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春枝霍峥的其他类型小说《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春枝霍峥》,由网络作家“糖醋人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吴信不知道纪如珍瞒着陆景云做这件事,把事情说漏了,还以为状元郎会就此改口。下一刻,就听见陆景云说:“春枝买下豆腐作坊这事,我是人证,还请县令大人公正判案。”“既然有状元郎做人证,那这事肯定假不了。”县令大人想着让状元郎自己回家跟夫人吵去,他当场将豆腐作坊判给了春枝。吴信囔囔着说不能这么判,被衙役们赶了出去。陆景云顺便让县衙给春枝补了一份房契和地契。状元郎都这样说了,县令大人自然是无有不应,立马就让人给春枝补办了,陆景云在场,还把豆腐作坊过户给了春枝。这本就是春枝花钱买下的,先前写他的名字,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春枝把自己的都当成陆家的。如今春枝离开了陆家,也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有状元郎在,县衙的人办事出奇快。春枝在天黑之前拿到补办的契...
吴信不知道纪如珍瞒着陆景云做这件事,把事情说漏了,还以为状元郎会就此改口。
下一刻,就听见陆景云说:“春枝买下豆腐作坊这事,我是人证,还请县令大人公正判案。”
“既然有状元郎做人证,那这事肯定假不了。”
县令大人想着让状元郎自己回家跟夫人吵去,他当场将豆腐作坊判给了春枝。
吴信囔囔着说不能这么判,被衙役们赶了出去。
陆景云顺便让县衙给春枝补了一份房契和地契。
状元郎都这样说了,县令大人自然是无有不应,立马就让人给春枝补办了,陆景云在场,还把豆腐作坊过户给了春枝。
这本就是春枝花钱买下的,先前写他的名字,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春枝把自己的都当成陆家的。
如今春枝离开了陆家,也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有状元郎在,县衙的人办事出奇快。
春枝在天黑之前拿到补办的契书,离开县衙,准备回临水镇的时候。
被县令挽留了数次的陆景云也跟着走出县衙,出声喊住了她,“春枝。”
春枝回头看向他,“有事?”
陆景云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春枝这才想起,他来帮忙做人证,还让县衙补办了契书,自己还没有谢谢他。
于是她立刻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陆景云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这话不要乱说。”春枝道:“你已婚,我已嫁,你说这样话,若是让人听见,难免要误会。”
陆景云眸色复杂地看着她,“春枝,你我即便做不成夫妻,也能做兄妹,你何必拒我于千里?”
春枝道:“你我做不成夫妻,也做不成兄妹。”
人往高处走,若陆景云早些跟她说他另娶高官之女,春枝也能理解,毕竟她一个卖豆腐的,的确配不上状元郎。
可陆景云偏偏要瞒着她,偏偏要在带着新夫人回乡的时候,说她只是家中奴婢。
春枝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她只想要陆景云一句话而已。
可陆景云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说让她做妾。
可笑啊,十年陪伴。
陆景云竟然一点也不懂她。
这让春枝的十年付出,都变成了笑话。
刚才在公堂上,吴信跟陆景云说,他来争这个豆腐作坊都是纪如珍授意的。
春枝想问陆景云之后要怎么跟纪如珍说这事,转头一想,他们夫妻之间如何,与她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便不问了。
现在她已经拿到了豆腐作坊的契书,以后谁也不能把她赶出临水镇。
春枝一想到这里,就满心雀跃。
她要快点回去,回去告诉霍七这个好消息。
陆景云听她这样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回镇上不安全,坐我的马车走吧。”
“不用了。”春枝说:“我自己去车行租辆马车就行。”
陆景云还想再说什么。
春枝道:“先前你我不见面,你夫人尚且找了吴信来跟我争豆腐作坊,要是我坐你的马车回去,你夫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景云知道春枝说的是真的。
纪如珍出身高贵,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景云作为他的夫婿,也不知道她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春枝说的不无道理。
陆景云只能说:“那你自己小心。”
春枝“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她去车行的路上,买了些卤肉,还有两坛子酒,租了马车回家去。
“喂,你没事吧?你醒醒!”
春枝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男人,却摸到了一手的血,顿时大惊失色。
这样重的伤,绝对不是板车可以撞出来的,可四下无人,连个作证的都找不到,春枝只能先把男人半扶半拖地弄进豆腐作坊去,让他躺在床上。
天色极暗,屋里黑漆漆的。
春枝什么都看不清,她点亮桌上的油灯,举着油灯走到床边,男人很年轻,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有多处剑伤,一身玄衣几乎已经被血染透了。
春枝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还有气。
春枝把所有能治伤的药全都找了出来,又拿来一把剪子、一打白布,打了一盆热水。
她坐在床边,对昏迷的男人说:“你伤得太重,这身衣裳也要不得了,我是替你治伤,才剪你衣服的,你醒来之后可不要怪我。”
昏迷的男人没法回应她。
春枝说完之后动手将男人身上的衣衫剪碎,扔到床下,然后将方巾浸入热水里打湿了,一点点擦拭男人的身体。
方巾很快就被血渗透,春枝洗洗擦擦,连着端出去了四五盆血水,才勉强帮男人收拾干净。
许是人一旦忙碌起来,就没工夫伤心了。
春枝擦净了男人的脸,才发现他满身是伤,也难掩矜贵俊美。
春枝长到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陆景云,而眼前这个男人半点不输陆景云,甚至还更胜一筹。
她给男人的各处伤口都上了药,然后用白布包扎好。
此处没有男人能穿的衣裳,春枝就直接拿被子给他盖上,想着明天天亮之后,再出去给他买套新的。
春枝做完这些就很累了,忙活了一天,又被陆家赶出来,还捡了这么一个重伤的男人回来,她简直心力交瘁。
但明天的日子还要照常过,春枝去前面的豆腐作坊去把明天要用的豆子泡上。
忙完之后,她回到后面的小屋,守在男人床前。
春枝这只有一张床,让给男人躺之后,她就没地方睡了,只能坐在椅子上凑合一夜。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醒。
春枝怕男人半夜发热,伤势恶化,索性就把椅子搬到床前,坐在边上守着他。
夜色越发深了,外头风雨交加,小小的一盏油灯被夜风吹得忽明忽灭。
春枝守着守着,就打起了瞌睡。
大雨滂沱的夜里,天边电闪雷鸣。
春枝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她起身快步走到窗边,却看见窗外有道人影鬼鬼祟祟。
进贼了——
春枝快步走到桌边,拿起了刚刚用过的那把剪子,然后将油灯吹灭,悄悄躲到了床后面,用床帐掩住身形。
来人翻窗而入,一边往里摸,一边淫笑,“春枝,好春枝,听说你被陆家赶出来了,哥哥特意过来安慰安慰你,你在哪儿呢?怎么不出声?”
春枝听出这是街头流氓张虎的声音,先前这人就总是借着买豆腐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先前张虎还顾忌着她的陆景云的童养媳,不敢做得太过分,今日听说陆景云另娶官家小姐,抛弃了她这个童养媳,就趁夜摸了过来。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哗哗作响。
春枝躲在床后面,害怕地用双手紧紧握住剪子,屏住了呼吸。
屋子里漆黑一片。
张虎看不见春枝在哪,身上带的火折子也被雨打湿了点不起来,就摸黑往前走。
“哎呦!”
张虎撞到了桌角,痛呼一声。
春枝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住的地方偏僻,今夜又下着大雨,即便大声呼救,也喊不来人,反而会暴露她此刻的位置。
春枝咬紧了牙关没有出声。
只等着张虎靠近过来,给他一剪子。
“好春枝,你别不出声啊,你叫声张虎哥哥,哥哥疼你!”
张虎揉了揉撞疼的肚子,绕过桌子继续往前摸,屋子小,他很快就走到了床边,伸手去掀开被子,摸到了一具未着寸缕的身躯。
“哟,没穿衣服。”张虎大喜过望,“春枝,你是知道今夜你张虎哥哥要来,所以特意脱光了等我是吧?”
张虎说着就往下摸去。
忽然间,床上的人动了,一把捏折了张虎的胳膊,然后将人踹飞出去。
张虎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口吐鲜血,摔落倒地,“你……你不是春枝,你到底是谁?”
“滚!”
床上的男人沉声喝道。
只一个字,便气势逼人。
“男人!春枝你竟然在屋里藏了男人!”张虎一边喊着,一边手脚并用地翻窗离去。
床上的男人抓起枕边的药瓶当做暗器一般飞出去。
正挂在窗户上的张虎应声倒地,连连喊道:“好汉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早知道您在这,我也不敢来啊!”
张虎连滚带爬地跑了。
春枝在床帐后面多站了一会儿,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她才悄悄地掀开帘帐,走出来。
床上的男人听到动静,一把将春枝拉过去,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
春枝下意识地就用剪子扎他,却被男人反扣住了两只手。
剪子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春枝被掐得生疼,勉强发出些许声音来,“是我救了你……”
“你救了我?”霍峥冷声道:“我只是晕倒了,不是失忆,明明是你推着板车把我撞了。”
话虽如此,但霍峥还是很快就松了手。
“咳咳咳……”春枝立刻后退,离男人八步远,抬手揉了揉脖子,“那也是你原本就重伤在身,若你身上没伤,就板车这么轻轻地撞一下,还能把你撞伤不成?”
她怕男人死在自家门口,若是官家的人过来问话有理也说不清,这才将人扶进门。
现在男人醒了,张口就说是她撞的他。
撞是真的撞了,但真正造成男人昏厥的是他身上的伤,不是板车撞的那一下。
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春枝说:“我原本可以将你扔在街上不管的,大雨天的没人出来救你,你淋一夜的雨,说不定明天就死了。现在你好端端地躺在我床上,还有力气掐我脖子,怎么不算我救了你?”
屋里没点灯,伸手不见五指。
霍峥都被她这副言之凿凿的模样气笑了,伸手摸到自己身上好几处地方都包着白布,像是已经上过药。
这姑娘说她救了他,倒也不完全是瞎话。
春枝摸到桌边,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灯火亮起的那一瞬间,霍峥立马抖开被子,盖在了身上,不悦道:“你忽然点灯做什么?”
霍峥身上什么都没穿。
春枝也是在点亮油灯,看清眼前景象之后才想起这回事的。
只是男人一副被她占了便宜的反应,春枝又好气又好笑:“你反应这么大作甚?”
她说:“先前给你上药的时候,你身上都被我擦遍了,还差多看这一眼吗?”
“你!”霍峥何曾见过这样不知礼数的姑娘,皱眉轻斥道:“乡野之女,不知羞耻。”
“我是乡野之女,你又是哪里来的大人物?”
要换做平日,春枝未必跟他争这个。
偏偏她今日受尽委屈,气也不顺,当即反驳道:“救命之事,何分男女?我若是救人的时候还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该让你躺在街上等死!”
霍峥俊脸微僵道:“伶牙俐齿!”
春枝道:“那你走啊。”
霍峥顿时:“……”
是他不想走吗?
他要不是光着,早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霍峥才再次开口道:“我衣裳呢?”
结果这人说可以不管他,不能不要钱袋子。
呵。
霍峥生气了。
从西街回到桃花巷,一路上霍峥都没再说话。
春枝想着这次来了个长安王巡查南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走。
这位大人物要是在南州久待,那她们这些靠摆摊过活的小老百姓,就出不了摊。
出不了摊,就赚不到钱。
赚不到钱,这日子就没法过。
春枝想着想着就有些发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霍峥见她迟迟没发现他生气,还自顾自在那发上愁了。
心下越发不悦。
于是他更沉默了。
回到豆腐作坊,春枝推开院门,将板车推了进去,又回头去帮霍七推轮椅,嘴上说着:“小心门槛。”
结果霍七根本不要她帮忙,直接站起来,跨过门槛,又一只手将轮椅提了进去,然后又坐在轮椅,推着轮子进门去。
春枝见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好像生气了。
“霍七。”春枝喊了他一声。
霍峥没应声,头也不回地推着轮椅往里去。
春枝跟上去,“霍七,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霍峥回头,给了她一个“你说为什么”的眼神。
春枝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了想,猜测着问道:“是不是因为说可以不管你,但不能不要钱袋子?”
霍峥“哼”了一声。
春枝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即道:“我同你开玩笑呢,钱袋子重要,你也很重要,我都要管的。”
霍峥声音有些冷硬道:“花言巧语。”
春枝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霍峥道:“那要是钱袋子和我,你只能选一个呢?”
春枝笑了笑,“你要听真话,还是……”
霍峥道:“真话。”
“选你。”
春枝心道,选钱袋子就只有钱袋子,选霍七却可以是拿着钱袋子的霍七。
霍峥其实知道春枝是哄他的,但有时候,明知道是哄人的话,听了也舒服。
他没再说话,把钱袋抛给了春枝。
春枝伸手接住。
真好,钱袋子又回来了。
霍七连李记的包子都没来得及买,钱袋子的钱都没动过。
春枝看着豆腐框里还剩下大半的豆腐,豆腐这东西放不住,她又舍不得糟蹋东西,便同霍七说:“今天的豆腐没卖完,我给你做个豆腐宴吧。”
“什么豆腐宴?”
霍峥听都没听说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春枝道:“别小瞧这小小的一块豆腐,它可是能做出一百零八道豆腐宴呢。你别不信,这一百零八道菜式里有七十道‘红味’,三十八道‘白味’……”
霍峥道:“怎么,你今儿还准备拿这半筐豆腐做一百零八道?”
春枝道:“一百零八道,那肯定是做不成的,八道倒是可以。”
霍峥不甚在意道:“你随意。”
“那好,你先把火生上,我去给李大娘她们送点豆腐。”
春枝说着就把豆腐切成一块块的,用荷叶打包好了,隔壁的街坊邻居送去。
反正这么多豆腐她和霍七两个人也吃不完,还不如分点给平日里互帮互助的邻居。
霍峥生火已经生的很熟练了,两三下就把灶火点燃,见春枝迟迟没回来,就往锅里加了一些水,免得铁锅烧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春枝回来开始凉拌、油炸、炒煮和做汤……
她做了小葱拌豆腐、麻婆豆腐、焖豆腐、炸豆腐丸子、雪花豆腐、豆腐饺、青菜炒豆腐,还有一锅鱼头豆腐汤。
霍峥看着这一桌豆腐宴摆上桌的时候,神情颇有些微妙。
“你不吃葱,那这个小葱拌豆腐就不吃了,尝尝其他几道吧。”
“剪了。”
春枝说着,指了指床前那堆破布。
她还没来得及烧掉。
霍峥闭了闭眼,“去给我找套干净衣裳来。”
这随意支使人的做派。
春枝险些以为自己是他家里的小婢女。
春枝道:“我这没有男人穿的衣裳,等明天、天亮之后我就去给你买。”
这话说完,她好半天都没听到男人回答。
春枝转身一看,才发现男人又晕过去了。
她上前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即便人昏迷着,气息也比先前平稳了许多,她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这个男人一醒来就掐她脖子,还说她不知羞耻,但张虎也是他赶走的。
春枝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觉得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算不上什么大恶人。
男人已经醒过来一次,想来下半夜伤势也不太会变得更糟糕。
春枝就搬着椅子去了隔壁囤积黄豆的屋子,将银票找了个坛子藏起来。
她靠在椅子上眯了两个时辰就起床磨豆子、做豆腐。
外头还在下雨,只是雨势稍微小了一些,她打着伞,去就近的成衣铺子买衣裳。
成衣铺的掌柜钱三娘跟春枝挺熟的,还没开张就被她叫起来了,打哈欠来开门,“哎呦,春枝,稀客啊。你一大早的来买新衣?莫不是想好好打扮打扮好把状元郎的新夫人比下去?”
临水镇不算大,有点热闹不出半日,就能传得满城皆知。
钱三娘自然也听说了状元郎陆景云带着新夫人衣锦还乡,抛弃了童养媳那事。
“三娘说什么呢?昨日有个亲戚来投奔我,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我这是帮他买衣裳来了。”
春枝可不敢跟钱三娘说自己昨天夜里捡了个男人回家。
“给亲戚买啊,那进来挑吧。”
钱三娘听到春枝这么说,原本冒着八卦之光的双眼瞬间就暗了下去。
春枝进了成衣铺子,就走到男子衣裳那边,粗衣麻布是最便宜的,但看男人那矜贵样,粗衣麻布的实在不合适,她给挑了一身靛蓝色的圆领袍。
钱三娘见状,眼睛又亮了起来,“买男装啊?”
“嗯。”
春枝点了点头,也不跟钱三娘多说什么,继续挑衣裳,
钱三娘又问:“他大概多高,身型多大?”
春枝回想了一下那男人的模样,身形高大,腰身精壮,满身的伤都不显病弱之色。
她缓缓道:“身高大概八尺,不胖不瘦,还挺精壮的,这衣裳合不合适?多少银子?”
钱三娘道:“身高八尺,这件正合适,可这衣裳不便宜,最少也要二两银子,咱们街坊邻居的,我就不跟你叫价了,要是卖给别人,我少说也要个五两。”
春枝咬咬牙道:“二两就二两,你帮我包起来,然后再配一套里衣。”
“行。”钱三娘麻溜地帮她包了起来,“里衣我只收你半贯铜钱。”
春枝拿碎银子付了钱,提着包好的衣裳回去了。
钱三娘送春枝到门口,等人走远了,她才想起什么似的,嘀咕道:“不对……春枝是陆景云捡回家的孤女,哪来的亲戚啊?”
春枝拿着新买的衣裳回到家,轻轻推开屋门,发现男人还没醒。
她把新买的衣裳放在枕头边,也不管男人能不能听见,就跟他说:“衣裳我给你买来了,你醒来之后就换上,然后赶紧走。”
昏睡中的男人毫无反应。
春枝站在床前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便转身出去,推着板车出摊卖豆腐去。
“春枝来了。”卖饼的张大娘满眼怜爱地看着她,“他们都说你今天不会出摊了,要占用你的摊位,我不让,一直帮你留着呢。”
春枝感激道:“谢谢张大娘。”
她一出摊,就有人排着队来买豆腐,生意竟比往常还好上许多。
春枝手脚麻利地切豆腐,然后用荷叶包起来称斤两。
白色雾气袅袅升起,越发衬得春枝唇红齿白,杏眸桃腮。
有外乡人从摊前经过,忍不住感慨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豆腐西施,果真名不虚传。
今日的队伍排得有些长,时不时有相熟的老客问春枝,“春枝,你以后真不回陆家了?”
“是不是状元夫人容不下你啊?”
还有人说:“依我看啊,春枝跟陆状元散了也好,不然我们以后上哪去买这么好吃的豆腐!”
众人都把这事当热闹瞧,说什么的都有。
春枝只是笑笑,跟往常一样说:“以后常来啊。”
众人见她不哭不闹,脸上也没有什么怨怼之色,再在她面前提这事也只能讨个没趣,渐渐地散去了。
春枝继续忙碌着,等到豆腐卖得差不多的时候,却有两个大娘在摊位前吵了起来,“我先来的!你凭什么插队?”
“明明是我先来的!”
两人都年近五十还穿得花枝招展,是临水镇最有名的两位媒婆,李媒婆和赵媒婆。
先前陆景云一直不回来,这两个媒婆也曾先后登门,万分热情地要给她说新的亲事,所以她认得这两人。
春枝说:“不用争,正好还剩下最后两块豆腐,你们一人一块,两人都有。”
“这两块豆腐我都要了。”李媒婆凑上前道:“春枝啊,以前我要帮你找夫婿,你说你要等陆状元,现在他娶了别人,你也该另嫁了吧?城南的周员外一直都很喜欢你,愿意出五百两的聘礼,娶你做续弦呢!”
赵媒婆一手肘把李媒婆撞到一边,自己上前道:“春枝这样的好模样,要什么样的夫婿找不着?城东的楚公子也对你心仪已久,楚公子二十有六,尚未娶妻,别的姑娘他都看不上,就相中了你呢。”
春枝没应声,把两块豆腐各自打包好,递给两人,收了钱就推着板车往回走。
今日买豆腐的人多,还没到晌午就卖完了,刚好回去给自己煮碗面当午饭。
两个媒婆铆足了劲在后面追,一边追还一边说那位周院外和楚公子有多好多好。
春枝推着车走得飞快,回到豆腐作坊之后,就立马把门关上,将两个喋喋不休的媒婆都关在门外。
不管她们怎么叫门,春枝都不开。
过了许久,李媒婆和赵媒婆才吵着架,各自离开了。
春枝靠在门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往小屋那边看,就看到身着靛蓝色圆领袍,身如玉树的年轻男人站在窗边。
陋室木窗,他站在那里却自成风景。
简直让她这小小的豆腐作坊蓬荜生辉。
男人听到门外的动静,抬眸朝春枝看了过来。
他的眼眸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春枝缓缓走到窗边,秀眉微蹙道:“你怎么还没走?”
许是从来都没被人这样赶过。
男人眼里浮现了一丝难以置信,“你在赶我?”
春枝道:“还不够明显吗?”
但这姑娘就喜欢让他参与其中。
霍峥生来天潢贵胄,在京城的时候,身边仆人成群,从来没沾手过这些俗务。
在春枝这养了几天伤,也染上了人间烟火气。
春枝有些不忍心杀鸽子,拿刀在它身上比划着,头也不抬地对霍峥说:“你先把火生起来。”
霍峥坐在灶台前,很快就把灶火生了起来。
这两天看春枝生火,他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火烧了好一会儿,把锅里的水都煮沸了,春枝还没对那只鸽子下手。
霍峥见状,开口道:“我来?”
春枝回头问他,“你杀过鸽子吗?”
霍峥道:“没杀过。”
圣人云君子远庖厨,别说杀鸽子了,在被春枝捡回家之前,长安王殿下连厨房都没进过,更别说在灶台前生火,喝个鸽子还要自己杀了。
春枝有些不放心地问:“那你会杀吗?”
霍峥面色如常道:“应该会。”
杀个鸽子而已,总不会比杀人更难。
霍峥没杀过鸽子,但杀过人。
光是这次遇刺,他一个人就杀了二十几个刺客。
“那你小心点啊。”春枝把鸽子递给霍峥,“下手的时候快一点,别让它太痛苦,也别把血溅到衣服上……”
话声未落,霍峥已经手起刀落,把鸽子给了结了。
那鸽子甚至还没来得及扑腾,就被割了喉,血层层冒出来。
霍峥随手拿了个碗接着,一点血都没漏到外面,甚至连他的手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且动作极其利落,比专门杀鸡杀鸭的还快。
春枝见状顿时:“……”
她忍不住心想:我到底救了一个什么人回来啊?
苏家三人逃离桃花巷之后,偷偷摸摸去了陆宅。
纪如珍看到他们三个搞得这样狼狈,就知道事情没办成,蹙眉问道:“怎么弄成这样?”
冯氏道:“我们都是按照您交代的那样做,可那个小蹄子油盐不进啊,白瞎我哭了半天。”
苏福道:“还有她那个夫婿,也是厉害的,一开口就问我们要凭证,要户籍文书……”
苏荣道:“那个春枝心思缜密地很,一眼就看出我们几个不是她的家人,不仅不肯认亲,还用板车把我们几个撞了!她还、还说要报官抓我们!”
他们是纪如珍找来假扮春枝家人的,目的就是把春枝骗离临水镇,卖到偏远之地去,让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陆景云。
让临水镇的人再也见不着她,那样所有人都会把她和陆景云那档子忘了,再也不会有人说丞相之女抢人夫婿。
偏偏这三人不中用,非但没办成事。
还把事情弄得更棘手了。
纪如珍听到他们三个说话都头疼,当即打断道:“所以你们就跑回来了?她报官你们怕什么?有我在这,县令还能动你们不成?”
苏家三人见纪如珍面露不悦,登时闭了嘴。
回过头想想,在春枝说要报官抓他们的时候其实不用跑的,但他们做贼心虚……
有丞相之女在背后撑腰,愣是被春枝给赶跑了。
纪如珍看他们三个这样,就知道假装认亲骗春枝离开临水镇这事肯定是不成了,头疼得挥了挥手。
一旁的婢女立马开口道:“办事不利的废物,还在夫人面前碍什么眼,还不快滚!”
“是是是……”
苏家三人连忙点头哈腰地滚了出去。
他们走的时候,陆老夫人刚好过来看见了。
陆老夫人觉得春枝留在临水镇,会影响陆景云的名声,跟纪如珍一合计,就把春枝后腰上有个桃花胎记的事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