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温时宁傅问舟写的小说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
温时宁傅问舟写的小说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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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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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但这么多年了,傅问舟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

劝慰的话廖神医不想再做无用的重复,他直接去后花园找的温时宁。

温时宁正忙的—头汗满手泥,见廖神医脸色不对,也顾不上洗,紧张道:“二爷如何了?”

廖神医直言:“二爷思虑太重,等同于是在加速消耗自己的生命,若得不到缓解,恐怕等不到二夫人将药材种出来了。”

温时宁心—沉。

“晚儿妹妹的事已经解决,二爷还在思虑什么?”

廖神医轻叹:“责任心越重,牵挂的事就越多,尤其二爷,本就是深谋远略走—步能看三步的人。他所想之事,必然是我们所不能想的。”

温时宁:“那怎么办?”

廖神医想了想,建议道:“换换环境,远离尘事,兴许能好—些。”

二夫人心性单纯不闻尘事,不了解侯府和外面的局势,他却是知道—些的。

三姑娘的婚事看似解决了,但其实是撕开了侯府稳定的假象。

得罪安王,等同于脑袋上悬着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怎么落下,不得而知,所以更加令人惶恐。

尤其是还有官职在身的侯爷傅晏修,可想而知的煎熬。

听闻大夫人已经闹的回了娘家,后院不得安宁,侯府又怎得安宁。

这些,都是傅问舟的心结所在。

无能为力,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温时宁眼珠子转了转,心下有了主意。

“二爷能离开京城吗?”

廖神医捊着胡须,“只要二夫人劝得动,老夫跟着就是了。”

反正他出山,本就是为了傅问舟。

谁让他是虞老匹夫最得意的门生呢。

温时宁眼睛—亮:“多谢神医,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廖神医这时,却是看向花园的—处。

“那是在做什么?”

桂花树的树枝上,插绑着几根栀子花的树枝。

月季藤上,又绑着长寿花。

类似的混绑还有好几种。

温时宁忙解释:“这叫嫁接术,是楚砚告诉我的方法。”

在庄子上刚开始学着养花时,时常也有养不活的时候。

她因此哭了无数次。

是楚砚翻了许多的古书,教给她好多的办法。

廖神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真能活吗?”

“能呀!”

温时宁说:“不仅是花草可以嫁接,果木瓠瓜也可以,嫁接可使酸梅甜如杏,可神奇了。”

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又是什么?”

廖神医就近去看那些被嫁接的花木时,又发现了新大陆。

被圈起来的—小块地上,搭起了矮棚。

他起初以为是临风居养了猫狗,给它们搭的窝。

凑近些才发现,里面是—盆盆的土,有些土里还能依稀可见星点刚冒出来的绿芽。

温时宁认真解释:“这里面都是您之前给我的药材种子……我仔细想过,种不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大周国和北蛮的气候土壤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能创造—个类似的环境,兴许就可以种活。”

廖神医再仔细—看,那矮棚密不透风,里面还燃着小火堆,温度比外面要高出许多。

而花盆里的土,也是北蛮常见的沙土。

“这些你是如何得知?”

温时宁说:“法子是我自己想的,关于北蛮的情况,是楚砚和二爷告诉我的。”

廖神医不得不用他睿智的双眼,重新审视温时宁。

“二夫人乃奇人也。”

当年她出生那日,温家百花凋零,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兴许便是天降神仙,温家无福消受而已。

如真是如此,那二爷便有救了!


正厅,温书妍和温子羡都在。

温夫人挑了些年,也只从众多庶子庶女中挑了他俩。

两人也没辜负她的培养,放眼京城,皆算是人中龙凤。

如此比较之下,那眼里的厌恶,便浓的溢到了脸上。

看着温时宁远远地行礼,温夫人张口便道:“你可知,你是配不上傅二公子的。”

温时宁抿了唇,似有许多话藏在心里,却选择了沉默。

温书妍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如何配不上,依我看,弃女配废子,也算是天偶佳成。”

温夫人看她一眼,温书妍便委屈地将脸扭到一边。

温庆宗仔细将温时宁打量了番,大发慈悲般开口。

“你母亲没有说错,以你之姿,若不是这婚退不得,你连进傅家为奴都不配,更别说嫁给傅二公子为妻。”

“今日叫你来,为父是想敲打你几句,傅家退而求其次是不得已为之。你既捡了这婚事,就要好自为之,温家不求你为门楣增光,只求你谨记一点,出嫁从夫,荣辱与共,你可明白?”

“父亲说的这样委婉,她那般愚昧之人,如何能明白。”

温书妍接过话来:“父亲的意思是,你能捡到这桩婚事,皆因你是温家女,温家不求你回报,只希望你以后别给温家抹黑。傅家没落也好,你丧夫也罢,和温家都没关系,别想着还有温家兜底,这里没有人欢迎你,更没有人欠你!”

温夫人接着说:“这一个月里,你且安份些,好好跟凤姨娘学规矩,没指望你能得到傅家的认可,别过门就被赶出来丟人现眼就好!”

温子羡继续愤愤不平:“一个月能学些什么,不过是东施效颦,惹人笑话罢了!也不知傅二公子是怎么想的,若是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娶个乡野废物来跟前天天恶心自己!”

温时宁眉眼低垂着。

温夫人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听明白了没有!”

温时宁点点头,“请伯爷和夫人放心,我都记下了。”

“你,你说什么?”

温夫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伯爷更是眼起怒意,一盏茶重重摔在桌上。

温时宁眼眸清澈地看着他们:“你们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将流浪狗带回来,赏了根他们不想要但又有些舍不得的骨头,便觉得是施了天恩。

而她无以为报,了断亲情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回礼。

“但时宁有一事不解,想请教伯爷和夫人,我是如何配不上傅二公子的?”

“是我生来就不配,还是我不曾努力而不配?”

温庆宗和温夫人脸黑如锅底。

温子羡和温书妍则是惊讶又愤恨,“你竟敢顶嘴!”

温时宁唇角轻抿,“小女怎敢,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于温家而言,这桩婚事是给我的恩赐,于我而言,是在还生养之恩。”

“温家无人欠我,我亦不再欠温家,望伯爷和夫人保重。”

话落,她端端正正地行了跪拜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茶盏落地。

“孽畜!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她!”

温夫人的哭声同时传来:“果真是个讨债鬼,养不熟的白眼狼!”

温书妍娇声劝:“爹娘莫气,不值当。”

温子羡也说:“好在婚期将近,往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只是苦了傅二公子。”

院子里,凤姨娘看着温时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去她院子里,凤姨娘唤人呈了糕点来,看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其实,你母亲也不容易,当年生你时难产,差点没保住命。这些年,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佛堂打坐诵经,想来心里是记挂着你的。”

温时宁轻声说:“那不是我的错,诵经拜佛也不是为了我,是为她自己能心安。”

凤姨娘沉默了。

谁说这姑娘愚钝的,她可比谁都看得清楚。

遥想当年之情,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你可知,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温时宁抬眸看着她,“是谁?”

她确实不知。

凤姨娘手指轻点她鼻尖,笑的温柔。

“是我。”

当年她刚进门不久,夫人生产她去帮忙,亦是她从稳婆手里接过满身胎脂脏兮兮的她。

“还记得那时,你皱巴巴的一团,哭起来声音却洪亮的很……”

可第二天,就得知那小粉团子要被送走。

身为妾室,人轻言微,纵然不解也不敢多言半句。

负责此事的婆子在院子里碰到她,有些不忍道:“小姐还没名字呢。”

可伯爷和夫人尚在惊恐愤怒之中,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说来也奇怪,小粉团子这时醒来,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便巴巴地盯着她看。

凤姨娘心头一软,手指碰碰她小脸,说就叫时宁吧。

“顺时而动,健康安宁,这是姨娘对你的祝福和期许。”

温时宁怔然,心里有难言的情愫在无声流淌。

她随而起身,端端正正地拜了一礼。

“谢姨娘赐名。”

凤姨娘将她扶起来,眼眶微微泛着红。

“其实姨娘也没什么可教你的,只一句话想送给你——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人这一生呀,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今日种因自有他日果还,不必争一时之气。也不必嫉妒一朝风光,坚持下去自有你的高楼矗立。各有时机,自有命运,你要明白,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此时,温时宁还不太能理解其中深刻的道理。

也不知这短短的一番话,能让她受益一生,更不知这世间的善恶因果皆是相辅相连的。

而这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之情。

自那日后,温时宁便每日来凤姨娘的院里学两个时辰的规矩。

除了日常的晨昏定省,也教她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时而,也留她一起用膳,像个母亲一样尽心尽力地操办着她的嫁妆。

温时宁也没想到,从不敢奢望的母爱,会在凤姨娘这里短暂地得到些。

因而,她愈发的乖巧勤快,每次来,总要把姨娘院子里的花草打理打理。

这日来得早了些,远远听见温子羡闹起来。

“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祸害,你为何非要上赶着管!”


花园茶房。

温时宁经楚砚道来才知道,奶娘不放心,她前脚刚被接走,后脚就让楚砚跟了来。

楚砚雇不起马车,一路行来,晚了整半个月。

不敢贸然上伯府,便先安顿了下来。

又半个月后才打听到温时宁的情况。

那时,婚期已定。

得知温家接她回来,是为了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时,楚砚气的直接找上门去。

可一听他是庄子上的人,温伯爷直接让人将他打了出去。

楚砚伤的有些重,好些日子都没法走路。

再之后,就等来了婚礼。

他只知无力回天,便在婚礼那日做了扬鞭人,想告诉温时宁他来了。

她身后并非空无一人。

温时宁听的抹了好几次眼泪。

“你做事怎可那样莽撞,要被打坏打傻了怎么办?你让奶娘他们怎么办?你不是说要考取功名,带着奶娘和阿姐来京城吗?”

楚砚喉咙被一股难言的酸楚堵塞着。

他为何要考取功名,还不是为了能有资格上门提亲,光明正大地将她从那四方牢笼里接回来。

眼看着就要盼到那天,转眼她就成了别人的妻。

“时宁,对不起……”

楚砚声音哑不可闻:“是我来晚了。”

温时宁傻蒙蒙地扬起笑容。

“你不知那日听到你扬鞭我有多高兴,楚砚,你来的一点都不晚。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阿姐到底生没生?”

楚砚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苦,方才道:“傻瓜,我走时阿姐还没生,之后我已经来了京城,怎会知晓。但算着日子,应当是生了。”

“啊对!”

温时宁在自己脑门上一拍:“我真是笨。”

楚砚正色:“时宁,昨晚我厚着脸皮和百姓一起混进来,又求了傅二爷见你一面,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温时宁愣了愣。

“楚砚,我已经成亲了。”

“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我若这时跟你回去,置二爷于何地?”

温时宁眼眸清澈地看着楚砚。

“二爷为人如何,想必你也打听过了,他是顶顶好的人。娶我,是想救我于苦海,我又怎能做忘恩负义之事呢?你读书多,是懂大道理的人,我只告诉你,我很好,你回去也要如实告之奶娘和阿姐。”

“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取功名,一定会把奶娘和阿姐接到京城来。到那时,我们又可以时常见面了。”

楚砚捧着茶杯的手指节节发白,良久才许诺般郑重道:

“我一定会高中,时宁,你等我。”

……

午膳时,傅问舟作陪。

他不能饮酒,便给楚砚倒上。

“常听时宁提起楚砚兄,今日有幸相识,才知她所言非虚,兄长确实是仪表堂堂,才识过人,他日若能考取功名,定是大周之福。”

楚砚苦笑:“来了京城才知,天地辽阔,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我之才学比起来,井底之蛙而已。”

温时宁拧眉不乐意:“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有志者事竟成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你肯努力,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我相信你。”

傅问舟看她一眼,笑说:“时宁说的对,楚砚兄莫要妄自菲薄。”

顿了顿,他又道:“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确实是人才济济不假,楚砚兄若是打算参加春闱,我倒是建议此行就留在京城,多结识些志趣相投的人,眼界自然就开阔了。”

楚砚表情一怔。

他其实想过的,但他身上盘缠已经所剩无几。

傅问舟这时又道:“我在外面有处宅子一直空着的,楚砚兄若是不嫌弃可以长住,需要老师,我也可以举荐一二。”


楚砚也笑了笑:“听虞老说起过,不过在他看来,倒成了珍贵的回忆。尤其是二爷您,永远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傅问舟微愣,眼眶莫名酸楚。

“是我辜负了他老人家……”

楚砚心情也不由复杂。

于公于私,他对傅问舟都该怀有感恩之情,对他的为人和过往事迹,更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可他心里似乎是住了个卑鄙小人,—想到温时宁,那小人就会冒出来,鞭策着他要将傅问舟比下去……

偏偏理智又很清醒,深知永远也比不过。

所以,总是天人交战,心绪起伏,不堪难言。

—连几日,温时宁—刻也不闲,除了读书就是干活。

天气逐渐变冷,傅问舟心疼她,却又劝不住,便请了傅晚儿出马。

傅晚儿不负他望,—个理由就成功将温时宁劝出了府。

“听说你已晋升为姨娘,可喜可贺,作为姨娘,难道你不想为小侄女备上—份满月礼吗?”

温时宁当然想,“可送什么好呢?”

她还没想好。

傅晚儿道:“你光在家里想怎么想得好,你得出去逛—逛,看—看,才知道能送些什么呀!”

说的很有道理,温时宁不由看向傅问舟。

傅问舟满眼温柔:“去吧,遇到喜欢的,给你自己也挑几样。”

像她这样大的姑娘,最关心的便是时下流行什么款式的衣裳和首饰。

温时宁倒好,都是侯府二夫人了,依旧是素色衣裳,首饰更是从来不戴,嫌干活不方便,怕弄坏了可惜。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傅问舟已经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了呢。

当然,他并非是虚荣。

只是想着,别的姑娘有的,时宁也能有。

傅晚儿趁机敲诈。

“那若是我有看上的,是不是也可以挑几样呀?”

傅问舟好脾气地点头:“行,你随便挑。”

傅晚儿顿时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拉着温时宁就要走。

女儿家逛街,总不好叫傅问舟跟着。

温时宁便乖乖道:“那我逛逛就回来,二爷可有什么想要的?”

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傅问舟心头便柔软的—塌糊涂,连着语气也多了几分难舍般的缱绻。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时宁看着办吧。”

二人含情脉脉的样子,看得傅晚儿夸张地打了个寒颤。

“咦,二哥二嫂好肉麻。”

“别胡说。”

傅问舟耳根发烫,瞪了眼傅晚儿。

傅晚儿才不怕他,挽着温时宁手臂:“二嫂你说,二哥方才是不是很肉麻?”

温时宁眨巴着眼睛,认真点了点头。

“有点。”

二爷刚才的眼神,看得她都有点不想出门了。

傅晚儿大笑,愈发大胆道:“那你喜欢吗?”

温时宁说:“不告诉你……等你以后嫁人了就知道啦!”

“好你个二嫂,竟然开起小姑子玩笑了。”

这下,红脸的是傅晚儿了。

温时宁笑意盈盈:“小姑子好生不讲道理,你都能开我和二爷的玩笑,我为何开不得你的玩笑?”

傅晚儿张口结舌。

傅问舟失笑:“时宁说的对。”

傅晚儿完败,气得跺脚。

“你们两夫妻合起伙来欺负我—人,看我今天不败光你们钱财才怪!”

笑闹—番,傅晚儿和温时宁带上香草,终是出了门。

傅问舟像往常—样,闲来无事,便找了本古书出来翻。

脑子里却不时浮现出刚才的事。

见他几次失笑,—旁默默陪着的秦嬷嬷也不由跟着笑。

“老身瞧着,二夫人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若是再多读些书多识些字,恐怕没人能在她这里讨到便宜。”


温子羡微叹了声:“如果不是灾星那两个字,你我现在只是伯府的庶子庶女而已,根本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光和选择。”

温书妍脸都气白了,颤抖的手指着温子羡。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谁才是你真正要倚仗的人。”

良心作祟也好,顾及自己的名声和前程也罢,有温子羡时刻盯着温书妍,偏院的主仆二人过得风平浪静。

温时宁也像个真正的将嫁女一般,一日比一日更期盼。

婚礼头一天,凤姨娘来送别,偷偷塞了五百两的银票给温时宁。

“姨娘知道,这些银两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你初入侯府,又没有娘家可以撑腰,难免会遇到小人捧高踩低。手头宽裕些,时常可以打点打点身边伺候的下人,多少能买几份真心。你且记住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要慢慢去琢磨如何明哲保身,明白吗?”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许多话她就是有心也不能说的太过直白。

那傅二公子确实是个温善的好人,可好人命不长,若他一走,侯府又如何容得下一个本就是强塞给他们的人。

一无所出,二无才能,三无背景,即便能留下,又如何自立?

出于同情,凤姨娘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却也无计可施。

温时宁不知道五百两到底能做些什么,但这份心意拿在手里是沉甸甸的。

凤姨娘又说:“给你陪嫁了一个婆子两个丫鬟,如果你觉得不够,姨娘可以从我房里再给你配两个。”

温时宁摇摇头,说:“我只要香草就够了,姨娘能不能帮我?”

她也是听香草说,陪嫁的人,伯府若是不给卖身契,那些人随时都可以被要回来。

与其这样,何必麻烦。

凤姨娘懂她的意思,伯府也确实没有要给卖身契的打算,她便去温夫人那里说了说,把香草的卖身契要了来。

婚礼这日,也是凤姨娘帮温时宁梳的头,说的上头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原本这些该是亲生母亲来做的。

可温书妍也是这日出嫁,连出门的时辰都差不多,温夫人自是要顾着她那边的。

所有兄弟姐妹们也都去了温书妍那里。

偏院冷冷清清,没人添妆,庄子铺子更不可能有,就连压箱的银子也没有。

仿佛温时宁才是被抬去做侧室的那一个。

好在嫁衣和凤冠,侯府前两天派人送了一套来,和温家做的那一套挂在一起,天壤之别。

仿佛也是预示着,她即将开始的是另外一种不同的人生。

秉承父训母训拜别双亲的环节时,温伯爷和温夫人只不耐烦地说了句好自为之。

到温书妍时,温夫人拉着她的手,一边抹泪一边说着:“我的娇娇儿,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凡事不要受委屈,有爹娘在爹娘给你作主。”

就连高高在上的温伯爷也红了眼眶。

温时宁倒没有什么触动,反正今日出了这道门,他们彼此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她只是在想,傅问舟不知道会不会来迎亲。

前两次晋安来送东西时,无意间说起,自那日灯会后,傅问舟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好几天都不见人。

温时宁知道,傅问舟和她一样,是被命运拽着沉沦进了深渊里的人。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做她的救命稻草。

温时宁能感觉得到,为了给她希望,傅问舟已经在很努力的往水面上挣扎。

可每挣扎一次,外面的天日都在提醒着他曾经的风光和自由,想必那是比病痛本身还要痛苦和煎熬的一件事吧。

温时宁感到很愧疚。

她心里想着,等过了这个坎儿,她一定要想尽办法的对二公子好。

此时伯府门口,两支迎亲队伍分别站在两边。

二皇子周礼安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傅问舟则是坐在轮椅上,再是仪表堂堂,也要矮人一头。

出于礼数,他还得行到马前,拜一声二皇子安。

听身边人来汇报描述时,温书妍只恨不能亲眼目睹。

她盛气凌人地看着身侧的温时宁。

“你都听到了吧,这辈子我都要压你一头!包括傅问舟,我要让你们次次见我都要弯下脊骨,永生永世都别想抬起来!”

温时宁实在不解:“你什么都有了,为何还要恨我们?”

温书妍说:“因为你们不配!”

喜帕随之盖上,掩下了她眼底的不甘。

时辰到,该出门了。

新娘出门一般由嫡亲的兄弟来背,温子羡自然是要背温书妍的,另外的兄弟年龄太小,也无人愿意来背,最后是喜婆背的温时宁。

二皇子身份尊贵,本是可以不来的,但他来了,便是给了伯府莫大的面子。

温伯爷和温夫人亲自出来拜送,而侯府这边的迎亲队伍只能靠边站着,给二皇子让路。

对比越是明显,温书妍就越得意。

她的选择没有错,错的是傅问舟,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吧。

大周朝有扬鞭送亲的风俗,由新娘的兄弟们,在迎亲队伍的最后一路扬鞭护送。

以温子羡为首的伯府男儿,纷纷跟在二皇子的迎亲队伍后,无一人愿意护送温时宁。

温时宁本就不懂这些,倒真是无所谓,被喜婆塞进花轿里便乖乖地坐着。

只心里担心傅问舟,他与温书妍多年婚约,想必是付出过真心的。

如今被挂在心上的人这样践踏,该有多难过。

直到鞭炮响,花轿起,温时宁突闻几声鸟叫。

她心一震。

是楚砚。

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她很想探出头去看看奶娘他们有没有来,可再不懂也知,此刻她代表的傅家新妇,她若闹出笑话来,那日后便也是傅问舟的笑话。

温时宁忍的眼睛酸痛。

随后鞭声响起。

楚砚洪亮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一鞭告天地,两鞭震鬼神,三鞭送新郎,新人奔福去,天地庇佑,神鬼皆让,新郎敬之,若福不及,吾必讨之……”

温时宁听不太懂,但知,这是楚砚以兄长的身份替她撑腰来了。

如是,眼泪便再也忍不住。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那鞭声,喊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除了楚砚,还会有谁愿意为她扬鞭送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