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纪长安黑玉赫的小说渣男骗我感情,还把我家吞噬成空壳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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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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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她好像突然成长了起来。

再也不是纪大管家印象之中的,那个好糊弄,脾气性格都很温柔贤淑的大小姐了。

自从纪长安把她院子里的人,打发的打发,卖掉了卖掉之后。

纪大管家也曾派了几个婆子和丫头,往纪长安的院子里去。

他打算重新把自己的人,安插到纪长安的身边。

但是都被纪长安回绝了。

因此这一次双青曼冲向纪长安的时候,纪大管家就没有打算管。

他有心想要给纪长安一些难堪。

结果没想到,双青曼原本是去对付纪长安的,却被青衣推了一把,撞到他的身上。

他又往后跌出了纪家的门槛。

双青曼还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纪大管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他在纪家做的虽然是管家的活,可是,每一年拿的油水,与过的日子。

不是寻常的管家能够比得了的。

这一跤,几乎跌去了纪大管家的半条命。

他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双青曼坐断了。

“哎哟,我的天哪,哎哟!”

纪大管家躺在双青曼的身后,嗷嗷的叫。

双青曼跌的也不比纪大管家轻多少。

周围的看客见他们两人这么狼狈,想要爬起来,双双却都使不上力。

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

闻夜松生气的呵斥着纪长安,“你行事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便是仗着你家里有钱,就能这般欺人太甚么?”

纪长安一挑眉,清冷漂亮的眼眸,就这么定定的看向闻夜松。

所以双青曼冲上来打她,她便只能站在原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是吗?

一旦她有所回击,不管是纪长安亲自动的手,还是纪长安的丫头回击的。

都算是纪长安心狠手辣了?

闻夜松指责的是如此理所当然。

要不是纪长安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了解闻夜松这个男人。

她今日只怕也会被闻夜松带进沟里。

顺着闻夜松的意思,想一想自己是否真的仗着家里有钱,欺负了双青曼去。

献祭长安一脸傲然的模样,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自上而下的,充满了蔑视的笑。

闻夜松说不出那样一种感觉来,只觉得心突然狂跳个不停。

纪长安与以前果然不一样了,这样的纪长安竟该死的迷人。

他突然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纪长安时,那惊为天人的模样。

这样美丽的女子是他未来的妻子,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他的确不应该,在这大庭广众众人围观的情形下,当众指责纪长安。

不管纪长安有什么错,这都是家事,都得关起门来说才是。

闻夜松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长安,有什么话,我们先进去再说。”

闻夜松正要抬起脚步,跨入纪府的门槛。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乞丐抱着闻欢和闻香路过。

“阿爹,阿爹!”

被一个臭烘烘的乞丐,抱在怀里的闻欢,看到闻夜松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放声大哭。

被另一个乞丐抱在怀里的闻喜,也是皱着她的小脸,一副相当嫌弃乞丐臭味的模样。

这两个孩子一夜未归,又在乞丐堆里和乞丐挤成了一团。

他们早就已经狼狈不堪了。

见到闻夜松,哪里还记得阿爹阿娘对他们的叮嘱?

闻夜松原本脸上难看的神情,变得更为难看了。

而跌倒在地上的双青曼,一咕噜的爬起来,就冲到了那一群乞丐面前。


也莫怪别人都评价纪长安乃是帝都城的第一美人。

放眼整个帝都城,哪家贵女的容色,能够比得过纪长安?

她肤若凝脂,容貌秾丽,身段儿纤细高挑。

配上一袭黑色彩绣的衣裙,再梳上一个灵蛇髻。

就连上头那位,都能被纪长安比下去。

钟媒婆呼吸停滞了一瞬,对走进来的纪长安笑道:

“大小姐真是让小人好等啊,小人几日不见大小姐,大小姐容颜更甚从前。”

纪长安本来就长得漂亮。

她今日穿着风格与发髻,又与以前大相径庭。

黑色的衣裙与外衫,高梳的发髻,让纪长安凭添了一丝高高在上,不容接近的威仪。

甚至让纪长安浑身的贵气之中,还增添了一丝神性。

站在钟媒婆面前的纪长安,就仿佛是自九天之下飞落凡间的神女。

让钟媒婆心生的那一些阴暗心理,都觉得自惭形秽。

她定了定神,为自己内心的脆弱感到有些吃惊。

要知道钟媒婆见多识广,就连见到上头的那一位,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也许有可能是纪长安发髻上插的那一只金钗,太过于金贵的缘故吧。

“不是已经差人告诉你了吗?”

纪长安坐下,抬眸,一双清澈灵动的美眸,看向钟媒婆。

她在两个时辰之前,就差了手底下的丫头,告知钟媒婆她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钟媒婆还不走?

还在这里做什么?

钟媒婆讪笑着,

“哎哟大小姐,这事儿哪儿能这样轻率,小人总得亲自见一见大小姐,听听大小姐的准话儿啊。”

主要是上头那位布局多年,容不得这关键时刻,出现丝毫的差池。

所以钟媒婆也只能小心些应对。

纪长安微微笑着,明眸善睐,雍容大度,仪态无可挑剔,

“那我还是那句话,此事我没有任何的想法。”

踢皮球谁不会?

见钟媒婆还要再说,纪长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未出阁的姑娘,终日里与一个外人谈论自个儿的婚事,此事也太过于厚脸皮了些,我是做不来的。”

她这样一说,钟媒婆也不好再问,她讷讷的问,

“那,那就是不退婚了?”

“既然不退婚,那婚期......”

钟媒婆的话都还没有问完,就接触到纪长安那安静的眼眸。

顿时她问不出口了。

纪长安的眼神太安静,安静的就像她什么都明白一样。

“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好为自己定婚期?”

钟媒婆讪笑,她知道也不行。

可是上头那位急。

纪淮原本也挺积极的,一切都在稳步推进。

可是纪淮突然就有了退婚的想法。

今日又去了寺庙里,回来还不知道要几天的时间。

婚期的拟定一推再推。

日子没定下来,上头很多的计划都无法推行。

下头的人还不觉得有多动荡,可是上头几位皇子为了争储。

已经开始明里暗里的较劲。

各方面都是要用到钱的时候。

没有一座庞大的金库予取予求,上头的事怎么能成?

钟媒婆咬着牙,腆着脸笑,

“若是,若是老爷没有空,那大小姐为自个儿定一个良辰吉日,也是可行的。”

“胡闹!”

纪长安呵斥一声,声音清丽,一身贵气高不可攀。

甚至让人觉出一股危险来。

这是一种让钟媒婆很难说出口的直觉。

她心中微微的诧异,几日不见的纪长安,那浑身高不可攀的威仪。

居然比她的阿娘更甚。


她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年轻时和纪夫人的通信。

之所以扯这样的谎话,是笃定了纪长安会先上门。

等闻夜松和纪长安在床上云雨时,纪淮后上门。

闻母会假借带纪淮去取信,两人路过闻夜松的门口。

闻夜松会将纪长安折腾的叫出声音来。

届时纪淮发现不对,只会忙着生气,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浪荡行为。

心情愤怒与现场一片狼藉之中,他根本就不会有那个时间,还惦记着纪夫人的信。

到时候闻母再请“死去的”纪夫人,给她写一封信备着。

等到纪淮忙过了闻夜松与纪长安的婚事,想起这件事情后。

闻母再把纪夫人的信拿给纪淮看。

纪淮见闻母和闻夜松两人不说话,他心中压抑着怒火,又问了一遍,

“我夫人的信究竟在哪里?”

他思念死去的夫人,所以关于夫人的一切,都成了纪淮对爱妻的缅怀。

“这……”闻母吞吞吐吐的,不断的用眼睛看着闻夜松。

现在该怎么办?纪长安究竟带着欢欢和喜喜去了哪里?

为什么这个贱人不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回来?

闻夜松也是低垂着眼眸,在纪淮的逼问下,额头泛起了一层冷汗。

“纪老爷,先喝点茶水,不着急……”

闻夜松想要拖延时间,“纪夫人的信,还是得有一个好一些的心境慢慢看。”

可是闻夜松的说辞,一点都说服不了纪淮。

纪淮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胸腔中翻滚的怒火,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们最好能够拿出与我夫人年轻时候的通信!”

此时的纪长安,坐在马车之中,被身上的黑玉赫缠的没有办法。

它的蛇身在纪长安的身体上游走,把纪长安的细腰紧紧的箍着。

蛇尾还蹭着纪长安的腿。

纪长安想要安抚它,它却冲纪长安吐出蛇信子,甚至张开了蛇嘴,露出了它的毒牙。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纪长安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从布庄出来,黑玉赫就显得特别暴躁。

回应纪长安的,是黑玉赫蛇身往上,缠住纪长安的脖子。

它气的想勒死纪长安。

“突然就生气,果真野性难驯?”

纪长安被蛇身勒着脖子,她一点都不着急。

黑玉赫是一条剧毒的蛇,观看它三角形的蛇头,都快要冒出角来了。

就知道黑玉赫的毒性有多么的可怕。

但是黑玉赫不会伤害她。

纪长安非常的笃定,黑玉赫喜欢她。

从上辈子开始,黑玉赫就一直很喜欢她。

有时候,动物比人来的简单。

人心是不可估量的,但是黑玉赫可以信任。

纪长安白嫩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黑玉赫的蛇身,她柔声的安抚黑玉赫,

“好啦,好啦,不管你为什么生气,我摸摸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黑玉赫眯了眯它的蛇眼,很显然,纪长安这次惹到了它的底线。

根本就哄不好。

它吐出猩红色的蛇信子,蛇身往纪长安的手心中蹭了蹭。

无声的威胁纪长安:快点摸!

纪长安摸着手心下坚硬的蛇鳞,顺着黑玉赫的蛇身一路往下,摸到了它的尾巴尖。

黑玉赫闭上了蛇眼,整个蛇身都在细密的颤抖。

啊,真是太,太……太舒服了!

但是他没有那么容易消气,想都不用想它会被这点手段安抚。

纪长安这个臭女人!已经被它宠坏了。

多摸一摸它,快点多摸一摸它。


纪长安知道,黑玉赫是听得懂的。

它充满了灵性。

可是,就在黑玉赫的蛇信子,轻舔在纪长安的脸颊上。

没有得到纪长安惊恐、嫌恶的反应后。

黑玉赫浑身的黑鳞发出碰撞,听声音就好像无数的玉石在敲击。

它突然张开蛇嘴,朝着纪长安露出獠牙。

纪长安一愣,就被黑玉赫一口咬在脖颈上。

下一瞬,纪长安昏迷了过去。

“大小姐许久没出房门了,她今日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以前大小姐可没这么心狠手辣。”

“被发卖掉的那几个姐姐妹妹真可怜......”

细碎的声音落入纪长安的耳中。

她仿佛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入怀中,意识朦胧间,她察觉到自己被放在床上。

谁?

是谁在抱着她?

好大的胆子!

拥着她的似乎是个男人,怀抱微凉。

她背靠在他的身上,而脖颈边被黑玉赫咬出来的伤,火辣辣的。

不疼,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带着火辣的热,自伤口处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谁?你是谁?”

纪长安抓住最后的理智,偏过头,露出脖颈上的伤。

她很难受,浑身燥热,身子不自觉的往背后微凉的怀抱里贴。

这样的温度,让她觉得通体舒适。

微凉冷白的手指,轻轻的爬上纪长安的脸颊。

背后的男人掐着她的下颌,迫她抬起头。

她的后脑靠在他的肩头,一道很好听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

“你说我是谁?”

如梦似幻,甚至还给了纪长安一种听不太真切之感。

她昏昏沉沉的,陷入一种介于难受与舒适之间。

而在纪府外面,一座属于纪家的宅院内。

闻夜松板着一张脸,将王嬷嬷受了惊吓一事说了。

闻母不满的说,

“这个王嬷嬷以前还挺懂事的,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坐在闻母身边的双青曼,也就是闻夜松的大嫂,正在照看着一双儿女。

她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听闻夜松说,

“本来婚期定下,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现在王嬷嬷的身子没好之前,婚期又得往后拖。”

“不过好在这门婚事已经订了五年,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现在不过是再多等一段时日罢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双青曼身边的一双儿女。

闻夜松的眼中充满了心疼与宠爱,

“等我与纪长安成了婚,欢欢和喜喜就养在她的名下,这样对他们俩的将来也有好处。”

双青曼是个寡妇,身份背景也不高,与出生钟鸣鼎食之家的纪长安比起来。

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欢欢是闻夜松的长子,并且聪明伶俐,闻夜松对他寄予厚望。

能够养在纪长安名下,他便居嫡居长。

对闻欢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喜喜养在纪长安的名下,也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嫡长女。

将来喜喜出嫁,就可以拿纪长安的私库当嫁妆。

这些东西,都是双青曼所给不了的。

闻母满意的点点头,

“就怕到时候纪长安有了自己的子嗣,会薄待欢欢和喜喜。”

纪长安嫁给闻夜松,不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人都是帮着自己血亲的,就算纪长安待欢欢和喜喜宛若亲生。

可将来分纪家家产时,纪家都会偏向纪长安的血脉。

闻夜松哼了一声,理所当然的说,

“欢欢与我名义上只是叔侄关系,可却是我的骨肉,将来定然要继承我的一切。”

对闻夜松来说,纪家的,就是他的。

那到时候他要怎么安排他的财富分配,没有纪长安说话的份儿。

闻母满意的点头,“你心里有安排就好。”

“我现在只盼着你与纪长安尽快的把婚期定下,这样我心里悬了五年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虽然当年纪夫人死遁之前,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但是这么多年,纪长安一直端庄大方,举止有度。

丝毫没有为了闻夜松,乱了她千金大小姐的分寸。

闻母是过来人,一个女人如果爱上了一个男人,不可能会表现得如此冷静自持。

这是闻母唯一不放心的点。

闻夜松却并不担心这一点。

纪长安只是爱端着,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不爱他,纪长安这种深闺贵女又能爱上谁?

双青曼一直低垂的眼眸抬起,温柔如水的说,

“不如我去看看王嬷嬷吧。”

“王嬷嬷是纪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儿,很得纪公的看重,她出了事儿,咱们家不出个人去看看,也说不过去。”

闻母一脸赞扬的看着双青曼,

“你现在也懂事儿了。”

当年,闻母就一直很不喜欢双青曼。

这个女人进门之后没多久,她的大儿子便死于非命。

而在纪长安与闻夜松议亲之前,双青曼就勾引了年岁尚小的小叔子。

并且一举有了闻夜松的骨肉。

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闻家血脉的份儿上,闻母一直隐忍着双青曼,没有将双青曼卖了。

现在欢欢喜喜的年岁渐长,闻母瞧着双青曼的行事作风,也终于有了点儿做母亲的样子。

她对双青曼的不满,也稍稍少了些。

王嬷嬷说到底,只是纪家的下人,她过得再锦衣玉食,与闻母的身份都不对等。

闻母将来可是纪家的主子。

这件事双青曼出面最好了,既表达了对王嬷嬷的关切,又不失闻家的身份。

第二日,双青曼就打扮一新,牵着欢欢和喜喜到了纪府门口。

她不是第一次上纪府的门,纪府的下人也都认识她。

那些丫头亲亲热热的将双青曼迎入了纪府。

“添香姐姐正与人牙子说话呢,闻夫人请稍等。”

二等丫头们脸上带着笑,给双青曼盛上了最上等的香片茶,

“这是今年南边儿送上来的茶,闻夫人一会儿走时,带几斤回去给老太太喝。”

二等丫头随意做着主意,丝毫没打算将这么点儿小事,禀告给主子的意思。

双青曼也不觉得有什么,笑着点了下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丫头说,

“大小姐才起,说今日没得空,还有人牙子要见,闻夫人还是下次再来。”

双青曼脸上的笑容瞬间扭曲了。


纪长安不由的冷笑,想起今日被丢在长街上的闻欢和闻喜。

闻家的人这是笃定了,她会送闻欢和闻喜回去!

那么在闻家一定会发生一件,让纪淮连亡妻的信,都顾不上看的事情。

纪长安的脸色越来越冷。

这闻夜松还真是让人恶心到不行。

“把春分叫到门边候着。”

纪长安的屋子分为好几间,外屋与寝房连接着,中间有一扇门,门后有一道屏风。

自从养了黑玉赫之后,纪长安就没有让别的丫头进过寝房,除了青衣之外。

后来纪长安院子里,以前的那些丫头被清空了。

立春、惊蛰、谷雨、春分那几个丫头,就一直在外屋伺候着。

能够进入寝房的,就只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丫头。

春分立在屏风外面,“大小姐,您找我?”

“你去闻家,把添香叫过来。”

纪长安歪在袖枕上。

她身后的窗子外,黑玉赫用蛇身裹着一顶金灿灿的冠,爬了进来。

纪长安没有注意到,但她感觉到了冰凉的蛇身,贴着她的脊背。

自从被黑玉赫咬了一口后,纪长安不但身体体质变好了,还比别人的身体温度更高。

黑玉赫冰凉的体温,会让她感觉到非常舒服。

纪长安闭着眼睛,继续吩咐春分,

“如果添香不来,你就告诉她,我有办法让她立即成为闻夜松的侧室。”

话音刚落,纪长安头顶便一沉,是顺着她的脊背往上爬的黑玉赫,往她的头上戴了个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在寝屋内伺候的青衣与赤衣两个丫头,立即双膝跪下。

她们额头磕在地上,双掌平摊往上。

这是忠心与臣服的姿态。

春分立在屏风的外面,并没有注意到寝房内发生的事情。

纪长安一抬手,便摸到了头顶上的一顶金冠。

她的心中惊讶,想要将头顶上沉甸甸的金冠拿下来看看。

黑玉赫却将它的蛇脑袋压在金冠上。

它的蛇身上了纪长安的双肩,上半身便盘着这顶金冠。

春分离开,纪长安急忙起身。

此时她也顾不得管青衣与赤衣,只急忙来到铜镜前。

一瞬间纪长安的心,比起她头顶上的金冠还要沉。

这顶金冠便是今日在纪家布庄里头,她我看见的那一顶。

价值连城的蛇形金冠上,插着一条黑色的蛇。

衬得纪长安容颜秾丽中,又带着极端的危险。

“蛇君,你先下来。”

纪长安浑身发冷,她抬起手,抚摸着金冠上趴着的黑玉赫,

“你是从哪儿找到的这顶金冠?先下来,别趴在上面。”

意识到这顶金冠,是梦中那个神秘的孟浪男人送给她的。

纪长安下意识的就不想要。

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她明明都已经拒绝了那个男人的馈赠。

那个男人却好像什么都知道,她前脚刚进门,后脚这一顶金冠便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

竟然还被黑玉赫出门溜达找着了。

看着趴在金冠上一动不动的黑玉赫,纪长安简直哭笑不得。

黑玉赫不愿意挪开,长安便无法将置顶金色的蛇冠,从她的头顶上摘下来。

于是纪长安只能够呼唤帮手,

“青衣、赤衣快些来,替我把蛇君从这顶蛇冠上弄下来。”

伏在地上的青衣与赤衣,用额头磕着地,微微偏头互相看了一眼。

天爷啊,大小姐,她们俩不敢动啊。

“快些过来呀。”




青衣傻乎乎的,一只手拿着鸡蛋,另一只手把自己的胸部拍得啪啪响,

“大小姐放心吧,它们咬奴婢,奴婢就咬它们。”

“奴婢比它们毒多了。”

瞧着青衣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纪长安笑了笑,让青衣出了门。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纪长安一个人。

她解开了黑色的外衫,将盘在她腰上的黑玉赫拿下来。

黑玉赫吐着猩红色的蛇信子,落在床榻上的蛇尾游动着。

又缠上了纪长安的小腿。

它很不满,只想无时无刻的和纪长安缠在一起。

但纪长安感受不出来黑玉赫的情绪。

她葱段一般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黑玉赫三角形的蛇头。

黑玉赫的蛇头,与今日看到的那几十条毒蛇都不一样。

虽然那几十条毒蛇脑袋也都是三角形的。

但纪长安总觉得黑玉赫的脑袋上,像是要冒出两只角来。

“蛇君,你说王嬷嬷的屋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条蛇?”

“我真有些害怕,它们不会进入我的屋子吧?”

纪长安甚至都在心中想好了,明日就去找阿爹。

就说她梦到了阿娘,她要与阿爹到寺庙中去小住几日。

“嘶嘶。”

黑玉赫吐着蛇信子,它的上半条蛇身抬高。

血红色的眼睛,自上而下的看着纪长安。

看起来有点像是在藐视纪长安。

有它在,谁敢进入君夫人的屋子?

身为君夫人,纪长安就不该说这种没有胆色的话。

“算了,我还是早些睡吧。”

纪长安深吸口气,把黑玉赫的蛇尾,又从她的小腿上解下来。

“我去沐浴洗漱,你不要跟着。”

她拍了拍黑玉赫的蛇头。

黑玉赫不满的又吐蛇信子。

纪长安便在黑玉赫的脑袋上亲了一下,温柔又宠溺的说,

“乖啦,好好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真是可爱啊。

纪长安的脸上带着笑。

她上辈子怎么没有发现黑玉赫这样的可爱?居然还躲了黑玉赫那么多年。

等纪长安沐浴洗漱完回来,她一掀开被子,就看到了盘在床上的黑玉赫。

这条蛇宠,是坚决不肯一条蛇睡暖阁的了。

纪长安也没有办法,她既然已经将黑玉赫从宝库里头抱了出来养,就只能纵容着它了。

等纪长安赤着脚上床,刚刚躺下。

盘成一团的黑玉赫便游过来。

它非常娴熟的,从纪长安的腰上开始缠,一路往上。

蛇身缠了纪长安好几个圈。

蛇脑袋搭在纪长安的锁骨上。

间或伸生出它猩红色的蛇信子,舔着纪长安平直漂亮的锁骨。

面对黑玉赫的亲昵,纪长安也习惯了。

没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还是那一片桃林。

只是这回在桃林之中,身边的男人抱着她,一同躺在了一张贵妃椅上。

“怎么又是你?”

纪长安垂下眼眸,看着搭在她腰上的手臂。

男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衣,衣袖绣着一些很古老的花纹。

并不是时下帝都城所流行的款式。

但却让纪长安觉得挺好看的。

这些五彩的花纹,有点像是什么图腾。

上辈子纪长安也看过不少的志怪话本子,据说远古的时候有一些部落,会有自己的图腾。

“好看吗?”

男人的声音在纪长安的头顶响起。

他在今天的梦里,躺在纪长安的身边。

纪长安的头就枕在他的手臂上。

“喜欢,本君送你。”

纪长安没有反应过来,“送给我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将自己微凉的唇贴在纪长安的额际边。

“傻夫人,你好香。”

他的声音低低的,在纪长安的额上亲了一下。

纪长安气的心乱跳,“我不是求过你吗?不要碰我。”

在梦中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这般亲密的抱在一起。

已经是纪长安的极限了。

结果这个男人还亲了她。

“你求本君的,可不是这件事。”

男人的心情似乎很好,薄唇贴在纪长安的脸颊边,一路往下亲。

他的鼻尖在纪长安的耳后拱了拱,

“夫人洗干净了,也是很香的。”

“想一口吃了夫人。”

说着男人果真张开了嘴,咬了纪长安的耳后一口。

纪长安倒吸了一口气,半边身子都被咬麻了,

“你怎么跟头野兽似的?”

“快点放开我,我与你都未曾见过面,这样做不合礼数。”

男人却是理所当然的说,

“如何不合礼数了?是夫人求来的本君。”

“夫人先倒贴了本君,本君下了聘礼,夫人也没有拒绝本君。”

“本君的子民都知道你是君夫人,本君从未曾想着将夫人藏着掖着,这就是本君对你的明媒正娶。”

纪长安只觉得十分冤枉,她什么时候求了这么个冤家来的?

在男人的嘴里,她还是倒贴上去的?

怎么可能?

纪长安好歹也受过礼仪廉耻的熏陶,断不可能做出这样不值钱的事。

“你,你胡说八道!”

“你是谁派来要坏我闺誉的登徒子?”

纪长安是真的生气了,气得脸颊绯红,

“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你这样对我都是不对。”

她都忘了此刻自己正在梦中,因为男人对她做的事,感受是这样的清晰。

纪长安一本正经的,与抱着她的男人讲道理,

“对方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出双倍。”

她的话让男人胸腔震荡,失笑不已,

“本君不缺钱。”

那他就是无人指使,自己找上的纪长安?!

一整个晚上,纪长安都在梦里和这个男人讲道理。

而双青曼回到了闻家,就红着眼眶找上了闻母。

她十分委屈地对闻母说,

“纪长安还没有嫁给二郎,便对我十分无理,还将我从纪家赶了出来。”

双青曼咬着唇,一双泪眼直勾勾的看着闻母身边的闻夜松,

“往后二郎若与这样的姑娘成了亲,岂不是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房里的闻欢和闻喜见母亲哭了,便上前抱住了母亲。

才五岁大的闻欢,脸上都是愤慨的神情,

“阿娘不要伤心,儿子以后会替阿娘报仇的。”

阿爹与奶奶不是说过了吗?要将他记在那个女人的名下。

他恨那个叫做纪长安的女人。

总有一天,闻欢会让那个叫做纪长安的女人,后悔嫁给他的阿爹。




双青曼在一双儿女的安慰下,眼中透着得意的神色。

就算纪长安是帝都城的第一美人,纪家又是大盛朝的首富,又怎么样?

纪淮没有儿子,就只有纪长安一个女儿,女人嫁了人就只能够以夫为天。

以后纪长安什么都得听闻夜松的。

只要纪长安生不出自己的血脉,将来纪长安的一切都会留给闻欢和闻喜。

在双青曼刻意的教唆下,闻欢和闻喜这一对儿女,心中恨毒了纪长安。

在闻欢和闻喜的心目中,纪长安就是拆散他们阿爹和阿娘的罪魁祸首。

别看现在纪长安抢走了闻夜松,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有纪长安哭的时候。

而对于闻欢的话,闻母和闻夜松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闻母甚至还对闻欢表达了赞赏,

“你有这份心,你的亲生母亲想必心中是熨贴的。”

紧接着闻母脸上带着怒意,转头便对闻夜松说,

“青曼说的话没有错,纪长安还没有过门便敢对嫂嫂这般无礼,这是不将我们闻家人放在眼里。”

“你明天上纪家去,好好的训斥训斥她,顺便尽早的将婚期定下来。”

说到底闻母的心中还是有一些自卑的。

毕竟相较纪家这么一个顶级富贵的人家,闻家的日子过得还不如纪家的家生子。

从定下这门婚事之前,闻母心中就很担心,将来会在纪长安面前吃亏。

她怕立不起她身为婆母的威风来。

这五年来,闻家全都靠纪家的接济,才渐渐的有了一些自己的家底。

越是这样,闻母就越是想要把纪长安踩在脚底下。

她绝不让闻家沦为众人的笑柄,更不能让任何人口舌闻家,说闻家是靠着纪长安的裙带关系发家的。

这也是闻母希望婚期尽早定下来的另一个原因。

只有让纪长安真正的过了门,与闻夜松成亲,纪长安才跑不掉。

不管纪长安有多么富贵的娘家,她做了闻夜松的妻子,便是闻家的人了。

闻母便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对纪长安搓圆捏扁。

一想起那样一个礼仪教养,都挑不出任何错来的大家闺秀,会小心翼翼,心怀忐忑的伺候她。

闻母的心中便有着迫不及待。

闻夜松眼眸深沉,微微的点了点头。

上一回他见到纪长安的时候,纪长安对他并不热络。

这让闻夜松心中很不满。

这几天闻夜松有心晾一晾纪家,他刻意的没有上门提起定婚期一事。

就是想让纪家着急,主动的来找他定下婚期。

可纪家并没有派半个人过来闻家这边送礼讨好。

闻夜松有些坐不住。

正好双青曼在纪家受了气。

闻夜松便借着这个机会,再次上了纪家。

正巧碰上了纪家的管家,把纪长安院子里的丫头送上马车。

那些丫头哭哭啼啼的,原本满心都是绝望。

谁都不愿意去庄子上过苦日子,她们在纪府这样的豪宅之中,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

大丫头有二等丫头伺候,二等丫头有小丫头伺候。

小丫头还能指使粗使丫头和婆子。

可是去了庄子上能有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得她们自己亲手去做。

纪淮要把她们赶去庄子上,简直是要了她们的命。

“呜呜呜呜,我不想走,大管家,你就不能去找找大小姐,让大小姐把我们留下来吗?”

哭喊声一片中,纪大管家也是一脸的为难,

“赶紧的走吧,马车都已经来了。”

“没把你们发卖了出去,那是老爷的心善。”

丫头们哭着不愿意上马车。

看到闻夜松过来,一众丫头便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的围到了闻夜松的周围。

“闻公子,快救救我们吧。”

“我们不想去庄子上受苦,庄子上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们七嘴八舌地,找闻夜松这个未来的姑爷告状。

说的都是纪长安如何的心狠,如何的不念旧情。

虽然把她们打发去庄子上的是纪淮。

可是她们与纪长安一同长大,纪长安应该要把她们当成姐妹那样才对。

这世上哪有这样对姐妹的?

看到她们要去庄子上受苦,纪长安居然一声不吭。

而她们素来与闻夜松的关系极好。

很多丫头明面上不说,但是暗地里都明白,自己以后会成为闻夜松的通房或者是小妾。

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一个男人娶一个高门贵女,娶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

而高门贵女在嫁人的时候,也会带上几个长相好看的丫头。

那是在自己不方便伺候夫君的时候,给夫君准备的。

既然闻夜松是她们未来的夫君,那她们求闻夜松做主,也是理所应当。

闻夜松听了一个大概,这些丫头犯了一个大错,被纪淮罚了。

纪长安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没有替这些丫头求情。

“长安未免做的太过分了!”

闻夜松心中有气,纪长安的丫头一个个肤白貌美,将来都是他的女人。

身为一个男人,闻夜松断不可能放着此事不管。

“你们先等一等,我去找长安说道说道。”

闻夜松转身进入了纪家。

他一路往纪长安的院子走,全然忘记了之前纪长安对他说过的话。

其实一直以来,纪长安对他都是进退有度,举止在礼法之中。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纪长安不亲近闻夜松,才让闻夜松十分的不满。

看看双青曼。

因为双青曼喜欢他,所以在六年之前,就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闻夜松。

既然纪长安是闻夜松未来的妻子,那么纪长安在面对闻夜松的时候,就不应该端着。

同样的道理,两人马上就要成亲了,纪长安还恪守什么男女大防?

闻夜松越来越讨厌纪长安的装模作样,假清高。

他直接走到了纪长安的院子外面。

期间没有一个季家的下人拦着他。

而纪长安的院子里十分的热闹。

米婆子一早,就带了一大堆的丫头进了纪府。

院子门口站着一个穿青色衣服的丫头。

见到闻夜松走过来,青衣颇为泼辣的双手叉腰,

“哪里来的?给我站住!”


从梦中醒来,纪长安脸颊通红,细腻白皙的额头上,都是一层汗。

想起梦中,背后男人对她的警告,纪长安就觉得心中狂跳。

她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收了别人的聘礼?

想来是那个男人,在她梦里胡说八道的。

思来想去,满脸通红的纪长安又觉得好笑。

她给自己做的这个梦,找着解释。

或许是上辈子她闲的无聊,看的一些话本子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

梦中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现实中存在?

男人说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是纪长安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

想到这里,纪长安狂跳的心又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她的腰上一动,缠着她的黑玉赫,蛇身缓缓的游移着。

纪长安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玉赫居然爬上了她的床,并且将她整个身子都缠住。

所以梦中那个男人冰凉的双手,一直箍着她的腰,就是因为在现实中的床上,黑玉赫缠着她吗?

一时之间,纪长安哭笑不得。

她对黑玉赫的感情,就如同对待着自己的宠物。

别人觉得冰冷惊悚的黑蛇,在纪长安的眼里却十分的可爱。

黑玉赫的三角形舌头微微的抬了起来,它悬在纪长安的上方,一双血红色的竖瞳蛇眼,看着纪长安。

纪长安的脸颊还带着绯红,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躺在绣枕上。

她衣着单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躺下时衣襟宽松,露出了小衣的系带。

此时纪长安脖颈上的,那一个红色的蛇形印记十分的鲜红。

不经意的看去,这蛇形的印记位置还往上挪了挪。

原先是在纪长安的脖颈,靠近锁骨的部分。

现在往纪长安的侧脖颈上爬了一些。

纪长安看着悬在它上方的黑玉赫,黑玉赫的蛇身就压在她的胸口上。

这样的姿势,让纪长安有一种莫名的被压迫感。

“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纪长安的眼中带着宠溺,抬手摸了摸黑玉鹤的蛇身。

她从黑玉赫的蛇头部分,缓缓的顺着蛇鳞往下。

一直摸到黑玉赫的七寸处。

这举动很显然取悦了黑玉赫,他的蛇身舒服的滑动着,吐出了猩红色的蛇信子。

落在纪长安的唇上。

纪长安的手一顿,停止了抚摸黑玉赫的蛇身。

不知道为什么,纪长安的心头很怪异。

或许是黑玉赫太有灵性了,它的蛇信子舔纪长安的脖颈还好。

落在她的唇上,让纪长安的心头跳了一下。

为了缓解内心的怪异感,纪长安捏着黑玉赫的七寸,将它从她的身上拿下来。

“你整天盘在我的身上,也不去干点别的吗?”

纪长安叹了一口气,把黑玉赫放在床上,又让青衣进来叠床叠被子。

叫别的小丫头进来的话,纪长安担心黑玉赫会吓到立春几个。

但是青衣就不会怕。

上辈子青衣就知道黑玉赫的存在,从一开始青衣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与害怕。

被掐着七寸,放在了床上的黑蛇,竖起了它的蛇头。

它眯着血红色的蛇眼,充满了威胁感的看着纪长安。

纪长安觉得它十分的可爱,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黑玉赫的蛇脑袋,

“你看别人的蛇都会抓老鼠,你也给我去抓几只老鼠呢?”

她也不知道黑玉赫平日里都吃什么。

可能这样具有灵性的镇宅兽,在宝库之中睡了几十年,都是靠着吃宝库里的老鼠活下来的?

被丢弃在床上的黑玉赫发怒了,它低下了头,迅速的从床上游动下来。

顺着纪长安的小腿,一路缠上了她的身子。

这次它缠的纪长安紧了一些。

似乎是故意报复纪长安一般,等它盘上了纪长安的上半身,便拿它的蛇头,使劲的蹭着纪长安的耳后。

纪长安忍不住咯咯的笑,

“好痒啊,好了好了,不让你去抓老鼠了!”

青衣蹦蹦跳跳的走进来,丝毫没有倦怠之感。

看她的这状态,一点都不像忙活了一晚上的人。

看着大小姐的身上盘着一条黑色的蛇,青衣一如上辈子,半点没有惊讶。

她朝着大小姐微微屈膝,就开始替大小姐叠被子。

等纪长安带着盘在身上的黑玉赫,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头发时。

外头的惊蛰恭敬的禀报道:

“大小姐,那个双青曼来了。”

大小姐亲自买回来的四个丫头,在这纪府里的关系浅薄。

她们只听大小姐的命令。

昨天大小姐在路上的时候,便将纪府里头的是是非非,同立春、惊蛰几个丫头说了。

因此,惊蛰在说起双青曼的时候,语气中是满满的疏离。

纪长安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她肩头的黑玉赫伸出蛇信子,在玩着她的一缕头发。

“他们还真是怕我跑了。”

纪长安起身,在青衣的伺候下,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衫。

这样能很好地遮蔽藏在她身上的黑玉赫。

她的手中拿着一柄镶着细碎珍珠的团扇,带着谷雨和青衣两个丫头,来到了前厅。

双青曼今天来没有带上闻欢和闻喜,她坐在纪府金碧辉煌的前厅里,身周都是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的。

见到纪长安带着两个丫头出来,双青曼身边的小丫头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大小姐。”

仅仅只有两个小丫头,随意招呼了纪长安一声。

大家都听说了纪长安院子里的事。

这两天因为王嬷嬷被那一些丫头给吓得生病了。

纪长安大怒,将自己的院子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丫头进出她的院子。

纪长安还打发了好几个丫头。

很多纪府的下人,都对纪长安的做法不满。

大家明里暗里的,都在给纪长安脸色看。

纪长安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她走进前厅,也没有搭理那些丫头。

如果她能够大刀阔斧的整治纪府,她会将纪府所有的人都卖了。

但现在纪家的家主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纪淮。

除了纪长安院子里的那些丫头婆子,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在他父亲纪淮那里。

纪长安卖了几个她院子里的丫头,为的是替王嬷嬷出气,对外只是说把那几个丫头打发了。

阿爹其实并不知道那几个丫头被打发去了哪里。

他一直以为那几个丫头,是被纪长安送回她们家了。

所以若是纪长安大张旗鼓的卖了所有人,阿爹必定会出手制止。


钟媒婆的膝盖不由的软了下来,她强撑着自己,才没有跪在纪长安的面前。

或许是实在受不了纪长安身上的危险气息。

钟媒婆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一层汗。

纪长安用眼神示意了立春,

“此人实在是不知所谓,竟然教唆我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来。”

“给我掌她的嘴。”

立春上前,挽起袖子,在钟媒婆还没有开口说话时,抬起手便扇了钟媒婆一巴掌。

纪长安新到的那么多丫头里,赤橙黄绿青蓝紫那七个丫头的力气是最大的。

大到能把人打死的程度。

但是纪长安现在不想打草惊蛇,让赤橙黄绿青蓝紫其中的丫头去扇钟媒婆的耳光,只怕一巴掌就能把钟媒婆给扇死。

而立春、惊蛰、谷雨和春分这四个丫头,立春的力气是最大的。

相对而言,立春能够把钟媒婆打疼,又不至于把钟媒婆打死。

“不不不,大小姐,大小姐别这样。”

挨了一巴掌的钟媒婆往后退了两步。

她虽然不是纪府的下人,可是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也知道自个儿刚才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让人惊世骇俗。

平心而论,钟媒婆挨打也是应该的。

可是谁愿意站着挨打呀。

钟媒婆不断地往后退,立春扬起的巴掌,就不断的扇着钟媒婆的脸。

钟媒婆最后是被立春扇着巴掌,被迫离开纪府的。

纪府的外面有一些路过的人,他们瞧见钟媒婆狼狈离开的模样。

有人便是好奇地问了一嘴,

“这钟媒婆是怎么了?”

“可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得罪了纪家的人?”

这纪家虽然是大盛朝的首富之家,可是纪家的财富,大多数来自于一些固定的铺面与田庄。

有人曾经计算过纪家在帝都城的铺面,这大半个帝都城,都是纪家的。

尤其是到了纪淮,这一代,他根本就不懂得经商。

曾经纪家养着的几支商队,在纪淮这一代都暂停了。

可纪家的财富依旧如日中天。

纪淮也乐善好施。

大盛朝中但凡有个天灾人祸的,纪淮都是捐钱捐物。

因而这帝都城的平民百姓,对于纪家的人,印象还挺好的。

钟媒婆既然能被纪家的丫头打出来。

那一定是钟媒婆做了什么,让纪家人生气发怒的事儿。

钟媒婆红肿着一张脸。

被立春打出纪府的时候,她跌下了纪府白玉石做的台阶。

在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中,钟媒婆愤怒地指着立春,

“你,你怎么像个泼妇一般?”

“就你这样的,配伺候千金大小姐吗?”

上头那位留给纪长安的人,钟媒婆这次一个都没有见着。

上头让她过来纪府一趟,也是为了确定纪长安的身边,如今都有些什么人。

如今钟媒婆确定了。

立春这个丫头,就是个乡下泥巴里头钻出来的野蛮人。

立春打人那手掌疼的,让人心头发颤!

看就是从小在地里田间干粗活的。

真不知道这个立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进纪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伺候千金大小姐?!

钟媒婆恨的牙痒痒。

总有一天,她要让纪长安,还有纪长安身边的这个叫立春的丫头,也尝尝脸上挨人巴掌的滋味。

立春的身后跟着谷雨。

谷雨是纪长安那四个节气丫头中,最伶牙俐齿的一个。

她上前两步,站在纪府高高的台阶上,扫了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一眼,


她口不择言,也不管背后男人是什么鬼怪了。

他轻薄的举动,已经让纪长安忍无可忍。

“好大的本事!”

男人咬住她的肩,冷声的说,

“找个道士来收你的夫君,你怎么不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你那个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纪长安气的瞪圆了杏眼,“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

要论野男人,背后这个人才是。

好歹闻夜松也是她阿爹给她订下的未婚夫婿。

但在这梦中男人的嘴里,把闻夜松说得好似她的姘头一般。

纪长安哪里受过这样的污蔑?!

她猛然被身后的男人翻了个身。

一双锋利的血红色眸子,浮现在她的眼前。

纪长安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她只觉得心中一悚。

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便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纪长安惊醒了过来。

她心跳的厉害,半晌才察觉到黑玉赫的蛇身,正压在她的心口上。

难怪她会做噩梦。

纪长安偏头,想要把黑玉赫从她的身上解下来。

赫然便对上了黑玉赫那双宛若红宝石一般的蛇眼。

纪长安忍不住“啊”了一声。

她往后缩了缩。

黑玉赫的蛇身缠紧,把她的身子又拖了过来。

这时候,纪长安才恍然发现。

原来黑玉赫的力气还挺大的。

她与黑玉赫双眸相对。

那双充满了灵性的蛇眼里,充满了恼怒。

她居然敢躲着它?!

纪长安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大概黑玉赫的蛇眼,对她的印象太深了。

她才会在梦中产生错乱,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有着一双血红色眼睛的男人。

尽快在梦中,她怀疑那个男人是个什么鬼怪。

但谁知道是不是她在梦中自己说服了自己?

说不定那个男人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是梦中自己杜撰的。

不会有人的眼睛,长成血红色。

纪长安觉得自己真是奇奇怪怪的。

她居然还做梦,梦见那个男人啃咬她的后肩。

难不成两辈子没有男人,她思春了?

一时间,纪长安十分唾弃自己。

她摸了摸缠在自己身上的黑玉赫,安抚它道:

“我做了个噩梦,摸摸,别生气呀。”

跟哄小孩儿似的。

但黑玉赫似乎很吃她这一套。

她一摸它,黑玉赫便眯了眯蛇眼,蛇头又依偎到了纪长安的脸颊边。

它重新放松了力道,不再禁锢着纪长安。

只吐出它的蛇信子,舔了舔纪长安的脖颈。

纪长安被黑玉赫的亲昵,一点点消散了心中的阴霾。

她决定今天出去走走。

说不定到外面走走,能够不再做思春的梦了。

闻家,闻母从双青曼的口中得知,添香居然进了闻家。

还花了闻夜松二十两银子。

闻母当即把闻夜松叫了过来说,

“明明该是你的人,往后你与纪长安成婚了,她也跑不掉。”

“你怎么还花了银子买她?”

闻母是穷惯了的。

她与纪夫人是年少时的好友,以前的纪夫人同她一样的穷。

后来她从乡下,拖家带口的来到帝都城投奔纪夫人。

也是这几年才靠着纪家,过上了有人伺候的日子。

骨子里,闻母还是掩盖不了自己身上的穷酸。

她觉着二十两银子也太多了。

就算是买个普通的丫头,也就一二两的银子。

更何况添香根本就不用买。

闻夜松无所谓的说,

“也就是二十两银子罢了,这个月纪家那边儿还会送银子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