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现代都市 太后垂帘,寡人才九岁你怕什么?宁辰潘玉小说结局
太后垂帘,寡人才九岁你怕什么?宁辰潘玉小说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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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宁辰潘玉的现代都市小说《太后垂帘,寡人才九岁你怕什么?宁辰潘玉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没心态的大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凤仪殿。听完赵思文的描述,太后摆摆手:“本宫知道了,你办得很好,去吧,专心给本宫把寿辰办好!”赵思文当即行礼:“是,您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看着赵思文小心翼翼地离开,原本带着笑意的太后眉头突然微微皱起,喃喃道:“没想到啊,这小废物还真有点让我意外!”“他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要收买人心吗?可为何不仅不帮着范大有要钱,还帮赵思文说话,训了范大有一顿?”一旁的麽麽弓着腰,轻声道:“娘娘,依老奴想,会不会是您多心了,说不定那小皇帝根本就没想着收买人心!”“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只是怕灾民影响您的寿辰,所以才想亲自出面,讨您的欢心......”太后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自然是好!”“原本一个九岁稚子本不必本宫如此防备,还特意试探,但本宫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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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殿。
听完赵思文的描述,太后摆摆手:“本宫知道了,你办得很好,去吧,专心给本宫把寿辰办好!”
赵思文当即行礼:“是,您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看着赵思文小心翼翼地离开,原本带着笑意的太后眉头突然微微皱起,喃喃道:“没想到啊,这小废物还真有点让我意外!”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要收买人心吗?可为何不仅不帮着范大有要钱,还帮赵思文说话,训了范大有一顿?”
一旁的麽麽弓着腰,轻声道:“娘娘,依老奴想,会不会是您多心了,说不定那小皇帝根本就没想着收买人心!”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只是怕灾民影响您的寿辰,所以才想亲自出面,讨您的欢心......”
太后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自然是好!”
“原本一个九岁稚子本不必本宫如此防备,还特意试探,但本宫总觉得他怪怪的!”
“你应该知道,女人的感觉总是很准的......”
说到此,太后又正色道:“不行,虽然他不值得本宫重视,但还是不能大意,对他的监视还是要继续!”
“不然本宫不放心!”
麽麽道:“是,娘娘......”
而此时,载着宁辰的马车已经来到了京兆府门口。
作为大宁京都的府衙,其规模的确不小。
但也正是因为在京都,天子脚下,虽规模不小,但建筑却格外陈旧。
宁辰心里很清楚,这种地方就算是贪,也得装出个清廉模样出来。
亮明身份,宁辰带着小安子和几名侍卫很快便见到了京兆府尹王忠良。
“王大人,太后马上要过寿辰的事,你知道吧?”宁辰睁着一双大眼睛,天真地看向王忠良。
“回陛下,微臣知道,只是微臣身份低微,想尽些孝心又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陛下您放心,微臣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必定会为太后娘娘献上自己的一点点心意......”
都是人精,宁辰一开口,他便知道这位小皇帝的意图。
现在外面灾民众多,小皇帝又力保范大有这个老腐儒主持赈灾。
现在一个人突然跑到我这里来,肯定是这傀儡小皇帝筹集不到银子,想以贺寿的名义让自己这个父母官往外掏银子!
笑话!
只要不傻,谁看不出太后娘娘的意思!
支持陛下赈灾,不就等于得罪太后娘娘吗?
自己就算有银子也不可能献出来用在赈灾上!
不料宁辰笑了笑,道:“我知道王大人你一向清廉,自然不至于让你倾家荡产!”
王忠良心中暗自冷笑:不至于倾家荡产?看样子你是多少都得逼我往外掏啊!
不料宁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王大人,太后寿辰乃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更是我大宁普通同庆之事,朕是想让你发动一些民间活动来给太后祝寿!”
“你想啊,你就算倾家荡产给太后准备贺礼,又能拿出来多少?”
“能入得了母后的眼吗?”
“还不如另辟蹊径,多发动些民间活动给太后祝寿,这可比你自己掏银子划算得多啊!”
“只要你办得好,太后一定会记住你,日后之事,你懂的!”
发动民间活动给太后祝寿?
王忠良愣了愣!
什么情况?
这傀儡小皇帝真的不是借太后寿辰来要钱赈灾的?
王忠良谨慎地说道:“可、可发动民间活动还是要很多钱啊,微臣听说国库空虚,我京兆府内更是资金匮乏,只怕没那么多资金用来打动民间活动......”
宁辰笑了笑,道:“你没有,京都的那些富人还没有吗?”
“你放心吧,那些人都聪明得紧,让他们捐钱赈灾他们是不会出,但给太后祝寿这种事,他们肯定会出的。”
“朕此次借着赈灾名义出宫,就是想给太后准备个惊喜,让整个京都的百姓通过各种活动来为太后贺寿!”
“这种祝寿形式可是前无来者的!”
“只要你办好了,朕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到时候太后高兴了,朕自然也会在太后面前替你美言!”
王忠良再次一怔,眉头都拧在了一起,狐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故作神秘却一脸稚嫩的九岁稚子。
心下暗道:“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这小皇帝压根就不关心赈灾,说到底就是为了讨好太后!”
很快,他心底的那笔账便算清楚了。
小皇帝说得很对,自己掏再多银子都赶不上朝堂上的那些大员,还不如另辟蹊径。
只要能让太后记住,自己以后飞黄腾达岂不指日可待?
关键是像小皇帝说的,发动民间活动为太后祝寿,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掏钱,这种事民间那些有钱人哪个不会不争前恐后送钱上门啊!
说不定自己还能暗中捞一笔!
王忠良的脸上逐渐笑开了花,当即朝着小皇帝行了个大礼:“陛下圣明,微臣一定尽力!”
宁辰心中暗笑:很好,上套了!
但仍旧装出一副稚嫩稚子模样,说道:“你们可以举办个龙舟节,你可以让百姓自发组织龙舟队伍......”
宁辰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又嘱咐了一句:“朕目前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你若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随时补充。”
“朕只有三个要求,第一尽量别花官家银子,包括你自己的!”
“第二,活动一定要盛大,活动种类越多越好!”
“第三,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前,千万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朕知,绝不能让别的官员知道!”
“否则一旦别人学着用同样的方式,那这就不叫惊喜了知道吗?”
王忠良点头如捣蒜,脑海里甚至已经有了画面,兴奋地嘴都咧到了耳根处。
临走前,宁辰还扔下一句:“县衙如此破败,你也该修一修了,记住,别用官家的钱哟!”
王忠良这样的人精自然清楚宁辰这句话的意思,这不就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借着这次活动暗中捞一笔吗?
今日宁辰的到来着实让他十分意外。
以至于宁辰走后,王忠良还站在府衙门口久久驻足目送。
口中还不住地赞叹道:“这小皇帝还怪好的嘞!”
“简直越看越可爱!”
“不行,我得马上行动起来......”
马车驶离府衙,小安子再次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侍卫。
然后回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陛下,您只说让王忠良发动民间活动,可他后面会像您预想的那样去雇请灾民吗?”
宁辰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笑道:“放心吧,朕之前已经让范大有用灾民去做事,而且只给他们普通工钱的三成。”
“如此低廉的工价很快就会传开,王忠良也好,民间那些富人也罢,只要他们开始组织民间活动,自然少不了各种工程,也就不会白白错过工价便宜的灾民!”
“到时候一定会有大量的灾民被他们花钱雇去做事,如此一来,他们就等于在帮朕救济灾民了!”
“这就叫做以工代赈!”
小安子愣了愣,道:“以工代赈?”
很快,他的目光中便充满了敬佩:“难怪,难怪,陛下英明!”
说到此,他又担忧道:“只是不知道范大有能不能理解您的一片苦心......”
宁辰笑道:“他呀,现在只怕在到处借钱了,说不定又会恨朕!”
小安子又不无担忧地轻声问道:“陛下,奴才就担心范大有就算明白您的苦心,只怕他也未必会帮您啊!”
“而且就算他愿意帮您,毕竟他只是个言官,就算死谏,也只怕很难改变太后要废您的决定......”
宁辰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还是不太了解范大有这种人,放心吧,通过这次赈灾,朕会让范大有死心塌地支持朕!”
“而只要范大有真心助朕,朕有办法对付太后!”
说到此,宁辰又伸出小手拍了拍小安子的肩膀,严肃认真地看着小安子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你要相信文人的力量,就如朕相信你们一样......”

小安子点头道:“回陛下,奴才是您的外公留下来暗中保护您的死士,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您遇到危险......”
外公?
就是那个被太后当着自己的面让人五马分尸的外公?
宁辰狐疑地打量小安子:“朕凭什么相信你?”
小安子掏出一块玉佩,递到宁辰面前,补充道:“当初您的外公周大人发动政变之际便安排我等潜伏在宫中。”
“周大人说了,不论他政变成功与否,我等都绝不能暴露,除非陛下您遇到了生命危险。”
宁辰接过玉佩一看,果然与原主记忆中一模一样。
这才想起当初外公发动政变之前,也拿着与这一模一样的玉佩和原主说过类似的话。
没错,这就是外公留给自己最大的遗产!
确定小安子是外公留下的人,宁辰顿时激动了起来:“你刚刚说你等?你们总共多少人?”
小安子正色道:“我等死士共计二十四人!”
宁辰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再看了两眼玉佩,竟直接傻笑了出来。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在自己最缺帮手的时候,却发现太后安排在身边的哑巴小太监竟然是自己人。
而且,这以小安子为首的这二十四名死士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顺利潜伏这些年,能力绝对不俗!
这不就是自己的最好的原始股吗?
外公啊外公,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见宁辰有些发呆,小安子继续道:“如今太后已然将废帝一事摆上台面,这也就意味着陛下您对她已经没用了,她定会对您痛下杀手......”
宁辰笑了笑,打断道:“所以你拿这套太监衣服来是为了让我乔装逃出皇宫?”
小安子点头:“放心吧,陛下,奴才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宁辰突然直勾勾地看向小安子,目光坚定而清澈,再次打断道:“逃?往哪里逃?”
“朕且告诉你!”
“宁战死,勿苟活,这龙椅朕坐定了!”
闻言,小安子不由得浑身一颤,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皇帝,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满脸稚气的九岁小孩,竟能说出如此霸气的话来!
这、这还是当初那个胆小懦弱的废物小皇帝吗?
小安子仍旧担忧:“可是陛下,如果您不逃的话,太后也绝不会放过您,等她寿辰一过,还是会废了您的帝位,到时候您就绝无活下去的希望,而且您今日在朝堂的表现,只怕她会提前对您下手......”
宁辰稚嫩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她没那么傻,她要的就是名正言顺让朕下台,不然也不会设计一出联名废帝的戏码!”
“而朕已经承诺寿辰过后便主动退位,所以,朕只要不威胁到她,她完全没必要提前对朕下手!”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绝地翻盘!”
小安子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绝地翻盘?”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一脸稚嫩的小主人,虽然这九岁小主人今日朝堂上的表现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更像是突然开窍了。
可想要在如此困境下绝地翻盘,岂非痴人说梦吗?
小安子解释道:“陛下,整个皇宫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下,禁卫军统帅也都是太后的人,再加上宰相的势力,我们想保您活下去都难,又怎么可能......”
宁辰用小手拍了拍小安子的肩膀,一脸笃定地说道:“是很难,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你们便是朕的星星之火!”
“虽然外公只是让你们在关键时候帮朕逃出皇宫,保朕一命,但相信朕,你们能做的事更多!”
从古至今,太监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
而一年前外公的那次政变失败,导致宫里的太监已然遭受过一次大的清洗,这才过去一年,正是新一轮太监野蛮生长的最佳时候!
“可、可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呢?”小安子内心大为所动,但还是忍不住疑惑道。
宁辰陷入了沉思,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太后的寿辰,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一个月!
而自己想要活下去,便只能坐稳这把龙椅,所以,必须在太后寿辰之前摆脱太后的控制!
可如何摆脱太后的控制呢?
宁辰摸着自己的下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太后整整一年未垂帘听政,如今刚一恢复垂帘听政,便要废了朕,小安子,你说这是为何?”
小安子道:“奴才倒是略知一二,这一年太后身体抱恙,一直在行宫休养,所以......”
宁辰摇了摇头:“只怕没这么简单......”
“三年来,太后整整垂帘听政了两年,却偏偏最后一年因病搬至行宫休养,如今一回来,就直接给自己安排一个废帝的戏码......”
“朕的直觉告诉朕,这里面定有惊天大瓜!”
小安子愣了愣:“大瓜?什么瓜?”
宁辰伸出小手勾了勾,小安子连忙附耳过去:
“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三件事!”
“第一,你继续潜伏,暗中调查太后这一年到底在干什么,务必要快!”
“第二,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朕需要你们暗中壮大成有规模有组织的群体,朕给你们命名为东厂!”
“第三......”
清晨。
金銮殿上,宁辰若有所思地坐在龙椅上接受完百官的叩拜,
他很清楚,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一个来月,想要摆脱太后的控制,就必须有属于他的力量,而他现在拥有的只是外公留给他的那二十四名死士。
这远远不够!
所以,他必须还要在朝堂上争取更多的支持。
昨日朝堂上的事情便已经能证明,太后和宰相虽然掌握着整个朝堂,但仍旧不乏真正忠君爱国之人。
自己必须用行动争取到这些人的支持。
刚叩拜完,一名年近六十的官员急匆匆地站了出来,跪倒在大殿前:
“启禀太后,启禀陛下,臣左都御史范大有有本要参!”
见状,朝堂瞬间响起了阵阵议论声。
宁辰挑了挑眉,这不是昨日替自己求情的人之一吗?
此时,太后的声音悠悠响起:“范大有,你所参何人?”
范大有一手拿着奏本,一手指着户部尚书,痛心疾首地怒道:“臣要参户部尚书赵思文,他欺上瞒下,隐瞒灾情,导致灾情延误,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如今,已有不少灾民涌入京都,但却没能得到妥善处置!”
“赵思文何在?”太后沉声道。
“臣在!”赵思文上一步,弯腰行礼,“启禀太后,灾情一事微臣日前已然上报,只因如今国库空虚,再加之太后寿辰将至,实在抽不出多余的银子赈灾,此事宰相大人可以作证!”
宰相宋国忠眯着眼,捋捋胡须上前一步:“启禀娘娘,老臣可以作证,赵大人的奏折现在就在中书省放着!”
宁辰皱了皱眉,不自觉地看向跪在地上呆若木鸡的范大有,暗暗道:“范大有啊范大有,你怕是中了他们的套啊,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对你下手了......”
果不其然!
待宰相宋国忠说完,赵思文当即跪在地上,道:“娘娘,范大有身为左都御史,事情并未查清楚便诬陷微臣,此等行径必须严惩,否则岂非所有人一张嘴就能诬陷他人了吗?”
“长此以往,我大宁朝纲何在,威严何存?”
珠帘后,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既是诬告,自当严惩,决不可助长诬陷之风,即日起,将正二品左都御史范大有,贬为监察御史,正七品!”
从正二品直接贬为正七品?
闻言,反应过来的范大有竟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还不退下,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
突然,宁辰站了起来,扫视了一眼众人后,便转身看向珠帘后的太后:
“母后,儿臣有话要说......”

偌大的金銮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年仅九岁的傀儡皇帝宁辰身上。
昨日他的表现已经令所有人感到震惊,难道他今日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而范大有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期待。
太后沉声道:“皇儿有何话要说?莫非是要替范大有求情?”
宁辰摇了摇头,无比乖巧地看向珠帘后的太后:
“非也,儿臣并非是要替范大有求情!”
“范大有身为左都御史,本就身肩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之责!”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未能查清事情原委便诬告当朝大员,此等行径自当受到严惩!”
闻言,堂下众人议论纷纷。
瘫坐在地的范大有惭愧地低下了头。
赵思文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轻蔑地看了范大有一眼,心下暗道:怎么,以为你昨天帮小皇帝求情了,今天他就会帮你?笑话......
只有宰相宋国忠,依旧面无表情、古井无波!
宁辰继续说道:“罚自当是要罚,但儿臣觉得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赈灾、安抚流民。”
“如今国库空虚,灾民又大批量涌入京都,就连户部都束手无策,宰相大人更是只能将奏折暂时搁置与中书省。”
“儿臣的意思是,不如将这个难题交给范大有,让其戴罪立功,也算是母后您给他的一次机会,以彰显母后之宽宏大量!”
“如果他能解决好赈灾一事,便功过相抵,官复原职,若不能处理好,再数罪并罚,母后觉得如何?”
哗!
话音刚落,朝堂众人瞬间炸开了锅,无论是对范大有落井下石还是心怀同情之人,此刻都有些目瞪口呆。
这小皇帝到底是要干什么?
看上去是在替范大有求情,可仔细一听,完全不是嘛!
赈灾一事连户部和宰相都暂时没想到妥善处理的办法,再加上太后马上要过寿,这个时候让一个毫无实操经验的御史言官去赈灾?
这不是变向要了范大有的人头吗?
此时,就连范大有本人也不由地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向台上那个九岁的小皇帝。
太后微微迟疑:“这......”
赵思文连忙站了出来:“娘娘,微臣赞同陛下的提议,由范大有戴罪立功,赈济灾民!”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不少人纷纷附和,宰相宋国忠却依旧半眯着眼,不动声色。
太后想了想,看了眼宰相,随即道:“既然如此,那便按照皇儿的意思,着范大有戴罪立功,负责安抚流民赈灾一事!”
“另,户部尚书听旨,从本宫寿辰预算中拨出二十万两,用于流民安置!”
“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离开金銮殿后,宁辰很快便追上了太后的凤辇。
“母后!”宁辰喘着粗气,乖巧地喊道。
“皇儿还有何事?”太后皱了皱眉。
“母后,皇儿这几年辜负了您的培养,整日不务正业,如今幡然醒悟,想趁这次赈灾的机会,与范大有一同深入民间,为这次赈灾尽些力,望母后恩准!”
“胡闹,哪有天子下民间亲自赈灾的,更何况你如今只有九岁!”
“母后,儿臣只是想尽些力,也好监督范大有,母后寿辰将至,本应普天同庆,如果到时候还有流民涌入京都,只怕有碍观瞻,更影响母后声誉!”
“你去监督?”
太后若有所思,但很快她便像是想清楚了什么,笑了笑,道:“也罢,既然皇儿一片苦心,母后自当应允!”
“多谢母后成全!”
看着宁辰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禁卫军统帅潘玉忍不住轻声问道:“娘娘,恕小人多嘴,您为何又答应了这小废物的请求啊?”
太后得意一笑:“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小废物确实与往日判若两人。”
潘玉点头:“的确,往日在朝堂之上,他都不敢开口,原以为昨日是他过于害怕,所以才那番胡闹,可今日他却主动提出让范大有将功赎罪,甚至还追上来请求要亲自监督,想必是想收买人心!”
说到此,潘玉又疑惑道:“可问题是这小废物竟然让范大有这个百无一用的言官去赈灾,这不是间接坑害范大有吗?”
正说着,太后突然冷笑一声打断:“缘木求鱼!”
“原以为他长本事了,却终究是个不成气候的稚子罢了!”
“本宫正好随他意,做个顺水人情,免得有人再说本宫对小皇帝刻薄,到时候事情办砸了,他退位岂不更名正言顺,若是引起民愤,说不定都不用等本宫寿辰!”
闻言,潘玉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难怪娘娘您还从寿辰预算中拨二十万银两给范大有。”
“不如我们直接趁他在民间监督范大有的时候......”
说到此,潘玉用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继续轻声道,“您放心,小人保证不会有人发现!”
太后狠狠瞪了一眼:“蠢货,本宫既已答应寿辰过后让他主动退位,如果期间他有任何闪失,你觉得天下人会怎么想?那些各怀鬼胎的藩王又会怎么想?”
“记住,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退地更名正言顺,更大义所在!”
晚上,养心殿内。
小安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宁辰:“什么,陛下,你让范大有去赈灾,还要亲自监督,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万一范大有办事不力,他们定会在您的罪状上在多加一条......”
宁辰满不在乎地笑道:“你都说了,无非是在朕的退位罪己诏上多加一条罪状罢了。”
“可你想想,如果朕让范大有把这件事办好了呢?”
小安子摇头:“不可能,且不说太后拨的那二十万两经过层层官员之手能有多少进入灾民手中,仅凭范大有这个毫无赈灾经验的一介御史言官,就算银两充足,也很难把事情办好,更何况他已经得罪了户部尚书......”
正说着,却发现宁辰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他愣了愣,又疑惑道:“陛下真有信心?”
“如果能把这件事办成,那以范大有为代表的一众御史言官说不定都会站在您这边......”
宁辰点点头:“不错,朕要的便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御史最擅长的就是死谏,得到他们的支持,太后想要废朕,至少也得再掂量掂量!”
“更何况这范大有还是当今文坛领袖,有了他的支持,朕无疑是得到了天下文人仕子的支持!”
小安子点点头,但还是担忧道:“难,实在太难了,赈灾难,想得到范大有那老腐儒的支持更难......”
宁辰笑了笑,转而说道:“其实朕要外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小安子一愣,正要问何事,殿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安公公,你在吗,太后叫你呢......”
小安子皱了皱眉,连忙闭嘴。
宁辰眉头一挑,轻声笑道:“果然来了,接下来看你表演咯,小安子!”
小安子心领神会,离开养心殿后便直接来到了凤仪殿。
“平身吧!”
“小安子,皇儿这两天都在做些什么?”
太后向跪在地上的小安子招了招手,随口问道。
小安子当即起身比划,一旁的麽麽翻译道:“陛下这两天一直在为您准备贺礼,除了上朝,都没有离开过养心殿!”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最近可有别人接近过他?”
小安子再次比划,麽麽同步翻译:“没有!”
太后又道:“可有何异常?”
“没有,不过前日晚上陛下突然半夜惊醒,浑身冷汗,后来睡着了还一直说不要杀他,不要废他,他会好好听话的。”
“昨日上朝回来后,陛下更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还和奴才说,这次寿礼一定会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希望您能喜欢,别废了他,他不想被废!”
太后甚是满意:“很好,继续监视,他这次外出,你就跟着伺候吧,记住,一定要寸步不离!”
“对了,往后两日一报,知道吗?”
小安子点头,行礼后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凤仪殿。
待小安子离去,麽麽道:“娘娘,小太监两日一换,昨晚值夜的小太监也说小皇帝晚上说了这样的梦话,看来这小皇帝是真的被吓到了,莫非正因如此他才突然开窍,像变了个人?”
太后冷笑一声:“开窍?吓傻了才是!”

在一阵怒骂声中,范大有深深看了眼宁辰,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被潘玉等人押走。
没人替他求情,即便是在场的一些视范大有为领袖的文人士子心中不忍,但他们都知道范大有这次回是真的没救了。
他凭空捏造的事实已经被小皇帝亲口拆穿了,凭着自己那莫须有的猜想,就在寿辰上逼迫太后收回废帝之意,这不仅仅是对太后的不敬,更是目无纲纪!
只是在替范大有感到惋惜的同时,他们实在不解,为何这小皇帝要出卖帮他说话的人?
难道他看不出来范大有是在帮他吗?
简直愚昧至极!
而这范大有又何尝不是眼瞎,偏偏要帮这么个小废物说话!
就连小安子也不禁有些紧张,虽然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小皇帝的谋划,但范大有毕竟是目前唯一支持小皇帝的大臣。
万一!
万一他的计划出现任何一点变故,范大有可能就真的被清算了。
而小皇帝也一定会背负上不识好歹,坑害文坛领袖的骂名!
他忍不住再次看向小皇帝宁辰,却发现宁辰十分淡定。
于是强行压住心中的紧张,心下暗道:“不会有问题的,陛下料事如神,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果不其然!
就在潘玉即将押着范大有离开晚宴现场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且慢,老夫有话要说!”
众人都不禁愣在了原地。
太后更是皱了皱眉,脸上竟骤然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随着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晚宴大厅,原本安静的现场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惊诧声。
“孔老夫子?”
“竟然真的是孔老夫子!”
“他、他老人家怎么来了?”
这样的疑问与惊讶充斥在现场每个人脸上,特别是太后!
先前得知小皇帝逼着范大有去请老夫子出山,她便料定老夫子肯定不会出山,而通过这段时间对小皇帝以及范大有的监视,她更料定老夫子绝不会出山。
可万万没想到这老夫子此时竟真的现身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仍旧一脸懵的宁辰。
难道这小废物真的逼着范大有请动了老夫子来为自己贺寿......
然而,太后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小安子竟再次激动地全身颤抖了起来。
心中更是兴奋呐喊:“来了,老夫子果然来了,他就是陛下最后王牌!”
因为只有他知道,小皇帝又一次料中了!
目前的一切,几乎全都是按着小皇帝之前的预料发生的。
此刻,也只有他能深深感受到小皇帝的心思之深沉,谋划之强,简直恐怖如斯!
不由地,他看向那个依旧保持着一脸懵的九岁少帝,眼神竟不自觉地迷离了起来!
看着仙风道骨的老夫子,太后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老夫子一定来者不善!
随着老夫子一步步走到太后面前,一众文武官员纷纷起身行礼。
太后也尊敬地行了行礼:“恩师,真没想到您亲自来......”
不料,老夫子脸上并没有半点情绪,古井无波地说道:“怎么,太后娘娘不想看到老朽吗?”
太后一愣,尴尬地扫视了一眼众人!
老夫子的这句话虽然让她很生气,但这样的场合,她又如何能发作?
毕竟她可是大宁曾经的“贤后”,尊师重道必须“保持”!
在这个两任帝师,文坛泰斗,大宁真正的肱骨面前,她不得不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
“恩师误会了,能见到您,学生再高兴不过了,只是之前听闻范大有没能请到您出山,现在您突然出现,着实让学生有些惊讶!”
“恩师此次来定是舟车劳顿,本宫这就让人安排您好好休息,等您休息好了,本宫再与恩师您好好叙叙旧......”
太后说着,朝着身边麽麽递了个眼色。
这老夫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定然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是冲着范大有而来!
还是赶紧堵住老夫子的嘴,赶紧把今晚这个寿宴结束了好!
免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又被架在火炉上烤!
宁辰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心下暗自冷笑:“老夫子能出现,就证明他已经明白了朕的良苦用心,既是如此,我的好母后,你又怎么可能轻易将老夫子糊弄过去?”
果然!
太后话音未落,老夫子便直勾勾地看着太后,声音苍老但却十分有力:
“糊涂,娘娘,你是真的糊涂!”
“老夫是来救你的,你竟然还想堵住老朽的嘴!”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寿宴现场瞬间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一众大臣更是不解地看向老夫子。
就连太后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救、救本宫?恩师此言从何说起?”
孔老夫子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像极了一位老人对自己最爱的子女训话,语重心长、发人肺腑:
“芷汐,虽然你是一介女流,但你却是为师所有弟子中天分最高,也是最聪明的一个!”
“如今,你贵为太后,更是辅佐陛下、匡扶社稷,这便足以证明老夫当初没有看错人!”
“可你却要捉拿范大有,更是要坚持废帝!”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你知道吗?”
闻言,一众朝臣纷纷愣在了原地,太后更是微微张嘴,两眼茫然!
就连范大有此刻也不禁有些迷茫:之前恩师分明说太后是个不择手段、野心极大之人。
此刻又为何说出这番话?
然而,没人注意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吃瓜者”,也是这一切的背后谋划者,九岁的少帝宁辰,却暗自笑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向孔老夫子,心下暗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孔老夫子啊孔老夫子,真没想到,你比朕还会演戏......”
太后不解地问道:“自掘坟墓?”
“恩师,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孔老夫子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期许,缓缓教诲道:“芷汐,方才宴席上的对话老朽都知道了。”
“是,或许这个小皇帝孝心可嘉却能力不足,或许利用寿辰赈灾这条妙计根本就不是他想出来的,这只是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歪打正着!”
“可你想过为何愚钝如范大有,都会认为借寿辰赈灾这条妙计是咱们这位小皇帝想出来的,甚至还说他有可能是未来的明君?”
太后愣了愣,似乎已经开始思索了起来。
她并不认为这一切都是小皇帝宁辰与范大有串通好的,毕竟他们一直在自己的监视下。
可范大有这老顽固怎的就拼死帮这小废物呢?
她到现在也没想通。
孔老夫子继续缓缓解释道:“因为是小皇帝负责监督赈灾,所有的细节也都是他向范大有下达的命令,所以范大有自然而然就会认定借寿辰赈灾一事是小皇帝想出来的!”
说到此,孔老夫子再次强调道:“虽然小皇帝的确是歪打正着,但从结果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一石三鸟的妙计!”
“范大有能如此想,更何况天下的文人士子,黎民百姓?”
“只怕他们早已认定,这借寿辰,以工代赈的妙计就是小皇帝想出来的,更会如范大有那般,认定小皇帝是个未来的明君!”
“你此时抓了范大有,还要坚持废帝,你可想过天下文人士子,黎民百姓对你会作何评价?”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是要违背天下人心所向,将自己淹没在万民骂声之中吗?”
此言一出,在场一众大臣都僵在了原地,更是十分认真地思考起老夫子的这句话!
特别是太后!
毕竟老夫子的地位摆在那里,又曾是她小时候的恩师。
大概是每个学生都对老师有心理阴影,她不自觉地也被老夫子这句话唬住了,竟真的认真地衡量了起来。
而她此时考虑的还不只是百姓的骂声,更有那些各怀鬼胎的藩王!
这一刻,她似乎真的有些犹豫了。
可宁辰却在内心对这个老夫子产生了深深的佩服,心下更是暗道:“果然还是得像老夫子这般多读书,不然忽悠人都不知道怎么忽悠......”
然而,仅是片刻。
一直沉默不语的宰相宋国忠,突然半眯着眼,恭敬地朝着老夫子行了一个礼,面无表情地地说道:“老夫子,您这句话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或许天下人都像范大有那般认定小皇帝是个未来的明君,可刚刚小皇帝都已然自己亲口承认了,这一切并非他的设计。”
“这件事,只需颁布旨意向天下人说明即可,何至于让太后深陷万民骂声之中?”
闻言,一众大臣纷纷如梦初醒,太后更像是幡然醒悟,道:“没错,本宫只需颁布旨意,向天下人说明即可,恩师确实有些危言耸听了......”
一众大臣纷纷附和太后与宰相所言,局面顿时急转!
宁辰暗暗皱了皱眉,心下暗道:“不好,这宋国忠还真是条老狐狸,竟能一句话扭转局势......”

夜色渐浓。
就在宁辰躺在床上沉思之际,小安子却再一次被叫到了太后所在的凤仪殿。
一直将今日在宫外的一切事无巨细地交代完,他才得以离去。
看着小安子离去的身影,太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这小安子不错,日后可以提拔提拔!”
麽麽道:“是啊,娘娘,这小安子虽是个哑巴,但贵在有心,让他监视小皇帝,从未出过问题。”
“这次他汇报的情况,和那几名侍卫,以及赵思文还有其他一些眼线汇报的情况一模一样!”
“依老奴看,娘娘您完全可以对这小安子放心,不用再提防着他了......”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不仅是他,从宁辰那小废物今日一整天的表现看来,本宫也没必要对他严密监视了。”
“没想到这小废物竟然为了本宫的寿辰如此费心,不仅让京兆府尹王忠良发动民间活动为本宫贺寿,甚至还逼着范大有去请文圣孔老夫子出山为本宫贺寿!”
“这孔老夫子也是本宫的恩师啊,说来本宫也有些想念了!”
麽麽道:“是啊,这小皇帝还真是费心费力啊,看来他真是转性了,现在俨然是个大孝子啊!”
太后第一次在提及宁辰时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是啊,若是这小废物早些如此孝顺,本宫也不至于......”
说到此,她突然停下来了,想了想,目光又变得阴鸷了起来,冷冷道:“没办法,晚了!”
“要怪只怪他命不好,这龙椅已经不是他的了!”
“待本宫寿辰过后,留他一具全尸已经是本宫对他最大的善意......”
麽麽叹了口气,道:“是啊,只能怪他命不好!”
太后说着,站起身走向床边,道:“对他的监视松一些无所谓,但还是得继续,谁知道这小废物是不是在伪装!”
麽麽笑道:“娘娘,您总是如此小心......”
太后正色道:“如果不小心,本宫能走到今日吗?”
接下来的几日,宁辰每天都早早带着小安子出宫,虽然那几个侍卫还是跟着他们,但却不似刚开始那般寸步不离。
通过这个细小的变化,宁辰知道,自己的计划再次成功了!
他带着小安子来到京城附近最大的寺庙为太后祈福。
祈福时,只有小安子跟着,那些侍卫都留在了外面。
宁辰跪在佛像前,闭着眼一副虔诚祈祷的模样,嘴上却轻声说道:“小安子,机会来了,按计划行事!”
“记住,一定要尽快搞清楚太后在行宫里到底在干什么!”
小安子点点头,当即捂着肚子装出一副拉肚子的模样离开了大殿。
宁辰表面虽不动如山,但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离太后寿辰越来越近了!
他虽然将希望寄托范大有和文圣孔老夫子身上,但这一切都不能明说,所以,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自然就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所以,他必须为自己准备一条备用计划。
而这备用计划的危险程度实在太大了!
想到此,他不禁暗道:“范大有啊范大有,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而此时的范大有正在恩师孔老夫子家等着老夫子的出现。
这几日,他奇怪的发现领救济粮的灾民竟越来越少,好像很多人都找到了赚钱的路子。
但他没有时间去细查究竟,毕竟小皇帝还逼着他去请孔老夫子出山。
为了请老夫子出山,他已经在老夫子家干等了整整三天!
终于,老夫子总算是愿意见他一面了。
很快,鹤发银须、仙风道骨的老夫子便缓缓来到了他的面前。
范大有迫不及待地将事情原委详细地说了出来,并恳求老夫子能出山。
可老夫子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通过范大有的描述,对这个小皇帝宁辰十分感兴趣。
更是详细地问了很多朝堂局势、天下大事,特别是有关小皇帝宁辰的事情。
范大有知无不言,事无巨细地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恩师。
更是将满肚子对小皇帝的抱怨和愤怒都说了出来。
最后还不忘总结一句:“这混账小儿早就该被废掉,不然让他一直当皇帝,我大宁一定会毁在他手里......”
不料,话音未落,老夫子突然沉声喝道:“我看你才是混账!”
范大有猛地一怔,连忙跪在老恩师面前:“恩师,学生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还请恩师明示!”
孔老夫子看向远方,捋了捋胡须,缓缓道:“你没什么做的不对,就是太蠢了,太腐儒了!”
“一双眼睛只知道盯着书籍,盯着仁义道德,却不知道睁眼看看真实的人世间!”
范大有彻底懵了,他实在不明白恩师为何会突然如此批评自己,于是疑惑道:“恩师,此话怎讲?学生实在有些不明白......”
孔老夫子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直勾勾地看着范大有,正色道:“为师且问你,你方才所讲的小皇帝的那些事情千真万确?”
范大有拍着胸脯道:“自然千真万确,学生敢用性命保证,这小皇帝一心只知道讨好太后,完全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之前宰相等人都已经给他列出了一千多条罪状......”
正说着,孔老夫子突然打断道:“一千多条罪状?好一个一千多条罪状!”
“大有啊大有,你说这小皇帝是无知小儿,但在为师看来,你才是无知!”
“你可知,如果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那这小皇帝宁辰就该是千古一帝的坯子!”
轰!
范大有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恩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千古一帝?
这可是对帝王最高的评价!
他一个年仅九岁的黄口小儿怎么可能会是千古一帝?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恩师,吃吃道:“恩、恩师,他才九岁,而且他明明就是个昏庸的......”
正说着,孔老夫子再次打断,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正是因为他才九岁,老夫才说他是千古一帝的坯子!”
“可、可这到底是为何啊?学生实在不解......”范大有依旧不敢相信恩师的评价。
孔老夫子长舒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大有,你有没有想过这小皇帝若是被废了会怎样?”
范大有道:“被废了后自然是贬到封地继续为王......”
“糊涂!”孔老夫子十分失望地喝道,“你真的是读死书啊,这么多年的书全白读了,怎么到五十来岁了还如此天真?”
“小皇帝的外祖父政变失败,太后又突然要废帝,你觉得他被废了之后,太后还会留他活口吗?”
“太后也曾是老夫的学生,老夫了解她的秉性,那是个从小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一旦小皇帝被废,他必死无疑!”
范大有一怔!
恩师的话让他如梦初醒,他相信这个世上没人比恩师更了解太后,既然恩师如此说,那太后一定不会放过小皇帝。
孔老夫子继续道:“大有,为师且问你,如果你是这小皇帝宁辰,你明知被废之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你会如何?”
“我、我......”范大有很是认真地想了想,“如果是我,我会早在登基之日便勤政爱民,努力学习为君之道,绝不会像他那般昏庸,导致如今被废的局面......”
“笑话!”孔老夫子再次打断,“小皇帝只是个傀儡,如果老夫所料不错,太后虽然表面上对小皇帝很好,但背地里一定对他迫害不少!”
“你勤政爱民也得有机会才行啊!”
孔老夫子说着,看了眼满眼迷茫的范大有,再次叹了口气,道:“你啊,还是没读懂朝堂局势!”
“其实从一开始,太后就没打算让小皇帝宁辰一直坐在龙椅上!”
“这对小皇帝来说,就是一个死局!”
“一个几乎没人能解的死局!”
这范大有彻底懵了,努力地琢磨着恩师的话。
孔老夫子却继续说道:“老夫为何说他是千古一帝的坯子?”
“因为这小皇帝面对如此死局,却想到了解决办法!”
“而且,他这是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你我身上,他这是在向我们求救,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