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女频言情 畅所欲言完结版楚流徵纯昭仪
畅所欲言完结版楚流徵纯昭仪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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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徵

    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流徵纯昭仪的女频言情小说《畅所欲言完结版楚流徵纯昭仪》,由网络作家“楚流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不起来了,就昆仑吧。我师父是昆仑仙山凌云派的掌门人,而我是他的第四百六十七代亲传弟子。师父算出盛国贪官污吏横行,搜刮民脂民膏,以致民不聊生。她老人家不忍见百姓受苦,特意派我这个亲传弟子下山揭露那些贪官污吏的恶行,救万民于水火。暴君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但是我可以抛出点像红薯啊、玉米啊、土豆这种又好种又高产还能当粮食充饥的作物所在,让暴君派人出海去找,证明一下自己能掐会算的实力,让暴君看到我的价值。如果暴君问我怎么去昆仑仙山,我就说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如果暴君要我亲自带他去的话……嗯,我就推脱说我必须得完成师门任务之后才能回去,主打一个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拖到总是熬夜加班的暴君驾崩,到时候我就趁乱带着全家溜之大吉!一字不落的萧靖凡:“…...

章节试读


想不起来了,就昆仑吧。

我师父是昆仑仙山凌云派的掌门人,而我是他的第四百六十七代亲传弟子。

师父算出盛国贪官污吏横行,搜刮民脂民膏,以致民不聊生。她老人家不忍见百姓受苦,特意派我这个亲传弟子下山揭露那些贪官污吏的恶行,救万民于水火。

暴君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但是我可以抛出点像红薯啊、玉米啊、土豆这种又好种又高产还能当粮食充饥的作物所在,让暴君派人出海去找,证明一下自己能掐会算的实力,让暴君看到我的价值。

如果暴君问我怎么去昆仑仙山,我就说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

如果暴君要我亲自带他去的话……嗯,我就推脱说我必须得完成师门任务之后才能回去,主打一个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拖到总是熬夜加班的暴君驾崩,到时候我就趁乱带着全家溜之大吉!

一字不落的萧靖凡:“……”

这该死的女人是真不把欺君当回事啊!

不过,那什么红薯、玉米还有那个土豆到底有多高产?

竟然好种还能当粮食充饥,若是真的,他盛国的子民们岂非又多了一条活路?

终于打完了腹稿,确定找不到什么大的漏洞之后,楚流徵打算开始自己的表演。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

不就是忽悠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暴君吗?楚流徵加油,你可以的!fighting!

没什么见识的萧靖凡:“……”

“陛……”

“近日锦衣卫抓了一批五皇子余孽,朕听闻里面有你的兄长。”萧靖凡实在不想装成二傻子配合楚流徵表演,根本不给她开始表演的机会。

楚流徵:“?”

陛下怎么会知道我有大哥,还知道我大哥叫什么?

又是神通广大的暗卫告诉他的?

萧靖凡:当然是因为朕早就派人调查了你的祖宗十八代啊。

可惜楚家拥有系统这种神异能力的只有楚流徵一人。

萧靖凡这一问,打乱了楚流徵的全盘计划。

这……我还要不要继续忽悠暴君啊?

当然不要啊!

萧靖凡咳嗽一声,屈指敲敲书案,“念在你泡的茶尚能入口,朕给你一个替兄长分辩的机会。”

分辩?暴君也觉得我大哥不是五皇子余孽?

看到希望,楚流徵果断放弃“忽悠暴君”这个不靠谱的法子,先朝暴君磕了个响头。

“陛下容禀,在奴婢进宫之前,奴婢家中穷苦,平日接触的都是和奴婢家境况相似的穷苦人家。只这两年,奴婢家里做了点小生意,日子才渐渐好起来,兄长也有机会进入书院读书。

在此之前,兄长绝不认识什么达官显贵,更不可能是五皇子余孽,奴婢敢以性命担保,求陛下明鉴。”

萧靖凡等了片刻才抬了下手,“起来回话。”

其实不用楚流徵解释,他也知道楚家和余孽没有关系。

楚家早就被他派暗卫查了个底儿朝天,若楚家当真和五皇子余孽有什么关系,楚家人哪里能安稳活到现在?

至于锦衣卫为什么会误抓楚商鸣?

那是因为连锦衣卫指挥使谢辉都不知道楚流徵身怀系统。

不是萧靖凡不信任谢辉,而是此事关系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变数。在他弄清楚楚流徵身上的系统之前,除了身边的暗卫,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倒是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惜命的女人如此看重这个兄长,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来忽悠他这个被她骂了无数次的暴君。

楚流徵依言起身,规矩地垂着头,没有直视天颜。

萧靖凡支着头,一双狭长的眸子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这女人跟后宫里那些女人一样,素来是个会装的。

不过么,还是有一点不同。

这女人比后宫里那些有用。

略思忖一番,他冷声开口:“朕曾在藏书阁看过一本杂谈,上面提到海外有三样神物,分别叫红薯、玉米和土豆,十分高产,人食之能充饥。”

“朕允你进藏书阁,若你能在一日之内找出那三样神物所在,朕便下令,放楚商鸣出诏狱。”

楚流徵心下暗惊。

暴君竟然也知道海外有红薯、玉米和土豆,果然不能小瞧古代人民的智慧啊。

虽然车马慢,但人家走得远啊,还能将所见所想写成书流传后世。

我现在就能写出三样神物大致所在,可是我没办法跟暴君解释我怎么会知道啊!头秃!!

就我哥那读书人的小身板,一天时间都够我哥在诏狱里死去活来三回了。

楚流徵正琢磨着如何跟暴君讨个恩典,让锦衣卫先别对她哥用刑。

没想到,暴君竟然善解人意地开口了,“朕会下令锦衣卫,一日之内,不对楚商鸣用刑。”

萧靖凡也知道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左右是误抓的,刑讯也无用。

“谢陛下恩典。”楚流徵在心里乐开了花,她大哥有救了哇!

萧靖凡提高几分音量喊道:“周元德!”

周总管应声进来,目光从楚流徵带着喜色的脸上扫过,听自家陛下吩咐道,“领她去藏书阁。”

“唯。”

*

“姑娘,前面便是藏书阁了。”周元德的笑容里带着两分以往没有的热络,“刚才我同姑娘说的注意事项姑娘可都记住了?”

马上就能救出自家大哥来,楚流徵现在心情很好,也不嫌周元德啰嗦,满口答应道:“周公公放心,不该碰的我一定不碰。”

“咱家知道姑娘素来是个知情晓事有分寸的。”

周元德跟看守藏书阁的羽林卫打了声招呼,又领着楚流徵去管事处取了腰牌,看着楚流徵挂在腰上之后才道:“姑娘请吧,若是缺笔墨只管吩咐下头的人拿来,晚些时候我再来接姑娘。”

楚流徵福了福身,“有劳周公公。”

周元德一笑,挽着拂尘转身走了。

楚流徵也转身进了藏书阁。

一进门,木香混着墨香气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排列整齐的黄梨木书架。

楚流徵没着急写出三种作物的所在,反而逛起了藏书阁。

以后估计再没机会进来,皇帝的藏书阁啊,她也开开眼。

藏书阁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大得能跑马,其中藏书无数,更有许多珍本画册,非皇帝本人不得阅览。

每一层都有数个宫女或太监看守,想找什么书,知会他们一声就成,不用自己亲自寻找。


马车里,端正跪坐的楚流徵艰难地将哈欠憋回去,只觉得自己倒霉。

都是上班,拿同样的工钱,凭什么别人放假我就得加班?暴君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萧靖凡翻书的手一顿,心下冷笑。

不是这女人想看现场吗?

带她出来还不乐意了!

多少人想伴驾还没这个机会,就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他放下书,薄唇轻启:“茶。”

楚流徵立刻收起不情愿,小心地捧过刚沏好的茶盏奉上。

萧靖凡接过来,低头瞧了眼茶碗。

只见几朵黄色的胎菊漂浮于水面之上,散发出微苦的草木香气。

他低头喝了两口,茶水却没苦味,反倒带着几分甘甜,很好地缓解了喉咙的不适。

他抬眼看向乖巧跪坐的楚流徵,问:“为何要泡菊花?”

楚流徵微垂着头,眼睛看着他黑色的鞋面,“回陛下的话,奴婢见陛下目有赤色,今早还咳嗽了两声,应是火气太旺所致。”

“菊花性凉,可解热毒,和枸杞、决明子、金银花一起冲泡,有抑火降燥,清肝明目之效。”

“你倒是细心。”萧靖凡心中熨贴,又喝了一口茶,问,“金银花味苦,这茶水却是甘甜,你使了什么法子?”

苦了就加糖啊,能有什么法子?

楚流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无一丝不妥。

“回陛下的话,奴婢在茶水中加了一小块炙好的药糖,药糖之甜可中和金银花之苦。奴婢提前问过太医,炙过的药糖不会破坏药性,反而有润燥之效。”

萧靖凡垂眼盯着她头发上的珠花,和心声比起来,果然还是后面的话比较好听。

他拨动两下套在四指上的菩提珠,想到这女人之前说出暗卫营的奸细又立了一功,现在正好可以借茶水之故赏赐,便道:“你伺候尽心,想要什么赏赐?”

楚流徵:?

抠门儿暴君最近发财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赏赐么,当然要银子啊,多多益善!

想是这么想,但话可不能这么说。

楚流徵恭声道:“尽心伺候陛下乃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讨赏。”

嘤嘤嘤,我的赏赐!暴君你干啥问我啊,随便赏点银子不就完了?或者加点月银也好啊!

倒是不贪心。

萧靖凡唇角勾了一下,慢吞吞喝完了茶水才道:“为君者自该赏罚分明,做得好该赏,可既然你什么都不要……”

啊!暴君你这个不称职的领导!情商呢?稍微体察一下下属啊!楚流徵在心里哭唧唧,我要赏赐啊!!

萧靖凡唇角的笑意越发深,话语陡然一转:“但朕不能不赏,就提一提你的月银吧。告诉内务府,以后你领三等月例。”

啊咧?

没想到这事还能峰回路转,楚流徵心中感动。

呜呜呜,暴君你总算当回人了!

三等的话,跟掌事嬷嬷们一个等级,那就是十两!!

整整多了一倍,哈哈哈!发财了!

楚流徵当即磕了个头:“奴婢谢主隆恩。”

“平身。”萧靖凡重新拿起书来,嘴上道,“添茶。”

楚流徵这回干得心甘情愿。

只要给够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

萧靖凡眸光微动,瞥了身边人一眼。

如果他的臣子们也有这份觉悟,怎会有如此多国之蛀虫?届时何愁百姓不安居,国家不富强?

“主子爷,顺郡王府快到了。”周元德敲了敲车厢提醒。

闻言,萧靖凡抬手推开自己这一侧的车窗,骑马跟在旁边的谢辉立刻凑过来,“主子爷,属下这就去通知顺郡王府接驾?”

“不必。”萧靖凡瞧了眼湛蓝的天,眼底划过冷色,“朕是微服出巡,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就这么去。”

“唯。”谢辉领命,同时在心里给顺郡王点了根蜡。

陛下明显是想搞事啊,也不知顺郡王到底怎么招惹陛下了。

楚流徵也从暴君这话中嗅到了浓浓的搞事意味,她悄悄打开系统,打算先看看顺郡王府的情况。

客人好多啊!

嗯?顺郡王要和癫公世子断绝父子关系,还要把人逐出宗族。蛙趣!癫公世子又作死了?

断绝关系?

萧靖凡眼睛一亮,默默竖起耳朵。

楚流徵只当他在专心看书,飞快往下扒拉看详情。

啧啧,不愧是能在暴君的屠刀下成功苟命的男人,顺郡王这招釜底抽薪用得狠呐。让癫公世子选要权势地位还是要美人。

这还用选吗?就癫公世子那自私劲儿,肯定选权势地位啊。

哎哟,优秀。成年人不做选择,全部都要,给你美的,真当你底下那两个能干庶弟是吃素的?早不知在顺郡王面前给你上了多少眼药,要不是顺郡王妃压着,费力周全,你个傻叉早就被废了。

嗯……还没傻到底,知道打打感情牌。可惜顺郡王铁了心,感情牌没用啊。

这俩庶弟消息够快啊,赶着来上眼药还是看热闹啊?

可惜顺郡王妃来了,把两人打发走了,眼药没上成。

哟呵,这一顿胖揍,跟我娘拿扁担揍我的时候有得一拼。癫公世子倒也硬气,疼得脸都扭曲了还一声不吭。

啧啧,原来顺郡王吃苦肉计这一套,这就放过癫公世子了。

楚流徵有点失望,眼睛惯性往下一扫,那点子失望立刻飞了个干净。

祝大小姐来了!祝大小姐去找癫公世子了!祝大小姐……卧槽!!

偷听的萧靖凡惊得一个用力,将书页捏出了几道褶子。

吃瓜就吃瓜,突然鬼叫什么?

差点手一抖,把书给撕了!

这可是孤本!!

他不悦地抬眼,看向身侧之人。

女子端正地跪坐在小炉旁的软垫上,从萧靖凡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半边姣好的侧脸。

日光透过马车顶上的琉璃窗照下来,像给女子打了一束光。

微黄的光晕下,女子白皙的肌肤散发出玉石般温润的光泽,眼尾微微上翘,红唇饱满勾起,脸颊上那层细细的绒毛给女子增添了两分稚气。

因看到惊讶之事,眼睛眨动得比平时快些,长而卷的睫毛像蝴蝶扑扇。

许是守在炉边有些热,女子的脸颊上浮起一团粉晕,宛若三月新桃,又仿佛桃花初绽,清丽动人。

目光微顿,萧靖凡捏着书的手不自觉紧了些,眸底平添两分暗色。

这女人似乎不光手长得好看。

若是……


华清宫正殿内。

“哪能劳烦张公公动手?是我不知道娘娘的规矩,张公公且歇着,我自己来。”

楚流徵膝盖一动,刚要站起来,背后突然伸来一双手往她肩膀上用力一按,将她牢牢按在地上。

钱嬷嬷手上使力,面上却笑得和善:“姑娘只管奉茶便是,添水有张公公呢。”

楚流徵挣了挣没挣开,在心里把钱嬷嬷骂了个狗血淋头。

“姑娘可端稳了。”张宝荣脸上带着十足恶意的笑,将提着的水壶一斜,滚烫的水立时倾泻而出,落入楚流徵端着的粉彩瓷盏中。

随着滚水注入,瓷盏热度攀升,飞溅的水珠落在楚流徵的手背上,烫得她不住轻颤,差点端不稳茶盏。

她用力捏紧底托的边儿,喊道:“张公公,再倒茶水就溢出来了,恐毁了娘娘的一杯香茶。”

张宝荣往贵妃榻上的美人投去一眼。

荣贵妃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仿佛对面前发生的事无知无觉。

张宝荣心中一定,水壶越发倾斜。

眼瞧着茶水注满,如下雨一样从茶碗边沿成串滴落,堆满底托,触到楚流徵指尖,将指尖烫得通红。

艹!

楚流徵疼红了眼,偏偏钱嬷嬷还按着她,根本挣脱不得。

溢出的茶水越来越多,几如泼出来的那般,落在楚流徵手背上,将白皙的皮肉烫得通红一片,跟熟了似的,起了几个大泡。

楚流徵疼得眼眶泛泪,嘴唇都咬破了才没叫出声来。

她知道这时候应该求饶,可不知怎的一股牛劲儿上来,求饶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眼见着张宝荣还要把滚烫的水壶往她脸上烫来,楚流徵一咬牙。

奶奶的!姑奶奶不忍了!要杀要剐随便!!

楚流徵手腕一转,滚烫的茶水倾倒而出,朝张宝荣脸上泼去。

没曾想楚流徵还敢反抗,张宝荣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个正着,登时捂着脸惨叫起来,水壶‘砰’地砸在华贵的地毯上。

钱嬷嬷惊得一愣,楚流徵趁机抓起旁边水壶的柄,拎着水壶往她身上砸。

个老虔婆,姑奶奶打不死你也烫死你!!

也不管砸到哪里,只发了疯似的一通乱砸,烫得钱嬷嬷嗷嗷直叫,慌乱中左脚绊右脚,朝贵妃榻摔去。

事出突然,荣贵妃哪里来得及躲闪?

花容失色地惊叫一声,被钱嬷嬷砸了个正着,结结实实地压在榻上,差点背过气去。

这番变故也就发生在一瞬之间,殿里的宫人都惊呆了,竟忘了上前抓楚流徵。

还是张宝荣缓过那阵痛,一手捂着脸上的血泡一手指着楚流徵,“无法无天的贱婢!抓住了拖出去杖杀!”

又气又疼之下,他已顾不得楚流徵是御前伺候的人,只想狠狠偿了茶水泼脸之痛。

宫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扑上前抓楚流徵。

楚流徵已经豁出去了,仿佛失去了痛觉,抓着水壶一通乱砸。

水壶里还剩些水,烫得满屋子的人抱着脑袋躲。

楚流徵瞅准机会,用水壶砸退一个挡路的小太监,拎着水壶冲了出去。

宫人们跟着追出来,大喊:“她伤了娘娘!抓住她!!”

顿时,整个华清宫的人都动了,成包围之势朝楚流徵靠近。

楚流徵一手扫帚一手水壶,抿着唇,一双明媚杏眸里温和褪去,似落进了冰雪,冷冷地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缓缓调整呼吸。

姑奶奶今天就是死也要拖两个垫背的!

张宝荣对楚流徵恨急,捂着脸跑出来,呵斥众人:“都愣着做什么!上啊!!”

众人互看一眼,一起朝楚流徵扑去。

楚流徵眸光一厉,正要来个鱼死网破,突然一声尖利的高喝响起:“住手!”

声音拖得极长,周元德一嗓子喊出来,差点断气。

他和高永福带着人飞跑过来,瞧清形势之后,差点厥过去。

——天神爷爷啊,这才多久,流徵姑娘怎么成了这么个惨样?

见还有小太监蠢蠢欲动要抓楚流徵,周元德登时厉喝道:“大胆奴才,手爪子不想要了?”

他拨开人群几步站到楚流徵面前,将她挡在身后,厉眼一扫四周。

这气势十足的一眼,吓得方才还张牙舞爪围攻楚流徵的宫人们立刻收了动作,乖得跟鹌鹑似的,一齐看向张宝荣。

他们可都是听吩咐行事。

张宝荣一脸的气急败坏,周元德这厮跳出来搅什么局?

脸上钻心的疼,张宝荣对周元德也没了平时的好言好语,“这宫女想谋害荣贵妃娘娘,谋害贵妃乃是死罪,周公公如此维护她是想跟她一起掉脑袋吗?”

“咱家不知那许多。”周元德岂能被两句话吓住,“陛下命咱家来请流徵姑娘去长春宫,咱家便好好地将人请过去,其他事咱家不管。”

两人互瞪着,针锋相对,谁也不让。

“周公公,”楚流徵早把扫帚和水壶丢开了,伸手拉拉周元德的衣袖,嗓音虚弱,“我没有谋害贵妃娘娘,我冤枉……”

话音未尽,人已经晕了过去。

“姑娘!”周元德吓得急忙将人扶住,这离得近了才发现楚流徵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有轻重不一的烫伤,特别是那双手,好几处皮都被烫烂了,鲜红的肉露出来,周公公都不忍细看。

——完了,人变成这样,咱家怎么跟陛下交差啊?

*

楚流徵做了个梦,梦里她徒手炒了好多好多板栗,大铁锅和那些沙子跟火山似的,烫得她嗷嗷直叫,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靠徒手炒板栗练成一双铁砂掌从此称霸武林的时候,忽然,一股钻心的疼袭入脑海,生生将她疼醒了。

床上之人眼睫一阵颤动,忽然睁眼,喊道:“我不练铁砂掌!”

屋中众人:“……”

啥?

听了好久炒板栗心声的萧靖凡:“……”

这女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他冷声道:“醒了就起来,朕有话问你。”

楚流徵本来有点懵,听到熟悉的要冻死人的声音立刻神智回笼,撑着床就坐……没坐起来。

刚包扎好的手哪里经得住这样使力,她疼得‘嗷’一嗓子又倒了回去,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

萧靖凡下意识伸出手都没抓住。

瞧着他的动作,钟皇后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朝身旁的秋穗使了个眼色。

秋穗上前,轻柔地将楚流徵扶起来,拿帕子替她擦去眼泪。


有长春宫和华清宫领头,其余各宫也纷纷送礼去秋水斋道贺,就连太后也差人送了东西去。

一时间,原本冷冷清清的秋水斋顿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不过是一次晋封而已。

看着陆续送来的礼物,听着从不同奴才嘴里说出的恭维话,祝含玉终于明白了何谓“圣宠”。

怪道这后宫里人人都想尽了法子争宠,踩着别人往上爬。这宫里捧高踩低,不争根本活不下去。

纤白手指轻轻抚过妆花缎上的并蒂莲花纹样,猛地往下一按。

——她再也不要过以前那种受尽冷落和白眼的日子!

与后宫的热闹相反,文华殿中一如既往的安静。

调成白班的楚流徵还不知道有人想向自己请教泡茶的手艺,正在文华殿中当值。

写字容易手冷,贴心的周总管已经吩咐人烧起了地龙,殿内十分暖和,楚流徵也能跟着沾沾光。

今日萧靖凡没宣召大臣来文华殿议事,楚流徵给萧靖凡替换完茶水之后就闲了下来。

除了暴君喜怒不定,御前伺候的死亡率略高之外,这份工作真的相当适合摸鱼。

楚流徵动了动站得有些麻的脚丫子,习惯性打开系统吃瓜。

诶?祝选侍这就升级成美人了,看来暴君对她的舞姿相当满意啊。可恶,想看!

各宫都送了礼物过去祝贺,啧啧,现在不是上赶着冷嘲热讽的时候了?打脸不要来得太快。

话说,之前下药的人这么不希望祝美人得宠,按照套路,那人听到祝美人晋升的消息之后应该会再次出手。让我看看,他动手了没呢?

笔尖一顿,萧靖凡克制住不往楚流徵那边看,只悄悄竖起耳朵。

昨晚他只安排暗卫去查顾家那些金子的来源,没查祝含玉被下药一事。

他就知道,将人晋封肯定能引起这女人的注意,答案这不就呼之欲出了?

楚流徵完全没察觉自己被暴君给套路了,她正翻系统呢。

啊,果然准备下手了,竟然还想用杏仁粉,真是够了!

楚流徵撇撇嘴。

祝美人对杏仁粉过敏,刚进宫那会儿就是因为误食了杏仁粉而满脸长红疹,治了半个月都不见好,若非体质不易留疤,那张漂亮的脸蛋早就毁了。

这人也是心大,太医院里面的全是国手,小小的过敏而已,怎么可能连着治了半个月都治不好?这摆明了有问题嘛!好歹查一查啊!

不过,如果顺郡王世子不发癫,祝美人完全不用遭这番罪,遇人不淑真的很致命啊。

楚流徵的心声里满是无语。

遇人不淑?

萧靖凡听得皱眉,感觉自己的头顶有点绿。

强行按捺住转头的冲动,他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奏折打开,眼角余光却往楚流徵站的方向瞄。

赶紧往下说啊!

朕的脑袋上是不是有第二顶绿帽子?

旁边候着的周公公将一切尽收眼底,眼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陛下诶,想看您大大方方看啊,就是把人喊过来盯着看上几个时辰那也行啊,偷偷摸摸地瞄算怎么回事儿啊?

偷感不要这么重!!

在周公公心里,陛下做什么事都是对的,那不对的只能是楚流徵。

他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楚流徵来。

平时瞧着多灵巧一人儿啊,怎么就不知道跟前头那些小妖精学学,主动点给陛下递台阶呢?

嗯?周公公偷偷瞪我干嘛?

楚流徵对不善的视线还算敏感,一抬眼发现周元德在偷眼瞪她。

她眨巴眨巴眼,寻思着自己最近也没得罪这位啊。

又没听到后续的萧靖凡:“……”

碍事的奴才!

他放下奏折,转眼瞥向自己的大太监,冷声道:“你跑一趟华清宫,朕晚上过去用膳。”

寻常这种跑腿的活儿用不着周元德做,但既然皇帝发话了,周元德只得亲自跑一趟。

楚流徵暗暗感叹。

果然,整个后宫还是荣贵妃最受宠。

萧靖凡现在不想听到荣贵妃怎么样,他就想知道自己头上有没有第二顶绿帽子。

他正看着奏折琢磨怎么把楚流徵的注意力引回到‘遇人不淑’上头去,没想到楚流徵自个儿将心思转回去了。

吃瓜才吃到一半,楚流徵发现暂时没自己什么事,又开始抱着瓜继续啃。

啧啧,这顺郡王世子真心贱得慌!被喜欢的时候当人家是根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各种虐心虐肝,把从前的救命之恩各种承诺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说,还嫌弃人家是庶出,看上人家的嫡姐,说什么祝家姐姐乃神女之姿,曾与本世子梦中相会,是本世子命定的妻子。

把见异思迁移情别恋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当得一大yue~

萧靖凡:虽然后妃入宫前后都不该和其他男人有牵扯,但他似乎没有第二顶绿帽子?

楚流徵不知道某人在关心绿帽子问题,一边拉进度条一边接着吐槽。

好嘛,终于作得祝美人死心了,和癫公世子一刀两断,进宫参加选秀准备开始新生活。这癫公世子突然发现真爱是祝美人,后悔了跑去拦马车,结果跑半道上听说祝家大小姐落水受了惊吓,又立刻调转马头回去。

啊啊啊!用用你的脑子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楚流徵在心里咆哮,说好的真爱呢?合着真爱就是用来抛弃的吗?到底谁才是真爱啊?

楚流徵那个气哦,好一阵没有心声。

萧靖凡以为就这样了,刚把朱笔拿起来写了一个字,某女人的心声再次冒了出来。

呵呵,别人追妻火葬场,好歹先虐虐自己呢,这癫公世子倒好,光逮着对方虐。讲真,祝美人上辈子欠你的吗?

先买通宫人往祝美人的吃食里下杏仁粉,然后又买通太医拖着不让治好,就为了保住所谓的贞洁。

让人每天忍受皮肤的疼痒活受罪不说,还因为错过承宠机会而在后宫受尽白眼和冷落,最惨的时候,饭是馊的,大雪天秋水斋连块炭都没有。

癫公世子知道后还说什么这都是她自讨苦吃,好好待在本世子身边什么都有,就该让她吃些苦头才知道本世子的好。

呵呵,难道不是在你身边的时候苦难最多吗?大大小小得有上百件了吧?人唐僧取经还只有九九八十一难呢。


这就是敢背着长公主养外室,还想混淆皇室血脉的驸马?啧啧,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靠着长公主的嫁妆养一大家子人不说,还让长公主尽到当儿媳妇的本分,给自个儿亲娘晨昏定省。那婆婆也是个拎不清的,竟然敢给长公主立规矩,不仅天天给长公主脸色看,还让长公主伺候她洗漱布菜,自个儿没长手吗?

楚流徵一边啧啧一边继续往下翻。

哟呵,这驸马更优秀。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竟然背着长公主养了三个外室,其中一个外室生的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长公主被他假装出来的温柔体贴蒙骗,府里人也帮忙隐瞒,竟然一直以为驸马不在府里的时候都去军营里忙正事。其实人家跑去跟外室你侬我侬,甜甜蜜蜜了。

呸,狗渣男,暴君踹得好!!

楚流徵每爆出一件驸马干的恶心事,萧靖凡的脸色就黑上一分,胸中怒意翻滚,连鼻息都控制不住地粗重起来。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怒喝道:“来人!把这厮给朕拖下去,凌迟!”

“凌迟”二字一出,场面为之一静。

随着顺光帝一起来的人都看向驸马,这人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引得陛下如此动怒?

驸马也很懵,光是“凌迟”两个字就让他腿脚发软,差点带着搀扶他的小厮一起摔地上去。

吏部尚书道:“陛下,我朝素来只对穷凶极恶之徒施以凌迟之刑,敢问驸马所犯何罪?”

其他人也很是好奇。

虽然顺光帝在民间有个暴君的称号,但朝中大臣都知道,顺光帝并非滥杀无辜之辈。

这一上来就要对长公主驸马施以凌迟酷刑,怎么着也得给出个理由啊。

楚流徵也疑惑。

莫非暴君已经知道驸马哄骗长公主一事,特意来给自家姐姐撑腰?

可是,我也没看到有人给暴君递消息啊,暴君是怎么知道的?

萧靖凡:“……”

当然是因为你啊!

“纵容亲族欺辱皇室公主,豢养外室三人,且以外室子充作嫡子,妄图混淆皇室血脉,愚弄皇室宗亲。”

萧靖凡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蕴含无边怒意。

“桩桩件件,数罪并罚,朕不诛了他南阳伯府九族已是顾念先帝旧情!”

众人惊得嘴巴大张,纷纷用一种“你好勇啊”的眼神看着驸马。

驸马一整个面无人色,魂儿都快吓没了。

陛下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难道是公主告诉陛下的?

可是,奶娘是他的人,不可能告诉公主孩子被换一事。

公主生产伤了元气,一共就看了孩子三回。刚生下来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也没有胎记,公主是怎么发现的?

驸马脑中一团乱麻,越往下想越是惊恐。

莫非长公主府中的眼线没有拔除干净,有陛下的人?

“拖下去!”萧靖凡再次下令。

这回没有人再提出质疑。

雁过留痕,这些事情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真假。

陛下发这么大的火,显然不可能无的放矢。

不提其他,单单混淆皇室血脉这一条就足够驸马死一千次了。

两个锦衣卫上前抓驸马,忽然一道虚弱的呼唤声传来,“等等!”

众人循声看去,暗暗“哦”了一声。

长公主收到消息从后宅赶来了。

一起赶来的还有驸马的亲娘,南阳伯府老夫人周氏。

自从儿子尚公主后,周氏便被孝顺的儿子接过来住在长公主府里,享受皇家的富贵。

这就是驸马的亲娘啊,看面相就是个刻薄的,暴君怎么会给长公主选了这么个恶婆婆?

萧靖凡:“……”

不是他选的!!

周氏这几年凭借婆婆的身份给长公主立规矩,被长公主尊着敬着,整个人都飘了。

她心疼地看了眼被锦衣卫抓着的亲儿子,长公主还没开口呢,她先质问道:

“陛下,敢问我儿究竟犯了何罪,惹得陛下一进府便对我儿喊打喊杀。还请陛下给老身一个说法,不然等此事传扬出去,恐有碍陛下仁厚的名声。”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

哇哦!老太太很勇嘛,都威胁上暴君了,生怕错过满门抄斩全家桶是吧?

萧靖凡也觉得新鲜,莫非这老虔婆以为自己是长公主的婆婆,他这个皇帝就不会对她做什么?

他都懒得废话,一摆手:“掌嘴。”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打人光打脸,您是真不客气啊。

周氏也是一愣。

自家早死的老头子不是说为帝者都想有个仁厚的名声吗?这发展怎么不对啊?

她立刻扭头看向长公主,想让长公主帮她求情。

“啪!”

斜侧里一个大耳刮子扇过来,打得周氏一个趔趄,差点坐地上去。

哟呵,周公公下手挺狠啊,这一巴掌下去,老太太脸都肿了。

不少长公主府的奴仆惊呼:“老夫人!”

可在皇帝的震慑下,他们根本不敢上前护着周氏。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不绝于耳。

萧靖凡不喊停,周元德就不敢停。

众人听着都觉得自己脸皮发疼。

啧啧,这老太太何必招惹陛下呢?

陛下连亲兄弟都能杀,你还指望他尊老爱幼?

“住手!不要打我娘!!”驸马挣扎着想过去,但锦衣卫的手跟铁钳似的,凭他那点子三脚猫功夫,根本挣脱不开。

他朝长公主喊道:“公主,我娘逢人便夸你孝顺,如今你便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受罚吗?”

长公主自然不可能干看着,想要帮婆婆求情,却被奶娘刘嬷嬷拽了一把。

刘嬷嬷冲她摇摇头。

自公主过门之后,这个老虔婆总是对着自家公主挑三拣四。看在驸马的份儿上,公主都忍了下来,还让身边的人不许告诉驸马,以免婆媳不和,驸马夹在中间为难。

如今陛下为自家公主撑腰,打这老虔婆一顿,看这老虔婆以后还敢不敢再借机磋磨自家公主!

长公主虽然也不喜欢这个婆婆,但看在驸马的份儿上,她还是不顾奶娘的阻拦,跪在萧靖凡脚边道:“婆母她年事已高,如今也已得到教训,求陛下开恩饶恕她这回。”

不是吧,驸马做出那些混账事,长公主竟然还帮老虔婆求情?这么圣母的吗?

等等!来得这么快,长公主是不是还不知道驸马都干了些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