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伸了一下腿，纸掉在了地上。
被经过的人，踩了几脚，上面沾满了脚印。
一会，房间打扫卫生，来人以为是废纸，给清理走了。
我没有多留，直接回了家。
我准备的道别，也不需要了。
离婚协议书和他们的视频u盘，我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钥匙，扔在了门里。
再次看了一眼居住了七年的家，我重重的关上了门。
拉上行李箱，赶往机场。
刚进候机厅的时候，安义打来了电话。
不想接，挂断的时候，误触了接听键，安义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妍妍，这么多年，都是你为我献的血吗？”

我开的私家侦探所接到一个订单。
要调查林雪的出轨情况。
跟踪林雪时，发现林雪出轨的正是我的老公安义。
心灰意冷下，我决定接受境外雇佣兵组织的邀请，加入他们的侦探营。
我已匿名为安义献血7年。
以后，再也不用做他的血袋了。
01
来到华庭别墅区客户给的地址，林雪正与一个男子抵死缠绵。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拍摄。
情绪热烈，男子半坐了起来，却是我的老公安义的脸。
我瞬间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
同行的小刘也看到了，犹豫的说道：“顾所，要不这单你别跟了。换个别人吧。”
我忍着心痛摇了摇头。
做好客户服务，是这行的标准。
林雪身子摇晃，他软着嗓音问：“跟你老婆比怎么样？”
安义声音颤抖：“他哪能跟你比。”
“你身体比他软多了。”
安义喘着粗气安抚林雪。
好久，他们才安静下来。
林雪把玩着他的手，看着他手指上的婚戒说：“看见你的戒指，我心里膈应。”
安义轻笑一声，摘下了戒指，扔到了垃圾桶。
我以为他们会很快分开。
却在一场结束后马上奔赴第二场。
安义倒着盒子，却没有倒出套来。
林雪着急的问：“怎么办？”
安义无所谓的说：“内吧，你待会儿吃事后药。”
我的心像被石锤重击，剧烈的疼痛。
我曾爱他如命。
他说他天生无精，为了保留他男人的尊严，夫妻事上我从不强求。
可如今他面对别的女人，却毫无保留。
他身体免疫力低下，时常流鼻血，每次出血量都很大。
于是，每个月他需要输两次血，因为Rh血型，他很难找到配型的血液。
我恰好也是这个血型。
每月都会去献血两次，每次400ml，指定让他使用。
为了减轻他的心理负担，我一直匿名。
我爱如珍宝的人，却在别的女人床上予取予求。
正在回忆着，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妍妍，我朋友需要事后药，你帮他买一盒送到华庭别墅区吧……”
心痛在全身弥漫开，我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额头和全身都有汗渗出。
越彻底，离开后才不会持续心痛。
看着我的眼神不似以往，他担忧的开口：“是不是嫌我陪你少了？公司最近业务忙，我忽略你了。明天就陪你去定礼服，我们结婚三周年马上就到了。到时我们好好庆祝。”
他又拿条温热的毛巾，给我擦脸。
低头的时候，衬衫扣子没扣好，我看到了他身前密密麻麻的吻痕。
一把拉过他，要扯他的衣服。
他赶紧用手捂住：“妍妍，你喝了这么多酒，那个对你不好。你要多休息，啊？听话。”
短暂的慌乱之后，旋即换上了温柔的语气。
我只是想看到他怎么隐藏身上的痕迹，他却以为我在求欢。
若是以前，他的话会让我觉得他是多么体贴，对我多么在意。
可今天，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发现身上的吻痕。
他去清理洗手间的时候，桌上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我研究了一种新的姿势，你想不想试试？”
我没有动，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再次变黑。
清理完洗手间，他把我扶到床上。
温柔的帮我换上睡衣。
小心翼翼的给我掖好被子。
我换下的衣服，他也拿去洗了。
在我的身边，他仍然扮演者好老公的角色。
如果他参加十佳演员的评奖，金奖非他莫属。
第二天，在礼服定制店里，我正量着尺寸，他接到了林雪的电话。
“宝贝，我想你了，来找我吧。”
他偷偷看我，以为我听不见。
可我曾经是最优秀的侦察兵，听力是我的一绝。
手不自觉的握紧，身体也紧张僵硬起来。
他走近的时候，装作随意又自然。
可脸上的红晕，显示着他的迫不及待。
“妍妍，公司有些事，我得过去。你量完尺寸，去临江楼餐厅顶层等我，我订好餐了，我们一起吃。”
我拉着他：“能不去吗？你昨天说的今天陪着我。”
虽然决定离开了，但看着他在我眼前就去陪别的女人，仍然止不住的心痛。
他掰开了我的手：“公司的事情很重要，我会尽快回来。等我。”
说完，他抱了抱我的腰，快速离开。
我在餐厅从太阳西斜，等到了华灯初上，等到了万家灯火，直到整个城市
穿着上次为我定做的礼服，剪裁得体。
我淡淡开口：“见过。送过药。”
“这件衣服很适合她。”
他猛一怔愣，又似乎瞬间明白：“哦，他是我兄弟的女朋友。”
“这件衣服先送给她。回头再给你定做。”
从门上的玻璃反射中，我看到林雪的手悄悄掐了他的腰。
中途安义去洗手间的时候，林雪把我拉到了一处开阔无人的地方。
“顾妍妍，据说，你的功能不怎么样，对吧？”
她眼神挑衅的看着我。
“我能完全满足安义，你不能吧？你离开吧，别像八爪鱼一样攀着他不放。”
她掏出了手机，让我看他们恩爱的视频。
这些，我早就看过了。
转头要走。
却发现一个柱子要倒。
赶紧闪身躲避，推开了挡着我路的林雪。
侦察兵面对风险的反应总是快了些。
林雪被柱子砸住了腿。
“顾妍妍，你他妈的故意害我。”
林雪破口大骂。
安义正好出来，看到了这一切。
他冷冷的走向我，抬手向我脸上扇了一巴掌。
“顾妍妍，你看不惯林雪，也不用这样伤害她。”
我怒火中烧，扬起胳膊，终究还是放下了。
我不打女人。
“我为什么看不惯林雪？你今天才刚刚把她介绍给我？难道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我瞪着猩红的眼睛，盯着安义，语气冰冷。
关心则乱。
他本来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说出来了。
赶紧掩饰：“我兄弟把她托付给我，现在腿被砸了，我怎么跟闺蜜交代？”
“马上把她送医院吧。”
砸的不重，但还是住院了。
安义跑前跑后的忙活。
血液科的医生看到了他，特意过来：“你问院长献血人的电话，他给我了，喏，这个就是。”
他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有一串数字，是我的号码。
我想，如果安义知道了这些年献血给他的都是我，他会后悔刚才打我的那一巴掌吗？
他会后悔他的出轨吗？
有些想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紧紧盯着他，也盯着那张纸。
安义接过号码，正要看，林雪“哎呦”一声，安义赶紧把纸放在了病床上。

陷入黑暗，也没有等来他。
我打了五次电话，每次都是无法接通。
03
他回到家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
以为我睡着了，就没喊我，直接去了客房。
我回忆着七年的点点滴滴，毫无睡意。
他在客房了打了很久的电话，言语暧昧，那端是林雪无疑。
清晨我起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早饭。
有我爱吃的溏心煎蛋。
他抱歉的说道：“昨天在公司忙到太晚，没有来得及去餐厅，你不会怪我吧？”
说着，他亲向我的额头。
我伸手去夹煎蛋，躲过了他的亲吻。
他有些怔愣。
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张亲过别的女人的嘴，我想起来觉得脏。
今天我的任务仍然是跟踪他。
他去医院输血，旁边搂着他腰的女人正是林雪。
“听说这么多年给你献血的都是一个人？每个月800ml，会是什么人呢？”林雪很疑惑。
“煞笔呗，每个月抽血这么多，一般人谁舍得。”安义不屑的说道。
如果不是爱他入骨，我真的不舍得。
医生都怪我献血太频繁。
可我不献，他就没有。
整个城市跟他血型相配的只有两个人。
另外一个人身体不好，根本无法献血。
林雪的手在他衣服下捏了一把：“你该感谢人家。万一不献了，你怎么办？”
安义也回捏了一下林雪的屁股：“你可别乌鸦嘴。”
一会之后，他们从输血室出来。
安义脸色阴沉，显而易见的疑惑。
“她怎么会没献呢？这七年来，她一次都没间断过，有次下了大暴雪，她也献了，这次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安义猜测着。
我本该昨天就献血的，原想着定完礼服再去给他献最后一次。
有始有终。
可他抛下我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我最终取消了献血的安排。
昨天血液中心也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
安义拨打了几个电话，我听到他在打听献血人的名字和号码。
不知道电话那端怎么说的，他的脸上仍是失落和担心。
林雪刮了刮他的鼻子：“别担心了，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他们相拥着走向了车里。
同时进了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