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引得周围人侧目，“你看看那面，红幅上写得谁领奖？”
严思雨又一拍脑袋，说。
“哦！忘了咱们白大小姐眼神不好，我来帮你念念！”
“喜报！恭祝骆柯同志带领团队获得国家级一等奖项……”
“在此，我们向骆柯同志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红幅下就是演讲台，此刻围满了员工，骆柯如同被众星捧月一般站在演讲台上。
怎么会……
严思雨还在耳边喋喋不羞，而婉秋听不见任何声音。
“怎么会是骆柯得奖……”
“我是技术部主任，是我带领的团队参加的项目啊……”
婉秋不停念着，如果不是脑海的真实，她甚至会以为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了。
而那围在演讲台边的，正有不少她手下部门的员工。
骆柯甚至都不是技术部的人，怎么会抢了她的奖项？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一只宽厚的手拍上了婉秋的肩膀。
看到来人，严思雨连忙离开。
“婉秋，是我把奖给骆柯的。”
安启铭看着不远处的骆柯，笑着说。
“可那明明是我的奖项……”
婉秋无力地证明着，所有技术部的人都知道是她的功劳，可如今分明与她无关，甚至连一个提名都没有。
“婉秋，你能力强，不差这一个奖项。”安启铭好像在安慰婉秋，有点愧疚地说，“得让骆柯拿个奖，才能给她升主任，你理解理解。”
婉秋摇摇头，她不想理解了，她甩开安启铭的手，径直走进了行政楼。
她看明白了，在这个地方，能力强就是错。
婉秋的身影被骆柯看见。
她在旁人的搀扶下跳下礼台。
“婉秋！”
婉秋装作没有听见，没有离她。
没想到骆柯居然带着一圈人直接围了上来。
“婉秋，谢谢你主动把奖项让给了我！”骆柯装作激动地抱住了婉秋，伏在婉秋耳边，用只有婉秋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我要升技术部主任啦，你要好好配合我呀。”
技术部？
那是她深耕
…好美……”
白婉秋咬着牙撑起安启铭的高大身躯。
他在小时候常常夸她短发好看，白婉秋知道，是为了给她自信。
她每次听到都会满心欢喜，可如今他夸的不再是自己。
费力地将安启铭扶上床，为他脱下衣服，取来热毛巾擦拭身体。
从小家里没有浴室，安启铭就会这样取来毛巾给她。
安启铭的身上有一道道疤痕，那是为了保护她被打的。
白婉秋满头大汗地做好了一切，正要转身离开，却没想到被安启铭一把抓住，拉倒在床上。
安启铭闭着双眼，下意识地将白婉秋搂在怀中，怎么挣也挣不开。
“启铭！放开我……我是你的表妹……”
“陪我……”
白婉秋听到他迷迷糊糊地吐出这两个字，顿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她知道这不是对她说的，但现在，就哪怕一会骗骗自己也好。
静静地躺在安启铭身边，任由他的抚摸。
既然都要走了，那就最后再留下一点点回忆吧。
第二天清晨。
白婉秋睁开眼的时候，安启铭正在一旁穿着衣服准备出门。
安启铭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婉秋，我联系了你父母，他们等会来接你，你先回老家休息段时间吧。”
说完便离开。
可婉秋听到自己的父母要来，眼中露出了少有的惊惶。
她似乎要回到那个“吃人”的家里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女娃读书没用，花了钱不还是和氓流一个结果。”
“他娘，回去收拾收拾，看这样的赔钱货还有没有人要，收个好价钱嫁出去。”
开口的是父亲，混着浓浓的臭烟草味道，一开口就是她最害怕的事。
“我……不！”
白婉秋拼尽全身力气吐出这两个字。
换来的却是父亲狠狠的一巴掌。
“你知道这次惹了多大祸？要给你赔多少钱？是启铭那给你平了事，多亏人家啊，你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起哟。”
白婉秋求救似地看向母亲，母亲摇摇头。
“我都听说了，人家女娃娃和
1996 年 8 月 6 日，元丰电子厂。
身为技术部主任的白婉秋收到一封信。
“婉秋同志，我谨代表上海光兴电子公司诚邀您的加入，随信附带一张8 月 13 日前往上海的火车票，此致。”
白婉秋郑重地将这封信收好在口袋，她纠结万分。
这已经是光兴邀请她的第三次。
而这一次，光兴直接许诺副董事长的职位，甚至批准给她一个十亿规模的团队用以研究。
她心动了，如果错过，恐怕此生都不会有更好的机会。
要知道，上海光兴的体量可至少是元丰的十倍。
是走？是留？
白婉秋毕业的时候曾为此和导师发生过争执。
“婉秋，以你的能力，没必要去一个小小的元丰厂！”
导师恨铁不成钢，气得拍着桌子。
“导师，对不起，我答应过一个人，一定要去！”
白婉秋目光坚定，不顾导师劝阻，毅然来到了濒临破产的元丰。
如今，元丰不光活了过来，而且已经准备上市。
这花了白婉秋五年。
十年的光阴，只为了一个承诺。
“婉秋，等到元丰上市，我就娶你！”
安启铭看着破败的元丰厂，语气中却充满自信。
白婉秋看着意气风发的安启铭，心底甜蜜，他终于说要娶她了！
安启铭自幼失去双亲，便过继给白婉秋奶奶抚养，也便成了白婉秋名义上的表兄。
而白婉秋家子女多，她最小，最不受重视。
两只没人要的小猫小狗成了青梅竹马，相依为命。
每每遇到危险，安启铭都会站在白婉秋身前，替她遮风挡雨。
小时候，他总是把最暖的给她盖，哪怕自己冻得睡不着觉。
“天冷了，婉秋，你来盖上我的被子，我不冷。”
“启铭哥，你来，我们一起盖着睡吧……”
安启铭的身体很暖，暖到了她小小的心里，那是她睡得最好的日子。
她记得家里说什么也不让她去读书，是安启铭站了出来，力排众议，供她从初中一路上到大学。
“你们既
务。
她想着，反正安启铭以后会娶她，现在像个妻子一样也没什么。
谁能想到，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婉秋揉着眼睛，眼睛里布满血丝。
“没有。”
安启铭皱起眉头。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没做吗？”
“要忙项目，没空。”
婉秋冷淡地回应。
“闹脾气了？”
安启铭靠在门前，语气中带有一丝调笑。
“我闹什么脾气？”婉秋知道自己在赌气，他喜欢谁明明和自己没关系的，“元丰年底都要上市了，你不是说要娶我？我开心还来不及。”
婉秋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到这个话题，想看看安启铭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诺言。
“娶你？呵，婉秋，你能不能长大一点？”安启铭忍不住呲笑出声，“以前说着玩的而已，你还当真了？”
婉秋收拾衣服的手一下愣住了，他果然忘了……背叛了曾经的诺言。
她为了安启铭的一个承诺，毅然选择了根本没有多少女孩的专业，放弃了数十万的年薪来到元丰。
可那个诺言只是个笑话？
她算是什么？这在元丰的五年是什么？
婉秋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一个笑话，她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滴在衣服上。
“况且，上市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听到他这么说，婉秋突然抬起头，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安启铭。
“那是谁的关系？”
“哦，那个啊，这还得多亏了骆柯，骆柯找她父亲帮忙运作，要不然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呵……
怎么会是骆柯父亲的运作？
这明明是婉秋带领团队研发出十几个专利项目，才把元丰带到上市的啊！
不光专利项目，就连上市的申请书都是婉秋挑灯夜战赶出来，怎么会全变成了骆柯的功劳？
安启铭转身去拿出一瓶眼药水。
“诺，眼干了？自己滴一下。”
婉秋看着安启铭，静静地接过来，心中对他的关心冷笑。
他已经不在乎她了。
婉秋早就换了药水，这瓶眼药水已经过期了几个月，和现
铭同样没有料想到，就在他冷漠地伤了白婉秋的心后，她依旧记着两人最重要的日子。
他呆立在门口，想要放下牵着骆柯的手。
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将骆柯拉了进来。
“婉秋，我正式介绍一下，我打算和骆柯订婚了。”
为了骆志安的投资，安启铭和骆柯订婚了。
两人没有多留，安启铭只拿了身份证和户口本就离开了。
桌子上的饭菜他们没有动一口。
安启铭临走前只说了一句。
“婉秋，我今晚会早点回来。”
婉秋不在乎他回不回家了。
她安静地吃着饭菜，慢慢地挖着蛋糕，苦涩地像是挖着自己的心。
距离离开还有不到三天，她多想一眨眼就到了走的那天，可以无牵无挂。
她默默地洗着碗筷，又擦拭着桌子，家具，地板。
这样能让她心情宁静一点，能熬得过去，不知不觉到了午夜。
“咚咚！”
那时用力砸门的声音，白婉秋连忙去开门，却看见安启铭醉醺醺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家门前。
安启铭已经不省人事，摇晃着双手。
“婉秋！你看我早回来了……”
他醉眼朦胧，指着开门的白婉秋。
“骆柯，你怎么还没走……”
白婉秋知道，这是把她当成骆柯了。
两人很像，只不过是骆柯在有意地模仿白婉秋，甚至学着白婉秋剪起了短发。
可她不知道，白婉秋留短发，是因为十二岁那年，奶奶带着她市场去卖了头发，为了十几块钱而已。
把她从小留到大的长发从根剃掉，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她连死的心都有，哭喊着不要，可跑不脱，奶奶摁住她，扇她。
当她木楞楞地回家，安启铭疯了一样，大闹着和奶奶吵了起来，带她跑出了家门，一个月没再回家。
15 岁的安启铭跑去沙场搬沙赚钱养她，给她买了一顶漂亮的假发。
自从那之后，她再也没留过长发。
醉醺醺的安启铭抚摸着白婉秋的耳鬓，顺着发髻。
“骆柯，我……喜欢你留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