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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婚不熟姜允姜明朗 连载
半婚不熟姜允姜明朗 薏米十一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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薏米十一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允姜明朗的其他类型小说《半婚不熟姜允姜明朗》,由网络作家“薏米十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一旁帮忙招待客人的父亲姜明朗听到声音后,赶紧过来询问:“怎么回事?!”然而姜允脖子上的吻痕,不言而喻。众宾客们开纷纷围拢过来,窃窃私语———“天呐!这个姜允不是号称北安市白茉莉吗?传言她纯洁得跟小白兔似的,婚礼那天因为害怕怀孕,都没在婚礼上和新郎接吻!”“是啊,当时我也在,闹了好大的笑话呢。难道是装出来的?”“肯定是装出来的啊,她不是留过学吗?在国外肯定玩的花。你看她那个骚样,肯定是没少玩!”“那也太过分了吧,在老公出殡这天跟别的男人......”......“姜允,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后妈陈晓珊紧紧拽着姜允的手,深怕她逃走。这一刻,姜允终于明白昨晚的“情不自禁”是怎么回事儿了。那玫瑰香氛绝对有问题!“你!你果然.....

章节试读

在一旁帮忙招待客人的父亲姜明朗听到声音后,赶紧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然而姜允脖子上的吻痕,不言而喻。
众宾客们开纷纷围拢过来,窃窃私语———
“天呐!这个姜允不是号称北安市白茉莉吗?传言她纯洁得跟小白兔似的,婚礼那天因为害怕怀孕,都没在婚礼上和新郎接吻!”
“是啊,当时我也在,闹了好大的笑话呢。难道是装出来的?”
“肯定是装出来的啊,她不是留过学吗?在国外肯定玩的花。你看她那个骚样,肯定是没少玩!”
“那也太过分了吧,在老公出殡这天跟别的男人......”
......
“姜允,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后妈陈晓珊紧紧拽着姜允的手,深怕她逃走。
这一刻,姜允终于明白昨晚的“情不自禁”是怎么回事儿了。那玫瑰香氛绝对有问题!
“你!你果然......姜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父亲姜明朗看到吻痕以后,先是震惊了半晌,转而恍然大悟一般,好似姜允脖子上的吻痕向他证实了一件事。
一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的糗事!
姜明朗出身书香门第,往上倒三辈都是地位崇高的教育家,姜家捐赠的学校、图书馆,比北安市街上的垃圾桶都多。所以,姜明朗在外人面前,十分在意家风和家教。
他绝不允许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落下一个教女无方的口舌,败坏他姜家的家风!
所以他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犹豫扇了姜允一巴掌!
啪!
姜允被打得耳鸣了半晌,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她还是挺直了腰背,稳稳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容僭越的威严。
她恶狠狠地盯着姜明朗质问:“我不知廉耻?那我妈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姜明朗愣在原地,嘴唇微微张了张,终究没答上话。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原主姜允的母亲和明兰小娘的命运一样。
姜夫人在怀胎九月,即将生产的那天,姜明朗和陈晓珊在车库私会!
陈晓珊原本是姜明朗的秘书,姜明朗的琐事她一清二楚———包括姜夫人临产的时间。
所以她故意引走家里所有的佣人明,故意在车库拖住姜明朗,故意拔掉家里的电话线,故意把姜明朗的手机关机......
十岁的姜允,看着大出血的母亲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手足无措。
“妈妈,阿姨们都不在,爸爸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办......怎么办.....妈妈......怎么办......呜呜呜......”
姜夫人似乎预知了什么,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教女儿听话。
因为在弱肉强食的豪门世家里,失去母亲的孩子,只有看上去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才能不被其他兄弟姐妹觊觎。
除此之外,她还要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给姜明朗在众人面前挣够面子,姜明朗作为家族掌权者才会护着她。
哪怕最后姜允没有什么本事,她也能作为一颗帮助姜明朗更上一层楼攀附权势的棋子,姜明朗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姜允嫁入顶级豪门,为他的姜家谋取最大的利益。
只有这样,姜允才能独自在姜家,平安长大。
“允儿......乖.....你以后,一定要听爸爸的话,他说什么,你都要照做,你要变得优秀,但也不能太优秀......你不要争,也不要任性,你才能......留在姜家......你听到没有......你答应妈妈,你一定听话......”
小小的姜允为了不让妈妈伤心难过,重重的点了点头。
自那以后,她一直都很乖,姜明朗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学东西很快,但她会故意把成绩控制在一般的范围,为了得到父亲的赞许,在艺术方面她深有造诣。由于她多才多艺,长得又漂亮乖巧又懂事,堪称北安市才女白茉莉。
这让姜明朗觉得倍儿有面,哪怕他再婚后,又添了一儿一女,他还是很喜欢姜允,还把姜允送去国外念最顶尖的学校。
虽然姜允一直是姜明朗的骄傲,但终究还是沦为了一颗棋子。姜允回国后,他不问姜允的意愿,直接命令她嫁给黎家的小子。
因此,原主姜允的骨子里有恨。她恨姜明朗,也恨滥情的男人!
所以她会在看到丈夫和后妈勾结的时候,彻底爆发。
只是她这一生,都像一只拖着重壳的蜗牛,她软弱渺小,听话、乖了一辈子,她的愤怒,在丈夫面前就像是一颗橡皮糖砸过去,毫无攻击性。
她从未骂过人,生气时,说过最狠的话,就是指责丈夫的那句:“你不要脸!”
她更不会反抗,就更别说伤害别人了。
所以易怒的丈夫,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轻而易举就把她掐晕了。
没过多久,她从眩晕中醒来,看到丈夫趴在她身上,在扒她的衣服。
“你放开我.....黎让!”
“救命!”
姜允又踹又喊,然而这座豪华别墅里,无人回应,这让她想起了母亲死的那天,回应她的,永远只有自己浅浅的回音。
她颤抖着威胁黎让:“你别碰我!否则......否则我报警了!”
黎让却毫不在意,反而愤恨得掐着她的脖子,仿佛要活生生吃了她:“你他妈去报啊!你是我老婆!这是你应尽的义务!我碰一下怎么了?”
黎让动作粗鲁地撕开姜允的裙子,低头将脸贴上去。
“你他妈少在老子面前装清高,陈晓珊都跟我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跟她一样,都是贱货一个!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说不要就是要!”
姜允无论怎么使劲都挣扎不开,好在混乱中摸到手机,拨通了电话。
黎让反应过来后,爆吼了一声:“操!”然后甩手打掉了通话中的手机,手机砸向墙面坠在地上碎成了雪花屏。
接着,姜允扬手扇了他一巴掌,她战战兢兢地蜷缩在角落,狼狈地捂着胸口。
虽然她此刻恐惧到了极点,但还是强撑着身体,用看垃圾的眼神,嫌恶地看着黎让说:“你真恶心!”
黎让先是愣了两秒,对这个巴掌非常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脸说他恶心!
他瞪大双眼缓了两秒后,起身癫狂地笑了起来。
姜允乘机离开客厅,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想联系姜明朗来接她。姜明朗现在是她唯一的靠山。
可当她拨通了电话,无论她如何哀求姜明朗,对方都不以为意:“夫妻之间小打小闹再正常不过了,你何必闹着回家!”
“一点矛盾就往娘家跑,外界会怎么议论你?我姜家的脸往哪儿放!”
“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很忙!”
姜明朗不耐烦地挂断了姜允最后的念想。
这时,黎让破门而入,恰好看到姜允绝望地坐在电话旁,面无血色,像个活死人。
他径直走过去,一脚踩碎了电话,随后粗暴地拽住姜允的头发往外拖。
姜允感觉头皮在剥离的边缘,好几次她都听到了头发在头皮上崩断的声音,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放开我!黎让!你这个人渣!”
“我要告诉我爸,我要告诉我爸你和陈阿姨勾搭不清!”
“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她被黎让粗暴地拖下楼,又一路拖进厨房。
姜允的声音越大,黎让的脸就越狰狞,他狠狠拽了一把姜允,正面对上那双纯洁的小鹿眼阴暗地笑着说:“哈哈哈......你去告啊!姜明朗理你了吗?”
“你以为你还是他的掌上明珠,姜允吗?”
“你大学谈的那个小男友和你闹的绯闻可不少,就连我这个外人轻而易举就能查到,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姜明朗?!”
“是你们姜家先把我当猴耍!现在你还敢反过来骑到老子头上,要踹掉老子!!”
黎让说完,觉得不够解气,又起身狠狠踹了姜允一脚。
这一脚正种姜允的胸口,五脏六腑仿佛被一辆坦克快速压过,疼得她差点喘不上气。而她的丈夫黎让却还在实施暴力,一边踩踏姜允的头,一边骂:“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
姜允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她只要一动,胸口的疼痛就会加剧。
黎让像看小丑一样,兴致勃勃地蹲在一边,看着姜允,眼里满是歇斯底里的癫狂。
“你知道,他们今天是怎么嘲笑我的吗?”
“你今天让老子丢了那么大的脸,你怎么补偿我?嗯?”
“说话!”
过了一会儿,台面上精致的高脚杯被黎让哗啦啦扫到地上,碎成无数片细小的玻璃渣,扎进姜允的皮肉。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回忆起一段过往,遂后无辜地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我跟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黎让将她好不容易支起来的身子,又按了回去,玻璃碎渣又狠狠陷进去几分,黎让几乎疯了,他撕扯着喉咙咆哮着:“你还敢狡辩?!”
姜允疼地闷哼了一声,却依旧倔强地说:“我没有!”
黎让笑了,他癫狂地贴着姜允的脸,呼出阵阵酒气和一阵恶臭。
“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你爸为什么会逼我娶你!为什么在你苦苦哀求的时候不来接你?!”
“还不是因为,你早就是一个让他丢脸的女儿了!”
“谁不知道,姜明朗那么精打细算的人,怎么着也得把你送给京城的官家子弟,他们祖辈从建国起,就富了好几代了!用得着把自己花重金培养的宝贝女儿,送给一个纨绔子弟?”
“他甚至给我一笔钱,求我来娶你!”
接着,黎让摇头晃脑了起来,眼神也逐渐涣散。
“我就知道,天上哪会掉你这么一块干净的馅饼,多少男人垂涎的北安市白茉莉,怎么就让我给娶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世人皆知他黎让是个黄赌毒都沾的混子,怎么配得上才女白茉莉?
黎让笑地越来越癫狂,双手死死掐着姜允的肩膀,力气大到让指甲陷进皮肉,掐出一片血痕。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姜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不就是出轨了你?他妈老子在外面都被人指着鼻子嘲笑是个接盘侠了,睡他姜明朗的女人怎么了?”
黎让愈发咬牙切齿,“以后,我黎让,就是要把你们姜家的女人都睡遍!”

砰!——
一声巨响强势划破夜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哆嗦了一下,甚至有几个胆小的立刻抱着头,深怕自己被割断了喉咙或者被射穿脑袋。
但这声音比枪声嘈杂,也比枪声刺耳,池刑的脸上并没有伤口,西装男吓得直抽抽,赶紧大吼了一声:“不是我!”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是铁皮做的卷闸门被人一脚踹出个大洞!
接着一双带皮手套的手,鬼魅一般从洞里伸进来,众人愣在原地,要不是里面人多手里又都有武器,胆子小的说不定会被当场吓尿,以为自己大半夜见鬼了!
咔、咔、咔~
那双手从外面一点一点把卷闸门撕掉大半边,接着一个穿着黄色外套,带着头盔的......外卖员?从洞里钻进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一小步,因为这画面实在诡异惊悚,和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她不是爬进来的,而是走进来的,那外卖员举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冷着脸问:“谁点的臭豆腐!”
众人:???
长久的寂静——
大概静了十几秒,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人出来认领这份臭豆腐。西装男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谁他妈点臭豆腐了!”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大约过了半分钟,人群中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回答了一句:“继......继哥,没人点呐......刚才就只有我点了份螺蛳粉.....吃完了啊,就没人点外卖了啊......
姜允从寺庙回来以后一直在想办法筹钱,可她投了数百份简历,好不容易和HR搭上话,聊到一半,对方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你好,招人吗?
您好,招人呢,请问您以前是做什么的呢?
做鬼
神经!
......
你好,招人吗,我不是鬼
亲亲你好,在招人的哈,我们这边工作时间是8:00-24:00,月休一天,能接受吗?
你们老板是阎王吗?
亲亲,不是哈。
也是,做鬼都没你们拼。你也别干了,这么拼迟早做鬼。
.......
还招人吗?
你好,现在竞争激烈,这个岗位需要付费,每月交1800给公司,您考虑吗?
你在哪里,咱俩见见,光是线上骂你不够解气。
......
每次热情的招呼,换来都是对方的沉默。
姜允正迷茫地盯着手机发呆,忽然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陈阿姨。
呵,什么阿姨,分明就是个小三!
姜允连续挂断三次,对方都穷追不舍,似乎非要把这个电话打通。姜允忍无可忍接通了电话,但没有应答,电话那头喂了两声后,才开始说话。
“允儿啊,你爸就是这个臭脾气,你不要跟他计较,那个......你今天有空的话,回来一趟吧,阿姨有事跟你商量。”
姜允急促地打断了她:“有屁就放,我耐心有限。”
“你看你,还在生阿姨的气呢......阿姨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想找个机会,将功补过,补偿补偿你。”
“你现在被赶出家门,独自一人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阿姨就想给你找个伴陪陪你,这边有个很好的亲事,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男方虽然是农村户口,但是为人本分,踏实肯干,结婚嘛,有个人搭伙过日子就好了,反正你也是个二婚,眼光不要太高,有男人要就已经很不错了......”
姜允听不下去了:“你的意思是,你,陈晓珊,和我老公偷情之后,在我老公出殡的当天陷害我婚内出轨,好不容易把我赶出家门,现在又要我回去跟另一个男人结婚?”
“是这个意思吗?陈晓珊?”
“是不是当初阎王爷打盹儿了,才让你抢了张人皮出来混?”
电话那头似乎没想到姜允会骂的这么难听,明显顿了一下,终于图穷见。
“姜允,趁我现在还有耐心,你给我好好说话!”
姜允一点也不意外,倒是难为她刚才费尽心思装一个好人了。她只是觉得晦气,最近怎么老是碰到这种无耻的人!
“陈晓珊,你要是跟我爸离了再结,也是二婚,既然你对这个男人这么满意,你自己去结吧!祝你们早生贵子,一胎10086宝。”姜允祝福完后直接挂了,根本没给对方叫骂的机会。
没过多久,手机又弹出来一条信息。
是“185帅男大”。
老公惨死,后妈作妖,多次隐忍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转我一百万,开始你的复仇计划!收款账号:6217XXXXXXXX8899。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对方是谁,姜允真挺想报警的!
姜允刚骂完陈晓珊,火气还旺着呢,她操控着手指编辑了两行字。
再敢监听我电话,信不信我把你庙拆了!
钱我会给的,催什么催,你是活不到下一秒了吗?
然而第二条信息还没来得及发送出去,姜允的心脏疏地停滞了一下,接着猛然抽痛了起来。
“唔......”
姜允捂着胸口,疼到四肢疲软无力,瘫倒在床上。
她喘息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痛得她头晕眼花。再然后,她隐约看见胸口蔓延了几条血色红痕出来,它们像致命的藤蔓,一路延伸,直到爬满了左臂。
是原主姜允的怨气。看来活不到下一秒的,恐怕是姜允自己....
姜允若是不尽快复仇,她就会失去控制最终魂飞魄散!但她现在还不能死,除了复仇,她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姜允努力压抑着这股失控的怨气,求生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但还是于事无补,这怨气折磨得她五脏六腑像是碎成了二维码,疼得她满地打滚,脑海中还闪现出上一世的记忆——
宫门前燃烧着熊熊烈火,人们逃的逃死的死;尖叫声、哭喊声笼罩着整个皇城,昔日最繁盛富饶的皇城,一夜之间宛若人间炼狱。
一个穿红衣的男子站在长阶之上,用长刀抵着一个着黄袍的贵人:“白莲珠在哪里!交出白莲珠,否则,我杀了他!”
“皇姐......救我!!齐儿不想死!齐儿不想死啊!~”
接着画面一转,母后抱着父皇的尸体呕出一大口血,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姜允笑了笑,“允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最后一个画面,是那间禅室,法师蓓益圆寂前和姜允最后的对话——
“陛下,因果循环需有始有终,这白莲珠是当初是您从命山请来的,您借了它的道,获得天下太平,如今诸事已定,须得将它还给命山.....一定要记得带回命山,否则....天下将倾,后果不堪设想.....”
前世的一幕幕像无数个巨大的摆锤,一下又一下地砸着姜允的前额,思绪也混乱无比,她分不清她现在是人还是鬼,身体的疼痛把她折磨得深不如死,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呃——啊——!”最终昏死过去......
陈晓珊被挂断电话后,捧着手机在家里气得直冒烟,但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死丫头,竟然挂我电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儿子姜川,正抱着一盘车厘子悠闲地躺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反而嫌转来转去的母亲挡着他追剧了:“哎呀妈,您坐会儿不行吗,转来转去我都看不见神仙姐姐了!”
陈晓珊见儿子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十分恼火:
“看看看!你怎么还有心思看电视!”
姜川一脸无辜地回答:“我不看电视,我看什么?”
“前段时间我去参加了阳嘉乐的订婚宴,那小子跟你同年出岁同班,毕了业一样是个半吊子,没什么本事,如今都订婚了!”
姜川丢了一颗车厘子进嘴,嗤笑道:“这死胖子,长得那么磕碜竟然能娶到老婆。那他未婚妻是不是也很丑啊?“
陈晓珊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人家可不丑,挺端庄漂亮的女孩子。”
姜川毫不在意,“不是丑,那就是瞎。你知道阳嘉乐上学那会儿多胖吗?横竖一样宽,简直就是一个正方体哈哈哈哈......”
陈晓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不好看,但你知道他未婚妻是谁吗?”
“是谁啊?”姜川嘴上回答着母亲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电视屏幕,一点也不在乎这个胖子同学的未婚妻是谁。
陈晓珊干脆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姜川不高兴地坐起身嘟囔着:“妈!你干嘛关我电视啊!杨过正追姑姑呢!”
“还姑姑姑姑,人家阳嘉乐都能娶到校花,你还搁这姑姑姑姑呢!”陈晓珊恨铁不成钢,揪着姜川的胳膊狠狠拍了两下。
姜川傻了眼:“你说什么,你说.....你说阳嘉乐......他娶到了谁?”
“娶了你们安大的校花,章司令的千金,章曼曦!你知道北安市有多少富家公子盯着这门亲吗......”
姜川听到“章曼曦”三个字,先是呆愣了三秒没等陈晓珊把话说完,就狠狠爆了一句粗口:“操!”
随即对着空气踹了一脚,还打翻了那叠碟车厘子。
接着他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地撒泼:“凭什么啊!!凭什么嫁给那个死胖子啊!!凭什么!!”
“妈!你知道当时我们学校多少男生追章曼曦吗!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可以说就没有男生不喜欢她!”
“我那时候也追她了,可是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为什么她最后会选择阳嘉乐啊!我的女神为什么会嫁给一个死胖子啊!”
“凭什么是阳嘉乐啊!妈!我不活了!”
姜川死活想不明白这朵鲜花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插在阳嘉乐那坨牛粪上,这简直就是对鲜花的亵渎!
陈晓珊瘪了瘪嘴,她早就习惯了姜川的这幅死德行。
于是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个航拍视频给姜川看,“这是阳嘉乐送给他未婚妻的专属庄园。”
视频里是一个面积硕大,风景秀丽,设施齐全的豪华庄园。
姜川傻傻盯着手机,终于不闹了,他只觉得难以置信:“就因为这个庄园么?他堂堂司令千金,想要哪块地没有啊?”
陈晓珊闭着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对这个烂泥儿子的愚蠢感到无语:“重要的不是这块地!而是这块地让章曼曦看到了阳嘉乐厚实的家底和满满的诚意。难道她堂堂司令千金,要和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只知道看电视,看上去还没什么家底的傻男人结婚吗?”
姜川感觉他妈在骂他,但他不敢反驳。
陈晓珊和姜明朗婚后不到半年就生了姜川,那时候姜明朗的前妻刚去世,姜氏集团的核心业务刚交给陈晓珊,正是事业的上升期。
所以陈晓珊产子以后,对姜川的关心少之又少,甚至孩子高烧的时候都不在身边,等姜川烧晕过去才被保姆发现,好在命救回来了,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聪明,绕不过弯。
和天资聪颖的姜允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晓珊为了缩小他们的差距,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姜川塞到姜允的学校,这样才能让外界看不出来两个孩子的区别。
可惜没有天赋就是不行,等姜川好不容易混到毕业出来,还是什么都不会,就连最基本的文档处理都做不好。
导致姜明朗连公司一个小领导的岗位都不敢给他,太基础的岗位陈晓珊又看不上,觉得那样的岗位坐得窝囊,配不上姜川尊贵的身份。
陈晓珊因为这件事没少和姜明朗吵架,但姜明朗就是不愿意让步。
他太看重面子,如果姜川真的坐上了高位,那他以后随便犯点什么错都会被人揪出来,还会被无限放大,最终整个姜家都会因他而蒙羞!
更何况,以姜川的实力,他犯错是必然的!
这一点,陈晓珊后来也想通了,她现在只求姜川健康快乐地活着,他未来的路陈晓珊都会为他铺好。
所以当她看到和姜川同辈的男孩攀上身份尊贵的亲家时,她嫉妒得发疯。
她认为她的儿子也该娶一个出身显赫的名门闺秀,甚至要比章司令的千金还要尊贵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姜川。她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弥补她之前的过失。
陈晓珊难得温柔起来,她摸了摸姜川的头:“傻孩子,你总要成家的,但妈妈希望你的未来夫人一定是能帮扶你事业,彰显你身份的女人。”
姜川眼巴巴地眨了眨眼,认真地想了很久才说:“那我.....要去找我爸给我买一个庄园吗?”
陈晓珊立刻回答:“当然不用,直接买庄园那多贵啊!在丰江湾找个农庄改改就好了。”
“那里我去看过了,那犄角旮旯的郊区虽然没有金水湾的地值钱,但是风景和绿化比金水湾还要好,那里山清水秀,地势也更开阔。就是乡下嘛,都是些种地的散户,要从那帮乡下人的手里拿地有点困难,他们就是一帮没见过钱的土匪,只会漫天要价。”
“那怎么办?”
陈晓珊又划拉了一下手机,得意洋洋地给姜川看了一张征婚的照片,照片上写着一则征婚启事:
征婚
男,28岁,未婚带一女儿
外形:1米9,长相一般
性格:脾气不好,但顾家、孝顺,为人本分。
职业:农场主
年收入:5万+
家庭成员:父母双亡,有一个12岁的女儿和75岁的奶奶
可提供彩礼: 两百头猪,两百头牛,下蛋母鸡若干只,丰江湾耕地、山林千亩,丰江湾祖宅一幢。
女方要求:善良。
联系电话:137xxxx7869
姜川粗略扫了两眼后,不耐烦地把手机推掉:“哎呀,妈,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也要给我也写个这样的征婚启事?我堂堂姜氏集团的公子,用得着写征婚启事吗?那传出去,多丢人啊!”
陈晓珊耐着性子引导:“你再仔细看看彩礼那一条!”
姜川定睛一看,忍不住念了出来:“丰江湾耕地千亩.....千亩是多大啊?不过......妈,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是......”
姜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机,良久才勉为其难地说,“妈......您儿子虽然傻,但性取向是直的......您可不能为了这块地,就把您儿子给卖了......”
陈晓珊又一次没忍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姜川的后脑勺:“呸呸呸!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的东西!”
姜川的眼泪都被拍出来了,抱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陈晓珊。
陈晓珊于心不忍,又抱着自己的傻儿子给他揉脑袋。
一边揉一边说,“你忘了,你还有个姐姐吗?”

北安的郊区有很多废弃的工厂,由于长期没有人居住,厂里的地很快就被野草占领;到了晚上就只有一个路灯坚守岗位,然而它的电流还十分不稳定,那颗小灯泡忽明忽暗,好似要随机找一个幸运路人,在他头上炸掉。
但这里属于北安市的荒郊,半夜连只路过的老鼠都没有,就更别说人了。
姜允的车轰隆隆开一条巷子,车声险些把这个可怜的路灯震碎,好在这辆摩托车的车灯大,把黑洞洞的巷子照得恍如白昼。她敲了敲卷闸门,黑夜中甚至回荡着诡异的回音。厂房里过了许久都无人应答,姜允只好拨通了小票上的电话。
嘟——嘟——嘟——
嘟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就在姜允怀疑是不是鬼点的外卖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姜允:“喂,你好,外卖!”
对方不耐烦地说:“放在卷闸门下面!”
“哪个卷闸门?”姜允看了看四周,周围全是一层高的厂房,就像一块巨大的豆腐,被四五条小路分割成几个一模一样的小方块,它们挨个排列在道路的两旁,每个厂的门都是铁皮卷闸门。
“门口有个小桌的那个啊!四筒!~”
对面声音嘈杂,姜允把手机开了外放才勉强听清他说的话,导致整条巷子都回荡着他刚才打出去的“四筒”的声音。
她举着手机绕着这些厂房转了七八圈,才终于找到一个板凳大小的......“桌子”,这个桌子又矮又小,刚好只能放下一个外卖盒,要不是姜允眼神好,差点看不见。
她把外卖放下后,拍了个照片发给顾客,才原路返回跨上摩托车去送下一单。
姜允被赶出家门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暂时也没有创业的点子,就只好找了个送外卖的活儿先干着,至少能保住每天的饭钱。
但市中心的骑手已经饱和了,她就只能接接郊区的单子,这边荒郊野岭的,往外走十里都不一定能看见一栋亮灯的房子,胆子小的还真不敢接这边的订单,所以这边的单价相对市区要高一些。
摩托车轰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洪亮,车灯照亮了一个又一个小方块,刺眼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快速从池刑的脸上略过,准确来说,池刑是被摩托车的声音吵醒的。
他的脑袋疼的要命,眼皮微微抖了抖,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拷在椅子上。眼前还坐了个穿西装的人,不过那身西装特别像卖保险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廉价的气息。
他手里拿着一根银色钢管,身边围着十七八个吊儿郎当的混混。
四周的光线很模糊,仔细一看,顶上只挂了两个屁大点的橙色小灯泡,上面还裹满了油垢,遮住了灯泡一半的光线。
门口摆了一张摇摇欲坠破得不行的台球桌,几个混混叼着廉价烟,一边喝啤酒一边打球,隔壁一个小房间还时不时传来阵阵搓麻将的声音。整个屋子只有一个可怜的小窗,所以周围全是劣质二手烟的味道。
西装男人悠悠开口:“池总,睡的怎么样?”
池刑哑着嗓子开口:“一般,要是有海丝腾的床垫和Frette的床品就更好了,否则,我睡不好的。”
西装男人凶神恶煞得用钢管挑起池刑的下巴:“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跟我装逼呢!”
池刑哈哈笑了起来,“一张床而已,在你眼里就是装逼了吗?看来你们老大对你不怎样,而你却忠心耿耿地像只狗,苦哈哈地围着他转。”
池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刺,往西装男的心窝子里扎。
西装男赶紧找补说:“你懂什么!我们老大救过我的命,是他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还给我钱让我妈去看病,我这叫讲义气!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会明白的!倒是你,再有钱又怎么样,有人会为了你去死吗!你出事的时候,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吗?没有!你看,你在我这里睡了一天都没有人发现,你惹了北安市那么多人,身边根本就没有为你出身入死的朋友!”
池刑垂下眼帘:“我不需要。”
“哼,不需要?是不需要还是你没有,你那个爹,把你丢在国外十几年都不见,好不容易回来了连家门都不让你进,在这个世界上你既没有亲人,也没有要朋友,还有谁会关心你的死活?你甚至连自己的女人都找不到!!你像条疯狗一样满城挖人,挖出什么了吗?哈哈哈哈哈.......可怜啊~真是可怜!”西装男一边说,一边放肆地用钢管推搡池刑,如果不是池刑块头大,三两下就被他捅倒了。“既然你活的这么辛苦,不如我送你上路!”
西装男说完朝着池刑的脑袋挥了一棒,“嗡”的一声,池刑被打出阵阵耳鸣,额头上瞬间淌血下来了。
池刑啐了口血出来,阴沉地看着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细小的树枝,他的动作微小,很难看出异样,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明知故问:“你是祁北的人?”
“不错,祁北是我大哥!他们都怕你,但我不怕!我今天就是要给我们老大报仇!”
西装男愤愤不平道,“谁不知道你们池家,家大业大,池景逸那么多的儿子里,你最出色,可偏偏,你是个私生子,他那么不待见你,就连你车祸差点死了都没来看你一眼。但你多狠啊,饿得像像野狗刨食,一到北安就用低价把我们所有人都逼死了!甚至还垄断了所有供应商,逼迫他们只给你供货,你好大的脸啊,池刑!你一来,害得所有人都没有饭吃!”
西装男想用钢管点一下池刑的头,池刑却偏头躲开了,还呵呵一笑:“过奖。”
西装男一听,气得抬脚就踹,池刑连人带凳被蹬翻在地。但就是这一下给了池刑机会,摔在地上的声音成功地把手铐打开的声音盖过去了。
“你知不知道在北安,有多少人恨你恨的牙痒痒盼着你死!今天,我就做一回救世主!给我打!”
西装男一声令下,身边的混混们蜂拥而上,于此同时,池刑捡起手铐戴在手上当武器,这帮人怎么也没想到池刑会挣脱手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池刑锤烂了半边脸,连门牙都被打飞了。
门口打台球的、隔壁搓麻将的听到动静后,纷纷丢下手中的球杆和麻将,拿着刀具和钢管二话不说冲上来,对着池刑一顿输出。
但池刑一点亏都没吃,他抢了一个混混的棍子,见人就砸,下的是死手,凡是被他打中的人,不死也得残。
厂房里挤满了惨绝人寰的叫声,直到一声枪响打破了凌乱的局势,池刑的棍子被一颗枪子儿打中斜飞出去。
西装男在人群外淡定地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离池刑不到三米,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再菜的枪法都可以让目标一枪毙命,“别挣扎了,池刑。今晚,你必须死!”
紧接着又是一枪,池刑的左肩一酸,鲜血立刻染红了半边肩膀,剩余的血滴顺着袖管跟随着池刑的拳头甩到一个毛头小子的脸上。池刑还顺手抢走了他手上的刀,他鬼魅一般逼近西装男,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池刑:“那就比比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好在这把刀的刀刃足够锋利,很快就在西装男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池刑笑着又向前走了一步,用脑袋死死顶着西装男的枪口:“你知道,哪种死法,最让人生不如死吗?不是一击毙命,也不是砍手砍脚,而是,你的脑袋和脖子只靠几根气管连着,裂开的伤口还有红色的血泡,啵~啵~......你明明还有一口气,却怎么也喘不上来,明知道自己快死了,却怎么也死不了的时候,最刺激了,要试试么?”
西装男的眼皮跳了跳:“哼,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继哥!”其他几个小弟都僵持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西装男也被池刑的话吓得丝毫不敢动弹,整个屋子里,只有刚才打架扬起的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中跳动着。

姜允的嘴角抽了抽:“您是不是误会了,刚才您急着找......”
“打你!我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谁知姜允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忽然变脸,抡起拳头狂砸姜允。
“你这个大坏蛋!伤害我们家池子!你这个坏女人!!我打死你!”
老太太觉得打人根本不解气,便抱着姜允的胳膊又啃又咬,嘴里含着姜允的肉,发出野兽一般“呜呜”的声音。这下看上去就不像演的了。
看来这老太太的神智时好时坏,情绪也很不稳定,想必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不像个骗子。
但姜允不敢贸然阻拦也不敢轻易还手,毕竟老人家的骨头脆,姜允怕稍不注意就伤了她,倒时候再讹她个百八十万的,姜允上哪去凑钱?而且老人家上了年纪的牙齿早已松动,咬起来只痛在皮肉,并不伤肌理。
姜允只好皱着眉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地任她发泄。
良久,老太太忽然又安静了,但还是咬着姜允不放,她似乎心有不甘,重重的喘着粗气,怨恨的泪水默默滴落在姜允的胳膊上。
姜允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气疯了,因为人只有恨极了的时候才会这样。
姜允只好轻轻拍她的背温柔地安抚:“对不起,我有错,我不该伤害他,我是坏女人,我向您道歉。”她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全是戏,没有感情,但还是耐着性子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不哭了,好么?”
姜允不知道她说的坏女人是谁,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以那个坏女人的口吻回答她,至少能她的心轻松一点。因为恨一个人的时候,实在太累了。
“老夫人!”一个短发女人,急忙过来把两人拉开。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姜允,什么也没说,拉着老太太欲走。“老夫人,我终于找到您了,我们走吧。”
老太太盯着这个短发女人看了又看,疑惑的双眸逐渐变得清明,接着她渐渐低下头,言辞中满是愧疚:“嗯......是陈清,陈清你来了......我......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陈清拍了拍老人家的手背,以示安慰。
接着,她不但没有上前感谢姜允对老太太的安抚和照顾,反而防备地扫了姜允一眼,又把老太太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