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女频言情 凭仗东风吹梦去虞念知厉时臣小说
凭仗东风吹梦去虞念知厉时臣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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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糖

    男女主角分别是虞念知厉时臣的女频言情小说《凭仗东风吹梦去虞念知厉时臣小说》,由网络作家“太妃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念知醒来的时候,硬是靠着唯一一点力气撑起身子扶着墙走到门前扭动把手,这一次却打开了,地方放着几个馒头,她顾不得形象抓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下肚子。正巧父母上楼,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不由地皱眉,但依旧维持着脸上和蔼的笑容。“吃饱没,没有的话我让张婶再给你做几道菜。”虞念知不自觉地往后一缩,每次父母温和的和她讲话,都是想要从她身上拿走什么。明明现在自己这个模样是他们造成的,是他们一一下又一下打出来的,如今跟没事人一样,当真令人觉得讽刺。没有听到回应,虞母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也没有发作,又开口:“之前那件事情,绵绵说你不是故意的,也大度不和你计较不需要你道歉,但是我们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亏欠她,知道她也喜欢时臣,所以打算让你把时臣让出来给她。”“等你念...

章节试读




虞念知醒来的时候,硬是靠着唯一一点力气撑起身子扶着墙走到门前扭动把手,这一次却打开了,地方放着几个馒头,她顾不得形象抓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下肚子。

正巧父母上楼,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不由地皱眉,但依旧维持着脸上和蔼的笑容。

“吃饱没,没有的话我让张婶再给你做几道菜。”

虞念知不自觉地往后一缩,每次父母温和的和她讲话,都是想要从她身上拿走什么。

明明现在自己这个模样是他们造成的,是他们一一下又一下打出来的,如今跟没事人一样,当真令人觉得讽刺。

没有听到回应,虞母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也没有发作,又开口:

“之前那件事情,绵绵说你不是故意的,也大度不和你计较不需要你道歉,但是我们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亏欠她,知道她也喜欢时臣,所以打算让你把时臣让出来给她。”

“等你念完书出来,妈再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听到父母的话,虞念知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他们,脸色麻木,声音沙哑:

“妈,我真的是你们亲生的吗?你一直说让给江绵绵,可是从小到大我都把所有的东西都让给她,现在就连厉时臣都要抢走,你们有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

“之前你生日,我开开心心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跟你贺喜,你却骂我为什么要在大喜日子穿红色的衣服抢走你的风头,那江绵绵呢?她在爸的寿宴上也穿了,你们却笑着说她穿的好看。”

“房间、衣服,就连父母的爱都给她了,她还想要什么,清华我也不读了,现在就连厉时臣也要让给她?是不是哪天她想要我的命,你们也会心甘情愿给我递刀子!”

“你们真的对我有一点爱吗!”

虞念知双眼通红,死死盯着眼前二人,但是他们没有丝毫后悔和动摇,反而失望地看着她,虞父更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绵绵是因为我们家才失去母亲,你什么都有了,还觉得不够多吗!”

“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懂得感恩,虞念知我告诉你,时臣也赞同这件事,你愿不愿意已经不重要了。”

只留下一句话,二人匆匆离开。

虞念知如同五雷轰顶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海里只剩下那一句话:

厉时臣也同意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一直过得很幸福。

心脏已经痛到麻木几乎没有知觉,虞念知捂着胸口走到抽屉前,拿出所有厉时臣送给她的东西。

十五岁那年,二人定下婚约,厉时臣送了她一根发簪,说等她长发及腰二人结婚当天,他要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为她亲手挽发。

十八岁的时候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厉时臣跑了四五条街,买到了绝版的娃娃挂件,气喘吁吁地来到虞家偷偷给她送上一份礼物。

“以后等我长大了,赚到很多很多钱了我要给你买一个大房子,不用再住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

厉时臣像是她最黑暗的时光里照耀在她身上的一道光,从此她的人生有了希望,也有了依靠。

他希望她能有个好学历,以后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她就暗自定下决心要考上清华的金融系,跟他一起出门闯荡。

哪怕再苦再累,她也无怨无悔。

所以在78年恢复高考的时候参加考试,但是差了一分,只能遗憾去到中国人民大学,眼看好不容易得到保送的名额,本以为可以一直追随厉时臣的步伐,跟他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如今他变了心,就算读上清华大学的金融系,二人也无法再走到一起。

好在还有几天,她就要彻底离开了。

将厉时臣送的东西拿去典当的时候,她内心很平静,不再对这段感情抱有什么期待。

都是一些昂贵的首饰,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能看出来它们的主人保存的很好,十分爱惜它们。

由于东西太贵重,老板让虞念知出示购买的票据,她摇摇头,说是别人送的。

为了谨慎起见,老板最终让她留下购买时的那个电话号码,才让她离开。

厉时臣收到传呼机那头的消息时,脸色剧变,心中涌出一缕强烈的惶恐。

虞念知把他们的订婚戒指卖了?




厉时臣赶到的时候,虞念知才刚刚签下合同拿到五百块钱。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不可思议地看着虞念知:

“念知,这些都是我送你的礼物,为什么突然卖掉?”

想起那只被他送给江绵绵的手表,虞念知低着头,语气极为平淡。

“不喜欢就卖掉了,刚好缺钱。”

厉时臣感觉有什么动力在暗地里失控,让他莫名感到恐慌。

“你缺钱怎么不说,伯父伯母呢,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厉时臣,”

虞念知打断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你觉得他们会在意吗,他们所有的爱,包括你的,全都在江绵绵身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愣了一下,想起虞念知在虞家的处境,心里五味杂陈,声音也柔和几分:

“念知,我知道你还在意绵绵的事情,但是你我二人有婚约在身,过两天就要举行婚礼,我要娶的人始终是你,你又何必那么在意。”

“等你以后嫁进厉家,想要过什么样的好日子没有,哪怕你是想要出国玩,我都带你去。”

明明知道虞念知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的选择,但是他还是没由来的心慌。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太过单薄,脸色苍白,似乎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

“你想要什么就和我说,我知道保送一事让你受了委屈,婚礼一结束我就带你去拍卖行买新的戒指好不好?”

“没有钱用你可以来找我,这些东西都是有意义的,你随随便便卖掉,真的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那他把定情信物随随便便送人的时候呢?

又在意过她的感受吗。

虞念知轻笑出声,可是眼底却漫上了一层悲凉,只是一刹那,便归于平静,开口的声音清冷,又隐含几分沙哑。

“十八岁那年的春天,在江边的柳树下你说过的承诺,如今还记得吗?”

想起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厉时臣眼里闪一丝愧疚,虞念知又自顾自地喃喃。

“我说过,如果你不爱我了,就放我离开,虞家不只有一个女儿,你若是只是为了联姻而结婚,大可不必娶我。”

“我和江绵绵,你更在意谁?”

刚想开口,派去照看江绵绵的雇员急匆匆地跑来:

“厉总不好了,江小姐的伤口感染现在急需手术,哭着不肯进手术室,说要见你。”

厉时臣皱起眉头,再也顾不上虞念知,转身冲上车便离开。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虞念知知道了答案。

看着远去的红旗牌汽车,虞念知没有难过和悲伤,好在失望攒够了,放手成了理所当然。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烧掉了二人曾经的合照,看着最后一丝升腾的烟雾随着北风吹散,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放下,整个人也释然了。

不在纠结父母到底更爱谁,也不在害怕厉时臣会违背诺言离她而去,一切都跟她再无瓜葛,只需要认真走好前方的路。

她整理了一下,发现能带走的行李很少,只有几件单薄破洞的衣服,和一个厉时臣去日本做生意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一个笔记本。

第一页纸上,他用遒劲有力的字体写下一句话——

凭仗东风吹梦,与郎中终日东西。

分别的日子也是最苦的相思日,未见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是如今他的心落在江绵绵身上,他们曾经所有的相处如同一个笑话,轻而易举的被击碎。

像是想到什么,在本子上面写下几句话,随后放回抽屉里面。

偌大的虞家没有值得带走的东西,枕头底下还放着厉风川送她的贺礼,她心一动,写下一封信交代了自己的取向,他是唯一关心和挂念自己的人,在离开后,不想让他担心。

贴上邮票投入信箱里,等她离开的那一天,厉风川就会收到。

做好一切之后,虞念知在房间里待了两天,父母和江绵绵则开开心心准备婚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婚礼是为江绵绵准备的,竟然比准新娘还要开心。

婚礼的地方在新开的五星级长城饭店,这对当时的人而言属于极其奢华的行为,也足以看出厉家的重视。

几乎掏空虞家家底的事情,父母当然不会白做,在婚礼开始前一个小时,他们找到虞念知。

“今天的婚礼,我们打算让绵绵代替你,这是你对她的补偿,厉家也同意了。”

虞念知扯着惨白的脸,一字一句道:

“好。”




婚礼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厉时臣左等右等都看不到虞念知的身影,却只见到江绵绵一袭大红喜服,跟一个新娘子似的。

“哥哥,我今天好看吗?”

她整个人挨在厉时臣身上,挽住他的胳膊看起来极为亲密,虞父虞母假装没有看见,反倒是了乐见其成,笑呵呵地跟身旁的宾客聊天。

不知怎么地,他蓦然想起两天前他和虞念知分开的那个画面,那张苍白的脸几乎没有血色,一双充满哀伤的眼睛盯着他,沙哑的声音质问他到底更爱谁。

一瞬间,他不动声色地挣脱江绵绵的手。

江绵绵立刻红了眼眶,用受伤的声音问:

“哥哥,你是嫌弃我吗?”

厉时臣有些尴尬,又怕让她伤心,虽知不合情,但四下无人,也便让她靠着。

宾客陆陆续续就座,厉时臣心急如焚,见虞念知始终未到,顾不上江绵绵叫他,只留下一句“我去接一下人”便匆匆坐上车开往虞家。

一路狂奔到达虞家,厉时臣看见虞念知站在院子里,梳着一个温柔的马尾辫,一袭白裙一如他们初见。

厉时臣恍惚了一下,在对视上虞念知那平静如水的眼神时才清醒过来,声音也染上一丝焦急:

“你这穿的是什么,婚礼准备开始了,还不快点换身衣服过来。”

虞念知始终平淡的回应他的每一句话,仿佛眼前的人不再是她心爱的未婚夫,而是一个陌生人。

就在厉时臣想要强行将她拽上车时,雇员就跑来报告,说婚礼那边厉风川在找他,已经等不及了。

这下他才肯罢休,告诉虞念知准备一下就快点到场,所有人都在等他们。

虞念知望着匆忙离开的倩影,睫毛扑朔,落下的阴影遮盖住眼底的讽刺。

明明江绵绵这个新娘子都已经到场了,厉时臣还要她亲自到场为二人见证,要将她的心撕碎,将她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碾压。

再抬头,眼里的思绪全无,虞念知面无表情拿着帆布袋走出院子。

前往西北的专车到达虞家,在上车时老师问她需不需要跟家里人道别。

看着落寞的院子,这个承载了她二十多年爱恨、眼泪和悲伤的地方,如今要再说上一声再见。

她摇摇头,示意不需要。

偏心的父母,变心的未婚夫,她不想要了。

她成全了父母,成全了江绵绵,也成全了厉时臣,只愿以后再不相见,她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考古作业,为国效力。

下半辈子,她不是虞家的女儿,也不是厉时臣的联姻未婚妻,只是一个隐姓埋名驻守西北的一名考古工作者而已。

车子经过长城饭店的时候,透过车窗虞念知看见里面热闹的场景,父母一脸满意的笑容,时不时满意地点点头。

厉时臣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猛然抬头看向门外,心里涌出一阵强烈恐慌。

虞母牵着盖着红头盖的新娘缓缓向他走来,厉时臣压下内心的不安,示意自己不要多想。

而坐在车上的虞念知转身看了最后一眼,高大的建筑在视野里逐渐缩小,取而代之的是广阔的田野。

她,虞念知,真正的人生才要刚刚开始。




在医院高烧三天三夜吐了好几回,虞念知整个人水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一闭眼就会做噩梦,梦见曾经最疼爱她的父母拿着鞭子不断抽打她,她哭着喊着蜷缩在地上求饶,说爸爸妈妈我知道错了别再打我了,可鞭子仍然没有停下来,江绵绵站在一旁露出得意的笑容,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的丑态。

青年的厉时臣走到她面前,却不再是朝她伸手,握着江绵绵的手一步一步远去,父母也停下动作离开,只留下她一人躺在血淋淋的地上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鲜血一点一点流失。

窒息感像乌云一样笼罩着她,猛然一睁眼,虞念知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泪滴顺着脸颊掉落,她下意识伸手抚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早泪流满面。

洁白的病房里空无一人,外面下着大雨,雷声轰隆,床头柜上只有那叠厉风川送给她的钱,在印象里,厉时臣来看过她一眼,问她知错没有,肯不肯和江绵绵道歉。

但是虞念知高烧不断,无意识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嘴里念叨:

“哥哥,好疼......”

眼前她脆弱的模样和记忆里哭泣的小女孩的形象渐渐重叠,厉时臣的愤怒也缓和了几分,心里涌出心疼的情绪,特地请了一下午的假留在病房照顾虞念知,等她退烧了才离开。

虞念知苍白着脸拔掉插在手背上的管子,抽出几张现金走到楼下缴费,随后借了医院的电话给厉风川报了平安,告诉他自己已经出院了,不想再麻烦他。

走了两步发现左腿抽搐般的疼痛,虞念知拉高裤子,发现脚踝处的膏贴。

“你是206室那床的病人吧?怎么现在就下床走动了,你的脚踝处伤得很深,必须要定期来医院上药才能恢复,不然会落下病根的,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一点用着,过几天才来复查。”

虞念知一愣,当时过敏发作时她浑身难受,知道自己的脚踝划伤,却不知道这么严重。

接过药,看着医院墙上不断摆动的简洁钟表,她沙哑着声音开口问:

“护士小姐,今天是几号?”

“9月13号。”

原来她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天了,还有一个星期,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里。

或许那个时候父母和厉时臣才满意吧,只有自己彻底消失,他们才会幸福。

刚回到家,父母冷着一张脸坐在客厅里,是在特地等她。

厉时臣抿唇没有开口,眼底的情绪复杂。

“还知道回来?绵绵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在生日宴闹出这么大一件事情你满意了吧,虞念知,你就是存心想不让虞家安宁。”

虞父见她一脸虚弱的样子,打心底认为她在故意装可怜,气不打一处来,起身给她一脚让她跪下。

正好踹中虞念知受伤的脚踝,她闷哼一声敌不住锥心地疼痛,膝盖一软直挺挺地跪下来。

“今天必须要让你长点教训,否则以后要翻天了!”

虞父厉声开口,朝仆人挥挥手,拿出许久未用的戒尺。

小时候江绵绵不小心打碎昂贵的古董花瓶并嫁祸到她身上,父亲不由分说让她跪下伸出手掌挨打。

她哭着说不是她干的,是江绵绵做的,却被打的更凶,两个手掌血肉模糊,整整修养了一个星期才恢复过来。

后来虞念知学乖了,每次江绵绵嫁祸给她的时候她都不会再去辩解,因为父母只听得见江绵绵的话,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如今看着手掌上细微的疤痕,往日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虞念知颤抖着身体,用恳求的眼神看向坐在一旁的厉时臣,希望他能开口为她说上一句好话。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刚想开口劝住虞父,但想到在医院躺了几天的江绵绵,最终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偏过头不再看她。

“你看时臣做什么?是你做错了事就该自己承担责任,以前是我们太娇惯你了才让你养成嫉

妒的恶习,今天必须要让你好好反省!”

啪的一声,戒尺打在手掌心上传来刺痛的感觉,虞念知双眼空洞地看向前方眼泪止不住流下,最后一丝希冀也随着厉时臣的漠视而消散。

明明清楚厉时臣不爱她,也不会帮她,但是真正感受到他的拒绝时,麻木的心脏还是止不住抽疼,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知道错了没有!”

又是一下,虞念知脸色煞白,压抑在心底的情绪最终冲破堤坝喷涌出来。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也受了伤,为什么你们只看到江绵绵,却对我不闻不问,爸妈,难道我不是你们的亲女儿吗!”

“闭嘴,我没有你这样恶毒的女儿!”

虞父气得浑身颤抖,抬手一巴掌重重扇在虞念知脸上,本就无力的身体瞬间倒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给我把她丢回房间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厉时臣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声音却还是平静:

“念知,这件事情是你有错在先,你去跟绵绵好好道个歉,我会好好劝劝伯父伯母的。”

“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和绵绵争?”

但是心已经碎掉的虞念知耳朵轰鸣,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眼泪不断落下。

虞念知被丢回自己的房间,寒冷从破洞的窗户吹进来,全世界的孤独和寂寞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蜷缩在床上,跟受伤的小兽一般舔舐伤口。

整整两天都没有人送饭过来,她饿的头晕眼花,没有用上消炎药的伤口开始化脓,开始不断低烧。

看着窗外的大树落下最后一片叶子,虞念知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开始啜泣起来,哭声越来越撕心裂肺,好像将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悲痛和难过都哭出来。

她轻轻抚摸着渗出鲜血的脚踝,知道自己这辈子要落下残疾了......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天空下起倾盆大雨,刺骨的寒风吹过淋湿的单薄秋衣,虞念知惨白着脸裹紧湿答答的衣服,想尽可能保留一点温暖。

今天她出门走得太着急忘记带钥匙,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有人回复,明明里面传来欢声笑语,却没有一个人给她开门,任凭她在外面淋雨。

整整十分钟后,江绵绵才慢悠悠打开门,看着落魄的虞念知假装惊讶地开口:

“姐姐你怎么还站在外面,快点进来,都怪我不好没听到你按门铃,让你在外面白白淋雨。”

坐在沙发上的虞母瞥了她一眼,皱眉起身关心道:

“念知啊,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粗心忘记带钥匙,赶紧上去洗个热水澡,我让刘妈给你熬一碗姜汤。”

自从父母带江绵绵回家后,虞念知就显得多余,因为江绵绵救了他们一家,所以她要毫无底线的忍让,一开始是衣服和房间,现在是保送名额和父母的爱,或许就连未婚夫都不要她了。

他们从未真正在意过她的生活,只有在需要她付出什么的时候才会嘘寒问暖。

明明站在同一片屋檐下,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欢声笑语变成一把利刃深深刺进她的胸口,闷闷地疼痛感蔓延全身。

虞念知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冷不冷,只围在江绵绵身旁问她今年冬天的新衣服够不够,要不要再去找裁缝添几件衣裳。

她的房间不大,常年照不进阳光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霉味,狭小的淋浴间只有冷水,冬天的时候经常感冒。

但是江绵绵住在她曾经朝南的大房间里,不仅随时都有热水,父母知道她怕冷,还特地给她铺了地暖。

虞念知洗好澡哆嗦着身子出来时,父母正和江绵绵围在餐桌前有说有笑,当她在餐桌一角坐下时候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是她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一碗刚刚煮好的姜汤递到她手边,虞念知抬头,看见母亲露出一个和蔼地笑容,语气轻柔:

“念知,保送名额让出来的事情怎么样了?老师怎么说。”

虞母又将江绵绵不爱吃的西兰花夹到她的碗里,把桌上昂贵的鲍鱼夹给江绵绵。

虞念知默然。

虞母脸色一变,语气有些苦涩无奈:

“你别忘了,我们一家人的命都是绵绵救回来的,妈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绵绵的恩情我们家实在无以回报,只能委屈你让出名额,以你的能力,下一年还能再读上清华。”

明明经历过这么多次,虞念知再听到这样话时心还是会忍不住刺痛。

虞父脸色阴沉,一拍桌怒斥:

“虞念知,你还有没有心?如果不是绵绵我们早就死了,能有你今天的好日子吗?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不配当我的女儿!”

虞母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按住了暴怒的虞父:

“你也不要这样说她了,毕竟这也是我们的不对,实在不行我们就厚着脸皮去求一下厉家,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们二人都一起上清华读书......”

那些伤人的话如同一把匕首直接刺进她的心脏,疼的她浑身颤抖。

“爸妈,你们别这么说姐姐了,这本来就是她的位置,虽然老师说我也有那个能力上清华大学,但是姐姐好像不是很愿意,你们不要再逼她了,我看着心里也难受......“

江绵绵擦了擦眼泪,刚好露出左手手腕上的那只闪闪发光的手表。

虞念知盯着她手上的手表脸色惨白,藏在桌子地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嵌进肉里的疼痛也比不上心里的半分。

那只手表是她和厉时臣确定关系的时候,她用攒了好几年的钱买下来的。

知道他戴不习惯便宜的东西,一天打几份工只为能给他买一只几千块的手表,想不到厉时臣竟然如此偏爱江绵绵,竟然将手表送给对方。

察觉到虞念知痛心的视线,江绵绵将手缩回去,用袖子盖住手表:

“姐姐,你别怪时臣哥,是我说喜欢这只手表他才送给我的,你若是不愿他随便送人我便还给你。”

话音刚落,她想摘掉手腕上的手表却被虞母一下子拦住。

“这是时臣送给你的东西,又不是她送的,哪有还回去的道理,你以后想要什么就和爸妈开口,正好准备去清华读书,待会爸妈就去银行取点钱出来,不够用就再跟爸妈说。”

虞家父母连忙哄着她,承诺一定会让她读上清华,到时候再给她添置些她喜欢的新奇玩意,江绵绵的眼泪这才止住。

“姐姐,我不是故意想要抢走你的东西的,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虞父冷哼一声,饭也不吃了,拉着江绵绵回书房就要商讨如何帮她风光打扮酒席的事情。

虞母脸色也有点难看,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最近家里手头有点紧,但你放心,绵绵有的你也会有。”

独留虞念知一人坐在饭桌前,眼眶的眼泪溢出,她低着头任凭眼泪跟短线般落下打湿身前的布料。

才刚刚入秋,她的内心却无比冰冷。

江绵绵有的她也会有?

每次她都相信父母这句承诺,只是他们始终都没兑现过,如今她也不再抱有奢望,只当是玩笑话听听罢了。

这个没有人爱她的家,就算离开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