这是事实,她其实也有私心想让儿子有个人陪着,可这孩子实在识大体又懂事,若是儿子一直不醒,便是毁了她一生。
她明白那种孤独困顿的滋味。
“孩子,你若是不想嫁也无妨,本宫明日便派人送你归家,也自会与你父亲说清楚的。”
她不能为了儿子,便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屋中众人心思各异。
叶银霜暗暗握紧的拳头,老太妃为何对叶银禾这么好?居然要放她离开,凭什么放她离开?
在众人的目光中,叶银禾对老太妃磕头:“多谢太妃娘娘好意,银禾愿意换亲,嫁秦王。”

叶淮北下值回来天都塌了,气得直打哆嗦。
“你们,你们,你们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叶淮安嗤了一声,不过是堂大哥。
叶淮北两个女儿都嫁了,可他们二房三房的孩子都还小呢,一个都还没嫁娶。
事已成定局,于他们来说才当真是天塌的大事,以后孩子们只怕嫁得更加不好。
思及此,荣氏指着赶出来的方氏哭骂道:“你个没心肝的黑心毒妇,你好恶毒啊,庶出的东西你是只想着你们自己,帮着叶银霜勾搭男人,还怀了孽种。还让叶永良宣扬了出去,你们绝了我孩子们的未来,你们也不怕遭报应。”
刘氏也伏在叶淮麟的怀里哭,泪水潺潺说道:“可叫孩子们以后如何是好啊?一辈子都得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过日子。”
只怕都得跳湖去。
门外,有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脚绊了门槛直接一头栽进去。
“老爷夫人,不好了,裳姐儿投湖了。”
什么?
叶淮安惊慌起身就要往外跑,旁边的荣氏已经一头栽倒在地。
“二嫂子?”
“夫人......”
——
二房这边。
叶银禾赶到时,叶银裳已经换好了衣裳坐在床榻上流眼泪。
“三妹妹。”
叶银裳看她,憋着一口气扭头。
“大姐姐来做什么?左右我们这些妹妹是死是活,你们也是不在意的。”
边上还有叶银杏在哭,拉着叶银裳的手只说姐姐不要死,她害怕。
叶银禾知道这是个死局,二房和三房已经彻底记恨上她们。
“若我说,我能破此局呢?”她说道。
叶银裳猛的抬头看她,若是以前,她并不觉得大姐姐有什么本事,可瞧着她如今的眼神,叶银裳却觉得可信。
可......大姐姐是叶银霜和叶永良的长姐,她当真会帮她们吗?
叶银裳哭着,只说道:“大姐姐不过是说几句好听的话诓着我们,如今事已成定局,我也被退了婚,还能如何?”
“能,只要你们都活着,就能。”
叶银禾不能说太多,她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此局要破,唯有从叶银霜和晏长桓处入手。
叶银禾凑近了叶银裳,低声道:“三妹妹,信大姐姐一次,就一次。”
叶银裳望进她的眸中,黑色明亮的眼眸如深潭。
她怔怔点头。
叶银禾离开二房回王府,关了门后,写信让周嬷嬷派人送出去。
随后,让人把墨归叫来。
墨归进了书房,施礼道:“王妃有何吩咐?”
叶银禾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沉思起来,若是用晏时隐的人不知能不能信得过。
可若是不用,她也确实人手不足,而且她的人没有几个能比得上晏时隐的人得力。
她与晏时隐都有相同的敌人仇人,但前世非今生,前世所发生之事如今还未发生。
“王妃?”
墨归等了好一会儿,见她迟迟不语,还是斗胆问了。
叶银禾最终还是放弃了,只说:“你回去伺候王爷吧。”
墨归应是,告退出去。
他站在门口顿了顿,只觉得王妃定然是有事,再想到京城如今的流言蜚语,还有叶家那边的热闹事情。
王妃是要他做什么吗?
不若,去跟太妃娘娘说一声?
——
叶家二房这边,叶银裳当天夜里便发了高热,一直到翌日午时才退烧。
荣氏醒了哭哭了醒,只道方氏母女三人欺人太甚,方氏的长子叶永升更是闹着要拿刀去大房那边砍人。
这消息到底还是传到了庵堂。
叶老夫人吃了半个月的药好多了,从山上赶下来,又对叶淮北执了家法,叶永良也被关在祠堂里。
看着跪在堂中的方氏,叶老夫人只一句话。
“写一封休书,让她回她的忠义侯府。”
休了方氏,再不认那叶银霜,也能挽回些许名声,可也只是些许而已。
叶淮北却说:“母亲,儿子不会休玉颖的,她只是爱女心切才犯下了些许错事。”
“些许错事?你是被权势富贵蒙了心蒙了眼,如今京城都说叶家家风不堪。二房三房的孩子们,还有永良和你那些庶子庶女们,以后都别想抬头做人了。”
“一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裳儿都闹得投湖了,你还不知悔改吗?”
叶老夫人都震惊了,她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儿子,以前也不觉得这样啊。
叶淮北只说:“母亲,儿子不会休玉颖的,此事是我们有错,儿子自然会给他们赔礼道歉。”
叶淮北的态度很是强硬,对叶老夫人磕了三个头告罪,便起身拉着方氏走了。
叶老夫人气得差点厥过去。
第二日。
叶银禾回叶府看望叶老夫人,见她嘴里长了燎泡,便知是上火气了。
“祖母不必动怒。”
叶银禾宽慰她,只说:“此事虽然棘手,却也不是无解之局。”
叶老夫人看她,却不是很相信,只以为她是哄着她罢了,但还是问:“你有何解法?”
“暂时还未有头绪,但祖母也不必过于气郁,您的身体重要。”
总不能气死了去。
果然是哄她的,头绪都没有,还是说什么不是无解之局!
叶老夫人叹了口气,挥挥手:“你也不用总回来看祖母,如今你是秦王妃,只要过好自个儿的日子祖母就安心了。”
叶银禾回到王府时,连珠过来说老太妃叫她去养心堂。
到了养心堂,叶银霜和晏长桓也在,两人跪着。
“过来。”
老太妃说道。
叶银禾施礼后过去,在老太妃边上坐下来。
老太妃就说:“你们家的事情母妃也不能坐视不管,那么多姑娘的名誉清白,总不能就这么毁了后半辈子。”
破局之人来了。
叶银禾感激不已:“母妃,我代叶家人谢您。”
“先不说这些,如今有两个法子。”老太妃说着,看向跪着的两人。
这时,贤王和贤王妃也到了,进了门施礼就要说情。
老太妃说道:“叶家人之事需要解决,而不是替他们开脱。”
贤王妃闭上嘴巴,抿了抿唇一时无言。
这件事情还不是老太妃自个儿闹的,若是让叶银霜做嫡妻,哪里还有后面这许多事。
老太妃说道:“办法有两个,你们自选。”
贤王问道:“母妃,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他背,身为男儿,他该有这个担当。”老太妃说道。

叶银禾实在按不动了,手指酸痛得厉害,只能喊人。
纸樘三人进来,对叶银禾施礼。
“王妃。”
“我给王爷按了这许多,余下的你们再按按。”叶银禾说道。
王妃给王爷按揉身体了?
纸樘看得满是感动,笔战也是惊讶,随即羞愧的低下头去。前一刻他还怀疑王妃呢,真是该死。
琴音和棋语端了温水进来,叶银禾坐下,抬起手让棋语给她揉揉。
卧榻边上,笔战扶着王爷翻身,纸樘给他按揉后背。
“我就说这个王妃极好,你这下信了吧?”纸樘小声道,还看了眼屏风那边。
笔战点头:“嗯,王妃是好人。”
“可不,那叶银霜嫌弃王爷,与郡王私通还怀了孩子,设计自个儿的长姐换亲,换得好。”
纸樘说着,只觉得畅快。
一个做了王妃,还得陛下赏赐,一个被陛下亲自点名只能做偏妻。
偏妻,不就是妾嘛,就个名字好听些而已。
晏时隐听着笔战和纸樘的话,才知原来那女子不是他未婚妻,是未婚妻的长姐。
晏时隐心情复杂,又有诸多疑问,不过纸樘是个多话的,总能理清楚大抵情况。
叶银禾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去东侧屋了,嫁妆全放在那边。
周嬷嬷在她午歇时已经清点过了,一件没少。
叶银禾并不担心会少什么东西:“娘娘跟前的人自然是极得力的。”
周嬷嬷点头,还有陛下赏赐的单子,还有敬茶时太妃娘娘给的红包,以及昨日宴请宾客的名单,以及礼单。
所有的东西堆在西侧,只等叶银禾去看。
叶银禾最信任的人就是嬷嬷了,说:“嫁妆都入库吧,账册做好,嬷嬷,由你管着库房。”
连珠这时候过来了,进门施礼。
叶银禾微微点头,对太妃娘娘的人她极给面子的,毕竟是她要仰仗的人。
连珠的身后跟着个已有白发的老者,老者拿着算盘。
“小的文良,拜见王妃。”
文良是秦王府的账房先生,一直管着所有的账目,是老太妃培养的人,也很是得力。
秦王府日后的所有财务出入都由文良来辅佐叶银禾。
文良做事有自个儿的一套章程。
他直接就说:“除了昨日的一应宾客的随礼入公中,陛下的赏赐以及王妃您的嫁妆,应当入您的私库。”
虽说整个叶银禾是秦王府的主母,可这些还需得分开来。
王爷的是公账,王妃自个儿的王爷不能沾染半点,这也是大业的律法规定。
出嫁女子嫁妆为出嫁女私有财产,夫家不得侵占,除非出嫁女自愿赠与,否则视为骗财,是要吃牢饭的。
周嬷嬷便跟着文良,在隐山居东厢房劈了个库房出来做为叶银禾的私库。
随后,对赏赐的单子新做了个账册,将所有东西入库,包括那十顷田地的契书。
叶银禾看着属于自己的私库转眼便堆了大半个屋子的东西,心中只觉得舒坦。这世上男人是靠不住的,哪怕她如今得了秦王妃的身份,可日后能叫她安稳的也只有钱财。
钱财攥在自己的手里,日后便是离了王府,也能活下去。
“王妃,这是所有的契书,钥匙,以及账本,由您自个儿亲自收好。”文良将一个大箱子放在她面前。
随后,又将秦王府的公账拿来。
连珠在一旁将王府库房的钥匙和印章双手递上,说:“王妃,这是娘娘交给您的。”
叶银禾愣了愣,双手接过:“母妃她......”
“娘娘说了,您选择了王爷便是最好的证明,她很是放心把王府交给您。”连珠说道。
叶银禾便收下了钥匙和印章,文良再将账目等等一一跟叶银禾说。
一直到申时四刻才结束,叶银禾回卧房看看晏时隐。
砚心和书玉在。
叶银禾便去了养心堂拜见老太妃。
老太妃看她来很是高兴:“正要用膳呢,你陪母妃吃些。”
叶银禾乖巧应是,坐在老太妃的下方,说道:“母妃,儿媳是来感谢您的。”
老太妃知她谢的什么,只说道:“你是时隐的王妃,王府不交给你交给谁?”
叶银禾微微笑着。
老太妃看她乖顺得体的模样,越看越是喜欢,这儿媳好,比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好太多了。
晚膳很快端上来,有婢女搬了个小桌放在叶银禾的面前,摆上三菜一汤,分量都不多。
老太妃笑问道:“也不知你爱吃什么,可合胃口?”
叶银禾笑道:“很好吃,母妃的厨子手艺真好。”
老太妃的厨子是宫里带出来的,自然不差,叶银禾竟是吃完了。
下人上来撤走东西,又奉上茶水点心。
叶银禾端起来抿了一口,唇齿茶香散开。
“银禾啊。”老太妃问她:“与时隐住一起可习惯?”
隐山居的一举一动老太妃都清楚,也知道叶银禾并未有丝毫嫌弃晏时隐,这也是她喜欢叶银禾的原因之一。
这个孩子对她儿子,竟是这般真心。
“回母妃,习惯的。”
“那便好。”
叶银禾说:“王爷只是睡着了,银禾觉得王爷再过不久便能醒来了。”
这话老太妃爱听,自然也希望如此,可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看过了,皆说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只以为叶银禾是在安慰她,这懂事的孩子。
趁着儿子还有一息尚在,需得抓紧些才行。
老太妃还是决定开口。
“银禾,母妃想请你替时隐延嗣,你......可愿意?”
叶银禾怔了怔,脸不自觉的红了,她低头敛眉,掩不住的羞。
“母妃,儿媳愿意的,可王爷如今......”
老太妃心中大松一口气,只说道:“你愿意就好,余下的不必担心,今夜你们便圆房。”
啊?
饶是叶银禾有心理准备,还是惊了一下,这实在太突然了。
“母妃,王爷他......”能行吗?
她话顿住,羞于说下去了。
老太妃过来人,而且后宫妃子侍寝都是有宫女内侍在床边伺候的,并不会羞于言说。
只有未经人事的,才会对此事害羞。
老太妃说道:“连珠,陪王妃回去好生准备。”
连珠应是。
叶银禾只得起身施礼:“母妃,儿媳告退。”
老太妃笑眯眯的挥手:“好孩子,去吧。”

沈妄看着三个匣子,最终收下了叶淮北的。一个连自个儿亲娘都不关心的人,他要出钱那自然是要收的。
诊治结束,沈家师兄妹也离开了。
离开叶府,没了叶家的人在旁,沈浊音呸呸就是两声。
“这叶家真没几个好东西。”
沈妄看她:“你是偏见。”
“才不是呢,那叶银霜之前在私塾里,她叫所有人都不准跟叶银禾说话,这可是她姐姐,她还给齐家姑娘的衣裳泼墨呢,不然师兄以为我为何这般讨厌叶银霜?”
她就是看不惯叶银霜这个伪善的女人,因此当面制止过叶银霜,谁知这叶银霜反倒记恨上她了,背地里说她是乡野里的泥腿子,没教养。
沈妄说道:“叶老夫人是好的,叶大姑娘......秦王妃也孝顺。”
沈浊音嘁了声,说道:“她以前就是个俏绢人,不爱动也不爱说话,天天就捧着书窝在角落里看,难怪被叶银霜欺负。”
“不过,她从小没娘被欺负也理解。”沈浊音自顾说着,又道:“但是今日瞧着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眼神,气质都不同了。
——
璧安堂里。
叶老夫人正给叶淮北家法伺候呢。
叶银禾站在院门外,耳边听着里面叶淮北的惨叫声,心里没什么波澜。
叶淮北治家不严,叶银霜此事闹出来,叶家的姑娘们都会被京城人家嫌弃,头几日没什么,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不过,是谁传出去的呢?
叶银禾纵使想要叶银霜和方氏自食恶果,却也不会拿本家姑娘们的名声算计。
“走吧。”
叶银禾没心思听下去,带着人离开叶府,回去的路上经过茗香楼,她亲自进去挑选了最好的龙井新茶。
回到王府,她没有先回隐山居,去的养心堂。
老太妃刚午歇起来,看她来了笑着招手。
叶银禾过去,把手放在她手上。
“银禾,可累?”
“不累。”叶银禾道:“回门也顺利,回府时在茗香楼买了新茶,儿媳听说母妃爱喝龙井。”
红釉的茶罐递来,老太妃看着就喜欢,这可是小儿媳给她买的。
“有心了。”
这孩子真是贴心。
老太妃越发觉得这小儿媳换得太值当了,可比那叶银霜好一千倍一万倍。
因此,叶银禾回去时,周嬷嬷手里又抱着一个匣子,匣子里全是珍珠。
回到隐山居,叶银禾打开匣子,发现里面分了三格,一格是南珠,一格全是很大颗的白珍珠,还有一格是彩珠。
棋语说道:“好漂亮啊!”
“这些是宫中才有的东西。”周嬷嬷说道,拿了木盒过来,把珠子都数了两遍,入册入库。
叶银禾回到屋里,墨归和纸樘都在,对她施礼。
“你们都出去吧。”叶银禾说道
两人应是,施礼退出去了。
叶银禾走到卧榻边上坐下,看着晏时隐与往常也没什么区别。
她歪着头看着,就说:“王爷,你说,人心怎能如此险恶?”
虽说两人同房了,但晏时隐并不知情,叶银禾也就没那股害羞劲儿了,一些内心的话惯常的倾吐。
晏时隐一听,顿时集中了精神,想听她要说什么。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
叶银禾斜斜的靠着软榻,迷迷糊糊的歪着躺下来,已睡着了。
——
之后的数日,京城里关于叶银霜有婚约之时与晏长桓私通怀了孽种的事情愈演愈烈,叶家的人但凡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闹得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然而,不到半个月,二房这边却遭人退了婚。
荣氏的长女叶银裳十五岁,说的是京中一个六品小官家的次子,那家人很是注重名声,铁了心要退婚。
荣氏又气又怒,当即跑去跟三房的刘氏商量,两家的女儿都还小,往后还要说亲呢,哪里还坐得住。
这一日,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气冲冲的登门,又是哭又是闹的。
叶老夫人早回了庵堂,家中只叶淮北和方氏。
方氏躲了好半天才出来,假惺惺的就要说话。
荣氏已经冲了过去,抓着她头发就是一顿薅,骂道:“好你个方氏,仗着你的女儿嫁了人,呸,给人做了妾,你就有恃无恐了是吧?你毁了我女儿的姻缘,老娘撕烂你的脸。”
“哎呀,快别打了,都是一下人不兴打架了。”
刘氏啊呀一声,给自个儿的婆子打眼色,匆匆过去劝架拉扯中也薅了方氏几把头发。
叶银禾很快便听到消息,只问:“没有人去庵里传话吧?”
“早听了您的吩咐,没有呢。”
叶老夫人正是养病的时候,沈家那边叮嘱了不能打扰她养病,叶银禾便早早吩咐了人都看着。
若是发现有人要去庵里,便拦下来。
至于那边,且让他们闹就是了。
这半个月,叶银禾安排人去查叶银霜与晏长桓私通的消息是如何传开了。
“查出来是谁传的了吗?”
周嬷嬷点头:“是良哥儿。”
叶永良?
叶银禾愣了愣,叶永良是方氏生的,叶银霜的亲弟弟。
竟然是他传出去的。
“就是大婚那夜,他跑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吃酒去了,吃多了嘴上没把门叫人听了去。”
这本来是个醉话玩笑话,奈何叶银霜换了亲,又被皇帝责令为偏妻。
求锤得锤,听到的人便又说给其他人听,一传十十传百的。
叶银禾压着心里的怒火,说道:“叫个人,去跟二叔和三叔说说此事。”
周嬷嬷应是。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二房和三房这边。
荣氏脸上还有方氏挠的伤口,正抹着药呢,听到是叶永良惹出来的祸端,更是气得胸口疼。
“原来是他,老爷,我们走,去找方玉颖那个贱人。”
事关儿女前程婚姻,叶淮安也是恼怒非常,当即跟着妻子一起去三房找叶淮麟。
三房这边也正要去二房,看见二房的人过来,如见盟友。
两家再去叶府。
这一次,方氏不敢再出来了,只怕被打。
然而,叶永良却不知两家找的是他,只以为二房三房的人又来欺负他娘,当即跑出来就要骂人。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叶淮安和叶淮麟就已经过去了,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叶永良傻眼了,倒在地上哇哇就大哭起来。
下人们也都吓傻了,愣了好久才上去要拉架,然而二房三房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上前阻拦也扭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