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乐颜沈乐颜的其他类型小说《鬼花送嫁,龙王娶亲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上玖殿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青阳哽了哽,“沈家千金,全省城有名的只有这一位,她的名字知道的人当然多。”虽然他已经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了,可我还是通过车把旁边的后视镜看见了他陡然苍白的脸色,与心虚退缩的神情。他和乐颜认识,还关系不浅?“我可能、不方便进去,我在外面等你。老大和你在一起,你有需要的时候他会现身的。”他面色落寞地低头说。我深瞧了他一眼,点头,“哦。”由于之前乐颜带我来过沈家,沈家大门的保安大叔认识我,加上又有沈家二少爷的提前通知,我很顺利便进入了沈家院子。刚进沈家,沈家二少沈鹤鸣就亲自出来迎我,与我打了照面,“小漓你终于来了,颜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先前我还以为颜颜是生病了,但家庭医生给颜颜检查完却建议我去请阴阳先生。阴阳先生一来瞧就说有问题,只是他...
虽然他已经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了,可我还是通过车把旁边的后视镜看见了他陡然苍白的脸色,与心虚退缩的神情。
他和乐颜认识,还关系不浅?
“我可能、不方便进去,我在外面等你。老大和你在一起,你有需要的时候他会现身的。”他面色落寞地低头说。
我深瞧了他一眼,点头,“哦。”
由于之前乐颜带我来过沈家,沈家大门的保安大叔认识我,加上又有沈家二少爷的提前通知,我很顺利便进入了沈家院子。
刚进沈家,沈家二少沈鹤鸣就亲自出来迎我,与我打了照面,
“小漓你终于来了,颜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先前我还以为颜颜是生病了,但家庭医生给颜颜检查完却建议我去请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一来瞧就说有问题,只是他道行不行,没办法把那东西从我妹妹身上撵下去,你常年与这一行打交道,我就想着叫你过来,你或许有办法解决。”
“乐颜是从什么时候不对劲的?”
沈鹤鸣道:
“颜颜是一早回来的,中午吃完饭出事的!家里的佣人说,颜颜出事那会她们看见有团裹着树叶的旋风飞快进了颜颜房间,等她们过去查看的时候,就见到颜颜奇怪地蹲在地上咬生肉,满手都是血,那旋风已经消失了。”
我恍然:“旋风、中午吃完饭?那就对了!中午十二点是阳气最盛的时刻,但最盛之后就是最衰,所以正午时分也是阴气最凶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旋风一定是麻烦东西,上乐颜的身确实很难赶下来。”
沈鹤鸣边带我快步往乐颜的住处赶,边揣测问道:“小漓,颜颜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和她最近做的那个项目,鬼门逃生有关?”
我想了想,摇头:“现在没见到人,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大概率是。”
沈鹤鸣拧眉重重叹了口气:
“我之前就调查过,阴门镇那地方很邪门,不少人过去都莫名其妙失踪了。
我劝过颜颜,可是这丫头是个死心眼的无神论者,不管我和她大哥三哥怎么劝,她都铁了心的要赶着沉浸游戏热度高分一杯羹。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还特意请高人在阴门镇项目落地实景打地基时往地基里填了不少符,后来那些工人们也的确没发生意外我才放心让颜颜去干。
但我实在没料到她竟然会在七月十四鬼门大开那晚带你们去试玩,我也是刚知道,当天和你们同行的两位体验师遇害了,小漓,这些天你有经历过什么怪事吗?”
我抿了抿唇,坚定点头:“有,不过我比较走运,我遇见了高人,帮我化了灾。”
沈鹤鸣抓住希望松口气:“那就好,我就知道你肯定认识这方面的厉害人物!”
我们赶到乐颜的住处时,乐颜居住的那栋楼里已经被人贴满了黄符,佣人们都守在楼下不知所措,楼上还时不时传来让人惊心动魄的东西砸地声。
我抬步打算上楼,但,出于保险起见我还是和身后的沈鹤鸣说:“沈二哥你先在楼下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就行。”
沈鹤鸣担心道:“能行吗?我跟着你,万一有什么事我也能保护你。”
我无奈说:“我不会有事的,一个人容易跑,两个人不太方便。我上去看看,一个小时以后我如果还没出来的话,你再多叫几个人上去找我。”
沈鹤鸣攥紧手思纣片刻,颔首答应:“好。”
嘱咐完他,我才抓着扶梯扶手,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走上层层木阶。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二楼的过道光线格外的沉,过道只有两排昏黄的感应氛围灯在忽闪忽闪地亮着......
卧室里传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什么人在一声声敲打木板,咚咚的闷沉声回荡在空荡的二楼过道里,每一声,都令人不由胆战心惊——
我猛吞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来到乐颜的卧室门口,将手搭在冰凉的把手上,轻轻往下一压。
怪的是,房门敞开,里面黑乎乎的,窗外稀薄的天光投进来,能清楚看见每样物品的轮廓,却看不见乐颜的影子......
我颤巍巍地抬手,按开灯,但开关重复按了好几回,头顶的水晶灯都没有一丁点反应!
极度寂静的环境下,我听见了吧嗒吧嗒的水滴声......
我寻声往茶桌前走,可刚进屋,卧室大门就哐的一声自己带上了。
房门关的太重,以至于整个房子都为之狠狠颤了下,窗户都被震得哐哐当当一阵响......
我一个激灵吓得浑身一抖擞,心头猝然一颤。
没事的没事的,我还有蛟龙玉佩,有龙仙大佬在我身边,我死不了......死不了!
我深呼吸,卯足胆子继续向前去,走近才看见——桌子上有液体在沿着桌角往下坠,吧嗒吧嗒溅落在木质地板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腥气,桌角那团暗红色的不明液体,是血!
身后那熟悉的敲击声再次响了起来,我惶恐扭头,目光锁定在房间内的一只红木镶贝花玉石的立地柜子上——
敲打声,就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
我攥紧双手,浑身冒冷汗,两条胳膊都酥麻得生起了鸡皮疙瘩。
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地艰难朝那柜子走去,我接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手搭在柜子的银把手上,我的整颗心都快要跳上嗓门眼了......
咬咬牙,心下一横,我手上用力,猛地拉开了红木柜门。
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见怀中捧着血淋淋生肉、双眸洇红,蓬头垢面满脸是鲜血的乐颜窝在柜子里,昂头目光凶狠盯着我时,我还是被她恐怖的样子给吓得尖叫出声......
“啊——”
柜子里的鬼物当然也没打算放过我,龇牙咧嘴面目扭曲地夺柜而出,伸出乌黑尖锐的十根弯曲长指甲就朝我扑过来:“杀了你——”
鬼物的指甲尖离我的眼睛只有十公分距离,生死关头,我的腰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捞过,仅一瞬间的功夫,我整个人都被收进了一个充满安全感,携着丝丝凉意的怀抱!
是龙仙大佬!
紧接着大佬抬掌一道神力就把被鬼上身的乐颜给拍飞哐当撞在了红木柜门上。
屋内剧烈的动静引来了守在楼下的沈鹤鸣,沈鹤鸣立即不放心的在外拍门,疯狂扭动门把手:“小漓,小漓你没事吧小漓!”
他始终没能推开门,门好像被反锁了。
我愣在龙仙大佬怀里慢半拍的仓皇出声回应:“我没事!沈二哥你离远些,别、别打扰我们。”
门外人半信半疑的又确认一遍:“真没事?”
我看着撞在红木柜门上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沈乐颜,胆怯道:“真没事,你快走吧,别耽搁我办正事。”
沈鹤鸣这才放心的哦了声,不久,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过道的另一头。
然而沈鹤鸣刚走,上了乐颜身的鬼物就又发作起来了。
张牙舞爪的就要朝我们扑过来。
我吓得心发抖,抓住龙仙大佬的衣袍,一头撞在龙仙大佬的胸膛上。
龙仙大佬低头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随后一只手搂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游刃有余的对付那只鬼物。
与鬼物过了几招后,大佬抓住我的手,安全感爆棚的把我送到身后保护,随即一个大招就把乐颜体内的黑气给打出体外——
我以为这就算结束了,可没想到那黑气顷刻又分出了十几缕分身,其中一缕还径直朝我飞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猛地挣开大佬牵我的手,被吓到腿软,连退好几步。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也是因为我这坏事的一退,等我再反应过神来时,我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站了好几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鬼打墙?
不对......
我眼睛重影了?
我又急又怕的看向不远处戴着龙首面具,眸光冷冽清凉的玄衣大佬,“我、大佬救我......”
谁能想到那些鬼东西也学着我的语气无耻的泪眼盈盈朝大佬求救:“大佬救我......”
“大佬,我好怕。”
“怎么这么多我,大佬!”
有一个竟还厚着脸皮直接朝大佬怀中扑了去......
“大佬当心!”我着急提醒。
危机关头,大佬突然冷声启唇:“媳妇,蹲下!”
“啊?”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身体却已经很诚实的听他话立即蹲下抱头——
下一秒,他一袖子神力将那些假货通通拦腰一切为二了......
耳边传来雌雄难辨的粗犷惨叫声,我害怕地将脑袋捂得更紧了。
好在那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黑气的消散,鬼叫声也渐渐被周遭的冰冷寂静吞没。
风平浪静后,一袭玄色龙袍的大佬缓步走到我跟前,朝我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语气莫名温和:“来。”
我傻傻昂头,呆愣着与他四目相对,怔了良久。
青铜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清澈得好似漫漫星辰散落进了大海深处,幽若古海,星光灿烂,隐隐还藏着一股诱人的魔力......
这双眼,得多俊的一张脸,才能配得上啊。
看我在发呆,他弯腰主动抓住我的手,握住我的指尖。
我一抖,这才回过神,借着他的搀扶站起来。
“大佬,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忍不住问他。
大佬用余光瞥了眼狼狈倒在地上的乐颜,淡淡道:
“她沾染上了鬼王的一缕阴气,这缕阴气一直藏在她体内,吸食她的精元,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凶狠。”
“这样说,那乐颜应该不是今天才刚被上身......中午的时候,那鬼王不是已经被大佬你给烧死了么。”我好奇琢磨。
大佬点头:“嗯,这缕阴气至少在她体内藏了两个月,只是今天鬼王被灭,鬼王不甘受死的怨气催动了藏在她身上的阴气发作,她才突然被阴气占了身体,被鬼上身。
如果不加遏制,任其发展下去,三天后鬼王就能借她的身体重生。”
“鬼也能死而复生?”我错愕不已。
大佬高深莫测道:“你没听说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鬼王的阴气本来就属于鬼王的一部分,鬼王本体已死,如若不消灭鬼王留在世间的阴气,鬼王当然可借残灵重生。”
“这样。”我恍然大悟:“意思是,早上大佬你没有杀干净。”
大佬风轻云淡地低吟:“现在杀干净也不迟。”
唔,大佬真厉害。
我低头,无意发现自己的手此刻还在大佬的手心里,心头一慌,我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把手抽出来,支支吾吾道谢:
“大佬,谢、谢谢你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给我收拾烂摊子......”
我话还没说完,大佬竟然怪异地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眉心,目光也变得温柔绵长了起来,“你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
“大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大佬此时的眼神,有点情深义重?
根本不像是看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亦或是一个工具人,倒像是在看,自己深爱的女孩......
不对不对,大佬和我才认识不到一天,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感情。
肯定是我这几天经历了太多脑子有点不清醒!
我脸颊发烫地慌促收回目光,不敢再与他对视,心神不定地磕磕巴巴换个话题:“乐颜她现在、怎么办?”
大佬淡然垂眸,
“她没事,睡一觉就能好,醒过来后可能会觉得体虚腿软,让人给她喂点营养品养六七日便能恢复。
被鬼上过身,体内阳气一时半会上不来,嘱咐她这几天不要走夜路,其他的,没什么禁忌。”
“哦,好。”我点点头,不等我再多问,大佬就一道光又挂回了我脖子上:“以后她的事,让赵青阳来办!”
“啊为什么?”我嘴快地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立即心虚地一把捂住嘴巴。
完了,大佬会不会觉得我话多......
然而大佬却的确如赵青阳说的那样,脾气好,且十分有耐心,轻声回应我:“原因,赵青阳以后会告诉你的。”
我迷糊的点点脑袋:“哦。”
大佬继续休眠后,我就使出了吃奶的劲把晕死在地上的乐颜给拖回了床上,然后喊沈家的佣人给乐颜清理身上的脏衣服。
沈鹤鸣见自家妹妹昏迷着被人架去浴室,惴惴不安地朝我问:“乐颜怎么样了?她身上的阴物......”
我镇定下来回答他:
“已经解决了,大、咳,我找高人帮忙驱散了上她身的鬼物,高人说,她清醒后身子会很虚弱,你让厨房炖点鸡汤给她补补,还有这几天不要走夜路,免得又被什么东西冲撞到。”
沈鹤鸣焦急说:“好!这几天我会照顾好她的。”
犹豫一阵,又小心询问:
“乐颜这次,到底是不是和阴门镇有关?阴门镇那片地多少这一行的上市公司都不敢碰,就怕有个万一。
我屡次提醒乐颜,可乐颜偏要不知天高地厚地收过来试一下。
那地方太邪了,不知道人多能不能镇得住。”
我犯难的皱眉:“乐颜这次中邪是和阴门镇有关,不过,以后应该就没事了吧。”
鬼王都已经被龙仙大佬给杀干净了,阴门镇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脏东西作怪了。
沈鹤鸣斟酌半晌,才勉强接受,随后脸色复杂地看我:“那小漓你,还好吗?”
我大大咧咧:“我很好啊,沈二哥你别担心我,我命硬着呢。”
沈鹤鸣眼神柔和下来:“现在已经很晚了,留在家里吃晚饭吧,其他人都不在家,你不用拘束。”
“不了。”我礼貌地摆手拒绝:“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他接我回家我们一起吃晚饭。”
“这样,那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沈鹤鸣热情地要去拿车钥匙。
“啊?不用!”我态度坚决地忙说:“我朋友有车。”
沈鹤鸣这才被迫打消了亲自送我的念头,神情忽然落寞:“那我送你出门。”
“好。”
拒绝了他这么多次,如果连送我出门都要拒绝的话倒显得我有问题了......
本来路上我担心好几次赵青阳会不会迎面撞上沈鹤鸣,但走运的是,我刚出沈家,沈鹤鸣就被一通电话给紧急召了回去。
沈家大门都没迈出去,就不得已原路返回了。
而我也在离开沈家往东走了几十米,于一个巷口前成功被赵青阳一把抓住胳膊,与他顺利接了头。
上了摩托,我抓着他的衣裳被迎面的强风与炸天的发动机声给折磨到耳鸣。
路灯下空旷宽敞的公路上只有我俩一车疾行,跑得飞快。
跑了大约十分钟,他总算忍不住的出声问道:“沈、你朋友情况怎么样了?”
我抓着他的衣服根本不敢撒手,生怕他一脚油门就将我甩下车送上西天了:“龙仙大佬把她体内的鬼王阴气给驱散了,她没事了,睡一觉就能好。”
后视镜内的赵青阳偷偷松口气:“那就好。”
他这反应,我更加断定他和乐颜之间肯定有段不可告人的关系,“青阳哥。”
“怎么?”
我一边抓紧他的外套保命,一边没心没肺说:“大佬说以后乐颜再出事,让你自己解决!”
赵青阳愣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为啥!”
我无情道:“你猜!”
他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我压不住好奇心,歪头追问:“你和沈乐颜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敢让沈家人看见你,为什么你会担心乐颜?”
他再度安静了许久许久——
直至快到家门口,他才神经兮兮地来了句:“我和她,孽缘啊,都是天意,天机,不可说。”
我:“???”
什么玩意儿天机不可说?
大概率是因为乐颜,赵青阳那家伙回家就抑郁了,晚饭都没心思多吃几口,很早就和我打招呼要回房睡觉了。
我也随便收拾一下回了自己的卧室,睡前刷了几条今天的热门消息,大部分还是和乐颜的鬼门逃生游戏有关。
阴门镇这些天的热度始终未减,客流量也高得离谱。
也许是人都有猎奇心理,在经过前几天各大主播的拼命宣传与许多自来水的一致好评推荐后,原本还对阴门镇有所忌惮的那些人也都跃跃欲试,接连开始往阴门镇跑了......
人气多些,应该能镇得住阴门镇的阴气吧。
看了几条清一色的好评,我也眼皮沉重地渐渐失去了意识......
但,不知过了多久,我半梦半醒间,竟然摸到了一块沟垒分明,坚硬冰凉的、腹肌......
这手感,丝滑到爆,好到让人心底满足感爆棚——
勾的人情不自禁,就想继续往下摸索。
好冰,好滑。
好多块腹肌......
等等!
腹肌?!
我陡然如雷霆击顶,大难临头地猛地睁开眼。
不对,这个时候,这个手感,能出现在我床上的只有......
我好像摸到了大佬的腹肌!
说完这句话,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死寂。
我无声将他袖子攥得更紧,心虚地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耳边静的能听见他沉重呼吸声。
隔了很久,他回头,握住我的手。
手背处的温暖顿时唤醒了我的意识。
“你,知道当初你父亲将你许给了谁么?”他浅浅问,像刻意压弱情绪,怕吓到我。
我迷茫摇头:
“不知道,我爸不肯告诉我。从小到大我问过很多次,每次问,我爸都会黑着脸凶我,告诉我不该提的别提,只说时机尚未到,等时机到了我那位阴夫君会主动来找我履行婚约。
这个时机,也许是在我成年后的三五年,也许是在三五十年后。
反正,我从没见过那位丈夫,而且我也从没感觉到他的存在,我们俩唯一的联系,只有这串龙骨手链。”
我认真把右腕上的骨串送到他眼前,
“我爸说这是我丈夫给我的信物,我戴着它就能保性命无虞,如果取下它我就会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我不是故意要反悔不肯答应九爷你的条件,我是怕我这样做会害了我的家人,九爷,我......”
“是他、不好。”男人的五指用力包裹住我手,静了静,破天荒的不但没生气,还目光和煦地揉了把我脑袋:“原来是怕这个。”
我突然不知所措:“那九爷、你能不能别生气?你换个条件,我、我发誓,只要不是给你、当老婆,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办到!”
男人冰魄般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手指在我眉心处揉了揉,重新在我床边坐下来,“你被许给他,是不是就打算这辈子非他不可了?”
我咬住唇,内心也很纠结:“按理说是这样,我的命是他救的。”
他看我的目光逐渐柔软温和,执起我的手放到心口,“如果没有他,漓儿会试着喜欢我吗?”
拂过耳鬓的磁性声音深情缠绵地不像话,不经意的四目相对,却在我心底碰撞出了两道小小的涟漪......
他的眼睛里清晰勾勒着我的轮廓,像两片藏了潋滟春光的平静湖泊,又像阳光破开冰川,在那双浓墨淡彩的深眸里化开一池温存——
好看得乱人心弦。
我还没见过,这样温柔的眼神......
没等我答复,他就抬袖摸了我发烫的脸颊,目光再度柔和了几分:“脸红了?我知道了。”
啊?他知道什么了?
然而我这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上手搂住我,霸道地将我按在怀里,贴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堆我听不太懂的话:
“我幻想过无数次你我重逢的画面,但现实,比想象中的好些,漓儿没有意料中的那样怕我。”
说起来也确实怪,我好像真没有很怕他。
还不怎么抗拒和他有肢体接触。
他身上的古檀香,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知道么,我被很多人抛弃了很多次,唯独你没有丢下我。”
“漓儿的身躯小小的,可漓儿的怀抱却让我最有安全感。”
“我是个烂人,升了仙,也是烂仙,漓儿,我只有你。”
他的嗓音,莫名沙哑。
语气里不知为什么,似乎掺了许多伤感。
我听着蛮不是滋味。
“九爷......”
你哪里是烂仙了,你明明、挺好的。
他揉揉我的后脑勺,突然轻浮不正经:“所以你要保护好我。”
我蓦然哽住!
开什么玩笑,大佬你这么厉害你保护我还差不多......
这次我没有推开他,其实在他怀里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但他老人家的面具,是真的很硌人!
大佬声音那么好听......
长得应该也不差。
不知道面具下的这张容颜会是什么样......
这么想着,我的手也无意识不受控地抬了起来,不晓得哪来的胆子竟想摘掉他的面具看看——
好在指尖触碰到面具上一抹寒意那一刹,我及时清醒了过来,手头一颤立马缩回了爪子。
突然把人家面具摘下来多冒犯啊,万一大佬一个不高兴又生气了这么办?
毕竟我们家这位九爷是有点小傲娇在身上的。
尽管我收手的快,他也还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抓住我收回去的那只手,声音清澈且极有磁性:“你想看我的脸?”
我心虚装咳嗽:“那个,我就是好奇。”
“我长得不好看。”
“啊?哦,那我不看了。”
怪不得戴面具,原来是容貌焦虑。
他接着补了句:“不过应该足够满足夫人你的审美。”
我:“???”
到底是好不好看,别吊人胃口好不好!
我张嘴刚要追问,谁知门口却传来了有人开锁的声音,等我再回头,坐在床边的大佬已经没影了。
得,又把人吓跑了。
进来的人是乐颜,后面还跟着表情无奈的赵青阳。
小姑娘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刚受到什么惊吓。
见到我,乐颜双目无神的嘴一瘪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地伸手就朝我冲了过来:“呜阿漓!”
小姑娘重重扑进我怀里将我箍得有点上不来气,我推了几把没推开,只好无奈地任她抱着:“乐颜你怎么了?哭什么啊?”
我不问还好,一问这家伙就哇的一声放开嗓子嚎哭了起来:“原来这世上真有鬼魂啊,吓死我了!”
我不明所以地懵圈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见到鬼魂被冲撞到了?”
“呜、我好像见到了,我也不知道,就、好大的纸人,纸人的眼睛还流血了......”
乐颜趴在我怀里哭得哼哼唧唧半晌也说不清楚一个事,末了还是赵青阳看不下去的帮她解释道:
“是河童,她从县里医院回来就被河童给缠上了,可能是河童误以为她和那个乱犯忌讳的老吴是一伙的,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昨晚那个家伙烧的纸人追。
那纸人是骗子老吴照着自己的模样做的,还用自己的血点了眼,她被吓得够呛。”
这就难怪了,那个老吴本来就长得挺歪瓜裂枣,照他样子做出来的纸人也不好看,更何况骗子老吴昨晚为了节目效应还特意给纸人穿上了红色纸衣......
试想青天白日下,无论是谁被那种晦气诡异的糟心玩意追都会被吓出心理阴影!
就算乐颜不信鬼神之说,她也终究只是个小女孩......
乐颜闻言可怜巴巴地昂头,想不明白地哭嚎着争辩:“不是说鬼魂只会在夜里现身吗?怎么大白天还会撞见鬼啊!这不科学!”
赵青阳神色凝重:
“我的姑奶奶,鬼魂这个东西存在于世上本来就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事!
再说,谁告诉你鬼魂只会在夜里出现?普通的鬼魂的确习惯夜间出行见不得光,但咱们现在可是在大名鼎鼎的阴门镇,这里的鬼魂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了!
此处磁场混乱,连道门人都不敢轻易动这个地方,阴气太重,藏的又都是些几百年上千年的老鬼。
这些鬼魂道行深,虽说仍不能自由行走在太阳下,可中午与傍晚太阳下山阴阳交替的时间段里他们完全可在阳界自由行走,你想想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日沉西山时分?
况且,河童是更高级点的鬼仙,它本来就不怕大太阳。”
自顾自去桌子前倒了杯白开水,“幸好九爷吩咐我去设阵下桃木桩恰巧要路过镇口,要不然你现在说不准就在村南边大河里飘着了!”
乐颜被赵青阳吓到浑身痉挛,面无血色地闷头搂紧我,哭着嚷嚷道:
“你别说了!我、我又不是故意要招惹他们的,而且那个老吴是当地人介绍给我的,我怎么知道他也是神棍,还是没真本事的神棍!
我以为,真是对家有人在给我下套,故意打着神神鬼鬼的名义使坏呢......”
“你啊,就是太容易被欺骗,还和当初一样,一遇事就自乱阵脚,别人说什么都信。”
赵青阳把水端过来送给乐颜,拿她没办法的说:
“那个老吴坏了阴门镇的规矩,砸河童神像,吃神明贡品,惹怒了本地的鬼仙,你完全是被河童给迁怒的。
再怎么讲,你在此处折腾出了这么多东西,扰了他们清静不说还带别人祸害他们,我要是他们也会将你这个罪魁祸首给办了!”
我替乐颜接下水杯:“对了,那个老吴现在怎么样了?”
乐颜抹了把眼泪从我怀里出来:“医生说,他的情况比较麻烦,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就算醒过来,也可能会后半生瘫痪在床。”
赵青阳嗤之以鼻接道: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还记得今天追你的那个纸人吗?
他用活人模样的纸人烧给死人,纸人本来就容易招灵,他还敢砸神像扎自己小人,现在他的一魂一魄已经被纸人给吸进去了。
等再过七天,他的三魂七魄会全部被吸进纸人身体中,与纸人融为一体,彻底沦为河童的奴隶。”
乐颜吸着鼻涕诧异问:“三魂七魄被纸人吸走,那老吴会怎样?他会死吗!”
赵青阳严肃道:“三魂七魄如果在阳寿未尽时脱离本体,那本体就会变成一具空壳子,虽生犹死。”
怕乐颜听不懂,还特意换了个更现代化的解释:
“一个活人,掉了魂会生病,如果三魂全走了,就会变成活死人,也就是医学上的植物人。
医学上将脑死亡作为判定人类彻底死去的标准,在神学中,也是阳寿尽了才会在下面的系统里状态由生变成死。
由于他原本的阳寿未尽,所以他暂时不会脑死亡,但他也不可能再苏醒了,他的器官会正常活着,但没了魂,就等同于弄丢了核心。
因此他未来,只能当个植物人在家里躺到他阳寿终结那天,然后才会器官衰竭,再脑死亡,再彻底死掉。”
“啊?”乐颜灌了口凉水,着急忙慌请求赵青阳:“那不是和死了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吗?赵青阳你救救他啊,你不是神棍吗?你救人啊,别让纸人吸他的魂......”
赵青阳无情地摇摇头:“他有这一遭是命中注定,这家伙活着不敬鬼神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河童要他的命也是他自找的,我救不了。”
乐颜失望地垂头:“是我害了他,是我不好......”
“因果循环,他种了恶因得了孽果,是报应,和你没关系的。”
我拍拍乐颜的肩膀安慰她,可她仍旧很自责:“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不是我请他过来......他是在我这出的事,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脱不了干系。”
乐颜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思索很久,才下定决心道:“我还是在赔偿协议上面多加点钱吧!”
说完拎上包就风风火火地去办了。
赵青阳见此情景,和我相视一眼后重重叹了口气,不放心地也要跟过去:“你先休息,我去盯着点她。”
我点点头:“好。”
赵青阳打完招呼就快步跑了,看着二人相继消失在门口,我无奈在心底唏嘘,赵青阳还是很关心乐颜的嘛......
睡觉前赵青阳给我发了消息来,说乐颜又在赔偿老吴家属的协议里追加了三百万。
要不是他拦着,乐颜还想再给两百万。
果然,给有钱人办事命都翻倍值钱了!
阴门镇消失的女孩都安然无恙各回各家了,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暂定再在镇上休息一晚明天启程回家。
夜里我睡觉前还再三确定了蛟龙玉佩不在我脖子上。
可,半夜十二点,我又被人压了......
男人滚烫炙热的吻沿着眉心,吻上鼻梁,含住了我的唇。
指腹温柔摩挲着我的眉头,男人的怀抱越来越紧,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漓儿,漓儿......”
一声声诱人的呼唤仿佛要勾走我的魂。
那缠绵悱恻的吻,若即若离地挑逗乱了我的意识。
不行,这样不可以......
会带来麻烦的!
可我,就是忍不住想扭动身体,想抱他......
尤其是在手无意按上他紧实冰滑的胸肌时......
呜,美色误人啊!
本以为他这次也和先前一样,占占便宜就算了......
直到胸口陡然一凉。
我立即从沉沦中清醒过来,一把捂住衣领反抗他,睁开眼睛,昏暗的床头灯光衬得他那张龙首面具格外瘆人。
“大佬、不行的!”我咬咬牙,头皮发麻:“我卖艺不卖身的!”
可今晚的他,特别硬气。
一把捞住我的腰,把我压在身下,嗓音低沉,带着动情的欲望:
“漓儿的身子,我早就看光了......有什么可避讳的?”
他这么说,我更急了,快要哭出来的憋屈道:
“我有丈夫了!我要是失身给你,我那个丈夫会杀我全家的。九爷,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听完顿了一阵,半晌,鼻音沉重略为不悦:
“本王有你说的这么残暴吗?”
不等那鬼东西再发威,龙仙大佬就抬掌聚出一团跳跃的熊熊烈火,一招把那死鬼给烧了......
“啊、火!这、这是三昧真火!啊——”
烈火攀上鬼东西的脑袋,几乎没给他多嚎啕几嗓子的机会,它就被烧成一把灰烬洒在了地上......
全程高能,不超过十秒钟!
我傻眼地从龙仙大佬怀里出来,朝地上那摊黑灰走近两步......
抹了把还没干的眼泪,诧异惊呼:
“这、就完了?烧成灰了?”
鬼东西被大佬一把火烧了,地上那层假人皮也变成了一团臭烘烘的猪皮。
大佬真不愧是大佬,这效率可比赵青阳高一万倍!
大佬负袖站在客厅里,见状也不废话,直入正题:
“鬼王已死,你求本王办的事,本王办完了。
接下来,该你信守承诺,兑现当日你在本王面前允下的那个条件。”
我不假思索地点头:“好,大佬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一袭玄衣龙袍的大佬缓缓走到我面前来,突然伸手钳住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容颜。
再开口,慢语似水轻柔:
“本王的条件是,祝漓,给本王生个孩子。”
我一惊未平,又被大佬这一句话给震得神魂狠狠一颤:“什么、生孩子?!”
我本以为是卖命,谁成想竟是卖身?!
大佬如揉碎星辰融入大海的琉璃色眸子内莫名积攒起几分淡淡的笑,语气却还是冰冷严肃:
“怎么?你不乐意?”
我心尖一颤,三魂抖擞地赶忙摆手狡辩:“不、不是......”
欲哭无泪地看着大佬,我卑微地小声请求:
“能不卖身、啊不,能不能换个条件,我、我可以为大佬干点别的,比如当牛做马,比如,我供奉大佬,每天给大佬上香,给大佬烧很多很多金元宝......
只要大佬你一句话,我可以为大佬上刀山下火海比牛马还卖命!”
我噎下一口口水,拍着胸脯说得十二分认真坚定。
但,大佬只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瞧我,面无表情地冷酷道:
“本王记得赵青阳带你去找本王救命的那天,他明确提醒过你,如若本王帮你躲过一劫,你就要答应本王提出的任何条件,永不反悔。否则,你就会受到天谴报应,死无葬身之地。”
我顿时哑住。
当天的确是这么说的来着......可我根本没想到龙仙大佬的条件是让我给他生孩子!
我低头,攥紧双手颤颤巍巍:“大佬我、那啥,我身体不太好,我、我不孕不育!”
此话刚说完,我就感觉到一股冷风骤然逼近我的面门,紧接着,我一昂头就撞上了龙仙大佬的胸口,吓得我赶忙又连连后退两步。
但在此过程中,龙仙大佬已顺利捞过了我的手腕,抬眸,眼神复杂地看向我,半晌,松开我的胳膊,启唇慢吞吞地说了句:“无碍,本王不急,本王可以等。”
我霎时石化在原地,想哭。
龙仙大佬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大发慈悲说:
“不过你大可放心,本王向来不喜强人所难。你现在不肯与本王孕育子嗣,本王可以等你心甘情愿献身于本王时,再动你,本王等得起。”
等我、心甘情愿......
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却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正神,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他趁我发呆,重新化成蛟龙墨玉玉佩落进我手中,清澈的嗓音干净温润:
“在你没有怀上本王子嗣之前,本王都会留在你身边,祝漓,你记清楚了,你是本王的人。”
我捧住那枚蛟龙玉佩惊乱了神,“啊、啊?!大大大佬你不回自家堂口了吗?”
大佬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啊!
蛟龙玉佩内传来大佬一本正经的吩咐:“本王留下来,和小阿漓培养感情。”
啊——
培养感情是什么情况!
然而没等我再争取一下请他老人家回堂口,他老人家就再度出声:
“将本王挂回脖子上。”
说着,还假装弱下气息语气:“本王方才替你消灭千年老鬼元气大伤,你与本王气息相连,本王与你肌肤相亲,可以恢复得快些。”
我:“......”
大佬你在说什么胡话?!刚才你明明是连拳头都没动就一招将对方秒杀了好不好,哪来的机会元气大伤!
“本王快些恢复,就能快些让你朋友转危为安,你不会以为那东西假扮她,来找你之前,没有先解决掉她吧。”
乐颜?
对啊,那东西是披着乐颜的假皮来的!
七月十四那天和我一起进阴门镇的那对情侣已经死于非命了,我被鬼王缠上要被拉去陪葬,剩下的乐颜不太可能会逃过一劫。
那鬼东西既然都变成她的样子来找我了,肯定是早就盯上了乐颜!
想到这,我果断将玉佩重新挂在脖子上,焦急询问龙仙大佬:
“大佬我朋友她没事吧,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大佬声音很轻:“死不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活着。”
“那我、我们什么时候去救乐颜?”
大佬被我问烦了,轻轻一叹,柔下声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和我说:“漓儿,这段时间我很忙,想歇会。”
我立即乖乖闭嘴,听起来,大佬的确像累了。
求人不如求己,我决定自己去找乐颜!
打了两通电话也没能联系上乐颜,我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
于是我只好亲自跑一趟乐颜的公司,但刚进去,就被那美女前台告知乐颜一早就回家了。
回沈家了。
沈家是本地的富豪大户,像我这种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没办法,我只能先回家再等等消息了。
不过好巧不巧,我前脚到家,后脚青阳就来了。
小院的门在敞着,他开着那张扬的鬼火摩托一脚油门滑进来,再次轧死了一片我刚种下的太阳花......
看着那一片连土带起的可怜花儿,我深吸一口气,看在这家伙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忍!
赵青阳过来后我就带他去后院里蹲着啃西瓜,我说到鬼王扮成我闺蜜的样子骗我开门索命时,赵青阳抖了下。
说到大佬现身帮我一招秒了鬼王时,赵青阳又抖了一回。
直到我把前因后果全都说完,赵青阳才咔咔咳出了两颗西瓜子,吐在了后院的杂草地上,一脸正经道:
“我们家这位龙仙大人可是修行极高位列仙班的正神,严谨点来说,应该称他为上方神!
那阴门镇的鬼王虽有千年道行,可在我们家老大的眼里它就是一个比芝麻还小的垃圾,一招秒了它是基操。”
说着,颇为羡慕地砸吧砸吧嘴:“话又说回来,我认识我们家老大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他放大招呢。”
我抽了抽嘴角干笑:“没关系,你以后可能会有很多见他放大招的机会。”
赵青阳歪头,憨憨反问:“为啥?”
我故作深沉地将手里西瓜咔嚓掰成两半:“直觉!”
毕竟大佬可是说过,在我没有答应卖身之前他都会留在我身边,和我培养感情......
呸,呜这算什么培养感情啊,这明明就是打算和我做持久抗衡!
大佬好歹是上方正神,竟然开条件让我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个普通人给他生孩子,不知道是我出幻觉了还是他老人家脑子被驴踢了......
好在他是正经来头的神仙,不用担心他恼羞成怒要我小命。
只是他总在我脖子上挂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青阳哥,你说龙仙大佬也是蛟化龙?他是不是活了很久,当了很多年的神仙?”我问赵青阳。
赵青阳扔掉西瓜皮拍拍手回答:
“的确活了很久,听师父说老大没化龙之前,在地府修炼了好几千年。
不过老大是二十年前才走蛟化龙成功的,师父说老大本来数千年前就有化龙的资格了,但老大为了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就舍弃了毕生修为。
那件事办成了,老大的修行也要从头再来了,老大期间还沉睡了好几百年,二十年前刚苏醒就化龙了,一化龙就被上头召过去承了神职,嗯,老大在上头很受器重的!
信我,抱紧老大的大腿绝对不会出错!”
我恍惚明白地点点头:“那确实是个大佬。”
赵青阳那厮还像小时候一样不要脸,看我左手西瓜没动厚着脸皮上来就抢:
“我家老大来头很深,你不用怕他,他性格好着呢!
像老大这种堂口的上方仙和堂口那些胡黄常蟒白清风不同,它们说好听点是地仙,不好听就是精怪,被地仙缠上你可能会日夜被折磨,沦为他们的傀儡,也就是顶香弟马,且它们性子阴晴不定,很难伺候哦。
上方仙就不一样了,上方仙看缘分,你同他有缘他就会庇护你,不会折腾你。
更重要的是上方仙人家本就是已经成仙位列仙班的大佬,根本不需要从你这索取些什么,更不用通过你来看事积攒功德,多少人做梦都希望能与上方仙生出缘分呢。
你怕老大,老大可是会失望的。”
“照你这么说,如果上方仙愿意留在你身边护佑你,等于你捡了大便宜?”我好奇追问。
赵青阳颔首:“嗯哼,当然!上方仙自带仙气能够逆人气运,有的人无意与上方仙打个照面都能走好运!你刚才说,你见到老大的真身了?那你等着吧,你这几天肯定会有好事发生。”
和大佬在一起还有这等神效!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小激动赶忙又试着问:“那个、这个好事指的是什么?”
赵青阳信口说来:“这个范围就很广了,比如出门捡到钱,比如中彩票,比如走桃花运,比如死对头踩狗屎掉茅坑......”
出门捡到钱——
我喜欢!
赵青阳看我一脸馋得要流口水的表情,无奈一个弹指把我叫醒:“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老大有没有告诉你他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
我陡然惊回神,面红耳赤地抬起胳膊擦去嘴角那不争气的口水,心虚扯谎:“啊、大、大佬没说......”
总不能告诉他大佬的条件是让我给他生孩子吧!
这也太离谱了。
赵青阳唔了声:“可能是老大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那老大他人呢?现在哪去了?”
我尴尬地指了指脖子,难以启齿道:“变、变回去了。”
赵青阳:“......”
我支支吾吾说:“大、大佬说他为了消灭鬼王,元气大伤,需要变回去休息然后才能帮我救人。”
赵青阳的脸色意料之中黑了,满脑袋都顶着问号:“消灭鬼王?元气大伤?”
我为难点头:“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他提的条件我没有做到之前他都会留在我身边,不回你那了。”
赵青阳甚是艰难地强迫自己接受事实,疯狂给自己洗脑:“老大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嗯!一定是!”
想了下,一惊一乍道:“是啊,老大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啊!差点忘记今天来的正事了。”
“啥?”
赵青阳顿变谄媚,吐了颗西瓜籽没脸没皮地请求:
“那个,我能在你这借住一段时间吗?我惹事了,得在外面躲一阵子,等我师父回来我才能回去,不然我可能会被人千刀万剐。”
“啊?”
我惊讶,赵青阳丢人扶额:“我前几天收了桃花镇一位老人家的钱,帮她瞧香了,然后把捣乱的那个狐狸给打死了。
但没想到那野狐狸是当地县里一个堂口供奉的千年狐仙的表妹,那千年狐狸太厉害了,知道我师父不在家就要来找我索命,我家堂口那些黄仙狐仙都被他揍了个遍,现在都被吓得不敢回去了。
他们不保我,师父也不在,狐仙现在就守在我家附近等着守株待兔,我暂时只能来你这躲躲了。
而且,老大也在这啊!有老大在我肯定不会完蛋!”
我哦了下,“你家堂子不是什么执法堂吗?执法堂不是管他们的堂口的么?你怕它干什么?”
赵青阳摇摇头:“非也非也,执法堂对外是保密的,除了被封的堂口与我们内部人之外,没人知道我师父那个堂子是执法堂。”
“原来还是机密机关。”我大方点头同意:“二楼还有两间空屋子,我前两天刚做过卫生,你自己挑一间睡就可以。”
“好嘞!我就知道漓漓你最好了!”
“嗳等等!”见他要走,我及时抓住他袖子昂头正儿八经地问他:“你说,上方仙能让人走好运,走好运的范围包括......中彩票?”
赵青阳:“啊。”
很好,人生有盼头了!
趁着赵青阳去收拾自己要住的屋子捎带洗衣服的空隙,我秉承着踏实务实的人生原则,骑上我的小电驴跑去了五公里外的一家彩票店,买了张十块钱的彩票。
东西拿到手的那一刻,我整颗心都在砰砰乱跳,人生第一张彩票,不知道能刮出多少钱......
一百不嫌少,一万不嫌多,主打的就是个惊喜!
于是在我几番调整气息后,我拿着彩票在旁边冷饮店的桌子前坐了下来,掏出卡片小心翼翼一刮——
刮出了颗桃子,对应的奖金是......三万!
赵青阳成不骗我啊,真的会中彩票!
突然觉得,把我脖子借大佬用用也不是不可以......
我高兴地拿着彩票回去找赵青阳,本来想和他分享一下胜利的喜悦,谁知赵青阳开口就把我问懵了:“你就买了这一张?”
我点头如啄米:“嗯呐!”
赵青阳掐着眉心惋惜:“才三万,下一张说不定就是五万,啧,好好一次机会浪费了。”
我:“......你不早说!”
我现在再去买还能来得及吗?
我还沉浸在错亿的痛苦中不可自拔,手机倒是在此刻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乐颜的二哥!
他给我打电话,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我赶紧按了接听键,来不及开口问,对方就急切地沉声说:
“小漓,颜儿出事了,她好像中邪了,现在见谁都咬!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刚来的阴阳先生说她是被鬼上身了,要是再不驱鬼就会危及性命!
你是干这一行的,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能驱鬼,我们请来的这位阴阳先生能力不够,根本降不住颜儿体内的那只鬼。”
被鬼上身?我没时间多打听,一口答应:“好,你先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扯上赵青阳这个苦力就走:“青阳哥,跟我去救人啊!”
赵青阳:“啊?救谁?”
赵青阳的鬼火摩托可比我的小电驴速度飞快多了,按照我这个人工导航的指引,很快我们就跑到了沈家大宅所在的新安区,不过进了新安区后,赵青阳的车速突然慢了下来,越往前走,赵青阳跑得越慢......
我都快怀疑他的鬼火摩托是不是没油了。
“漓漓,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离沈家只有两百米时,赵青阳忽然问我。
我抓着他的衣服,腾出手指了指前面的沈家大宅:“沈家就是,我朋友是沈家的千金!”
“什么!”赵青阳猛地一个刹车差点将我撞摔下去,情绪有点不大对的激动道:“你说的闺蜜是沈乐颜?”
我被撞得心尖儿乱跳,晃晃脑袋不明所以:“你认识?”
赵青阳怪异的立马又否认:“不,不认识。”
我半信半疑:“不认识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九爷......”
我被他甩趴在床上,自认理亏地急忙再爬起来想追他,可他消失得太快,我刚抬头他人影就不见了。
摸摸空荡荡的胸口,蛟龙玉佩也没有了。
呜,我这次是真把他惹气了!
龙仙大佬走后不到十分钟,赵青阳就脸色铁青的敲门进我房间来找我,着急道:
“漓漓,又出事了!你看昨晚阴门镇的直播了吗?”
我迷茫摇头:“没有啊!我昨晚比较累,一早就休息了,直播怎么了?你看了?”
赵青阳心虚了一下,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昨晚给人视频鉴宝呢,没兴趣看那个家伙哗众取宠。”
说完,脸色又迅速严肃起来:
“不过我刚睡醒就看见了今天的热搜,昨晚那个所谓的大师翻车了!还被一根木柱子砸了,好像伤的挺严重。
我问了酒店经理,沈乐颜也是一夜没回来,我刚才给她打电话,才发现她、把我拉黑了。”
“乐颜把你拉黑了?”我错愕问道:“你现在还有乐颜的手机号码?难道不是你把乐颜拉黑了?”
赵青阳似是被我问住了,目光躲闪的转移话题:“这不重要,你看这个。”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按开热搜词条下配的直播回放剪辑视频。
视频里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蓝布道系长衫,手里还盘着两枚褐红色的大核桃,正对着直播镜头露出两颗镶金门牙,语速滔滔舌灿莲花的张牙舞爪卖弄着:
“这些都是封建社会留下的迷信糟粕,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鬼,今天老吴就在这大名鼎鼎的鬼门关阴门镇,来向大家逐一击破祸害世间已久的鬼神乱力之说!”
一边讲着,老男人还一边从助理手中接过一桶凉井水:
“传说人身上有三把火,三把火烧得越旺鬼魂越不敢靠近,今晚我们就来一起验证一下,没有这三把火,老吴在这威名远扬的阴门镇会不会撞见鬼!”
随后哗啦一声,整桶凉井水都被他兜头浇下,浇完还不忘专门要求自己的女助理来拍打自己的双肩及头顶。
见他干的这么果断玩得这么大,评论区也瞬间炸开了锅,各种弹幕挤得满屏都是——
‘破除封建迷信这种事还是得看吴哥,吴哥是有事真上啊!’
‘听说阴门镇有条河,晚上拿着一根蜡烛去看河面,能看见河里的水鬼!’
‘这个传闻我也听过,那条河该不会就是吴哥身后那条吧?’
‘我老家就是阴门镇的,你们说的那条河确实就是吴哥身后的那条,那条河是真的很邪门,我小时候住在附近,每天中午十二点都能听见河边有人捶衣服,可出门看又瞧不见人影,我奶奶说那是水鬼在招替死鬼呢!
还有,小时候就听说有个不怕死的同村人不信邪,半夜三更拿着蜡烛要去河边看鬼,结果第二天一早就被发现淹死在河里了!’
‘真有那么玄乎吗?’
‘说不定是夜里天黑看不见路失足掉进去的,有我们吴哥在,一定能将这些荒唐的流言逐个击破!’
屏幕上不少围观群众都在起哄让老男人去试试在河边点蜡烛,老男人成就感满满的大手一挥,豪迈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看我去水边照鬼,可以!助理把蜡烛带上,我们这就去实地验证一下水里究竟有没有水鬼!”
团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水边打灯挪过去,走到岸旁,摄影师还特意给了草丛深处一尊黑色的陶瓷娃娃一个特写。
那陶瓷娃娃是婴儿形象,光头光脚,胖乎乎的,穿着一件小小僧衣,盘腿坐在河边。
双手合十,憨态可掬,嘴角咧着笑,但,却有三只眼睛。
第三只眼睛还横长在脑门处!
余下的那双眼紧紧合着,只有第三只眼瞪得圆溜溜。
浑身罩着一层夜光暮色,徒添诸多诡异。
弹幕上有人科普,说这是河童,是当地人特意放在河边镇压水鬼的。
河童像仅有三十公分高,正前方摆放着村民供奉的水果以及一只黄铜香炉。
可没想到盘着核桃的中年老男人上去就一脚将黄铜香炉踹翻在地,还胆大包天地把河童神像前的贡品拿过来吃:
“咱就说现在这些人啊,都是好日子过多了,这么好的苹果竟然拿来浪费!什么河童镇压水鬼,我倒要看看没有这河童,有没有水鬼上来把我拽下去淹死!”
苹果咬在嘴里,老男人冲助理招招手,立马有人递了个大锤子给他,接着他便在一众围观网友的大声叫好中,挥起工具一锤子将河童神像砸个粉碎——
我惊住,赶紧问赵青阳:“这么干真的不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吗?”
赵青阳意味深长地瞧我:“你说呢?”
接着那位‘高人’就在直播镜头前点燃了一根红蜡烛,嘴里叼着烟,大摇大摆地往河边走去。
蹲在河岸上,冲着水里烛光映照出来的影子天不怕地不怕地挑衅道:
“鬼呢?鬼在哪里?我怎么没有见到!”
“这世上要真是有鬼,见了我北山老吴也得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北山老吴的祖上是干嘛的?那可是从前古时候倒斗掘坟运阴物的一把好手!
别说是什么普通的水鬼孤魂野鬼了,就算我北山老吴打到他们的老巢,他们也只敢恭恭敬敬地给我鞠个躬,喊我一声爷!”
可能是他拿着蜡烛在水面晃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传闻里的水鬼,心里更加踏实了,那家伙便越骂越起劲了:
“看见了没,贡品我吃了,神像我砸了,蜡烛我也点了,哪里有鬼?!以后谁他娘再和我说阴门镇的鬼凶,我上去就两拳头!”
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引得团队氛围组那些家伙像磕了假药似的纷纷高呼附和:
“吴哥牛,吴哥最牛,吴哥吴哥你最棒!快,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多给我们吴哥点点赞,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下一个环节,刷个跑车看吴哥在阴门镇烧活纸人!”
我瞧着视频里那经典的直播圈钱方式,抽了抽唇角,“乐颜不是说请的是侦探吗?这分明就是营销团队!看起来不像办案,像来诈骗的。”
赵青阳无奈捏捏太阳穴,耸肩道:“谁让人家金主爹不信咱们呢。”
正说着,屏幕上的一条弹幕却是猛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刚才镜头一晃而过的东西你们看见了吗?好像是、河童......’
‘是啊,我也看见了,就在吴哥的身后!’
‘你们看,吴哥的脑门子,好像有股黑气。’
经他们一提醒,我才留意到,视频里的男人确实脑门子上隐约罩着一团黑雾——
但网友的提醒他们选择视若无睹,继续置若罔闻地干着破坏禁忌的事。
什么拿筷子敲碗招魂,往自己脖子上系白布喊着让孤魂野鬼来抓自己,拔掉嵌在地上的桃木桩......
最让我佩服的是,他真敢把纸人做成自己的样子,用自己的血点眼,然后将纸人烧在乱坟岗里!
视频是网友剪辑加速过的,从头至尾不过八分钟,可每一秒都是高能画面!
而从他烧完纸人开始,就能清楚瞧见,视频中的人脸开始慢慢变得灰白......越发接近死人色了......
视频的结尾,是他应网友的提议,去阴门镇一处有名的鬼屋折腾。
刚靠近鬼屋,破房子屋顶的一根木柱子就砸落了下去,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将他整个人都给重重压趴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摄影机器也不小心捕捉到了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镜头——鬼火,他们的身后,跟了许多鬼火!
后来再发生的事随着摄影机器的强行掐断而一无所知了,但我和赵青阳都清楚,这么不知死活的在阴门镇作妖,那老东西的这辈子,算是废了......
“幸好只是不小心拍到了鬼火,鬼火这东西用科学也是可以解释的,那废物脸发青,说不定是他身体不好。
目前网络上流传出来的这些画面并不足以证明阴门镇真的有鬼,所以应该对沈乐颜的项目影响不大。”
赵青阳把手机收回去,我不放心的赶紧给乐颜打电话,但,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
要打第三回时,赵青阳伸手阻止了我:“算了,说不定是她在忙。出了这种事,她这个主要负责人肯定是脱不掉责任的。”
我惴惴不安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青阳思纣片刻,道:“实地探访,走,我们进村去看看!”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我点点头:“好!”
我之前来过一次阴门镇,因此很顺利就带赵青阳进了上阴门。
当初镇里把地卖给沈乐颜时,签订的合同上明确写了下阴门归沈乐颜所有,上阴门还属于阴门镇的所有镇民。
只是要想进下阴门,必须要先路过上阴门。
上下阴门之间隔着一条长河,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分界线。
七月十四那天傍晚过来时我并没有见到上阴门有多少户人家点了灯,大概是因为节日的关系,这次我和赵青阳再进来,倒是在上阴门见到不少老人家。
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老太太老大爷坐在树荫下晒太阳。
路上还遇见了几位四十来岁的大娘,挎着鸡蛋篮子大老远看见我们就背过脸去叽叽喳喳说三道四:
“又是一男一女,啧,这年轻人就是不知羞,哪像我们当年,和男人见个面都得背人,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敢光天化日跟男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
“你懂什么,现在都提倡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男女平等,哪能和咱们年轻的时候相比!”
“她们还真敢往这地方来,下阴门当年都失踪多少个女孩子了......”
“呸呸呸,这话以后还是少说,你没听村长讲,下阴门的生意越火爆,越对咱们有利吗?现在下阴门的名气那么大,前两天那生意刚营业路上全是人,整个下阴门都人山人海的!
人流量这么大,你想啊,以后咱们要是也去进点果汁矿泉水,开个小卖铺饭店,或者搞个民宿,那咱们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可不是么,前两天我男人在下阴门路口卖莲蓬,你猜怎么着,五块钱一个,那些男孩女孩们还直呼好便宜呢,两天功夫我男人赚了好几百块!
这城里人就是有钱。再说,人多些,说不准还能压一压那下面的脏东西......”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就怕镇不住......”
“走走走,先去把这些鸡蛋送到老刘家里再说,要不是他儿媳妇过月子得用鸡蛋补身体,他那铁公鸡才不会让咱们赚到一分钱呢!”
那些爱嚼舌根的大娘们好不容易结伴要走过去了,赵青阳却突然主动又追了上去:“大娘!”
我顿时被他搞晕了头,他这是又要闹哪样......
挎着鸡蛋篮子的大娘们闻声停下来,一扭头,就见到满脸堆着谄媚笑容的赵青阳迎了过去。
“干啥?”大娘们警惕地瞪着赵青阳。
赵青阳自来熟地赶过去和大娘们热络搭话:“嗳,我看大娘你们这篮子里的鸡蛋倒是挺新鲜的,咋卖的?”
我虽然不知道赵青阳怎么半路突发奇想要买鸡蛋了,但还是镇定地跟了上去——
大娘们一听赵青阳有意向买鸡蛋,立即放松警惕换了副热情态度:“鸡蛋啊!五毛钱一个!”
“小伙子你想买鸡蛋?你瞧,这都是我们家里笨鸡下的土鸡蛋,我们家的鸡都是喂粮食的!一点饲料都没沾呢!”
“对啊,土鸡蛋可比城里的鸡蛋好吃多了,小伙子你要不要来一点?”
大娘们笑容满面地把鸡蛋篮子凑放到赵青阳面前,就等赵青阳做这个买卖了。
赵青阳顺势蹲下,伸手在篮子里挑拣:
“大娘这鸡蛋的确品相好,早就听说乡下散养的鸡下蛋最健康,这蛋,颗颗都这么饱满,还大,可见大娘们都是下了不少功夫才养出来能下这么好的蛋的鸡啊!对了,我要的多,可以挑挑吗?”
大娘们本来见来了生意就挺高兴的,又被赵青阳拐弯抹角的一通夸,一时更加喜上眉梢,越看赵青阳越欢心了:
“那可不,我们这些村里人也没个正事,一天到晚也就是养养鸡鸭喂喂猪,干些农活!别的不说,我们家的鸡蛋,那肯定比城里超市的鸡蛋好!”
“就是,小伙子你想挑当然可以挑,哪有买东西不让挑的呢,大娘给你拿个袋子,你自己看中哪个就挑哪个!”
灰衣服的大娘从上衣口袋里扯出一个黑色塑料袋给赵青阳,赵青阳礼貌地道了谢,接过去后就开始认真的挑选鸡蛋......
挑了大约两分钟,他果然还是慢慢进入了正题,
“这村里的空气就是好,风水也养人,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风水不错,大娘们人也厚道,实不相瞒,我很久都没有遇见像大娘们这样好的人了,大娘们的性子,和我妈一样直爽!”
这马屁拍的......几位大娘特别受用!
“哎呦你这小伙子,素质又好,又会说话,来,大娘教你怎么挑,你看看这个,这个蛋大,肯定好!”
“小伙子你要是过来方便,以后想吃鸡蛋了还来这找大娘买,大娘给你优惠!”
赵青阳憨憨一笑,露出个上了岁数的人都喜欢的老实笑容,乖巧地一口答应:“好!那我以后就常来!”
一句话逗得大娘们心花怒放,眼角细纹都叠压了好几层。
随口客套了两句,赵青阳就循序渐进地引入话题:
“我其实是省城艺术学院的大学生,这次来阴门镇也是为了完成学校的编导作业,过来采风找素材。对了,听说阴门镇阴气重,以前总是隔三差五的闹鬼,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几位大娘听罢相视一眼,有点为难,但也许是看在赵青阳买了她们鸡蛋的份上,一大娘还是往赵青阳身边挪了挪偷偷说:
“闹鬼的,是下阴门,现在......应该不闹了吧,毕竟人多,压得住下面的东西!”
赵青阳装作恍然大悟:“这样,学校让我们收集一些民间传说的素材,大娘你们知不知道,阴门镇赵家女的事?”
提及赵家女,几位大娘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
“赵家女,我们当然知道,我太爷爷当年还认识这个赵家女呢!”
赵青阳抓住机会问下去:“赵家一百多口真的全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了吗?”
一大娘点头,抿了抿嘴唇道:
“千真万确!赵家女其实是从前镇上饭店老板的女儿,年轻的时候可漂亮着呢。
后来她爹欠了赵家的钱,就把她卖给了赵家当冲喜新娘,结果她和赵家大少爷结婚那天,大少爷被炮仗给吓没了。
她婆家接受不了,逢人就说她命硬,把自己儿子克死了,之后还要把她装进大少爷的棺材,让她给大少爷活埋陪葬!
那姑娘啊,活着的时候受了不少罪,快死的那晚硬是咬断了绳子跑出来放了把火,把赵家所有人都烧死了。”
“下阴村的赵家死了一百多口人,冤魂一直留在那地方,那地方凶啊!
自从赵家出事后,整个下阴门就没有太平过,几乎家家户户都被闹过,闹得大家实在受不了了,就全搬走了!”
赵青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哦......网上说,赵家出事以后,是赵家的远房亲戚来帮他们处理的后事,他们的骸骨没有建坟,被埋到了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
捡鸡蛋的大娘严肃说:“听我家老人说,那会子就已经被人发现不对劲了,立坟怕冤魂出来闹事,就把它们埋在了东边的荒草地里!”
赵青阳试着问下去:“大娘你知道他们埋尸地的具体位置?”
大娘无奈说:
“就在下阴门进去后往东走二里路的大荒地里!前一阵还鬼火乱跳呢!”
清冽的古檀香扑进鼻腔,我头昏脑胀地抬起胳膊,本能也抱住了他。
心有余悸地搂着他不敢撒手,快要哭出来的冲他委屈喊:“九爷......”
他立即拍着我后背柔声安抚:“没事了,我回来了。”
不远处的赵青阳见状顿时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小声试探:“九、九爷?”
男人安抚好我的情绪后,强壮有力手臂的轻易便将我从棺材里抱了出来:“混账东西,凭你也配觊觎我夫人的身体,给本王滚出来!”
话音落,整个房间刹那光线大暗,香案旁的两排烛台红烛瞬间自燃,平地突起怪异的旋风,卷着泛黄的枯叶包围住我们,在宽敞的堂屋内盘旋呼啸——
赵青阳手腕上挂着的菩提玉珠也一时金光大现,惹得他不禁提高警惕,目光锐利:
“刘莺莺,正神面前还不速速现身,装神弄鬼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回应赵青阳的,却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一道闷沉粗犷女人声音:
“哈哈哈,活得不耐烦?是啊,我早就活得不耐烦了,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啊!
正神?这世上如果真有神仙,那为什么在人需要的时候他们从不出现!我的一辈子,那样苦,如果真有神凭什么不来救救我!
现在出现,是想消灭我吗?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风卷着一泓落叶注入棺材的另一头,紧接着,一名身穿白衣,满身错落着斑驳血迹,披头散发面色灰白双目浸满怒意的女鬼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她还穿着点火自焚时的那身单薄白衣,本该姣好的面容此刻却变得狰狞恐怖,全是血淋淋的刀痕......
“真是好完美的一具身体,我见过那么多适龄女孩,唯有这一个,最合我眼缘,也最适合,让我的魂魄住进去......”
女鬼说着,伸出猩红的舌尖,行为诡异得像猫儿般,舔了下自己发黑的长指尖。
我瞧见她舌尖上凝着一滴黑红的液体,头皮发麻地默默又往九爷胸膛上挤挤。
戴着兽面面具的九爷眼神像刀子般剐过去,冷漠道:“胃口不小,她的身体,你也敢动。”
女鬼一点也不害怕地勾唇,冲九爷嚣张大笑:“我知道她来历不简单,占了她的身子我就能长生不老,就能永远摆脱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刘莺莺!”
赵青阳上前一步凝声劝道:
“我知道你前世死得冤,你命苦,可你也不该抓走那些无辜的女孩,你快把人放了,不然扰乱了阴阳秩序,地府那边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地府?”女鬼气的磨牙,恼恨道:“这百年来我离不开阴门镇,我下不去地府,地府早就抛弃了我,既如此那就休怪我在人间为非作歹!”
赵青阳寒着脸反驳:
“地府不收你,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问题出在你身上?
你死后怨气不散怨念滔天,你烧死了赵家的所有人还不解气,甚至在化成厉鬼后还吞噬了赵家所有人的魂魄,你将自己的不幸怪罪在所有活着的人身上。
你活生生吓死了自己亲爹,缠得当初为你说媒的媒婆发疯,你亲弟弟被你推进水中淹死。
你平等的憎恨每一个天门镇上的人,你把原本生活富庶,百姓安居乐业的天门镇折腾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是你让天门镇变成了阴门镇,后来阴门镇空了,只剩下你们这些鬼魂了!
你当初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说地府肯不肯收你?!
你被困在这里,纯属自找的!如今你还要伤害那些无辜的女孩妄想借尸还魂,我劝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女鬼嗤笑一声:“你到底是道士还是和尚?我的不幸,难道不是他们所有人造成的吗!
我爹就因为二两金子把我卖给了赵家冲喜,大婚之日赵家的痨病鬼死了,我却被赵家那个老禽兽给强迫玷污了。
我不是没有逃出去过,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跑回去,我以为回到娘家就有依靠,就能觅得一条活路了,我以为弟弟和爹会为我报官,拉我出火海。
可他们一个害怕赵家上门追债,一个害怕丢了手头的赚钱活计,又把我迷晕送了回去!
我弟弟还冷脸无情的警告我,既然嫁了人就应该安分守己,好好留在婆家听公婆的话,不要动不动就往娘家跑。
他们可是我的至亲啊,为了钱,他们选择舍弃我糟蹋我,他们从始至终需要的,都是用我的命来换自己的富贵生活!
我被赵家的老畜生欺负怀上孩子,府中那些下人明面喊我少奶奶,背地里却骂我是勾引公爹的娼妇!
我的女儿刚出生就被狠心的婆婆按进水缸里淹死了,他们觉得我八字不好生不出男孩,就要把我活埋掉给那个死去的痨病鬼殉葬!
他们为了不让世人诟病他们赵家,就对外谎称我八字硬冲喜冲死了他们的儿子,还说我不守妇道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勾搭成奸。
他们绑着我的双手拉我游街示众,那些只知道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不分青红皂白就用臭鸡蛋烂菜叶丢我,他们骂我淫妇,骂我贱人婊子,他们说我死有余辜!
我是被他们所有人逼死的,冤有头债有主,我化成厉鬼向他们讨债,有错吗!”
赵青阳被她的话震得半晌没能开口,“就算......是他们先造孽有错在前,可现在,那些被你抓走的女孩子是无辜的!”
“我已经过够了鬼魂不见天日的生活!我要找一具最完美的身体,为我所用......”
“可这样乃是逆天而行,人鬼殊途,你已经是鬼了,还妄想继续做人借尸还魂!你想当人,我可以送你下去投胎!”
“未知的人生谁还要重来一次!借尸还魂,不就是为了做现在的自己吗?
更何况,当初我只是想找个载体离开这个破地方。
可我抓来八个合眼缘的女孩,她们的身体,却都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条件,直到,遇见了这个女孩......”
女鬼诡异闪烁的血色目光紧紧盯在我身上,像瞧着一只猎物般,满意咧嘴:
“我改变主意了,只是离开这里有什么意思,我还想利用这具完美的身体得到更多力量,长生不老——”
“你做梦!”赵青阳摸出腰间的桃木剑厉声说:“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赵青阳已经拿着桃木剑朝女鬼刺了过去。
女鬼一挥袖子迅速后退,一头乌黑乱发被风吹得张牙舞爪,不屑地讥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想刨我的尸骨,不过,你找不到的,你永远都休想找到我的骨头,杀掉我!”
女鬼发作起来强大的可怕,气势上完全不输赵青阳,猛地抬手,一掌就将赵青阳拍飞了出去。
“青阳哥......”我藏在男人怀里担心不已地望着摔倒在地还砸烂一张桌子的赵青阳。
赵青阳的本事在浑身缠满黑气的女鬼面前显得格外微不足道,不过女鬼的目标并不在赵青阳身上,而在,我的身上......
“这具身体,我要定了!”
女鬼击败赵青阳后转头就将凶狠目光锁定在我脸上,拂袖一道白影便朝我瞬间挪移飞驰而来——
“刘莺莺你不能动她!”赵青阳狼狈的艰难爬起身,脱下手腕上的菩提念珠紧张召唤:“狐老三黄大头听令......”
只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女鬼就伸着十厘米长的乌黑指甲逼到了我的面门前,而抱着我的男人一动未动,却全身金光乍现!
光泽所照之地,鬼魂退散......
下一秒,女鬼就被一道强悍的力量打趴在地,吐出一口老血。
一袭墨色龙袍的男人抱着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女鬼,冷冷发话:“本王早就说过,凭你,也配!”
坐在地上的赵青阳默默把菩提珠收起来,抬袖擦了擦唇边血,兀自嘟囔:
“对啊,九爷在这,还需要召唤什么堂仙......”
可那白衣女鬼并不服输,不死心地再次咬牙高喝一声飞起来:“我和你拼了!”
男人从容放下我,一只手臂箍着我腰肢,一手简单两招,强大的神力就将那女鬼逼撞在了棺材上,疼得面目扭曲、眉心流血......
女鬼明知打不过九爷,但仍一根筋地还要扑过来!
关键时刻九爷忽抬手化出了一小截白骨,女鬼一见那白骨,吓得立即止住步伐,仓皇出口疾声问:
“我的骨头,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男人冷漠至极:“雕虫小技,你的骨头在本王手里,若想魂飞魄散,尽管再来。”
“你把我的骨头还给我,还给我!”
女鬼索性直接上手抢,但一靠近九爷,就被一道银色的光墙给挡在半米距离外,无论她怎么拍打那面光墙,都不能靠近九爷分毫。
“你作孽多端多行不义心性残暴,地府不收你,留你在世上做恶只会祸害更多无辜生命。但念你前世多遭坎坷命中多舛,为世人所逼也曾是无辜之人。
今日起,你就跟在赵青阳身边好好修行吧,做赵青阳手下的兵马,待功德圆满,本王自会放你自由!”
说完,九爷掌心上空悬着的那截白骨瞬间被打磨成一颗白皙细腻的圆珠子,女鬼也在抱头痛叫中被吸进了骨珠,消失了踪迹。
“接着。”九爷把骨珠扔给了赵青阳,赵青阳手忙脚乱地接住,捧起骨珠唏嘘道:“自作孽不可活......很好,又多了一个打杂的。”
与此同时赵青阳腕上的菩提珠也相继闪起了光,有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九爷又收服了一只......厉鬼!”
“女的,还是女的!”
“青阳小子快,快串到我身边来!”
“瞧你们这副不值钱的样子,说得就像咱们窝里没女孩子一样......”
“啧,狐老三你这话说的,一个还在吃糖,另一个......我们也不敢动啊!”
“嗨......咦,九爷怀里的姑娘是谁?”
闻言赵青阳迅速把袖子扯下来盖住了菩提珠,无奈责备:“你们真八卦,好好待着吧!”
收好女鬼的骨珠,赵青阳走过来支吾说:“九爷,我还没找到那些女孩......”
九爷淡淡答了句:
“本王已经把她们送回各自的家了。
阴门镇鬼物太多,但两个最厉害的已经被除掉了。
剩下的,你去在阴门镇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打一根桃木桩,把那些阴灵们束缚在东面的矮山内,尽量别让他们下山扰了人群。”
赵青阳一口应下:“好!”扭头,视线落在我身上:“漓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昏昏沉沉地靠在男人身上,脸颊和脖子都有点发烫,听见他喊我,怔愣地啊了声,恹恹说:“我有点、头晕,冷......”
才说完,我就身上一软,没力气地趴进了男人怀里——
“漓儿!”
“漓漓这又怎么了?!”
“无事,后遗症。”
紧接着,我被他抱了起来,身后有声音炸了锅:
“九爷抱她了哎!”
“九爷为什么和她那么亲近?九爷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那我们的小莲花怎么办?”
“嘘小点声,莲花不在呢,要是被她知道可是会伤心的......”
“老实说我觉得这个也不错。”
“我也觉得还行,重点要看九爷喜不喜欢......”
“嗳青阳老弟你别蒙我们眼啊!”
“去去去,别看了,你们这群爱八卦的老东西,当心等会儿九爷揍你们啊。”
......
休息了好久,我才从酒店的大床上疲惫无力地醒过来。
头重脚轻地睁开眼,那身披一袭墨色龙袍,清风霁月的男人还守在我床前。
见我睁眼,男人放轻语气,退步道:
“早上,是本王吓着你了。你不想给本王生孩子,本王可以等,本王说过,本王不会强迫你。本王只是,想再争取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打算走。
我赶忙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怯怯道:“九爷你别走......”
他顿住,果然没再迈开步子。
我抓着他袖子从床上坐起来,歉意说:
“我早上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我不能给你生孩子!
我小时候被人借了寿,我爸为了给我续命就把我许了仙家。
我已经被许人了,要是再给九爷你生孩子,我们全家都会不得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