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改修无情道后,全家跪求我原谅:姜幕安姜思瑶番外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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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尾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幕安姜思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改修无情道后,全家跪求我原谅:姜幕安姜思瑶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人鱼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思瑶不慌不乱,使了个巧劲抽回了手,“王爷患的不是病,而是被换了命格。通俗理解来说,便是有人想尽办法,用别人的霉运换走了王爷的福运。霉运压身,王爷才会感到身体不适,而随着时间越久,霉运积攒的越来越多,不适感便会越来越严重。虽然症状和生病了一模一样,但从根本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刚开始,药里面的人气还能稍加缓解,但久了,人气不足以抵抗霉运,便无效了。”“至于我到底是谁,在认亲回尚书府之前,我乃是道门的小师妹,普天之下除了我师傅,便只有我能救你。”“你就不怕将实情告诉了本王,本王卸磨杀驴,去寻你师傅?”,谢北宸一半身子隐在暗处,神色晦暗不明。姜思瑶莞尔一笑,“因为我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修为圆满,去另一个世界享福了。”车舆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章节试读

姜思瑶不慌不乱,使了个巧劲抽回了手,“王爷患的不是病,而是被换了命格。通俗理解来说,便是有人想尽办法,用别人的霉运换走了王爷的福运。
霉运压身,王爷才会感到身体不适,而随着时间越久,霉运积攒的越来越多,不适感便会越来越严重。
虽然症状和生病了一模一样,但从根本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刚开始,药里面的人气还能稍加缓解,但久了,人气不足以抵抗霉运,便无效了。”
“至于我到底是谁,在认亲回尚书府之前,我乃是道门的小师妹,普天之下除了我师傅,便只有我能救你。”
“你就不怕将实情告诉了本王,本王卸磨杀驴,去寻你师傅?”,谢北宸一半身子隐在暗处,神色晦暗不明。
姜思瑶莞尔一笑,“因为我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修为圆满,去另一个世界享福了。”
车舆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半晌,谢北宸才缓缓开口,“替换命格这种事情,很轻易就能做到?”
“当然不是,天道有规,人各有命。随意修改他人的命格,是在违背天道,施术者会付出巨大代价。
若是修为高,兴许折寿一半,若是修为低,怕是会当场身亡,所以基本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害人损己的事情。对你下手的人,现在不一定还活着,但盛了你福运的人,肯定是活得好好的。”
姜思瑶解释着,倒不是她有耐心,而是在面对谢北宸的时候,她不由得就联想到自己。
一辈子都被人使了手段偷走,还真是够惨。
“你要什么?”
马车缓缓驶动,小几上的茶杯水却未有半丝溢出来。
姜思瑶道:“我只要王爷能庇护我一段时间就足够了,这于王爷而言,是一本只赚不亏的买卖。”
“江白。”
外头时刻警备的江白立刻应声,“王爷有何吩咐?”
“立刻备下厚礼,以本王的名义送到尚书府去,就说是本王送给姜姑娘的谢礼。”
江白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缓了好一会才回神,“知到了,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收了本王的厚礼,无人在敢怠慢于你,你可满意?”,谢北宸淡道。
“臣女多谢王爷”,姜思瑶拱手一拜,“这玉佩王爷先收着,三日之后,我会再来送药。”
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重新改回命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需要准备妥当才行。”
“本王知道了”,听到还要等待,谢北宸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很快便恢复如常。
姜思瑶也乐得和这样懂事理的人合作。
以往她给姜幕安祛除邪气的时候,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落不得半分好处。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见路边正好开着一家当铺,急道:“停车,我要下车。”
“你不回尚书府?”
“不回,还有点事情要办”,姜思瑶回头看了一眼谢北宸,跳下了马车,直奔当铺而去。
谢北宸撩开帘子,注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沉。
江白的声音从帘外传进来,“王爷,这小丫头真的能信吗?”
手中的玉佩质地冰凉,触感舒适,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谢北宸放下帘子,“试试无妨。”
半刻钟后,姜思瑶神清气爽的从当铺走了出来,拍了拍腰间鼓起的荷包,心满意足。
她将这么多年姜幕安等人送给她的礼物,一股脑的全都给卖了。
前世她视为珍宝日日都要贴身带着的好物,经过讨价还价后,加在一起不过才卖了三十两。
她用玄术试过了,掌柜给她的已经是高价,不会有错。
她还以为是多么名贵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说来也好笑,尚书府高门显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缺钱的主,可她这个嫡女,身上却连半分银子都没有。
美名其曰,说是为了杜绝她再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府邸沾了晦气。
无论她解释多少遍,那些黄纸朱砂并不晦气,她画的符咒,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但却被他们不屑一顾。
姜思瑶心底一片冷寒,寻了一处冥铺,大手一挥,将三十两银子花了一个精光。
不是嫌晦气吗?
那就让他们晦气个够。
等姜思瑶乘坐拉黄纸的牛车回到尚书府的时候,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眼下已是酉时,尚书府大门敞开。
门口守着的侍卫伸着脖子,仿佛在等谁回来一般,神色间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待他看见姜思瑶从装满黄纸的牛车上下来时,脸色瞬间大变,上前质问道:“大姑娘,老爷都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不要在弄这些黄纸回来,又不是府上死人了,你天天摆弄这东西,也不嫌晦气。”
姜思瑶抬手便毫不客气的扇了他一巴掌,“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把东西抬到我的院子去,若是少了一张黄纸,那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晦气。”
“混账!”
一声厉喝骤然炸响。
姜思瑶一抬头,便看见父亲姜民成和母亲云氏站在门口,仿佛两尊威严的雕像,身后站了一圈姜家人,个个对她怒目而视,眼底是不加掩饰的不满。而二哥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五哥,姜浩广。
若说是姜幕安和姜宁儿,姜思瑶倒是能理解,但姜浩广,她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哪里得罪过他。
姜浩广气势汹汹地拿着玉佩质问她,“你竟敢当母亲送你的玉佩!”
“而且是到我的店当的,你故意的是不是?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姜思瑶你真幼稚。”他怒目圆睁,手中的玉佩仿佛成了罪证。
这番话连茶馆说书的先生听了都得摇头。
不过这也能看出来,之前自己是有多卑微的想去讨好他们,才会被这般看不起。
姜思瑶好笑地颠了颠腰间的荷包,“五哥不去说书可惜了,不然凭借你的想象力肯定每场都会爆满。”

经那番波折后,即便是送玉佩这等事,姜思瑶都是派小厮跑腿。
准备回別苑时,恰好碰到回府的姜浩广,她转身欲走,却被唤住。
“思瑶,听说此次赏花宴你要一同去?”其语调散漫,隐隐透着一丝轻蔑。
姜思瑶早已司空见惯,只默默颔首。
姜浩广随即端出兄长架子,对着她就是一段数落与教训。
“衣裳的事,我已经听母亲提过了,你不要觉得委屈,为何为了区区一件衣物锱铢必较,宁儿终究是妹妹,你让她几分又何妨?”
姜思瑶回首,神色平静,轻声问道:“喊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哼,说你两句竟还不乐意了?”
姜思瑶瞥他一眼,道:“你若欢喜,可回府让母亲多训诫你几句。”言罢,便自顾自的往前走。这家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她不愿多作纠缠,况且自己马上就要脱离尚书府了。
姜浩广怎能忍受被她这般无视,特别是对方冷漠语调更令他心生厌烦。
“姜思瑶,我话还没说话,谁让你走的,站住!”
说完,他阔步向前,猛地拽住姜思瑶的手臂,扯得她身形几晃差点没站稳。
“你......”姜思瑶疼的倒吸一口气,强抑怒火,“五哥还有何事?”
“哼!”姜浩广闷哼一声,带着满脸傲然,自背后取出一枚发簪递向她。
姜思瑶看着对方手上的发簪,面沉如水,并没有伸手相接。
二人僵持片刻,姜浩广不耐烦的将发簪递近,推了下对方的肩。
然姜思瑶还是无动于衷,只是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见她始终不接,姜浩广气不打一出来,又用力推了下她的肩,这次力气没控制好,把姜思瑶推得连退两步。
本是为了送礼物,却不知为何这阵仗搞的跟打架一般。
许是这凝重氛围,令姜浩广感到难堪,刹那间,随即就尽化为熊熊怒火,他盛怒之下,愤然将手中发簪狠狠掷向姜思瑶。
发簪砸到姜思瑶身上后摔倒地上,原本精致簪花瞬间碎成数瓣。
见姜思瑶竟对那发簪视若无睹,任其掉到地上摔碎,姜浩广登时暴跳如雷,怒指她鼻尖大骂。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见你可怜方好心相赠,你却如此糟践,你根本不配拥有!滚!”
言罢,他怒甩衣袖,气冲冲转身离去。
姜思瑶垂眸凝视地上那已破碎的发簪,微微抿唇。
姜浩广走出几步后,却久久未听到身后有动静,不禁回头望去,只见姜思瑶已走出一段距离,而那枚发簪仍孤零零弃于原地。
他愈发恼怒,冲着姜思瑶背影厉声咒骂,“贱骨头!”
姜思瑶返回房中,在桌案前呆坐良久。。
姜浩广的辱骂声虽声声入耳,然而她的心思却早已不在那些话上。
那枚发簪,她上一世见过,插于姜宁儿发间。是姜浩广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但不曾赠予过自己,而是直接送给了姜宁儿。
明明应该是送给姜宁儿的东西,为何这一世姜浩广突然改变心意,转送给她?
哦,姜浩广自己说了,是看她可怜才施舍给她的。
姜思瑶唇边浮起一抹自嘲笑意,为何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是别人不要的?
......
充实的生活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赏花宴的日子。
姜思瑶站在大门前,阳光洒落在她身上,那件自己找绣娘精心缝合的衣裳似流淌着独特的光彩。
衣料是晏亲王所赠,她费了不少心思才让绣娘将其制成心中模样。
云氏与姜宁儿正在马车上笑语嫣然,瞥见姜思瑶的瞬间,话语戛然而止。
姜宁儿率先反应过来,眼神中满是惊讶与不悦,,“姐姐这身衣裳哪来的?为何不穿母亲为你准备的蓝色那件?”
穿她挑剩下的给她做绿叶?怎么可能。
姜思瑶微微抬起下颌,神色平静,“这布料是晏亲王所赠,我特意寻了外面的绣娘,依着自己的心意缝制,自然与寻常衣裳不同。”
姜宁儿的目光紧紧黏在那身衣裳上,那新颖的样式、精致的绣工,无一不让她妒火中烧。
她轻咬下唇,眼珠一转,语带娇嗔:“姐姐,瞧这衣裳,当真是精美绝伦,叫妹妹我眼馋得紧。姐姐可莫要独美,也帮妹妹弄上一套吧。”
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仿佛在特意强调什么一样。
见姜思瑶仿若未闻,不为所动,她又急忙说道:“若是姐姐觉着为难,将那布料分我些也好。”
姜宁儿自认为,凭借她超前的审美,设计出来的款式一定能在众人中耀夺目大杀四方。
姜思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透着丝丝凉意,“这布料已无剩余。你若真心喜爱,不妨自行前去向晏亲王讨要,
或许他念你乖巧可爱,会再赐你一些。”说完她感到非常解气,不是喜欢装无辜装可怜吗?
姜宁儿顿时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小脸涨得通红,心中的委屈与愤怒。
她可怜兮兮地望向云氏,泫然欲泣。
云氏瞧着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一阵疼惜,看向姜思瑶的目光带着几分责备。
“思瑶,你妹妹不过是喜欢这料子,你们姐妹情深,你怎可如此小气?总归是有法子再弄到一批布料的,莫要让你妹妹伤心。”
姜思瑶轻轻一笑,笑声冷淡得仿佛割破了空气般,“母亲说得极是。只是妹妹有了好东西,也莫要忘了姐姐才是。
先把之前我没有的那些好物件补上,再来谈这布料之事吧。”
云氏与姜宁儿被她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云氏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干笑两声。
姜思瑶不再理会她们,转头望向远方。
曾经的她,满心期待着家人的关爱,可得到的却只有一次次的忽视与算计。
姜宁儿的目光如阴鸷的蛇,悄无声息地缠上姜思瑶那线条优美的侧脸。她的手缓缓放到衣服上,紧紧攥住隐匿其中的某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眼眸里,算计与轻蔑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肆意蔓延开来。
她在心底发出一声冷哼:不过是个思想古旧的愚昧之人,还妄想与她这拥有现代智慧的灵魂相抗衡?且耐心候着吧,迟早要让你知晓与我作对的下场!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呵。” 姜思瑶一声嗤笑,向前迈了两步,“看来五哥这记性不太好呢,需不需要我来提醒你,阜南的商铺是怎么来的?”
“你!” 姜浩广顿时恼羞成怒,涨红了脸。那被戳到的痛处,是他刻意遗忘的不堪,毕竟好面子之人,总会选择性地忘却自己那些不光彩之事。
江白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看向姜思瑶。他知晓阜南一带的商铺,地契在刘姥爷手中。那地段堪称绝佳,更有传言说那片商铺有旺人之效,引得不少人趋之若鹜,为求一铺,不惜四处托关系送礼,可刘姥爷性情乖张,对这些讨好根本不屑一顾,使得众人皆无从入手。
若那商铺真是姜思瑶所得,那这女子,确有几分能耐。
“我姜思瑶从不会盲目承诺做不到之事,更不会轻易许诺。那个商铺,是五哥你想要,我才千方百计换来的。若你现在不想要了,我就还给刘姥爷。” 姜思瑶一字一顿,神色认真至极,唬得姜浩广大气都不敢出。
往日里,这个寻回不久的便宜妹妹,总是竭力讨好全家人,今日却屡屡顶嘴,让他们下不来台。
姜父脸色骤变,倘若此番传出去,竟是他尚书府靠嫡女抛头露面来换取利益,那他这老脸该往何处安放?顾及有外人在场,唯恐给江白等人留下不佳印象,他赶忙转移话题,“思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慕安眼珠一转,已然洞悉父亲的想法。他日后是要在官场为朝廷效命的,面对宴亲王这等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能失了仪态。
“是啊,妹妹,有误会说清楚就好,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瞧瞧这副嘴脸,这时候倒知道装好人了。若是上一世的姜思瑶,定会认认真真地向他们解释,可如今的她,已没了那份闲心。
“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还是让宴亲王身边这位官爷为我作证吧。”言罢,她朝着江白施了一个万福之礼,“有劳官爷。”
“......”江白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姜思瑶,这情形,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于是,他只能略过一开始那些不愉快的细节,向众人讲述了大致的情况。
姜家人听完,半晌没有回应,他们显然难以相信姜思瑶竟有如此能耐,可有人证在此,却也容不得他们置疑。
而姜浩广气得咬牙切齿,毕竟先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地误会了姜思瑶,再者,商铺之事,也确实是自己占了便宜。虽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恰在此时,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姜宁儿站了出来。
“但是关于商铺之事,这样不妥吧。五哥毕竟是兄长,为府上出了不少力。姐姐承蒙尚书府的照顾,帮五哥这点小忙也是应该的,不知姐姐为何如此较真呢?”
这话可真是巧妙,避重就轻,将姜思瑶付出的心血一笔带过,反而用道德来压制她,甚至对刚才她被当众污蔑之事也只字不提。
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而且还是自己一向疼爱的小妹,姜浩广心中一暖。
他顿时有了底气,理直气壮道:“连小妹都懂的道理,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如妹妹,果真是在山上野惯了的人,和府里的千金没法比。”
姜浩广这话,一下得罪了两个人。
一个是姜思瑶,她本是被师傅收养,此前一直与兄长们在山上刻苦修行,直至师傅离世,为突破瓶颈才下山寻亲。
另一个便是江白。江白从军之前在山上生活,后因战乱入伍。好不容易战争结束回到家乡,却发现家人已被山匪杀害,报仇途中险些丧命,最后是谢北宸救了他。
姜家人只知姜思瑶从山上而来,却不知宴亲王的心腹江白,也是个 “山上散人”。
江白虽心中不快,却也不能当场发作,否则丢的是王爷的脸面。他紧握着腰间的拳头,刚欲告辞离开,便听到一声嗤笑。
“嗤——”
姜思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京城府中又如何?日复一日被困在这府中,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整日蹲在这狭小之地,乌烟瘴气,还不如山上空气清新、自由自在呢。” 说着,她抬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满脸嫌弃。
这番话让江白大感意外。来的路上,他已派人打听了姜思瑶的事。
说实话,起初他满心不屑,他本就不信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虽说玄学修仙者确实存在,但在这骗子横行的世道,百人之中九十九个都是假的,更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笃定姜思瑶也是个骗子。
但没想到,这江湖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这话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让他心中畅快不少。
“姜思瑶,你今天吃错药了?” 姜浩广指着她,怒气冲冲,脸涨得通红,“你今日三番五次地扫我面子,是不是认定我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你?”
“咳咳,老五,够了。” 姜慕安瞪了姜浩广一眼,示意他收敛。
“可是......” 姜宁儿刚要开口,就被姜父一个眼神制止,只得心有不甘地把话咽了回去。
姜慕安换上一副假意谦和的笑容,走上前道:“这位官爷,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江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如霜:“茶就不必了。此前只闻尚书府的少爷们个个出类拔萃,却未料到千金更是能力卓绝,宴亲王对姜小姐的才能赞赏有加。在下尚有公事在身,告辞。”
言罢,江白抱拳行礼,而后带着手下人潇洒而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姜慕安和姜浩广顿感无地自容,这与当场被扇耳光又有何异?
在场的家仆们纷纷低垂着头,满心希望自己能失忆、失聪,没听到刚刚那番话语才好。
唯独姜思瑶却抿着唇角压着笑意,甚是愉悦,这位官爷可真是深谙先扬后抑之道啊。
不愧是宴亲王身边的侍卫,就是有气魄和胆识。

许是兴奋过度,天还未亮,姜思瑶便已醒来。她轻手轻脚地拿上昨夜备好的物件,趁着无人察觉,从那扇小巧的门扉悄然离去。
清晨,阳光慵懒地倾洒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位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子静立在大街一角,她的面容被一张精致无比的人皮面具所遮掩。在她身前,摆放着一些奇特的符咒。
姜思瑶从隔壁卖画先生那儿花了些钱,借来一张桌子。她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摆放整齐,双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静静地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然而,那些行人只是匆匆投来一瞥,便摇着头匆匆离去,他们的眼神中或有疑惑,或有不屑,更多的是漠不关心。
整整一个上午,竟无一人前来询问。姜思瑶孤独地站在那里,与那被风吹得飘飘荡荡的符纸相互映衬,显得无比形单影只。
姜思瑶缓缓移步,拐进街边的一家面馆。她脸上的面具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晕,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猜测。
走进面馆,掌柜乍一看到她脸上的面具,着实被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待姜思瑶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取下面具后,掌柜眼中顿时浮现出诧异之色。
眼前的姑娘,生得如此美丽灵动,恰似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却为何要戴着这样一副怪异的面具呢?
姜思瑶并未在意掌柜的目光,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不多时,一碗香气四溢的面端了上来。姜思瑶拿起筷子,迅速地吃完了面,动作干净利落。
随后,她起身走到柜台前,轻声向掌柜询问,“掌柜,为何此地之人对符纸和玄学之类的事物毫无兴趣呢?”
掌柜微微一愣,像是被触动了心事,随即轻叹一声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这都是那些江湖骗子闹的。这些年来,太多人打着符纸和玄学的幌子招摇撞骗,把大家的心都伤透了。即便大家真有需求,也只会去找那些有名望有威望之人,像你这般在街边摆摊售卖的,大家自是不会相信。”
姜思瑶听闻,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她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拿出身上的生财符,轻轻地放在柜台上,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张生财符就当作是询问此事的谢礼。不过,此符效力仅有三日,若掌柜日后有需要,可以到街上来寻我。”
掌柜看着面前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姑娘,心中满是不以为然。
毕竟,他也曾见过几位有道行的修仙者,那些都是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的老者,与眼前这个年轻稚嫩的少女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在他眼中,这个少女实在难以让人相信有多大的本事。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伸手将符拿了过来,口中说道:“多谢姑娘。”
姜思瑶重新带上面具,缓缓走出面馆,又回到自己的摊子前。
然而,第一天下来,生意之差出乎她的意料。她的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她很快便振作起来,暗自安慰自己万事开头难。
她将符纸仔细收好,放入口袋中,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隔壁摊卖画的老先生见状,出于好心提醒道:“小姑娘,你这样是不行的,还是回去吧。”
姜思瑶知道对方并无恶意,只是微微一笑,“谢谢。”
她心中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实力终究会证明一切。
第二日,卖画的老先生看着身旁对面的空位,以为是自己昨日的劝说起了作用。可没想到,不过是买个包子的工夫,姜思瑶就又站在了他的摊位前,准备继续摆摊。
“先生,今天还是得借用下您的桌子。” 说着,她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
老先生看着她脸上那奇怪的面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日,直至傍晚收摊,依旧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然而,事情在第三日出现了转机。
这日清晨,姜思瑶背着包袱远远地就看到自己前几日的摊位上围聚着一群人。
她心底一沉,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有人来抢摊位了?若是如此,她此时的状况实在不宜与人争执,只能忍让离开。
想到这里,她心中涌起一丝无奈与苦涩。
没想到,人群中一人看到她后,兴奋地叫嚷起来:“诶诶!她来了!”
姜思瑶心中一惊,暗道:难道不仅要抢摊位还要打人吗?
她吓得抓紧手中的包袱,转身就跑,可刚跑出两步,便被身后赶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小道长别走!”
一只胳膊横在姜思瑶面前,紧接着,一群人如潮水般一窝蜂地将她团团围住。
“道长,我要生财符,给我五张生财符!”
“还有我!我要三张!还有没有?”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姜思瑶耳边响起,姜思瑶看到那人递过来的银票,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满心欢喜,连忙回道:“有!”
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摊位都还没来得及摆好,就被买符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
姜思瑶一只手忙着收钱,另一只手则伸进挎着的包袱里掏符,忙得不亦乐乎。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前几日所画的符几乎售卖一空。
就在这时,那天面馆的掌柜才气喘吁吁地赶来。
“哎哟,我这是,来晚啦?” 他跑得大汗淋漓,额头间的汗水如雨点般落下,那模样一看就是长期缺乏运动,面色也有些虚浮,像是肾虚的表现。
“是掌柜你帮我宣传的吗?” 姜思瑶问道。
掌柜气喘吁吁地点点头,边喘边说:“我告诉的人也不多啊,没想到那些人这么能传。”
“有劳掌柜。” 说罢,姜思瑶浆最后的那张符纸,拿出来递给对方,“这是一张稀有的健体符,当作谢礼赠与你。”
“这... 我身子也没什么问题啊。” 掌柜挠了挠头,在他看来,比起健体符,他还是更想要生财符。
“咳咳。” 姜思瑶故作玄虚地干咳了两声,凑上前去低声说了几句。
只见掌柜先是一脸震惊,随后连忙点头,颤抖着手接过符纸,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姑娘,你不止是道长,还是神医啊!”
“呵呵,过誉了。” 姜思瑶心中暗笑,毕竟对方的症状如此明显,而那张符是她之前在师傅的书库中无意间看到,便拿来练手,却不想一次就成功了。
她不禁想起二师兄说过的话,无论什么时候,男人似乎都很在意自己某些方面的能力。
她心中暗自琢磨,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考虑与青楼合作呢......

这段时日,姜思瑶并未老实留于府中研习那繁冗礼仪。
实则,这些礼仪于她而言,早在前世便已熟稔于心。她满心期许着能在下次宴会时,随姜父一同出席,只可惜,直至前世身死,那“下一次”也未曾降临。
不过,如今的她对此已淡然处之。
此次答应参加宴会,并非出于遗憾或不甘,仅仅是想挫一挫姜宁儿的锐气。
所以,她大多时候,要么在屋内绘制符篆,要么便上街售卖。所幸,她的符纸生意愈发顺遂,名声也在百姓间口口相传。
人送外号,“鬼面小道”。
初闻此名号时,姜思瑶着实哭笑不得。自己正值碧玉年华,虽说不奢望有多么美妙的雅号,可这“鬼面”二字,听起来委实有些惊悚。但众人皆如此称呼,久而久之,她竟也渐渐习惯了。
这日,天公不作美,细雨纷纷。
虽仍有不少人撑伞冒雨前来,然买符之人却较往日锐减,难得有一回未能售罄。
正当姜思瑶欲打道回府之际,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于她身前。
侧目望去,竟是王府的马车。
起初,她以为只是巧合,本欲佯装不识悄然离去,岂料江白忽在其后呼喊:“姜小姐。”
姜思瑶顿觉全身寒毛直竖,戴着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具,惊慌失措地左脚绊右脚,朝着马车奔去。
谢北宸见此情形,不禁微微勾唇。
“嘘!”姜思瑶压低声音,嗔怒道:“不是说好了帮我保密的吗?”
江白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我家主子前来买符,谁料您瞧见后转身便走。”
“找我买符?”姜思瑶满脸诧异。
江白点了点头,掀开车帘示意她上车。姜思瑶未作迟疑,收了雨伞,迅速钻进车内。
车内光线较之外面更为幽暗,与上次车内气味不同,此次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焚香。
她抬眼望去,正撞上谢北宸淡漠的目光,“坐。”
“多谢王爷。”姜思瑶带着些许水汽,拘谨地在谢北宸对面落座。
尚未等对方开口,她率先问道:“王爷今日可是去了寺里?”
谢北宸把玩着手中玉佩,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
姜思瑶旋即意识到自己逾矩了,彼此不过是合作关系,身份地位悬殊,她又有何资格去探问对方行踪?
于是,她径直切入主题:“王爷欲购何种符篆?”
然而,对方依旧缄默不语,只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就在她暗自揣测是否计划败露之时,谢北宸忽然开口:“你这面具打算戴到何时?”
“哦。”姜思瑶后知后觉地摘下面具,心中暗自腹诽:要求还真多。
谢北宸将玉佩置于茶桌之上,开门见山地说道:“玉佩好似能量耗尽了。”
“我看看。”姜思瑶取过玉佩,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余温,不禁眉头一蹙。
姜思瑶道,“玉佩的能量确实已耗尽,王爷过于依赖玉佩这样不好,能量是可以随时补上,但如果有朝一日我外出不在时,王爷该如何是好?”
谢北宸漆黑的眸子里泛出不悦,“你要去哪?”
姜思瑶一愣,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希望对方不要对这些玄学抱有太大的期待,而对方抓住的重点却是问她去哪。
“王爷,小女的意思是,玄学能量治标不治本,它只能缓解你暂时的痛苦,如果你对此产生依赖放肆摄取,两股力量会在你体内相撞,到时候对您的身体损伤更大。”
闻言谢北宸脸色一沉,“为何之前不说?”声音如冬日河里的水一样冰冷。
姜思瑶有些无语,小声嘀咕道:“您也没问啊。”
原本玉佩的能量最少能维持一个月,但事实上半个月就耗尽了,谁能想到这人跟饿死鬼一般,一直摄取。
“咳咳,总而言之,王爷需要时再将它拿出就行,毕竟这玩意不是暖炉。”
谢北宸深呼一口气,冷冷道,“知道了。”
但因姜思瑶未带着做法的道具,只能暂时画几张符纸给谢北宸。告诉对方,符纸的作用没有玉佩效果好,所以只能多带几张叠加使用,玉佩等她回去之后,续上能量了再给他送去。
姜思瑶就坐在马车里,不慌不忙地拿出笔和朱砂现场画符。
她素手轻抬,笔锋游走如龙蛇,朱砂在黄符纸上晕染开来,似有灵气氤氲。
不多时,几张符纸便已画就。她又从包袱中拿出几张,快速扫过一眼后一同折叠,用红线精心捆好后递给谢北宸,“王爷,注意不要碰到水。”
谢北宸接过符纸,目光落在姜思瑶身上,见她专注于符篆之事,额间一缕秀发垂下,更添几分娇俏。
他心中微微一动,却又很快敛去神色,“本王知晓了,你且尽快将玉佩修复。”
姜思瑶点头称是,“王爷放心,小女定当尽快。只是这期间,还望王爷莫要过度操劳,尽量避免......”
言至此处,姜思瑶话语陡然止住,双唇微启又闭合,似有千言万语在喉间打转,却难以畅快道出。
谢北宸剑眉紧蹙,静待良久,却不见她再有只言片语,终是按捺不住心头的不耐,沉声道:“尚有何事,说。”
姜思瑶银牙一咬,心下一横,面容沉静如水,淡然道:“尽量避免行房。”
刹那间,马车之内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寂静。
谢北宸满脸狐疑地凝视着她,待瞧见她那微微泛红、如染霞色的耳根,薄唇不自觉地轻轻抿起。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宴亲王至今尚未迎娶王妃,至于是否有行房之事,若有,又是与何人所为,皆如迷雾般难以捉摸。
事实上,姜思瑶并非因男女情事而羞于启齿,她所忌惮者,是担忧自己逾越分寸,引得这位王爷心生不悦。
“哼,本王自会斟酌。”谢北宸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对这几日的不适有些烦闷。
姜思瑶见他面色不佳,误以为自己又越界了,赶忙轻声讨好道:“王爷,此时荷花应正盛,王爷不妨前去赏荷静心,于调养身子亦有益处。”
谢北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随即将头转向一边,“罢了,本王且信你一回。待你将玉佩修复,本王另有赏赐。”
姜思瑶心中顿松一口气,“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