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
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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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婉也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而已,沈御听了,居然瞬间就脸红到耳朵。温婉:“……”不是吧,在古代十六岁就结婚生子的大环境下,长得这么正的军哥哥还能被剩下?这反应跟个雏儿似的,不科学啊。要不,再试试?她计上心头,伸手就在他脸颊上摸了一把,逗他道:“好可爱……”沈御:“?”在沈御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婉又极速的收回了爪子。沈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被这丫头给调戏了,一时之间,脸色由红转黑。“商贾小妾,果然恬不知耻!”沈御怒骂一句,站起身拂袖而去。温婉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以后,她才美滋滋的收回视线。“该说不说,口嫌体正直的的男人,还真挺好玩的。”“呵,敢骂我恬不知耻?真正恬不知耻的事,我还没做呢!”温婉越想越不服气,抓起茶壶灌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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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也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而已,沈御听了,居然瞬间就脸红到耳朵。

温婉:“……”

不是吧,在古代十六岁就结婚生子的大环境下,长得这么正的军哥哥还能被剩下?

这反应跟个雏儿似的,不科学啊。

要不,再试试?

她计上心头,伸手就在他脸颊上摸了一把,逗他道:

“好可爱……”

沈御:“?”

在沈御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婉又极速的收回了爪子。

沈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被这丫头给调戏了,一时之间,脸色由红转黑。

“商贾小妾,果然恬不知耻!”

沈御怒骂一句,站起身拂袖而去。

温婉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以后,她才美滋滋的收回视线。

“该说不说,口嫌体正直的的男人,还真挺好玩的。”

“呵,敢骂我恬不知耻?真正恬不知耻的事,我还没做呢!”

温婉越想越不服气,抓起茶壶灌了半壶水,下定决心。

“狗东西,下次再骂我一句,看我不把你撩到手给睡服了!”

*

这几天,金木明显感觉到大将军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虽然大将军没有明说原因,但金木猜测一定和小婉姑娘有关。

在手底下的士兵又被大将军操练了两个时辰以后,金木终于没忍住找到了沈御。

沈御站在校场上方,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他解开缠在手腕上的棉布,余光扫见欲言又止的金木。

“有事?”

金木点点头,“吴太守今夜娶小娘,在院子里宴请相熟的同僚,帖子是前天送来的,您这两日忙,还没来得及呈给您看。”

吴太守每年都在娶小娘,以前这种宴请,沈御从来没去过,不过是派人送份礼物上门就当全了人情世故。

所以金木虽然搬出了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心里其实没底。

他已经做好了大将军让他按往年惯例去处理的准备。

谁知沈御垂眸思忖片刻,居然吩咐道:“让人备份礼物,晚上……你随我一同前去。”

金木愣了愣,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冲场上正操练的士兵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操练得已经去掉半条命的众人,终于得以喘息,纷纷向金木投以感激的目光。

只可惜,金木实在是没空注意这些细节,他依旧还在疑惑,大将军今天怎么突然答应去吴太守的宴请了?

马车停在太守府的门前,金木到底没忍住问出口。

“将军,您真要去?”

沈御穿着一身玄色锦袍,低调却不失武将英气,他轻笑,“自然是要去的。”

金木抱着一个礼盒跟在他身后,“将军,为什么啊,您不是说这种酒色场合容易让我们武将失去斗志?”

沈御脚步不停,有种被揭痛处的恼羞成怒。

“偶尔放松放松,也无妨。”

金木还是不理解,“可您还说要严于律己……”

沈御猛的停下,冷冰冰回头扫了一眼金木,“我还说过,军人首要遵守的规矩是服从命令!你在质疑本将军的命令?”

“属下不敢!”金木缩了缩脖子,不再多问了。

*

月上柳梢头,吃饱喝足的温婉,搬了一方躺椅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给几个半大的孩子讲故事。

自从前几天温婉给他们讲了一集西游记的故事之后,他们每天晚上吃完饭就缠着她讲故事。

于是每天一集孙悟空打妖怪的故事,就成了固定的娱乐项目。

“这白骨精本来是个吓人的骷髅,为了诱惑唐僧,就幻化成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温婉悠闲的随着躺椅摇摆,目光温柔的落在一群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愤愤不平的孩子身上。

见唐僧和悟空师徒俩反目成仇的气氛,渲染得差不多了,温婉正准备来个情节反转。

没想到一个少年急匆匆跑了进来。

少年叫沈舟,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今年刚满十二岁。

沈舟是个可怜孩子,听他说,他父母都死在了漠北人手里,他算幸运的,因为年纪小被当成奴隶贩卖,才捡回一条命。

边城将士一年前剿了一个漠北人的据点,才把关在笼子里的他救了回来。

其他孩子跟他一样,也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温婉对他们心生怜惜,便多了些温柔与宠溺。

沈舟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小婉姐姐,你跟我来一下。”

“干嘛?”温婉怔了怔。

沈舟:“你来了就知道了。”

温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臭小子,搞得还挺神秘。”

她从躺椅里起来,跟在沈舟身后往院子外走。

大门口,金木坐在马车前赶车,看见温婉出现,跳下来抱拳行了一礼。

“小婉姑娘,校尉让我来接您相聚。”

相聚?

温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说法倒是有些意思。

沈舟却显得十分高兴,扯了扯温婉的袖子,把她拉到一旁。

他压低声音,小大人似的叮嘱:“女子以夫为天,小婉姐姐,你要多顺着点儿校尉大哥,男人都喜欢乖巧温顺的女人。”

温婉:“……”

被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叮嘱怎么讨人欢心,这感觉怎么这么别扭?

沈舟叮嘱完她,又屁颠颠跑到金木面前,换上一张笑容憨厚的脸。

“金木大哥,小婉姐姐年纪小不懂事,在外面请您多照顾一些,如果方便的话,在校尉大哥面前多替小婉姐姐美言几句,等我将来从军拿俸禄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金木:“……”

要不是这孩子都是经他手安排住进这个院子的,他真以为这是小婉姑娘的亲弟弟!

大将军行事低调,从来没有告诉过这些孩子的真实身份,这些孩子也以为沈御只是个小校尉。

这都不重要。

金木好奇的是,他们家大将军每个月都会来看望这些孩子,也没见他们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大将军啊。

更何况沈舟可是这些孩子里最沉稳冷静的。

怎么这个赵小婉才来几天,沈舟居然为了她,都跟他讨要起人情来了?




些许微风吹过,明明是个小小的桂花树,却依旧能让空气里都充满了甜香。

阿贵也是如此,不过是平凡人中的一个,如果不是那场漠北人的屠杀,他兴许已经娶妻生子,过着平淡而满足的生活。

只可惜……

沈御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温婉,只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本人。”

*

温恩洗完碗出来之后,就见温婉一个人坐在桂花树下发呆。

沈御不在,他紧蹙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姐姐。”温恩在她身旁坐下。

温婉视线落在天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说:“恩恩,我们以后对阿贵好一点儿吧。”

温恩不明所以,露出茫然的表情。

“阿贵这小子,过得挺苦的。”温婉抿唇又道:“更何况,他今天还救了我的命。”

温恩闻言,先是一惊,然后便郑重点头。

“我听姐姐的,那我以后对他好一点儿。”

那时候,阿贵哪里想到,正是这看似闲聊的对话,在关键时刻竟然保住了他的命。

温婉拍拍屁股下的灰尘站起身,“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大吃一顿吧,我请客!叫上阿贵,我得好好感谢我的救命恩人!”

“好。”

温恩跟着站起身,乖乖的跟在温婉身后。

温婉边走边念叨:“顺便再给你和阿贵买几身衣裳去,你们这个年纪,就该好好拾掇一番,万一有哪个小娘子瞧上你们了,那不就能脱单了嘛。”

温恩听着,眸光暗了暗,却什么也没说。

不过,让温婉没想到的是,她随口一说,还真有小娘子找上门来了。

上门来的小娘子是住在隔壁街的,家里开了一家馒头铺子,许是温恩前几天去买馒头的时候,人小娘子就瞧上他了。

边城的确是民风开化,这姑娘提着一篮子馒头上门来,说是亲手做的,要送给温恩吃。

温恩当时脸都绿了,直接将馒头扔出去,还把小姑娘赶出院子。

小娘子委屈得捂脸直哭,温婉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才把人哄住。

等小姑娘走了以后,温婉才狠狠地教育了他一顿。

哪有这么对待娇滴滴的女孩子的?

温恩平时很听她的话,也不知道哪根筋犯了,就这件事上,完全不给她任何交流的空间。

于是乎,两人像是在赌气,好几天没怎么说话。

*

一场秋雨过后,边城的气温降得厉害,原本就没多少花朵的小桂花树,彻底变成了光秃秃的树桠子。

人生苦短,何必为无关紧要的事过于烦心。

温婉好歹虚长温恩几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拿出做姐姐的气度来,想办法缓和关系。

她去隔壁叫了阿贵,准备一起去西街扛一只羊回来,拿一半做烤羊,拿一半来熬汤。

天一冷,城里想吃羊肉汤的人都想到一处去了。

卖羊的铺子前,人头攒动,一个个挑肥拣瘦的,老板一边切肉,一边吆喝,气氛十分的火热。

阿贵身形灵活,挤到最前面跳了一只最好的。

他正准备付钱,突然旁边出现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妇人。

“阿贵?”老妇人似乎很惊讶在这里遇见他。

阿贵回头,看见老妇人的时候,一张脸都扭曲了一下。

“徐、徐姨。”阿贵硬着头皮打招呼,心虚的扫了一眼人群后方的温婉。

徐姨可是沈府资深的管事婆子,平时在府里的时候,徐姨没少关照他,所以他也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

徐姨诧异的问:“阿贵,你不是伺候主子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阿贵惊出一脑门儿汗,将银子塞在老板手里,扛起那只羊就走,随口敷衍徐姨说:

“我就是替主子买羊来着,我不和你多说了,主子还等着呢,以后得了空,我再回去看你。”

徐姨“哦”了一声,看着阿贵扛着羊走到一位姑娘跟前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

温婉只当阿贵碰见个熟人,也没把这个小小的插曲当回事。

*

沈府后院。

一名大丫鬟将打听到的消息说给赵氏听。

赵氏端坐在桌前,闻言,好一会儿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悻悻的开口。

“徐嬷嬷真的是这么说的?大将军……在偏院里养了外室?”

大丫鬟有些犹豫,“倒没有明说是外室。可徐嬷嬷说,阿贵是大将军的贴身小厮,除了大将军不会伺候其他人的。”

“他毕恭毕敬的替一个姑娘跑腿,那姑娘还住在沈家的一个宅子里,所以那姑娘极有可能就是大将军的外室。”

赵氏叹了一口气,“大将军也是的,不就是一个外室吗?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将军府十几个姐妹,多一个也不多,只要能替将军开枝散叶,我身为当家主母,自是替将军高兴的。”

大丫鬟却替主子不值,“话是这么说,可我们来边城这么久,将军却一次都没来过夫人的院子,保不齐是那个外室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赵氏:“倒也有道理。”

大丫鬟又道:“依奴婢看,夫人还是应该规劝规劝将军,好歹……雨露均沾,总不能让一个外室恃宠而骄,这要传出去,也是堕了大将军的威名,损了我们将军府的声誉。”

“规劝?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又不是没瞧见大将军对我的态度,我哪里有那个资格去规劝他?”

赵氏虽然不算聪慧,可起码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大丫鬟想出个法子,“夫人,咱们不能明着劝,可以变着法子说啊。”

赵氏:“哦?”

大丫鬟:“您可以给将军说,为了那个外室的声誉,还是要尽早将人抬进府里来才好,实在不行,给那外室一个贵妾的名分。既卖了将军一个好,也让将军知晓夫人的贤惠,一举两得。”

赵氏思忖片刻,眼神亮了亮。

大丫鬟又补充道:“总归是个妾,夫人也不必担心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只要进了府里,她本分还好,要是不安分,收拾她的法子也多得很。”

赵氏点头,“也对,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放在外面要好掌控。”


将军府一连做了七天的道场。

起因是老太太做了个噩梦,梦见大将军战死沙场却连个送终的后人都没有。

道长做完法事,临走之时给老太太留了一个箴言锦囊。

“阴阳调和,方能一劳永逸。”

老太太想了三天,都没想明白道长是什么意思。

温婉嗑瓜子的时候,听小姐妹说起这事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阴阳调和,不就是让老太太送女人去边关跟大将军配种留后的意思嘛。”

小姐妹恍然大悟,偷摸去老太太那里把意思一说,还得了老太太赏赐的二两银。

于是,后院里属于大将军的十七八个女人都动起了心思,纷纷往主母跟前凑,想要抓住生下大将军孩子的机会。

只有温婉,依旧吃饱了睡,睡饱了喝,喝饱了打马吊,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上辈子,她熬夜加班到猝死,这辈子穿成大将军的小妾后,她只想躺平、拒绝内卷。

不用九九六,没有末位淘汰和绩效考核,每天好吃好喝,还不用应付老板。

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打工人的梦寐以求。

所以,生孩子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的工作,谁爱去谁去,反正她不去。

可惜,将军府主母赵氏也是个人精,越是往她跟前凑的,她越觉得不好把控,反倒是打起了温婉的主意。

温婉:“……”

这老板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温婉不得已,只能收拾包裹,和另外一个小妾春娘一同跟随赵氏往边关走。

原本一个月的路程,因为世家小姐出身的赵氏经不住路途颠簸,走走停停,一个半月才临近边城。

这次护着她们来边城的,还有府中十几个青壮护院。

天色渐暗,众人在驿道旁的村子落脚。

村子上只有一家客栈,赵氏娘家有钱,大手一挥包下后面独立小院。

温婉和春娘住一间房,刚睡下没多久,客栈外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山匪来了!山匪来了!”

尖叫声,铜锣声,夹杂在一起,在暗夜里十分的骇人。

春娘被吓哭,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温婉也害怕,不过怕归怕,她还是摸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还一起吃饭的护院被冲进来的匪徒一刀砍下了脑袋。

匪徒已经冲进来了,不跑就得死!

温婉缩回脖子,一把抓住春娘的胳膊,拉着她准备从后窗逃。

她刚把春娘推出窗外,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两名匪徒,一人一把长刀冲进来,看见温婉的时候,眼神一亮。

“哟,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今个儿运气好,这客栈里居然捞到这么多好货,刚才外面那几个小子皮相也好,能卖个好价钱。”

“甭废话,先捆起来带出去再说。”

温婉听两人对话,暂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有立马把她杀了,总还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温婉主动抬起双手,十分爽快的对两个匪徒说:

“大哥,麻烦你们绑的时候轻点儿,我会积极配合的。”

两名匪徒打家劫舍多年,还是头一回碰见不吵不闹,直接任由他们绑的小娘子,看她的眼神变得怪怪的。

这小娘子怕不是脑子有病,是个傻的?

“傻子”温婉被绑住双手带到客栈前屋。

偌大的屋子里,五六十个凶神恶煞的匪徒将一群肉票围在中间。

温婉被推过去,跌跌撞撞往前倒,眼看要砸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她心道还好,有个肉垫缓冲一下,应该不会太疼。

谁知原本的肉垫往旁边退了一步,没给她缓冲的机会。

温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尾椎骨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她吱呀咧嘴的看向见死不救的肉垫,顿时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呃,这肉垫长得还真好看。

男人身材高大,剑眉星目,一身村里农人的粗布短打,露出精壮的手臂和小腿,微敞开的衣领后,隐约可见小麦色皮肤和劲朗有力的肌肉线条。

温婉这三年被圈养在后宅,虽衣食无忧,可精神生活却极度匮乏。

她极其想念现代社会时,能随时随地在网上舔屏的快感!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如此长在她审美点上的帅哥了。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赤裸,青年眉头一皱,嫌恶的扫了她一眼。

“呃……”温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行为不妥,赶紧收敛眼神移开目光。

在被抓来的人里,她没有看见赵氏。

想来赵氏是当家主母,护院们肯定是全力护着她逃走了。

山匪挨个盘问被绑来的肉票。

有略认得几个字的山匪,抓着纸笔专门负责记录。

记下肉票的年龄,名字等基本信息,家里有钱的,他们会去要赎金,家里没钱的,他们就会直接卖给关外的蛮子做奴隶。

她一个被人当礼物送到将军府做小妾的,估计将军府舍不得花大价钱来赎她,可被卖去关外,逃跑难度肯定更大。

思忖片刻,温婉对记录的山匪编造说:

“我叫赵小婉,我夫君是临丘城南大街的周百万,我夫君很有钱,他还极宠爱我,定会派人来赎我的。”

临丘城南大街有个商贾周百万,这是春娘和她闲聊时提过的,的确有这么个人。

温婉琢磨着,只要她在这些山匪送勒索信之前逃出去,就不怕谎言被拆穿。

“原来是周百万那家的,我说这客栈里怎么还有身手这么好的护院呢。”

山匪不疑有他,能用得起那种护院的,必定是有钱人家,再看温婉身上质量上成的绸衣,的确像有钱人家的夫人。

温婉蒙混过关,偷偷松了一口气。

很快轮到那长得好看的青年自报家门。

“阿柴,二十四岁,家里有个做生意的兄弟能出得起赎金……”

长得好看,声音还这么好听。

可惜和她一样沦为了阶下囚。

半个时辰以后,山匪们把肉票分开押送,能换赎金的被关在了一辆大马车里。

温婉最后一个上马车,扫了一圈车上的空位,本能的在阿柴的身边坐了下来。

阿柴脸色一沉,排斥的往后挪了挪。

温婉:“……”

不就是多看了他几眼,有必要把她当色胚一样避如蛇蝎么?

怪伤人自尊的!


“不准,叫我小嫂子!”

温婉咬牙切齿的强调。

沈御勾了勾嘴角,妇唱夫随的冲洞外的下属吩咐,“听见了吗?以后不准叫小嫂子。”

不等人回答,他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直接叫嫂子,加个小字,是看不起谁?”

温婉:“……”

洞外的青年们整齐划一的朗声低吼,“是!”

胳膊拧不过大腿,话语权总是掌握在人多的一方。

温婉拗不过他们,只能忍着一口气由随他们乱叫。

“一群兵油子!”

温婉小声嘀咕着,心里虽然不满,但也抓住了他们扔下来的绳子。

顺着绳子爬出洞外,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只是,当兵油子们将沈御从洞口拉出来,温婉看清他腿上的伤后,她刚放下去的心,又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沈御的大腿上一道比巴掌还长的伤口狰狞的翻开皮肉,这种程度的伤,他还一声不吭,甚至还有心情和她谈笑风生。

是个狠人!

他的唇上已经几乎没有血色,一副看上去随时都会嘎掉的样子。

温婉很难想象,这样的重伤,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手脚麻利的青年,解下腰带替沈御包扎伤口,“得立刻送下山医治。”

找到沈御,众人似乎又找回了往日的沉着冷静,他们不敢耽搁丝毫,分工明确,有人负责善后,有人负责护送沈御和温婉下山。

*

最近的一座小镇里,一间客栈被这群兵油子包下来。

沈御在半道上就晕了过去,如今大夫正在他房里治疗。

温婉站在床边上,见大夫剪开他的裤子,用浸过酒的棉线替他缝合伤口,一名小童拿着白布擦拭着流出的鲜血。

清洗白布后将盆子里的水都染成了红色,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这样的伤,即便是医疗技术先进的现代社会,尚且不容易处理,更何况是落后的古代。

“伤口是处理了,药也灌进去了,能不能活过来,就得看他自己了。”

大夫清理完伤口,一边洗手一边交代。

他又看向周围的人,问:“我看伤者还年轻,可成家了?”

一众青年几乎都看向温婉的方向,似乎都在犹豫,没敢随便吭声。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他真的媳妇儿。”温婉小声嘀咕着。

大夫没听清她说什么,众人看她,就以为她是伤者的家属。

大夫:“夫人,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要说。”

温婉犹豫了一下,“哦。”

大夫领着她推到门外,才捋着胡子说起病情。

“你相公的伤,你刚才看见了吧。”

温婉点头,“嗯。”

大夫:“他的伤靠近腿根处,可能伤及了一些……”

大夫考虑着说辞,似乎对一个妇道人家,有些难以启齿。

思考一阵,大夫才委婉的说:“只是有可能,并不绝对。所以,以后他的子嗣可能会艰难一些。”

“哦。”温婉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一个现代人,对于传宗接代这回事并没有那么根深蒂固的执念。

大夫见她表情淡然,赞许的点了点头。

“夫人是个厚道人,看来是想通了人命比子嗣更重要,你相公有你这样的夫人,是他的幸事。”

温婉:“……”

大夫误会了,而她还没法解释。

*

为了保险起见,大夫和他的小药童都留在客栈里,以防沈御病情变化需要诊治。

高翎带着几百人赶来的时候,温婉正和大夫一起在厨房里熬药。

她探出窗外看着乌压压的一群人,顿时满脸震惊。

她没想到,高翎还真把边城守军给调来了?

大夫也扫了一眼,疑惑道:“夫人,你家相公是什么人啊,那些是边城守军吧,来这么多人,你相公是大官吗?”

这大夫是小镇上找的,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温婉随口解释,“不是什么大官,就是个小校尉而已。”

“小校尉啊,那也一定是很受沈将军赏识的小校尉,否则来不了这么多人。”大夫笃定道。

温婉应了一声,“你也知道沈将军?”

“当然,边城周围的大城小镇,哪有不知道沈将军的大名的。那可是我们守护我们百姓的大英雄。”

和所有边城人一样,大夫提起沈御来,也是充满了崇拜之情。

“哎,不过可惜啊,沈将军做了这么多好事,他夫人却……”大夫似想起了什么,摇头一阵叹息。

闻言,温婉倒是愣了,“他夫人怎么了?”

沈将军的夫人,不就是带她来边关的赵氏吗?

大夫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才压低声音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往外说。”

温婉:“……嗯。”

这熟悉的八卦开场白,原来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

她该庆幸这大夫虽然医术不错,但是个口风不严的。

也是,一个镇子上就这么多人,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生活总是在八卦中寻找乐趣。

她忍不住想起了在现代的时候,每次回村的时候,村口那群老大妈,会公平的为每一个回村的年轻人编造一个耸人听闻的八卦。

大夫的声音,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前几天,将军夫人去送子娘娘庙上香,途经此地的时候,刚好身子不利,还是我给她瞧的病。”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将军夫人应该是幼时受过寒气,伤了根本,这辈子怕是都怀不上子嗣了。”

温婉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直接惊得她说不出话来。

大夫还在替沈御惋惜,“可怜大将军呕心沥血的守卫边城,他的正头娘子却无法替他传宗接代,这多造孽哟。”

造孽?

温婉的嘴角抽了抽。

造孽的,该是她才对吧。

将军府老夫人这次就送了三个人来替沈将军配种,赵氏不能生育,就只剩下她和春娘。

按照赵氏的行事风格,为了保险起见,她肯定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春娘一个人的身上。

也许在这之前,赵氏并不会在乎她一个小妾的死活,那现在,赵氏肯定会想办法把她找回去。

她可不想被抓回去沦为生育工具。


灯火阑珊处,一群半大的孩子围在温婉周围听故事。

温婉躺在摇椅上,左边是给她剥花生的沈舟,右边是给她捏腿按摩的小萝莉。

新来的温恩坐在不远处的树根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他似乎是在看天边的月,可一双耳朵却偷偷的竖起来。

“所谓的连环计,就是要一环扣一环,话说诸葛亮火烧赤壁……”

微风吹来,岁月静好。

故事还没讲完,几个年龄小的孩子已经横七竖八的睡着了。

“差不多该休息了,咱们明天再接着讲吧。”

温婉也打了个哈欠,冲远处的温恩招招手,“你个子最高,过来帮帮忙呗。”

温恩起身向她走来。

温婉指挥得很自然,“你和沈舟一人抱一个,送他们回房休息吧。”

沈舟已经相当熟练,捞起一个小孩儿大步往房间走。

温恩愣了一下,才弯腰抱起一个孩子,他似乎没这么抱过孩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还剩一个四岁的小萝莉,温婉挽起袖子,将小萝莉抱起来。

“小肥墩儿,好重啊。”

她随口抱怨一句,哼哧哼哧的往前走。

温恩目光一凝,上前一步,一手将小萝莉捞了过来。

他一手一个孩子,抱得很轻松。

温婉眨巴着眼睛,毫不吝啬的夸赞,“你力气好大啊,真能干!”

温恩闻言,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将两个孩子送回屋以后,温婉指了指旁边那间屋子。

“哑婆帮你准备的房间,被子和褥子都是刚换的,衣裳什么的,你先凑合凑合,哑婆已经在给你做新的了。你还有其他什么需求,别跟我们客气,尽管提。”

温婉笑嘻嘻的介绍,又说:“住在这里的,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大家都是一样的,所以不要有负担。”

温恩听完,眼中闪过些许诧异。

他抬手指了指温婉。

“你是问我啊?”温婉随口回答道:“我也一样啊,孤女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现在你跟我姓,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咱俩都不算孤儿了,对吧。”

温婉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以后要乖乖听姐姐话哦,姐姐会疼你的。”

温恩郑重点头,“嗯。”

“那行,你休息吧,我回去咯。”温婉摆摆手后转身。

温恩抬眸看着她渐渐走远,眸光一暗,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

许是吃多了花生瓜子,半夜里,温婉觉得口渴难耐。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准备去喝口水,一双脚丫子往床下放,突然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

“啊!”

她吓得缩回腿,脑海里全是以前看过的恐怖片里,那些从床下爬出来的鬼东西。

想起来头皮都阵阵发麻。

“我。”床边,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和不安。

温婉先是愣了愣,随即才忐忑的瞪大眼睛去瞧。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总算勉强看出了这人是谁。

“温恩!你睡在我脚踏上干什么?你要吓死我啊!”

温婉迈开脚丫子从他身上越过去,又点燃桌上的蜡烛。

她本是打算狠狠骂他一顿的,可烛光下,少年赤脚蜷缩在床边,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委屈,像是受了惊吓的可怜小鹿。

他那副模样,温婉哪里还骂得出口,语气重了都会觉得内疚。

“哎。算了,我救回来的,还能怎么办。”

温婉无奈的打了一把凉茶,一口灌下去,才重新开口。

她坐在椅子上,问:“说说吧,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睡在这儿?”

温恩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她,只吐出一个字。

“怕。”

温婉:“厉害,我说半天,你一个字就把我打发了!你多说一个字,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吗?”

少年眼神一暗,难过的低下头,“我怕。”

温婉:“……”

行,果然多说了一个字!

她无力的摆摆手,“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咱们不能住一间屋子,男女有别,知道吗?”

温恩茫然的摇摇头,一声不吭的,眼眶就开始红了。

温婉倒吸一口凉气,“别,我的小祖宗,我也不是骂你,就是吧……这样做是不对的,男人和女人,只有成亲了才能住一间房。”

“成亲。”他一双眼睛水润润的看着她。

“成个屁的亲!咱俩是姐弟,姐弟!”温婉一阵扶额,“跟你是说不通了。”

少年闻言,一双清透的眸子渐渐黯淡无光,似乎又有恢复了无生气的趋势。

他就那么蜷缩着,似乎是难过极了,不断的往角落里瑟缩。

“停!”温婉耐着性子,决定问个清楚,“那你说,你怕什么?总不可能是怕黑吧,你在烤羊铺子里,不也是一个人睡?”

还是睡的柴房。

温恩:“怕你不要我。”

“你居然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温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来你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想说啊。”

温恩抿着唇,又不吭声了。

大半夜的,温婉也不想跟他耽搁时间,语重心长的解释。

“我对你说过的话,都不是哄你的,我温婉说到做到。”

“我的确是打算从偏院搬出去,毕竟是别人的地方,以前就算了,我现在有新身份了,一直住这里也不好。”

“不过你放心,等以后我搬出去的时候,也会带你一起走,你跟我姓,你是我的,所以我不会不要你的。”

她说完,本能的抬手想摸摸温恩的头的脑袋,他却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温婉一怔,温恩眼神闪了闪,又生生忍住,最终让她的手落在了脑袋上。

揉了一把少年的头发,手感跟撸猫一样,温婉心满意足。

“所以,现在可以回你自己房间睡了吗?”

温恩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他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床边没动。

温婉疑惑的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少年嘴唇动了动,说:“姐姐。”

温婉一听就乐了,“哎,乖……”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温恩倾身向前,双手一捞就将她搂入怀中。

他说:“姐姐,抱。”




她用来保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舍不得给别人吃。

温婉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沈御的脸。

“所以啊,阿柴,你要是醒了,可得记得我这份情谊啊。我把命根子都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我。”

高翎对她的略知一二是领教过的,所以即便大夫已经说无力回天,可高翎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大夫年纪大了,熬不住夜,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高翎和温婉坐在床边,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却都鼓着劲坚持。

晨光初晓,暖意洒满天地。

窗外,有早起的鸟儿在枝头鸣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叫声引来了昆虫的回应,不过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热闹得很。

沈御缓缓睁开眼睛,一转头,就对上温婉满是困意的眼睛。

似是想起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禁不住扬起一抹笑。

“你把命根子给我了,我不会辜负你的……”

他口唇干涩,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

温婉在他清醒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此刻听他说出这句话时,立刻脸颊一红。

“你、你……你昏迷了,也能听见我们说话?”

沈御应了一声,虚弱的道:“迷迷糊糊的,能听见一些。”

见他真的醒来,高翎激动的捂着嘴,一副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高翎不知道说什么,在原地发泄似的蹦跶了两下,跟个孩子似的。

沈御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喉头滚动,缓了缓,才轻声说:“你们累了一晚上了,都去休息吧。”

温婉正要点头,却听高翎大手一挥。

“睡什么睡,老子现在高兴得睡不着!”

温婉:“……”

她现在要是说想去睡,倒是显得她被比下去了?

所以,她委屈的抿着唇,偷偷摸摸哀怨的瞪了高翎一眼。

沈御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扬了扬,“那你留下,小婉……去休息。”

温婉感激的点头,“嗯!那你也好好休息,我去小睡一会儿?”

“好。”沈御宠溺的笑了笑。

*

温婉所谓的“小睡一会儿”,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以后。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却也异常满足。

她洗漱完走出房间,正好碰上客栈伙计提着食盒。

客栈伙计热情的打招呼,“姑娘醒了啊,您稍等,您的餐食一直在厨房给您热着呢,我一会儿就给您送房间来。”

温婉一怔,“一直热着?”

客栈伙计笑着解释,“见您睡得香沉,周校尉怕您起来肚子饿,特意让人交代把吃食给您热着,您醒了就能吃。”

“哦。”温婉应声,他一个伤患,还有空交代这些?

她笑道:“正好我也要去看他,一会儿把我的餐食也送到他房间里,一起吃省事。”

“也行。”伙计转身去厨房提餐食。

温婉心情愉悦的拉到厢房,房门关得不严。

她抬手推开门,就见大夫正在给沈御换药。

他伤在大腿根处,所以温婉只匆匆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想走。

“周夫人留步!”

大夫直接叫住了她,“周夫人既然来了,正好给老头子搭把手。”

“呃?”温婉干咳两声,“这、这不方便吧。”

他没穿裤子,这让她怎么搭把手?

看看腹肌就可以了,再多,她怕流鼻血!

不行不行,她虽然口无遮拦,但毕竟是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根正苗红的好青年,绝对会坚守住底线的!

大夫满脸疑惑的扫了她一眼,“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不是两口子吗?”

假的!

是假夫妻!

可这话,现在也没法说出口。

果然,说了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

温婉心头后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间跟个木桩子似的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沈御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脸上也有些不自在的红。

“大夫,还是找您的小药童来帮忙吧,我娘子脸皮薄,这大白天的又有外人在,她定会难为情。”

大夫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倒也是。是老夫唐突了。”

他又对温婉道:“那就麻烦周夫人帮我叫药童过来。”

温婉哪里有不答应的,小跑着去把小药童抓了过来。

大夫换完药离开以后,温婉才鼓起勇气重新踏入房间里。

她替自己倒了杯水喝后,才问:“高大哥人呢,怎么没在?”

“他去送子娘娘庙善后了。”

沈御见她又去拿茶壶,眉头皱了皱,“茶凉了,少喝点儿,解解渴行了。还要喝的话,让客栈伙计重新给你沏一壶。”

温婉犹豫了一下,将杯子放下。

她来到床边,弯着腰,好奇的盯着沈御看,“我怎么觉得,你伤了这么一回,跟变了个人一样?”

沈御挑眉,“有吗?”

“有!”他以前那差到爆的脾气,哪里会管她喝不喝凉掉的茶?

沈御不置可否,“大难不死,总归会有些变化的。”

“也对。”温婉在床边坐下,又冲他伸出手掌,五指张开。

沈御没看懂。

温婉:“我给你的保命神药,一颗要你五百两,不算贵吧?”

沈御嗤笑一声,“真是掉到钱眼里了。”

温婉坐直身子,“你根本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力气才弄出来的这么一小瓶。就算我现在马上做,也要三个月以后才能做出来。而这三个月里,我要是生病受伤,就没保命的手段了。所以要你五百两,真的不算贵。”

反正他有钱,她要一点点补偿,也不过分吧。

沈御听完,脸色也变得沉重。

温婉以为他不答应,小声妥协,“你要是觉得五百两太贵,三百两总行……”

“五千两。”沈御沉声打断她的话。

温婉眸子里写满震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反向还价,他这是病糊涂了?

温婉:“你是不是没听清,我再说一遍,我说的是五百两。”

“我知道。”

沈御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他笑道:“我说的五千两,是我给你的聘礼。”

温婉觉得现在是她病糊涂了,都产生幻听了。

“聘礼?”

他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深浅,从来和时间无关。

温恩目光灼灼的盯着温婉的脸,眼神坚定,完全没有退步的意思。

温婉:“恩恩,不是我不带你,而是……”

“而是什么?因为前途未卜、生死难料,所以不愿意让我跟着去冒险?”

温恩冷哼一声,直接打断她的话,“我这条命,本就该在遇到你之前死去,所以,你觉得我会惧怕危险,会恐惧死亡?”

温婉被他怼得无话可说。

温恩却还不罢休,继续道:

“姐姐,如果没有你,我活着和死去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不用担心会牵连我,既然你说了,以后我们要一起好好过日子,那就让我一起去,行吗?”

惜字如金的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足以说明他的决心。

温婉叹了一口气,终于妥协。

“行吧,总归你也不小了,就当跟着历练历练,不过我们可说好了,危险的事情你不能冲在前面,安全第一,知道吗?”

“好。”温恩点了点头。

温婉想了想,“这一去不知道多少天呢,那你也收拾个包裹吧。”

温恩闻言,抱着她的包袱重新回了房间。

温婉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

臭小子,是怕她不告而别吗?还把她的包裹也拿走做“人质”。

*

边城南城门,一队游猎牧民整装待发。

边城地理位置与漠北接壤,南面有连绵的草原,草原上除了漠北人,还有一个特殊的游牧民族。

这个游牧民族的人数很少,且长期以打猎为生,他们居无定所,将猎来的战利品带到端朝的城市或者漠北人的城市售卖。

算是在端朝和漠北之间夹缝生活的特殊存在。

温婉带着温恩出了城门,往周围看了一圈,也没看见沈御的身影。

她正疑惑,身后一个佝偻着背,手里拿着一杆长烟杆的老者低声埋怨。

“你这小姑娘,站在路中间做什么?挡着老头子的路了。”

温婉一怔,左右看了看,这路八匹马宽,她一个人还能挡了路?

分明是故意找茬。

她正准备理论两句,旁边的温恩冷着一张脸站到她面前。

“走开。”

老头子闻言,艰难的扬起不是很灵活的脖子,“小小年纪,如此没有礼貌,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要是不走开,你能怎么的?”

温恩也懒得废话,上前就推了老头子一把。

温婉想阻拦都没来得及。

她还在想,这个老头儿该不是专门来碰瓷的吧,在现代社会,老年人碰瓷讹人可不是件稀罕事。

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磕着碰着,那他们就脱不开干系了。

温婉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赔钱就赔钱吧,就当给单纯的孩子买个教训。

可出乎她的预料,温恩已经用力去推了,那个老头子居然纹丝不动。

“咦?”

温婉反应很快,发现异常立刻就去仔细打量老者,却突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这戏虐的小眼神,除了周校尉,还能有谁?

温婉拍了拍温恩的肩膀,“行了,一个老不死的东西而已,咱们就给他让让路,就他这年纪,没准儿一会儿就得突发重病,不治身亡。”

温恩满脸诧异。

沈御则是一脸的憋屈,“还真是个不吃亏的!骂得这么狠。”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刚才那个沙哑的老头子声音,而是他原本的音色。

这下,连温恩也认出他来了。

温恩盯着他看了看,眼中也闪过一抹震惊。

实在是他的伪装太厉害了,竟然连他都骗了过去。

温婉也很惊奇,凑近沈御,抬手就去摸他的脸。

沈御本能的想躲,余光看见温恩满脸忿忿的表情,顿时扬起嘴角。

他也不躲了,就让温婉上手摸。

“好神奇,你这皮肤摸起来跟真的一模一样!”

温婉眼神放光,要不是他主动暴露,她想她永远不可能发现他做过伪装。

沈御意味深长的笑,“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就是真的皮肤?”

温婉手上动作一顿,想到那种可能,手指就颤颤巍巍的收了回来。

沈御见她这怂样,起了逗弄的心思,“怕什么,不就是张人皮而已,人都有死的那一天。”

“人、人皮……”温婉以为这种人皮面具,只会存在于恐怖故事里。

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连连后退,脸都被吓白了。

温恩见此,怒气冲冲的将温婉护在身后,“你少吓唬她,不就是一张猪皮做的面具而已。”

“猪皮?”温婉一怔,眨巴着眼睛问:“真的只是猪皮?”

温恩点点头,解释道:“有些技艺高超的面具师傅,能将猪皮一层一层揭开,然后做成面具,触感跟人皮一模一样,虽然比人皮做的费功夫,但也不是谁都愿意贴在死人脸在身上的。”

他的一番解释,让温婉放了心,却让沈御目光犀利的看过来。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沈御盯着温恩,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一个奴隶出身的少年,居然连这种隐晦的技艺都知道,还能一眼看出这是猪皮做的。

很难让人不对他生出怀疑。

温恩眉头轻蹙,冷冰冰的嘲讽,“我虽然是个奴隶,但曾经的主人刚好有过猪皮面具,所以我见过,有什么问题?”

顿了顿,他又道:“怎么,只能你一个小校尉千帆阅历,就不允许别人见多识广?”

温婉跟着附和点头,“对,我们家恩恩可是很厉害的!”

沈御白了她这个小狗腿一眼,“呵,是挺厉害的,见多识广,成语也用得不错。”

温婉:“……”

该所不说,温恩还真不像个普通奴隶。

“那又怎么样?谁身上没几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温婉是个极护短的,即便温恩身上有疑点,但在外人面前,她也绝不会揭他的短。

不过,她琢磨着,也得找机会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如果真有什么隐患,她也能心中有谱,及早做准备。

沈御见她这么护着温恩,脸色一沉,“呵,行,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将来别后悔就好。”


沈御不动声色的将温婉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不自觉暗了暗。

两名年轻行商已经来到高翎面前,他们抱拳行礼后说明来意。

原来是看见了高家商队的标志,想和其他零散的商贩一样,跟在商队后面蹭蹭高家的庇佑。

他们自称同是边城人,愿意将收益的四分之一交给高翎作为回报。

出门在外,有钱赚,更得有命花。

这也是这么多商贩宁愿少赚点儿,也要组队前行的原因。

都是老乡,换了往日,按理说高翎这会儿就该答应了。

可在他出声之前,沈御一个凉悠悠的眼神睨了过来。

高翎话锋一转,委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商队里已经有好几个做皮毛生意的商人了,出发之前我们就说好了,商队里不再增加卖皮毛的商贩,所以……你们还是另外找商队吧。”

名正言顺的理由,两名行商也挑不出错处,只能遗憾的离开。

温婉的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八块腹肌”重新踏上马车去找另外的落脚处。

*

沈御和温婉既然以夫妻的名义出行,自然是住一间客房。

有了那次危机之下的同房共处,这一次两人倒是轻车熟路。

而且这个房间里有两张床,倒是省了温婉又要睡软榻的麻烦。

折腾了一天,还打了一架,温婉是真的挺困了。

她梳洗完后,打着哈欠准备往床上躺。

“过来。”

沈御轻飘飘的声音从方桌前传来。

温婉抬眸望去,见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罐,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后。

她满脸疑惑的走过去,“干什么?”

“坐下。”沈御轻声命令道。

温婉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在他对面坐下。

沈御眉头一皱,拍了拍一旁的椅子,“坐这里。”

要求还挺多。

温婉嘀咕一句,起身挪了位置。

沈御解开小瓷罐的盖子,用指尖抹了一点儿里面的膏药,抬手往她额头上一按。

温婉吃痛的吸了一口气,“轻点儿。”

“娇气。”沈御嘴上埋怨,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些。

温婉倒是有些诧异的,“其实这点儿抓伤用不着上药,明天早上起来就该结疤了。”

所以她压根儿没想到沈御居然会按着她给他上药。

沈御没接她的话,只摸不吭声的把膏药抹在她脸和脖子上的抓痕上。

她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一下。

沈御动作一顿,脸色更沉,“我已经很轻了。”

温婉:“……”

见他误会了她的躲避,温婉干咳两声,以缓解莫名其妙加快的心跳。

“身上还有其他伤吗?”看得见的地方,他都抹完了。

温婉摇摇头,“没有。”

沈御没说什么,只是将小瓷罐塞到了她的手里,木着脸说:

“那该你帮我上药了。”

温婉:“嗯??”

她还没听懂他的意思,就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搭在了黑色的腰带上。

他当着她的面,一层一层的解开衣裳,然后……

露出了肌肉线条分明的腹肌。

温婉数字敏感,一眼就数出来是八块。

“呃……”

她是想移开目光的,毕竟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的腹肌看,很是不妥当。

可她的眼睛实在是不听话,尽管她努力了,但还是没能成功转移目光。

沈御几不可察的扬了扬唇角,随即抬起手,手指落在了其中一块腹肌上。

“这里被抓伤了。”

温婉瞪大了眼睛,嘴角抽了一下。

她其实很好奇,那露水娘子纠缠他的时候,他身上明明衣服都是完完整整的,那这指甲盖大小的抓伤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

难不成那露水娘子也是个武学高手,还会隔空抓人?

见她愣着不动,沈御不耐烦的催促。

“快一点儿。”

温婉狐疑的扫了她一眼,随即挖了一块膏药就往他的“伤处”上抹。

比指甲盖还小的伤痕,生生被她抹出“重伤不治”的气势。

沈御低头一看,就见她把膏药几乎抹遍了他整个肚子。

沈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在色胆包天的情况下,她倒是什么都敢干。

温婉趁着抹药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按了按他的腹肌。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硬邦邦又温暖的触感。

她嘴角不自觉扬起满足的微笑,暗忖道,这泼天的福利,是他主动送上来的,可不是她不知羞耻占他便宜。

许是她过于沉浸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没有注意到沈御看她的眼神越发深沉。

正当她的指尖还想进一步往上攀登的时候。

沈御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好了。”

温婉一怔,抬起头,正对上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一刻,她突然有种被人捉奸的错觉。

她的脸颊,无法控制的开始泛红。

“我这腹肌,比那两个行商如何?”沈御戏谑的问。

温婉脑袋被美色冲击后,有些发晕,下意识的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肯定好摸得多……”

没说完,她醒悟过来止住话头,还差点儿懊恼的咬到舌头。

沈御轻笑一声,“可惜,我不是什么露水相公,所以,即便我有八块腹肌,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沈御松开她的手腕,有股打了胜仗的得意劲儿。

他又当着她的面,缓缓将衣服系紧了。

温婉顿时回过味儿来,脸色由红转白。

所以,他刚才是故意的?

难道,这就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那两个年轻行商露了腹肌,让他作为她名义上的相公脸面挂不住,所以才要在她面前找补回来?

呵,男人。

温婉气呼呼的将小瓷罐放在桌上,转身熄灭蜡烛后爬上床。

“睡吧,现实中我得不到,梦里我还不能嚯嚯几个露水相公吗?”

黑暗中,沈御先是一惊,随即脸色沉到谷底。

露水相公?

还几个?

这女人,依旧是死性不改!

*

这一夜,温婉梦里有没有嚯嚯几个露水相公,沈御不得而知。

但是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似乎有那么一个面容模糊的小娘子,不断的缠着他,要看他的腹肌。

天刚亮,他烦躁的睁开眼,沉着脸走到温婉的床边。


许是有了心事,温婉一整天都显得闷闷不乐。

药熬好了,大夫盛好药,自然而然的将药碗递给她。

作为周材的“家属”,送药这种事,自然是温婉应该做的。

她端着药碗走到厢房门口,一眼就看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高翎。

高翎转头看见她,神情喜怒难辨。

“听说,是你救他出来的?”

温婉走到床边,捧着药碗吹了吹,才应了一声。

高翎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谢谢。”

他如此郑重的态度,让温婉忍不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高翎沉声道:“你不明白,他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他出了什么事……”

这大端朝的边关,都是沈御稳下来的,如果沈御一旦出了事,漠北人肯定举兵杀过来,到时候,生灵涂炭,不知会无辜枉死多少性命。

所以这份感激,高翎是真心实意的。

“哦。”温婉抿了抿唇,“不客气。”

高翎点点头,“不管怎么说,算我高翎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倾囊相助。”

“呃……”温婉低着头,沉思片刻,似乎在犹豫什么。

高翎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她有事相求,“小婉姑娘,有话直说。”

温婉:“我知道,他还昏迷着,我不该挟恩图报提这个,但是,对我来说,这件事也很重要。所以……”

“没关系,你说。”高翎道。

温婉这才硬着头皮开口,“你也知道,我是商贾人家的小妾。虽然当初被山匪绑架非我所愿,但已经发生了这种事,如果回到那个家里,我一个妇道人家,无论怎么解释,恐怕都没人信。”

高翎懂了,在这个世道,女子的清誉何其重要。

她被山匪绑了一遭,在她丈夫的眼里,恐怕她早就被山匪玷污清白了。

尤其是富贵家族,更加看重这个,所以她如果回去,恐怕也会被送进尼姑庵里了此残生。

高翎拧眉问:“你不愿回去,要做逃妾?”

“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厚着脸皮请高大哥帮忙。”

温婉迎上他的视线,认真道:“高大哥既然是边城首富,还能轻而易举调动边城守将,必定手段非凡。给我一个身份活下去,肯定会有办法的,对吧?”

她要一个新身份,躲开将军府和赵氏。

在端朝,伪造身份文牒乃是大罪。

她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在冒险。

温婉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人的感恩之心上,所以她还提出一个诱人的条件。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想在古墓里找到什么,不过,那东西既然对你们这么重要,那我承诺帮你们找到它,作为交换,你们帮我搞一个新身份,怎么样?”

老实说,就温婉这谈判的手腕,比很多他见过的精明商人还要高明。

高翎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个男子,该是他很乐意结交的生意伙伴。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目光定定地看向了床上还在昏迷的人。

“不是我不答应,而是……只有他醒了,你提的条件才有意义。”

高翎缓缓道:“东西虽然重要,可如果他不在了,那东西找到了也没用。更何况对于你的去留……”

顿了顿,高翎摇了摇头,“总之等他醒过来再说。”

温婉见他态度坚决,只能失望的应声。

*

夜色袭来,屋子里只留一盏微弱的铜油灯还摇曳着晕黄的光。

温婉趴在床边的脚榻上,肩头上的薄被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她睡得沉,竟然浑然未觉。

轻微的咳嗽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打着哈欠睁开眼睛,就见阿柴满脸通红,似乎被餍住了,脸上满是挣扎的表情。

温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术后高热,在现代医学条件上都很危险,这种情形说明他很可能存在术后感染。

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温婉起身去叫了大夫和高翎。

大夫看了以后也束手无策,只能用了些对症的药下去,至于效果如何,他也完全没把握。

“听天由命,只能听天由命了。”大夫感慨一番之后,只留下这几个字。

温婉闻言,先是脸色一白,随后沉默了很久。

她的手往怀里摸索了一下,可犹豫半天,还是没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一旁的高翎已经吓得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完全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半个时辰以后,沈御的体温越来越高,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脸色也由起初的发红变成如今的惨白。

老大夫替他把脉后,一脸遗憾的看向两人。

“夫人,老夫实在是无力回天了,您相公恐怕、恐怕……”

他那个“死”字,竟是不好说出口。

温婉吓得身形一晃,颤抖着问:“您真的没办法了?”

“哎,这种情况,就算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是一样。像这种程度的伤,本身就凶险万分,如今又起了高热,实在是没法子。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了,到这个程度就没见人活下来过……”

老大夫还在解释,温婉往怀里一掏,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温婉大步走到床边,掰开沈御的嘴,将瓷瓶里的小药丸倒入了他的口中。

“你在做什么?”老大夫瞪着眼睛问:“你给他吃的什么,乱吃药物,万一出了事,我可不负责的。”

温婉摆摆手,“嗯,不要你负责。其实……我对医术,也略知一二,您实在没办法,只有我来试试了。”

一旁的高翎挑眉,狐疑的插了一句嘴,“又是略知一二?”

大夫诧异的问温婉,“你也是大夫?”

“不算。”温婉悻悻的扯了扯嘴角。

大夫震惊的拔高音量,“你不是大夫,那你以前会看病?”

“不会,只给小动物治过伤,算是个……兽医?”

她这倒是实话。

她用了好几个月,反复给救治受伤的小动物,才结合现代理论和古代技术,摸索着提纯出这么一小瓶大蒜素的药丸。

古代没有抗生素,遇到感染几乎就是死路一条,而唯一能方便提取的,就是大蒜素。


一个晚上,沈御受了不少憋屈。

一顿饭吃完,他的脸色沉到谷底。

趁着酒终人散的时候,沈御将温婉拉到了院子角落里。

“你又在生什么气?”沈御拧眉问。

温婉神色不动,“没有啊,我没生气啊。”

沈御:“……”

女人都是如此言行不一的吗?难怪书上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叹了一口气,“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那我们谈谈正事。”

温婉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拿人钱财与消灾,我既收了你的银子,自当尽心尽力。”

她话里话外,都是要跟他拉开距离的意思。

闻言,沈御眉头拧得越发的紧了。

“根据前两次寻古墓的经验,我们要找的古墓,都是建立在庙宇之上。所以我受伤的这段时间,让手下的人去查了方圆百里之内的庙宇。”

温婉听完,禁不住露出赞许的神色,“聪明!”

不得不说,这个小校尉的智商是完全在线的,这要放在现代社会,怎么着也是个一流大学的天才学霸吧。

沈御得意的浅笑,“他们倒是的确找到了两个古墓,但是里面都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都没有?”温婉惊疑道:“周围的庙宇都找遍了?”

“嗯。”沈御叹气。

温婉沉默片刻,试探着说:“难道,那个古墓不在边城周围?”

沈御却摇摇头,“不可能,当初将东西藏进古墓的人,曾经留下了确切的信息,那个古墓在边城无疑。”

“这样说来,那我们不是完全失去了方向?边城这么大,总不可能大海捞针,我挨个山头的去看吧,那得找到何年何月?”

温婉有些烦躁,如果是以前,她不介意慢慢的跟他耗,可现在……

沈御沉声说:“倒是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我们没有去找。”

连他们都不能轻易去找的地方?

温婉想了想,狐疑的问:“是靠近漠北的那个山谷吗?”

前几天她找金木要了边城的地图,当时她就留意到了那个山谷,从那个山谷的地形来看,倒是个修建庙宇的好地方。

她竟然一猜就猜中了。

沈御深深的睨了她一眼,再次心生惋惜,如果她是个男人,凭这份机智,必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温婉大手一挥,“我们去山谷吧。”

这下,倒是轮到沈御诧异了。

他问:“你不怕?”

温婉眨了眨眼睛,“怎么可能不怕!可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等着我说这句话吗?难道……因为临近漠北,危险增加,你们就不打算找那里了?”

“我们一定会去找。”沈御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只是,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们也绝不勉强。”

温婉摆了摆手,“行了,少跟我玩以退为进。如果真的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古墓,里面肯定机关重重,我跟着,你们还能安全一点儿。”

顿了顿,她又冲沈御摊开手,“不过工钱还是要给的,危险增加,工钱也得翻倍。”

沈御目光落在她白皙柔嫩的手掌上,眸光一暗,缓缓抬起手,在她手心里挠了一下。

酥麻从手心里传来,温婉一怔,本能的握紧拳头,却刚好把他的手指包裹在手中。

沈御笑了笑,“放心,等我们安全回来,上次给你的银子,我再加倍给你。”

“豪气!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土豪做朋友!”

温婉见钱眼开,笑得花枝乱颤,握着他的手指摇了摇,嘴贱的说了一句。

“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那要是我不只是要银子,还要你这个人,难道你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温婉说这话,完全是面对帅哥的时候,嘴贱的调戏一下而已。

要说有多大的意图,倒也谈不上,就是耍个嘴炮,过过嘴瘾。

她逗他好多次了,以前每次这种时候,都能看见他不自在的蹩脚样儿。

所以这一次,她随口一说,真的没有仔细去想。

没想到,他却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来。

温婉瞪大了眼睛,完全在状态外。

说亲就亲!

这么随便的吗?

沈御意犹未尽的退开,轻声说:“要我这个人,随时都可以,用不着等那么久。”

温婉:“??”

攻守互换了这是?

这狗男人,怎么突然不按套路出牌了?

温婉推开他,气呼呼的踹了他小腿一脚,骂了两个字。

“流氓!”

沈御拧眉,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随便亲我的时候,就不是流氓?我亲你,就是流氓了?这不公平。”

温婉:“……”

果然,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是她大意了!

*

两天后,温婉收拾东西准备跟沈御出远门。

一大早她就起来收拾东西,还提前买了些米面油放在厨房里。

温恩睡醒之后,见她背着包袱从房间里出来。

他大惊失色,“你去哪儿?”

温婉脸上带着笑,“接了一趟活儿,正准备叫醒你跟你交代几句呢。我买了些食材放在厨房里,应该能吃半个月左右。祛疤的药我放在堂屋的抽屉里了,你用完之后可以去找阿贵,他有购买的渠道。”

她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这个钱你拿着,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尽情的花。如果不够的话……”

温婉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我在我床下的木板缝隙里还藏了一张备用的银票,钱不够或者要应急的时候,你可以去拿。”

谁知温恩听完她苦口婆心的叮嘱,猛地甩开她的手,气得红了眼。

他质问道:“你就这么急着抛下我?”

温婉扶额,“不是抛下你,我就是去干个活儿,过几天就能回来。”

温恩冷笑,“你能保证可以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来?”

温婉扯了扯嘴角,“当然能!”

温恩倾身上前,将她包袱里露出一个角的匕首拿了出来。

“你带着这个,是因为去的地方很危险,对吗?”他冷声问。

温婉撇撇嘴,“就你眼神好。”

她想狡辩,就说是带着防身而已,她正在思考要找什么借口。

温恩却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将她的包袱抢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

温婉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