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烽火淬心苏遇苏紫轩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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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渭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遇苏紫轩的其他类型小说《烽火淬心苏遇苏紫轩小说》,由网络作家“太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民国革命,要剪辫子,他藏了好几年,直到现在,还留着。谁要是想剪下他的辫子,他宁愿把他的头一块让人剪了去。武馆的学徒大都是些没念过书的人,老先生讲课又很古板,听得人昏昏欲睡。好不容易讲完了,老先生还不忘赞扬几句自己的弟子苏遇。他让苏遇上台也讲几句。苏遇没有准备,但对师傅的要求也不敢违抗。他走上前台,学着武者的样子抱拳,说:“在下苏遇,白玉书院的书生。刚才先生所讲,我觉得甚为有理。依云镇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数百年来都是繁荣兴盛,只是到了近十年才开始衰败,为什么呢?“因为,现在的人都求新、求变,把老祖宗的传统都丢了,所以才导致如今的局面。要想让依云镇重振雄风,我们还得把老祖宗的家法请回来。就像镇远武馆要想发扬光大,就绝对不能丢了总镖头的家传...

章节试读


民国革命,要剪辫子,他藏了好几年,直到现在,还留着。谁要是想剪下他的辫子,他宁愿把他的头一块让人剪了去。

武馆的学徒大都是些没念过书的人,老先生讲课又很古板,听得人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讲完了,老先生还不忘赞扬几句自己的弟子苏遇。他让苏遇上台也讲几句。

苏遇没有准备,但对师傅的要求也不敢违抗。

他走上前台,学着武者的样子抱拳,说:

“在下苏遇,白玉书院的书生。刚才先生所讲,我觉得甚为有理。依云镇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数百年来都是繁荣兴盛,只是到了近十年才开始衰败,为什么呢?

“因为,现在的人都求新、求变,把老祖宗的传统都丢了,所以才导致如今的局面。要想让依云镇重振雄风,我们还得把老祖宗的家法请回来。就像镇远武馆要想发扬光大,就绝对不能丢了总镖头的家传和绝活。白玉书院乐意与镇远武馆携手,为重振古风,重振依云出力。”

说完,又抱拳,回头看看顾谨。

老先生高兴地点了点头。

“讲得好。”胡镇远说,“果然是顾先生的高徒,果然是白玉书院的才子。你们都学着点,不光要会使蛮力,还要会说。来,谁也说两句。”

众徒嬉笑着,没人敢上台。

石大柱走上台,先向顾先生鞠躬,然后向众徒弟抱拳,说:

“顾先生和苏公子所言极是。我们虽是练武之人,也要有家国情怀。练武不是要去行走江湖,不是要去占山为王,而是强身健体、呵护家人,同时也要保境安民。

“不能成天想着杀杀杀,抢抢抢。每个人的家财都是人家辛辛苦苦积累起来,你用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那财产就是你的了,这是什么世道?这是土匪的世道,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世道。

“咱们要长点记性哦。你们看看,这两天,依云镇发生了什么,多少人无缘无故被抢被杀,多少人生意受影响,多少人被吓得跑到县城,省城。依云镇的衰落,就是被这样折腾坏了。”

顾子城突然从队伍中站起来说:

“我不同意大师兄的说法。大师兄的说法有失偏颇。老百姓没日没夜的辛劳,他们得到什么了,他们哪里有什么财产?他们的财产都让土豪劣绅抢了去。

“是的,咱们是不能抢别人的东西,那是土匪的作风。可是,打土豪分田地,那不是老百姓抢东西,而是他们拿回了本来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这就叫革命。

“不但革他人的命,也要革自己的命,只有革命,才能改变这黑暗的制度,只有革命,穷人才能翻身,地主老财才不敢欺压百姓……”

“好了。”胡镇远发话了,他不想让顾子城再发挥下去。武馆的弟子越来越不好带,就是因为有各种思想不断冲击,年轻人内心的火一点就燃,所以他才请顾先生来熄火。老顾的压下去的火,不能让小顾再点燃。

“子城哥说得好!”胡若莲大声喊道。

胡镇远回头瞪了女儿一眼。

顾子城讲话的时候,石大柱一直看着师傅的眼色,他在揣摩着师傅的意图。当师傅挥手说“好了。”他知道,师傅看中的是他而不是子城,他的底气就更足了。

可是,当他看到胡若莲为顾子城叫好的时候,心里是不舒服的。

表面上,他对胡若莲很尊敬,内心深处,他才瞧不起胡若莲。即便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起码也应该学着小家碧玉的可人。然而,在胡若莲身上,只有粗糙的声音和让人生厌的一惊一乍。


唐府的回信,语气依旧客气。他们说,府上今年没买过丫鬟,家里的佣人大都是世代在唐府干活。当然,也没有一个嘴角长痣的丫头。

苏紫轩无法判断唐府所言是否属实,但也不能再去打扰人家。毕竟冷铁虎打听来的消息也是存疑的。

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唐府的人知道。

唐家是依云镇第一大户。苏紫轩虽对唐家搜刮民财的做法很是看不惯,却也没干涉的意思。

她把唐府的回信内容告诉铁虎。

铁虎很失望。不过,这事不能再麻烦书院了,苏紫轩已经尽力,再强求就勉为其难。

他离开书院的时候,苏遇追了出来。

“你准备怎么办?”苏遇问。

“还能怎么办。我自己去找。我就守在唐府门口,我就不信妹妹不出门。”

“没用。”苏遇说,“我母亲去信打听情况,唐家就已有警觉。他们肯定不会再放你的妹妹出门的,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

“苏公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富家子弟。”铁虎说,“像我们这样的穷人,走到哪里都是受欺负,但是在白玉书院,你们把我当人看。你们家人待我不薄,我不会忘记的。”

“世道不公,总有人会站出来做点事,让它变得越来越好。”苏遇道,“下一步你打算去哪?”

“嗯——”铁虎考虑了一会儿说,“我知道该去找谁了。”

“如果有什么消息,一定告诉我一声。”

……

铁虎告别苏遇,来到城北山脚下的石小树家。小树的父亲石为贵是铁虎的舅舅。

小树的二哥石栋梁在白玉书院读书,与铁虎天天打交道。但是两人的关系就像两家的关系一样,有点冷。

当年,铁虎的母亲石玉蓉去戏班,与老板相好。那时老板还有家室,石为贵觉得妹妹的做法不妥,给石家丢脸,他劝她。妹妹不听他的。

兄妹闹翻了,两家很少往来。铁虎又不是石玉蓉亲生的。所以石家对铁虎也就不冷不热。

只有石小树心地善良,愿意把铁虎当兄长。

铁虎把自己的困境和妹妹的遭遇告诉舅舅。石为贵抽着水烟,只是叹气,并不拿主意。

石小树想帮忙,干着急,也想不出办法。

小树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听了铁虎和妹妹的事,于心不忍,留铁虎在家里吃饭。

席间,她建议铁虎不要在外面乱闯,与其这样盲无目的乱跑,不如跟着舅舅学木匠,有了手艺就可以养活自己,才能慢慢找妹妹。

铁虎一门心思只想救妹妹,并不热心学木匠。

石为贵也是老实人,既然妻子提出来了,他也不好反驳,便说:

“你要愿意,就留下来,好好跟我学木工活。我这手艺不说在黄江县属一流,起码在依云镇,超过我的人还没有。

“大柱成天舞枪弄棒,不学木工,栋梁也不愿意跟我学,小树倒是有热情,可是人还小。如果你真想学,我就把这手艺好好的传你,将来,你也可以成为依云镇的第一匠人。”

舅舅和舅母都明说了,再拒绝也不好意思。而且,目前的情况下,他还能去哪里呢?无家可归,又无处可靠,也只有先在石家呆下了。

冷铁虎下了决心,向舅舅坦言,愿意好好学木匠。

石为贵很高兴,让妻子准备了点菜,让小树去打了点酒。当晚,就搞了一个简单的拜师仪式。

石为贵看到自己的手艺后继有人,心里高兴。铁虎是他外甥,又能吃苦,他很看好这个少年。

小树也很高兴,以前大哥去学功夫,二哥去念书,只有他成天跟着父亲打杂。如今多了一个伙伴,他当然兴奋。

一家人正在吃饭时候,石大柱回来了。

石大柱自小就在镇远武馆拜师学艺。他是武馆馆长胡镇远的大徒弟。

石大柱得到胡镇远的真传。作为大师兄,他经常替师傅出面打理一些事情,深得胡镇远信任。

石大柱得知父亲收铁虎为徒弟,端起酒来表示祝贺。

石为贵高兴,多喝了几杯,有点晕,回屋里休息了。小树他妈看到大儿子回来,又加了个菜,让他们三兄弟边吃边聊。

冷铁虎想到这位大表哥是习武之人,一定有办法帮助他解救妹妹,于是端起酒杯。

“大柱哥,雪妮妹妹被大户人家买了去,在那里受尽欺侮,你能不能救她出来。我找了几个好心人,他们都无能为力。”

“革命成功好多年了,怎么还有这种欺男霸女的事?”石大柱的嗓门很大,说起话来嗡声嗡气,“镇远武馆向来愿意为弱者报打不平。你的事,就是哥的事,没问题。我一定把咱妹妹救出来。”

铁虎一听石大柱这样说,心里异常高兴。早知大柱哥武艺超群,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石大柱问:“雪妮妹子在哪户人家受欺负?凭我的面子,说几句话应该不成问题。再不济,就花点银元,定能把妹子赎回来。”

铁虎说:“妹妹在唐永发家。”

“什么,唐府?”石大柱有点意外,“唐府的事嘛,不太好办。唐家的大少爷唐伟忠是黄江县民团的团总。想要从唐家捞人,你这个大哥本事还不够。”

听石大柱这样讲,铁虎的心一下子又凉了。

石大柱刚才还在夸口,转眼就变卦了。他说的是实情,唐家在依云镇是大土豪,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不过,也不全是实情。

石大柱近来正秘密筹备一个堂会组织,名义是保境安民,维护治安,实际是帮会。

他一直找机会想跟民团接触,希望县民团能有机会将他的堂会收编,或者给他补充些武器。

在这个当口,为了一个不太亲的妹妹得罪民团团总,石大柱不敢,也不愿意。

石大柱坐了一会儿,就回武馆去了。冷铁虎再次陷入无助当中。

当晚,铁虎和小树挤在一张床上。小树脑瓜灵光,又是热心肠,不停地给铁虎出主意,但一次次被铁虎否定掉。

当晚,依云镇下起瓢泼大雨。

正当他们的瞌睡虫爬上鼻子尖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下这么大的雨,夜这么黑,会是什么人呢?


当然他自己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真要让他去当赤卫队员,他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天已亮了,顾子城和苏遇先后出了唐家大院。

子城解下系在树上的马缰绳。苏遇跟过去说:“顾大侠,不,顾小队长,有一事我不明白,还想请教。”

顾子城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抚摸着马的前额,说:“苏公子,有事请讲。”

苏遇说:“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在小白玉河的桥头,鲁凤娟被人劫持,你一露面,那蒙面人就跳河逃跑。你为什么不追呢?”

顾子城斜眼瞅着苏遇,心想,这小子想干什么。他哼了一声,说:“天黑,跳水之人不好找,就像我不主张找卢大夫一样。”

苏遇又问:“我一直没搞明白,凤娟一个大活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被人劫走的?当时你看起来好像并不着急?”

“苏公子,你想说什么?”顾子城有些不高兴。

“你未过门的媳妇被人欺负,你怎么不急着找恶人报仇,却热心参加什么赤卫队?不合常理啊。”

“你想多了,苏公子。不要用你那点花花肠子来丈量他人的胸襟。”顾子城翻身上马。

苏遇紧跟着问:“你是不是本来就不愿意这门亲事?”

顾子城瞪了一眼苏遇,什么也没说,打马而去。

……

苏遇嘴里念叨着:“大侠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苏遇往家里走时,想起昨天晚上又是一夜未归,回家会不会再次被关进暗室反省啊。

他的脚步不由得就慢了下来。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卢起给他的那包外伤药被没收,估计是要不回来的。算了,就算是发发慈悲,救人了。还是再找卢起拿一些吧。

苏遇转道又奔太和堂而去。

昨日的依云镇说是变了颜色,可是在苏遇看来,它还是那个小镇,只是比以前更加令人惊恐不安了。

居住在小镇上的人们,大多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声枪响,地主老财跑的跑,躲的躲,穷人一下子乐翻天。似乎这世道从此要改天换地。

离太和堂还有一箭之远,他听到有人在砸太和堂的门。“古大夫,开开门,要出人命了,赶快救人啊,赶快救人啊。”

苏遇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他认识敲门的人是长庚书店的伙计,忙问:“怎么了,是鲁老板发生意外了?”

那伙计也认识苏遇:“哪里是鲁老板,是凤娟姑娘上吊了,大夫再不去,人可就没救了。”

苏遇顿时头皮发麻,挥动拳头使劲砸门。那门被砸得“咚咚”作响,像是县衙里那面喊冤的大鼓。

门开了,学徒二顺子站在门内说:“师傅今天不出诊,你不要敲门了。”

苏遇气得骂道:“救死扶伤,医者仁道。你们师傅良心让狗吃了吗。”

二顺子没有反驳,索性把门又关上。

苏遇狠狠地在门上踹了一脚,大喝道:“卢起,再不出来你的女人就没命了。”

他还想再跺一脚,门又开了。出来的人正是卢起。

“快,凤娟上吊了,快去救人。”

卢起顾不上扣好长衫的扣子,飞奔而去。苏遇和书店的伙计拼着命追,也追不上。

苏遇赶到长庚书店时,看到鲁老板坐在地上哭喊着凤娟。

凤娟躺在地上,身边有一条大红色的床单拧成了一缕。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手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白绸穗子,那穗子的顶端扎着红线。


自从那天在唐府门口与冷铁虎、石小树分开,苏遇回到家就卧床不起。

他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秋天的那个晚上,在顺安场看戏的情景。

冷雪妮的眼神让他痴迷,微笑令他回味。对她的举手投足,印象深刻。

几个月来,没找到雪妮的时候,他还能心平气和地等待,暗暗地企盼。

可如今,听说雪妮死了,那么漂亮的姑娘说没就没了。

香消玉殒,来得那么突然,那么不可挽回。

长这么大,没有什么事真正让他动过心。

一个陌生的姑娘,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肌肤相亲,却让他魂牵梦绕,欲罢不能。

苏遇在床上躺了好多天。茶不吃,饭不想。

苏紫轩请来古清泉给他把脉,老中医说没什么事,急火攻心,吃几副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可是,那些药吃了,并不怎么管用。人瘦了很多,面有菜色,身体无力。

再去请古清泉,老大夫却不来了,而是派他的徒弟卢起过来。

卢起既不把脉,也不开药,就是陪苏遇聊天。连续几天,效果还不错。

苏遇可以下床吃点东西了,也可以在花园里坐着看看鱼。

有时候,卢起陪他聊国内的形势。太乱,不忍多谈。

有时,他俩会聊些历史故事,聊些前途设想、人生感悟。

或许是为情所困,苏遇内心根植的那些传统思想,有时也会动摇。

“你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苏遇的手里始终不离折扇,“像只蚂蚁一样,不知不觉地生,忙忙碌碌一生,又不知不觉地死,实在没什么意思。”

卢起说:“人来世上本来不易,应该珍惜,好好活,活出价值来。”

苏遇说:“什么是好好活,怎么活出价值?难道如圣人所说,立德、立言、立功?”

“我不懂什么立这立那,我只知道,学好医术,治病救人。然后娶妻生子,赡养老人,教导小孩。这样活着就是挺好的。”

卢起的话朴实而又充满希望。

苏遇说:“治病救人,娶妻生子。这就是活着的道理?我倒是想做个寄情山水的方外之人。上山采药炼丹,下山云游四海,来去自由,不打扰这个世界,也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卢起说:“你这是谪仙人的风骨啊。我只能敬佩、羡慕,学不来。”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少年跑了进来。

卢起一看,是太和堂的小学徒二顺子。

“师兄,师傅让你去一趟长庚书店。”二顺子说。

“师傅交代什么任务了?”

“师傅让你去把这三个月的账清一下,把上次订购的棉纱、蜂蜜取回来,再预定一些黄油纸。”

卢起起身向苏遇告辞:“苏公子,改日再来与你畅谈人生。”

苏遇从竹椅上站起来,拱拱手:“卢起兄,请便。期待与你再叙。”

卢起只身来到长庚书店,看到书店张灯结彩,喜庆热闹。

他不关心这些事,只想着跟鲁老板对对账,顺便看看凤娟。

卢起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书店办货,有时也跟师傅来给鲁老板看病。

一来二去,跟鲁老板的女儿凤娟就熟悉了。

卢起很欣赏凤娟勤劳善良的性格,还有她打理操持两个店铺的那种干练。

凤娟嘴里没说,心里也喜欢卢起。

他们每次见面,卢起总是想方设法在店里多呆一会儿。

有时,凤娟也会借口看病去太和堂瞧一瞧卢起。

两个年轻人的心越走越近。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婚姻大事不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的。

鲁老板,他有他的打算。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首先算计的是生意,是赔还是赚,都要算清楚。

既便是唯一的女儿的命运,他也是先算计利益,再考虑女儿的幸福。

卢起找到鲁老板时,老板正在指挥人给屋檐下挂灯笼。

卢起还没开口,鲁老板就笑着道:“卢大夫来了。你订的货已备好,马上给你拿。”

“不急,不急,你先忙。”卢起说:“有什么喜事啊?搞得这么热闹。”

鲁老板笑道:“凤娟要出嫁了。这家虽然破旧,还是要打扮打扮。”

卢起听到这话,脑子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想着怎么才能见到凤娟,怎么跟她说些动情又不露痕迹的话。

一不留神,凤娟怎么就嫁人了呢?

他恨自己没有早点跟师傅说,让师傅来提亲。

他又疑心,当初跟凤娟的那些交往,可能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或许凤娟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卢起的脑子乱得像团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来对账的。

他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众人兴高采烈地干这干那。

他的耳朵似乎什么也听不见,眼前晃动的人影好像是一个个提线木偶。

“卢大夫,走,我帮你拿东西。”鲁老板终于忙完手头的活。

“哦,哦,好。”卢起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要不,您忙,我找凤娟拿吧。”

卢起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凤娟啊,她,她在屋里收拾自己呢。”

鲁老板带着卢起来到杂货铺,把提前打好包的两个箱子交给卢起。

卢起提了货,木讷地说:“再见。”

刚走出店铺,他又想起来要对账,忙说:“鲁老板,这几个月的账该结一下了。”

鲁老板说:“不急,不急,等忙过这几天再算。”说完,快步走到书店那边去了。

卢起像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想起苏遇说的那些话。人生其实没有什么意思。所谓的治病救人、娶妻生子不过是自己的妄念。

像他这样的小学徒,鲁老板怎么会看上呢?凤娟怎么会嫁给他呢?

卢起若有所失地提着两个箱子离开长庚书店,无意中抬头看了看书店二楼那扇窗子。

他知道,凤娟就住在那里面。她是在打扮自己,还是在整理嫁妆?

越想越沮丧,越想越懊恼。

他使劲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振作起来,可是他做不到。

他低着头,慢慢腾腾地往回走。

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哎——哎。”

卢起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路上没有什么女子。

他刚准备继续走,又听到那声音。

他回过身抬起头,看到凤娟正在窗口喊他。

凤娟的嗓子压得很低,好像是怕人听到。

卢起一下子来了劲,走过去,心情激动。

不过,他马上提醒自己,不要白日做梦,凤娟就要嫁人了。

“等一下。”凤娟说了三个字,就把窗子关上了。

卢起把箱子放在路边,蹲在地上装作整理货物的样子。

过了一小会儿,二楼的窗子打开。凤娟从上面扔下来一个纸团,马上把窗子关了。

卢起捡起纸团顾不上看,像做贼一样拎起箱子快步走开。

他不时回头看看,生怕被鲁老板发现。


月已西斜,四周一片寂静。

顾子城带着手下人走了。

苏遇独自坐在桥头想了很久。

他想回家,却又迈不开步子。卢起下落不明,他怎么能扔下朋友不管呢。

按顾子城的说法,卢起如果会游泳,这段河水流速这么缓,他应该没事,肯定在什么地方上岸了。

如果卢起不会水,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折腾,可能已经溺亡了。

虽然有月光,但毕竟是夜晚,找不到卢起,与其在这里瞎等,不如回家休息,明天再来看。

道理是对的,可是苏遇做不出来。没有卢起的消息,他回家也睡不着。

他又想起身边的这些朋友。

石小树,本是一个很好的玩伴,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两人产生的隔阂。

一片好心帮助冷铁虎,结果好心没有办好事,铁虎对他也产生的怨恨。

卢起是个老实本分又善良的人,可是……

最令他难以置信的是,顾子城告诉他的那些所谓的真相,他不相信。

他知道,这样的说法冷铁虎听了,同样不会相信,更不用说鬼灵精石小树了。

顾子城说,那天夜里他潜入唐府,很快就找到了冷铁虎的妹妹。

大户人家,佣人一般都住在靠近厨房的侧屋里。如果是太太小姐的贴身丫鬟,可能是在主卧旁边。

根据冷铁虎所说的情况,妹妹应当是打杂的。

顾子城在佣人的住处寻找时,看到有个男人正在骚扰一个姑娘。

他不想把事搞大,就敲了几下窗户。

那男人心虚,溜出房间时,顾子城认出来,那人是唐府的大少爷唐伟忠。

受害的姑娘嘴角有一颗痣,正是冷雪妮。

子城将铁虎给的信物,一块碧玉挂件交给雪妮,商定七天之后,唐永发六十大寿时,趁乱逃跑。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唐府时,二少爷唐伟义拿着手枪出现了。

顾子城趁其不备夺了他的枪,用枪顶着唐伟义。

唐伟义跪下求饶,雪妮也挺身而出护着唐伟义。

顾子城逼唐伟义写字据,放雪妮走。

雪妮突然改变主意,说是唐伟义对她好,要娶她为妻,她愿意一辈子跟着唐伟义。

唐伟义也对天发誓,定会娶冷雪妮。

顾子城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好再做什么。但是,他想起唐伟义的哥哥欺负雪妮,他不放心。

唐伟义表示,他哥是他哥,他是他,他和哥不是一路人。

因为他哥现在掌握着民团,又是长子,他斗不过,所以他准备带着雪妮私奔,逃离唐府,去外面闯世界。

这种局面完全超出了顾子城的想象,他让雪妮给哥哥铁虎写一封信,说明情况。

雪妮不会写字,便把身上戴着的一把银锁交给顾子城,算是一个信物。

顾子城拿着银锁出了唐府。

至于为什么好多天不露面,又去河南,是不是躲避风声?

顾子城的解释是,师傅胡镇远交给他一件事,让他去少林寺寻找许家公子许智谋。

苏遇不相信。许家是开武馆的,要学艺也应该先学家传,为什么还偏偏去少林寺学武。

顾子城告诉苏遇,学武之人都是如此。易子而教,才能成才。

至于,后来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苏遇拿着顾子城给他的那把银锁痴痴发呆。

他此前以为,那个对他笑了三次的姑娘死了。他的心刚刚平静下来。

如今,顾子城又说,姑娘喜欢的人是唐伟义那样的纨绔子弟。他不相信,也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