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花重锦花肃小说
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花重锦花肃小说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云玄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花重锦花肃的其他类型小说《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花重锦花肃小说》,由网络作家“云玄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重锦巴不得,她不给马车里的两人留半点神色,转身就下了马车。而在她刚站定之时,只听车里花其衡冷着声音吩咐,“走!”马车立刻驶出去,扬起的灰尘扑了她一脸。她挥了挥眼前的灰尘,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对于花其衡的怒气视若无睹。春杏现在是她的侍女,自然要跟在她的身边伺候,也急急的追上去,“大姑娘,侯府在那边,您要去哪儿啊?”花重锦并不理会她的啰嗦,而是依旧我行我素的大步走着。花其衡从撩开一角的车窗里看到花重锦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气得不行。花晚赶紧柔声安抚,替花重锦解释着,“二哥哥,你别生气,大姐姐就是这个脾气,她又在青城山四年,怕是一下子不能适应这上京城的生活,咱们多给她点时间。”花其衡还是很生气,但面对妹妹,他还是控制了些音量,“那怪...

章节试读

花重锦巴不得,她不给马车里的两人留半点神色,转身就下了马车。
而在她刚站定之时,只听车里花其衡冷着声音吩咐,“走!”
马车立刻驶出去,扬起的灰尘扑了她一脸。
她挥了挥眼前的灰尘,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对于花其衡的怒气视若无睹。
春杏现在是她的侍女,自然要跟在她的身边伺候,也急急的追上去,“大姑娘,侯府在那边,您要去哪儿啊?”
花重锦并不理会她的啰嗦,而是依旧我行我素的大步走着。
花其衡从撩开一角的车窗里看到花重锦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气得不行。
花晚赶紧柔声安抚,替花重锦解释着,“二哥哥,你别生气,大姐姐就是这个脾气,她又在青城山四年,怕是一下子不能适应这上京城的生活,咱们多给她点时间。”
花其衡还是很生气,但面对妹妹,他还是控制了些音量,“那怪谁?还不是她自己一点不检点,做出那样丢脸的事情,现在怪谁?”
花晚佯装生气,“二哥哥,快别说这件事了,到时候大姐姐就不会去宴会了,今日...”
这一停顿,倒是让花其衡发现不同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今日她又让家里丢脸了是不是?”
花晚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有一段时间,春杏都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晚儿是担心大姐姐又像四年前一样被人欺负。”
“简直放肆!”花其衡一拍身边的小几。
“她根本就没有把花家放在眼中,还要继续丢花家的脸,我就说了不带她去宴会,晚儿你就是心地太过善良了。”
花晚温婉笑着,“可她是大姐姐啊,不能排斥她的呀。”
花其衡还是生气得很,她越是帮她解释,他越是生气。
“回去我定要跟父亲好好说说,要是她没学会礼仪,还是不要出门,莫要又给花家的颜面上蒙羞。”
这一次,花晚没有劝阻,“只要大姐姐不让家里丢脸,就行了。”
春杏一直跟在花重锦的身后,她想要做点什么都没有办法。
她就去逛那些人多的铺面,多逛了几家,就把这烦人的春杏给甩掉了。
甩了人的花重锦从小巷子中穿梭而过,虽然对京城还不熟悉,但她方位感还可以,用了一炷香,便来到了永安堂的后门。
有序的敲响后门,一个小男孩前来开门,见到花重锦,小男孩欣喜的叫人,“锦姐姐你来了,快进来。”
进入永安堂的后院,就见小亦安正在认真的看着后院之中的草药。
林掌柜见她回来,上前与她说话,“你那边怎么样了?”
“不算有太大的收获,你最近帮我留意向家,尤其是绯月香。”
林掌柜的点头答应。
“我把亦安接回去了,今日多谢林老了。”
林掌柜的摆手,“你我之间说谢就见外了,有需要只管来信。”
在林掌柜这里,她总是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那正是她所缺失的部分。
他只是一句不要见外,她是真的心里暖洋洋的,便会想着下次有需要,就会开口。
可花家...她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开口。
目前她没有太大的收获,只知道这绯月香与向家脱不了干系。
她本应该在宴会上多调查一番的,但出现了裴琰这个极大的变故,她不敢贸然的有多举动。
世人都说,琰王性格阴晴不定,手段狠辣,在他面前,不管男女,得罪了都只有一个字,死。
且是极为惨烈的死。
民间有人专门用裴琰的会吃人这样的话来吓唬爱哭闹的孩子呢。
花重锦带着花亦安边往花家而去,花亦安依旧从围墙下的洞中进入,她则是从侧门而入。
她回了秋水苑,将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春杏才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她正在院中惬意的喝着茶,带着怨气的开口,“大姑娘怎么都不等奴婢的?”
“你是何身份,用我来等?”
春杏一顿,虽知自己是奴婢,但也没有半分害怕花重锦的样子。
“以前跟二姑娘出门,二姑娘都会照顾妥帖,发现婢女没有跟上也会等候一二。”
花重锦缓缓坐直身子,直视着春杏,“所以你是觉得我没有等你,是做错了?”
春杏不敢直接说是,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就是她花重锦做错了。
当真可笑!
“既然你觉得我苛待了你,那哪儿不苛待你你便去哪儿。”
春杏一听,这是要赶她走?
她可不能离开,她来此处是带了任务的,“大姑娘恕罪,奴婢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啊。”
花重锦嘴角露出蔑笑,好坏都是她说了算,还真是可笑。
她起身,冷冷的斜了春杏一眼,“我不瞎,也不傻,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春杏扑通一声跪地,“大姑娘,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面对她这一副自己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花重锦并不惯着,“想跪,那便跪着吧。”
之后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去房中关上门开始尝试着配置绯月香。
在青城山,她能呆四年,并非一无所获,青城山上有两处庵子,一座寺庙。
她在半月庵师太的帮助下产子,并得到师太传授药理,方丈讲解药材,用这些年的时间,也算小有成就,不说能够称为神医,但一点小伎俩在她面前还是不能瞒过她的。
花亦安趴在窗沿,看着跪在院中的春杏,“阿娘,她这样跪着没事吗?”
花重锦唇角带笑,温柔非常,“不用担心,阿娘巴不得她有事。”
春杏若是没有事,那她还如何将人从身边踢走?
春杏是花晚的人,这当天她便知晓的,说不得当初泄露家中知道亦安生父的这个消息都是花晚的授意。
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完美复刻出来,那便说明,这绯月香还有她没有悟出来的配方。
刚收拾好,外面便进来了人,花亦安小声的说着,“花夫人来了。”
然后立刻从小榻上下来,端端正正的坐着。
吴氏一进院子就看到跪着的春杏,有些疑惑的进房。
“锦儿?”
花重锦放下手里的绣样,起身屈膝,“母亲。”
吴氏赶紧伸手将她扶起,笑得一脸的温柔和蔼,“别这么见外,母亲就是来看看你,可还有什么缺的,跟母亲说。”
花重锦轻轻摇头,“没有缺的,家里对锦儿已经很好了。”
她的态度让吴氏很是满意,拉着她坐下,“锦儿啊,你也别怪父亲母亲心狠,当年那件事,你的确是做得不对。”
花重锦垂下眸子,让自己不去细想当年的事情,不然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在吴氏又道,“不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咱们向前看,你正值好年华,以后会有更好的好日子呢。”

花重锦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没有站稳,她站定后,看向向姝,眼露嘲讽,“向姑娘与她还真是姐妹情深,什么都会帮着她出头。”
“那是当然,我与晚儿自幼交好,你若是敢欺负她,我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二阿兄可是御林军副统领。”
见花重锦眼里闪过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就知道,她是害怕她二阿兄的。
幸好这时,王府专门招待女眷的管家嬷嬷笑着上前,“几位姑娘,咱们就别站在门边说话了,看看那群公子,眼睛都快看直了。”
管家嬷嬷眼神从花重锦身上掠过,惊艳了一瞬,随即热情的将人领着进了女眷游玩的那边。
花晚和向姝交好,两人自然的也有不少的共同好友,所以一进院中,就被人围了上来。
花重锦自觉的找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春杏递过来热茶,“大姑娘,您想吃些什么,奴婢去厨房给你拿,可多的点心了。”
她端起茶水的动作一怔,满目震惊的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
这味道...好熟悉。
她朝春杏看过去,春杏恭敬屈膝,“大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你去看看厨房可有芙蓉糕?我许久未曾尝过那味道了。”说着抿了一口手中茶水。
春杏收回眼神,一脸的高兴,“是,奴婢这就去,大姑娘您喝茶。”
等春杏转身离开,她立刻从隐藏的袖袋中取出一粒小细丸服下。
宽袖拂过茶杯口,随即放入些什么在茶杯中,入茶汤转身即逝。
借着整理鬓边的动作,将茶杯放在了对面,那是花晚的位置。
自己则是重新端起一杯。
等春杏送来芙蓉糕,看到茶杯已经见了底,她又殷勤的为她蓄满。
“这王府的茶叶的确与众不同,回味无穷啊。春杏,你也给二妹妹送一杯去让她尝尝,说了那么久的话了。”
春杏点头领命,“好嘞,大姑娘。”她也正好要去跟二姑娘汇报呢,正愁找不到机会。
春杏端着茶水走近花晚,说了两句后,花晚就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花重锦端着笑容,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花晚也温婉一笑回应,然后接过茶杯,只是向姝不知道和别人说笑了些什么,转头就把她手里的茶杯接了过去,然后喝了一大口,又继续说话去了。
虽然阴差阳错,但也不是什么坏事。
花晚想要用四年前的招数再对付她一次,只可惜,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花重锦了。
在青城山下的庵子里,她受尽折磨,吃尽苦头,没日没夜的干活,下雪下冰的去山上拾柴火,肚子一天天大了后,还要去后山挑水。
那年的青城山格外的冷,姑子都说是最冷的一年了,她手脚全是冻疮,碰都碰不得。
一身单薄的尼姑服,她穿了整个冬天,所以即便是现在日子好了,她也畏惧冬天,害怕漫山遍野的白,害怕北风呼啸,更怕那肆无忌惮钻进体内的冷风。
花晚想要故技重施,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向姝就跟着王府的侍女往后院而去,想来是药效发作了。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跟上去。
没想到这后院竟然别有洞天,男女不同席的,这里竟然丝毫不在意男女大防,竟然随处可见一起交谈的男女。
她不认识这些人,不过看他们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
这不明摆着举行宴会,实际前来偷情私会的吗?
花重锦独自一人进来,避开人群,就见向姝进了一处房间,侍女则是替她关了门转身离开。
花重锦观察了一圈,发现这房间窗户开着,对面有一处矮房,刚好可以爬上去,她应该能躲在屋鳍之下,不轻易被发现,又刚好可以看到房中抢矿。
绝佳好地方。
她费了些力气才爬上了屋顶,可还没喘一口气呢,就听到一声笑声。
说是笑其实有些片面,倒像是一种看戏时候唇间发出的寒冷轻蔑之声。
能让人瞬间不寒而栗,背后似有寒风呼啸。
身上因为爬墙而起的那点热气瞬间消失不见,她眸光顺着身影寻去。
便见一黑袍男子,面容冷峻如雕,清冷金贵,就这般往那屋顶一靠,好像这起伏的瓦片在他的身下都成了柔软绸被。
“你也来看戏?”
男人声音带着粗粝感,低沉又气场强大到让人生畏,他自顾自的问着。
那一瞬,她除了呆愣在原地,下意识的便点了头。
男人眼神从她身上移开,嘴角好似勾起嘲讽笑意,随后提起身边一壶酒,递给她,“喝点。”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知道要是她敢拒绝,这人一定会将她从这人丢下去。
鬼使神差的,她上前,接过酒壶,坐在她觉得的安全距离处,不敢有所动作。
微风拂过,满眼的花香中还夹带着诡异的异香。
男人突然坐直身子,一双黑眸似乎要将她看穿,带着浓烈的侵略性,她身上怎么会有那味道?
难道四年前的事与她有关?
花重锦见这男人只是一口一口的喝酒,说不得是这王府的客人,想要做梁上君子,行偷窥呢。
这样一想,心里放心了不少,也就是这时,有人推门进入房中,甚至迫不及待的开始宽衣解带。
花重锦知道,当年的她应该也是如同此刻一样的,中了药,对进来的人毫不知情,所以...
她这个位置不算好,有些看不完全,她小心的往边上挪动,她以为她动作不为人知,殊不知身上那股异香已经出卖了她。
不过这男人好像心情不错,没有拆穿,反而问,“和她有仇?”
“没有。”
男人不信,“没有仇就不会来此处了。”
花重锦这才侧头看向他,“所以,你也与她有仇?来看戏的?”
男人摇头,“不止。”
不止是有仇,更不止看戏。
他得到消息,这丞相府的又配置了不少的绯月香,联想到这苏王爷的宴会,他才想着来此处查一查,没想到一来便遇到身上有绯月香的女子。
向姝在房中昏昏欲睡,对于进来那人的触碰欲拒还迎,甚至主动攀附脖颈。
这画面让人看得脸热热的,花重锦抿唇移开视线,却发现这男人看得津津有味的。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被人拽醒,等她睁眼时,已经被拖出了祠堂。
“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婆子厌恶着声音回答,“大姑娘带回来的那孽种是天生的坏根,竟然敢打死二姑娘的爱宠,侯爷现在让将大姑娘带出去。”
另一个婆子叹息,“大姑娘,要老奴说啊,这孩子就听侯爷的,丢出去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看来真是遗传了他那不知姓名的爹了。”
花重锦咬牙,甩开了婆子的拉扯,“放开,我会自己走的。”
“还有,亦安乖巧懂事,不是坏种。”
跪了一夜,这膝盖的旧疾复发了,每走一步都如同针刺一般,但她一刻都不敢停歇,甚至还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
前院,她的亦安小小一个跪在院中,腰背挺直,目光不偏不倚,凝视着廊下的众人。
即便那些人凶神恶煞,他也丝毫不惧,可当阿娘在院外压着嗓音喊了一句,“亦安。”
小小的孩童猛然回神,眼里先是见到阿娘的欣喜,再是见到阿娘一瘸一拐后的心疼。
他起身快跑跌入了阿娘的怀中。
“阿娘,你去哪儿了?亦安到处都没有找到你。”
花重锦心口揪成一团,痛不欲生,“没事了,没事了,阿娘在呢。”
亦安紧紧的抱住阿娘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不过阿娘不在也好,昨晚那畜生又来了,要是阿娘在,又要被吓到了。”
“不过现在不怕了,我把它们都收拾了。”
花重锦没有错过儿子眼中的那一抹狠厉,他只有在恨极了的时候会这样,不过三岁年纪,眼神竟也有嗜血的感觉。
可她不害怕,因为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而他会这样,也是在被逼急的情况下。
“花重锦,你看看你生的孽障,就是天生的坏种,心狠手辣,简直令人发指。”说话的是花其衡。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外甥,却一口一个孽障的叫着。
花重锦听到声音才抬眸看去,花晚抽泣着靠在他怀中,甚是可怜。
边上站着父亲,母亲。
“锦儿,这一次,的确是他做错了,他把晚儿的狸奴都给杀害了,且手段残忍,不忍直视啊。”吴氏现在想起来都心惊胆战。
花重锦却摇头,“母亲,不会的,亦安虽然调皮了些,一定是那狸奴吓到了他,可他从来不敢这样做,他才三岁啊。”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还能冤枉他不成?你自己看。”花其衡指着院中黑布盖着的一处。
有人上前掀开,两只头被砸碎成一片的狸奴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处。
花重锦只看一眼,便浑身不适,心口蓄起浓烈的不适感,她尝试深呼吸来缓解。
花亦安见状赶紧捂住阿娘的眼睛,“阿娘,别看,别看。”
小手温热,语气焦急关心。
“怎么,连你也看不下去吗?这不过是两只没有人性的动物罢了,竟然下如此的狠手,你可知为了养活这两只狸奴,晚儿熬了多少日夜?她宝贝着的爱宠,就这样被砸死,你说吧,该怎么处罚这孽种!”
花亦安小手捂着阿娘的眼睛不让她看着那血腥的一面,眼神却带着这个年岁没有的老成和锐利,死死的盯着说话之人。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要杀要剐尽管来。”声音铿锵有力,视死如归。
花重锦却慌了,“不,不能罚亦安,他才三岁。晚儿妹妹爱宠没了,我赔。”
虽然不相信这是亦安所为,但她的儿子她了解,只是不知道小小的他如何能将肥胖的两只狸奴打死的,可有被它们给咬伤。
“你赔,你赔得起吗?还是说你没有看清楚它们是如何死的。”
“来人,把这狸奴送到她面前,让她好好的看着。”
花亦安被拎出她的怀中,有人前来困住她双手,有人将血肉模糊的狸奴往她的眼前递。
血腥味夹杂着狸奴皮毛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她眼前浮现出了年幼时候,腐肉入口的味道,以及满是蛆虫的身子。
她挣扎着,可身后婆子力气太大,她睁不开,花亦安大哭,“放开我阿娘,放开我阿娘。”
花重锦没忍住心口的恶心感,直接干呕出声,但因为她昨晚吃得很少,根本没有吐的。
吐不出来的感觉更折磨人。
她觉得她就要死在这儿了,可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将她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
她不能死,她死了,亦安怎么办?
她甚至都还没有为他找到药引子,她不能死。
她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浑身瘫软在了婆子的手中,婆子被吓一跳,“二公子,大姑娘好像晕过去了。”
花其衡冷哼一声,“不过是装的罢了,她惯会爱装。”
吴氏早就泪流满面,“衡儿,收手吧,一只畜生怎么能和你亲妹妹相比呢?”
说着便冲来院中,婆子生怕冲撞了夫人,赶紧将那狸奴给提开。
花重锦靠在母亲怀中,好温暖,味道真好闻,要是能一直靠着,该多好啊。
“锦儿,你别再执着了,就让你父亲把这孩子送走吧,坏种是养不熟的。”
花重锦只觉得周身的温暖瞬间消散大半,她强支撑起来,“母亲,他不是坏种,他是我的儿子,您帮帮女儿。”
面对女儿的请求,吴氏眼里的情绪模糊了嫌弃和心疼,“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呢?他若是个好的,母亲也能为他说两句,可你看看他,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你让母亲如何相护?”
起初她觉得女儿辛苦,一个人诞下孩儿,抚养到这么大,但凡这孩子能乖巧些,能嘴甜些,她也不会嫌弃。
可如今,她也生了要将他丢出去的想法了。
“二妹妹,我求求你,我会想法子给你找来狸奴,你就饶过亦安这一回吧。”
花重锦奋力的起身,朝着花晚方向而去。
花其衡一把将人护在身后,明明还有十步之遥,那样子就生怕她会爬上去咬她一口一般的,呵护备至。
可她只是苦苦相求罢了,她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什么呢?
她和亦安现在处于困境之中,她再没有脑子,也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增加困难。
“走开些,别来挨着晚儿,吓到晚儿。”

“大姐姐,你怎么了?”花晚吓得声音颤抖,上前就要帮她擦眼泪。
这一举动便将她直接架在了明面,想要装作无事发生,也是不可能了。
花重锦扯起一抹笑容,将眼角的眼泪抹去,“没事,就是风大,灰尘进了眼睛。”
花晚跨进门槛,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甚是姐妹情深的作态,“大姐姐,是不是你不与我们一同乘马车归来,走累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非要去闲逛。”
花重锦一句话没说,她倒是先委屈起来了。
“二哥哥,若不是我们要去买饴糖,大姐姐也不会从王府走回来,我们...”
花其衡可见不得花晚这样责怪自己,上前安慰,“晚儿,你有何错?错在别人,不要怪自己,二哥哥不准。”
花重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没说话呢,那站在门外的温润公子开了口。
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并不是打招呼,而是维护花晚,“晚儿妹妹,二公子说得对,他人的想法如何你无法左右,更无法决定,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被他们所影响自己。”
花晚眼带感谢,“我知道了,之礼哥哥。”
此人便是与花家有婚约的周家公子周之礼,多年不见,他依旧如同之前一样,瞧不上她的同时还将她贬得一文不值。
可她并不在乎。
周之礼与花其衡两人在街上偶遇,便一同闲逛,随后来了花家拜访。
周之礼礼仪到位,向花肃和吴氏见了礼,眼神便落在了花肃身边的孩子身上。
看着这虽然消瘦,但大眼睛闪亮,可爱的吃着点心的孩子,他问,“花伯父,这是谁家的孩子?”
“之礼哥哥,这是大...”花晚上前开口。
却被吴氏抢过话头打断,眼神警告,“这是族中孩子,来府上小住的,之礼没去学堂?”
周之礼的注意力被吴氏的问话给岔开,他拱手,恭敬开口,“家父近来在家中讲学,所以便没有去,偷得些清闲时候。”
周之礼不愧他这个名字,知礼知节,温和谦逊,吴氏和花肃都很是满意他。
花晚本想再说话,又被吴氏一个眼神看过来,她知道母亲是不许她乱说话。
但这样大好的机会,真的就这样放手,她怎么能甘心?
她走向花亦安,蹲下身子,朝着花亦安伸出手心。
她声音温柔,面容带笑,“亦安,吃饴糖。”
那一颗精致小巧,仿若真的桃花一般的饴糖在她手心,恰如绽放,令人垂涎。
只是花亦安却摇头,“多谢二姑娘,只不过我阿娘说过,不能吃太多甜食。”
花晚听后,眼神看向花重锦,“大姐姐,亦安可以吃吗?”
此话一出,吴氏神色大变,语气上也没有控制住,“晚儿这话说得,你大姐姐如何会知道?既然亦安不想吃,那便不吃,你自己吃就行了。”
花晚一脸的惊诧,母亲第一次这样语气与她说话,她甚至看到了母亲眼里从未有过的警告。
难道是因为大姐姐吗?
母亲不是最不喜姐姐那乡野的做派吗?父亲呢?竟然脸上没有震怒和嫌弃。
她不过出去一趟,怎么就都变了?
吴氏和花肃的态度花其衡也能看出来,他想要为晚儿说话,可现如今周之礼还在,周之礼和晚儿还有婚约在,不可让周之礼对晚儿有任何的轻视。
之前花重锦被找回,就曾说过要将周家这门亲事还给她,可她自己丝毫不珍惜,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败坏门风。
这周家没有就此要求退婚,也是看在晚儿这个人的面子上,周之礼心悦晚儿,他可不能让晚儿失去亲事而伤怀。
花晚心里有气,觉得委屈,花其衡眼神动作上都是在安慰。
三人在外面的酒楼吃过饭了,所以花其衡等周之礼打了招呼见了礼,便引着周之礼去了外面的待客厅,花晚则是去换衣。
饭桌之上,花肃看着花亦安,对花重锦道,“你既然回了家,那便要做好花家大姑娘,别再摆出以前乡野姿态,这孩子不要对外说是你的,就说是族亲,或者是你在青城山救下的孩童,千万不可说是自己的。”
花重锦心想,此时说亦安是她的孩儿,的确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父亲既然这样说了,那便是暂时的认可了亦安。
亦安在花家也能安全些。
“父亲为女儿思虑,女儿都知晓,一切听父亲的安排。”
花肃见她如此的乖顺听话,神色也软了下来,给她夹了菜,“既然回来了,咱们一家也就安安稳稳,日后你母亲给你相看个好人家,你也能顺遂一辈子。”
她道了谢,低头吃着父亲夹来的菜,嘴里味同嚼蜡,心里却疑虑父亲为什么态度突然转变了。
花晚回去收拾了一番,本想着换身清爽衣服去见之礼哥哥的,还没进院子,就见自己房中的丫鬟小跑而来,在她耳朵边说了几句。
她神色一变,快步朝着院中而去。
春杏被人守着跪在院中,她刚看到二姑娘的身影,没想到下一瞬脸颊就被一巴掌打中。
她诧异万分,那个温顺亲和的二姑娘,竟然打了她?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滚出去做洒扫丫鬟。”
春杏虽然在她身边算不得一等丫鬟,但也算是脸熟的,这月例不仅不少,还很清闲。
若是做了洒扫的丫鬟,那生活可想而知。
可春杏的哭喊求饶没有得到花晚的心疼,她头也不回,沉着一张脸回了房。
贴身侍女给她换衣梳妆的时候,没忍住的问,“二姑娘,现下该怎么办啊。”
花晚看着浮雕菱花窗里,自己这娇翠欲滴的面容,冷笑出声,“她不会对我造成威胁的,一定不会。”
即便现在父亲母亲都转变了些些态度,但她可以利用的还有很多,大哥哥,二哥哥,还有之礼哥哥。
想到这里,她让侍女加快了速度,将她装扮得姿色天然,一貌倾城。
她很是满意,带着侍女便出去寻周之礼。
她与之礼哥哥青梅竹马,周伯父周伯母也视她为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她等之礼哥哥下场春闱,高中状元后,就会娶她回家。

春杏顿了顿,又道,“可并不见大姑娘迟迟不落筷啊。”
好像在挑衅,又好像在嘲笑。
花重锦缓慢抬起眸子,盯着春杏,“我不落筷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符合?还是说我连一个菜都要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来才行?”
春杏一惊,立刻跪地,“奴婢知错,是奴婢僭越了。”
花重锦敛了敛眸,“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用上前伺候。”
春杏身形一怔,抬眼看她,却见她面色如常,继续给孩子夹着菜。
像是刚才的训斥并未出现过一样,“亦安乖,不可挑食,要知食的来之不易。”
吃过饭,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她让亦安一人在房中玩,自己则是寻找四年前的记忆来到父亲的书房。
见书房里的烛火燃着,花重锦在门外深呼吸,才小心上前,敲响房门。
“进。”里面传来声音。
花重锦推门进入,恭敬又卑微,“父亲。”
听到是她的声音,案桌后的花肃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花重锦扑通跪地,眼里瞬间蓄满泪水,“父亲,女儿求求您,您告诉我,当年那人是谁?亦安的生父到底是谁?”
花肃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勃然大怒,书狠狠一放,“花重锦,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花重锦想到儿子,强迫自己抬头对上父亲那愤恨的视线。
眼神坚定,“还请父亲告知,女儿有急用。”
花肃气得冷笑出声,“花重锦,要不是看你是本侯女儿,本侯连你一起丢出去,本侯怎么会生出你个不知检点下贱的东西?”
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无外乎是心里会酸涩不堪罢了,这些话她在四年前就已经听过了,早就习惯。
可这话从亲生父亲口中说出,她还是会有些呼吸不过来。
花肃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挥挥手,“回去吧,本侯也不知道当年那人是谁。”
她怎会不知,虽然侯府日渐落没,可有句话也说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是不想告诉自己,让他再次的记起四年前的事情吗?
花重锦重重磕头,“父亲,您就告诉女儿吧,女儿真的有急用。”
“父亲!女儿求求您了。”
额头一下一下的撞击在铺着木板的地面,夹杂着她祈求的声音,花肃心烦意乱,出声威胁,“花重锦,本侯警告你,你再这样不懂事,本侯可会再次将你送回去的。”
他们都以为她爱极了这花家的奢靡生活,也以为她想要极了这花家大姑娘的身份,所以总是用这点来威胁她。
可她不在乎,什么花家大姑娘,什么吃喝不愁的日子,她都不要,她只要亦安平顺的过完这一生。
“只要父亲告诉女儿那人是谁,女儿愿意从花家族谱出名,从今往后与花家划清界限,不再丢花家的脸。”
门在这时被推开,响起了花晚那激动的声音,“大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呢?”
花重锦不知道花晚为什会来,她明明已经踩着时辰,没有其他人在场的。
她端着炖盅娉婷上前,“父亲,大姐姐是一时糊涂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花肃手里紧捏着的镇纸被他放下,花晚的视线从镇纸上移开,心里暗道来得早了些。
“花重锦,本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再说!”
花重锦抬头,看到案桌后的父女,父亲愤怒不已的坐着大喘气,女儿则是孝顺的替他抚着后背顺气。
这一幕真温馨,只可惜她从未感受过。
额头之前本就撞到了花几肿了起来,这下又因为重重磕头,彻底的破了皮,流出了血,血顺着小巧的鼻翼往下落。
那画面看着诡异又凄惨。
“父亲,您先喝点参汤,这可是晚儿熬了一下午的呢。我和大姐姐说说话,劝劝她。”
花肃嗯了一声,低头喝汤,花晚则是捻着锦帕朝自己走来。
在她面前蹲下,从上而下的俯瞰着她,带着一贯的怜悯眼神,“大姐姐,你这是何苦呢?那件事已经过去,你又何必呢,即便是知道了那登徒子是谁,他就能认下你,认下那孩子吗?”
花重锦抬头看她,她那双凤眸中尽是关心,可眼眸深处呢?
她知道,是嘲讽,是炫耀。
“大姐姐先回去吧,父亲还在气头上,我来劝劝父亲。对了,此事可万万不可让二哥哥知道,二哥哥脾气火爆,若是知道了,说不得那孩子就留不住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勾起唇角,笑容温婉的起身。
当年便是用这幅神色让她对她极为的信任,不管什么事情都愿意与她分享。
她以为自己还是四年前的那个可怜虫吗?还以为是她能轻易就拿捏住的花重锦吗?
四年,足够一个人成长了。
“父亲,这参汤味道如何?”花晚再次回到花肃的身边,声音撒娇亲昵。
“晚儿熬的自然是最好的,父亲很喜欢,只是以后莫要踏入那地,油烟多大啊。”
两父女温馨的场面,花重锦见了都舍不得打断,可她必须知道那人是谁,她再次开口,“求父亲了,父亲。”
“二妹妹,你帮姐姐求求父亲可好?”
花肃脸色刚有些回缓,又因为这话沉了下来。
她本意是借着花晚来旁敲侧击,毕竟花晚在羞辱她的事情上是乐于见成的。
花晚开口,“大姐姐,父亲也是为了你好,难不成那人四年了还会承认?还会娶你?更何况一个登徒子采花贼,你嫁了她能得到什么?还不是让花家蒙羞吗?”
“晚儿说得没错,你但凡为花家思虑一些都不会说出这话,本侯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会让人去查,你死了这条心。若是再说,那便去祠堂跪着。”
血液缓缓顺着脸颊滑落到唇角,嘴边一片血腥气味,“就算是跪死在祠堂女儿也愿意,求父亲了。”
花肃拍案而起,愤怒至极,“那你就去祠堂跪着,跪到死!”
就这样,她被人架着去了祠堂,架着她的两个婆子下手很重,在去祠堂的路上,还对她是又掐又捏的。
到祠堂跪着后,她撩开衣服一看,雪白的手臂之上,尽是淤青。
她没有感受到疼,又或者是有其他地方比这手臂更疼,所以没有感受出来。
看着这淤青,她突然的笑出了声,笑自己都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为花家留下一丝的解释机会。
她就算是磕破脑袋,跪到死,家里人也不是在意半分。
既然花家不能有所帮助,那看来不能对花家抱着幻想了,她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