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乔香兰全文
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乔香兰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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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喜雀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瓷乔香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乔香兰全文》,由网络作家“灰喜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买卖精粮卖于富贵人家,又囤积陈粮,在京中闹市区,以扶字商号施粥。”面前的人半晌无声,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当真有意思。”声音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来。跪着的人想了想,继续道:“卑职还发现了一件事.......”“你说。”“在这人手上,属下发现了公子一直寻找的手链。”“你说什么。”闻言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冷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公子一直寻找的手链,正在宋三小姐的手上。卑职亲眼所见。”“继续跟着。”他沉默了一瞬,声音恢复了冷淡,“必要时候,可以出手帮助。”“卑职知道了。”等人走后,昏暗的书房内,裴忌一张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清隽的面容仿佛精雕细琢而成,莹润如美玉,无一处不好。鸦羽似的睫毛低垂,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腕...

章节试读

“她买卖精粮卖于富贵人家,又囤积陈粮,在京中闹市区,以扶字商号施粥。”
面前的人半晌无声,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
“当真有意思。”声音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跪着的人想了想,继续道:“卑职还发现了一件事.......”
“你说。”
“在这人手上,属下发现了公子一直寻找的手链。”
“你说什么。”闻言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冷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公子一直寻找的手链,正在宋三小姐的手上。卑职亲眼所见。”
“继续跟着。”他沉默了一瞬,声音恢复了冷淡,“必要时候,可以出手帮助。”
“卑职知道了。”
等人走后,昏暗的书房内,裴忌一张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清隽的面容仿佛精雕细琢而成,莹润如美玉,无一处不好。鸦羽似的睫毛低垂,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腕上跟宋瓷一模一样的手链,神色矜贵。
“总算,找到你了。”
翌日。
宋瓷来到了娘亲的屋子里一块儿用早膳,刚坐下,就撇见她鬓边的新簪子,眼睛闪过狡黠。
“这簪子以前从未见娘亲戴过,新买的?”
宋瓷的话让乔香兰脸上一红,不自然地摸了摸耳畔不存在的碎发,“你,你爹送的。”
“爹爹果然有眼光,这簪子娘戴着好看。”
一句话,乔香兰的脸更红了。
母女俩刚说完,宋老三就循着味儿找来了,一屁股坐下后,塞了一个馒头进嘴里,“你们说什么呢。”
宋瓷刚想说,就被乔香兰嗔了一眼,急忙闭嘴,笑了笑。
“没说什么,相公,近日看你都瘦了,你多吃些。”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肉丝进宋老三碗里。
“还是媳妇会疼人!”宋老三吃得更香了。
乔香兰坐下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开口,“也不知道澜儿怎么样了。”
宋澜,也就是宋瓷的大哥。
宋瓷想了想,按照时间推算,此刻的大哥正在书院内读书,今年年底回来,祖母和大伯二伯就会想着法子,找着说辞让他放弃读书,跟着爹爹从商。
“澜儿聪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之前托人送了些衣服和吃食到书院里去。你就别担心了。”
乔香兰这才放下心来。
吃食?原来爹爹还做了这些。可大哥以前可从未提起过,只说书院内的饭菜难吃,想来,这些东西不出所料,全都到了大房和二房两人的手里了。
宋瓷突然觉得,重活一世,她知道的越多,心中对宋家的厌恶越深。
但就是这种直白而浅显的恶意,她们三房从未察觉,也从未怀疑,也难怪最后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只是可惜,老天爷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那些人,再也没有机会,跟上一世一样,逍遥猖狂了。
“小瓷,你怎么了。”
见女儿面色奇怪,乔香兰担心地问。闺女身子不好,林大夫还说有性命之虞,这件事一直挂在她心中,让她寝食难安。
“娘,我近日好多了,今儿早上晚香还说我长肉了,以前的衣服都紧了。”
宋老三大笑,放下碗筷,“正好,爹给你寻了些好布料,做几身新衣服。你大姐姐和二姐姐喜欢打扮,我的小瓷长得不差,打扮起来肯定也好看。”
她不喜欢打扮?她哪里是不喜欢打扮。
宋老太但凡见三房有点儿东西,就拼命地索取,想方设法地从她娘,她爹手里抠出来。
为了不惹了对方的眼,宋瓷一向节俭惯了。
“好!女儿都听爹爹的。”
对方看不惯她,打压她,对付她,她偏偏不能如了对方的意,对方想看她灰头土脸,潦倒的过完一辈子,她偏偏要风风光光,带着爹娘哥哥好好过。
无论怎么样都是错,倒不如随心所欲。
反正,她早就计划好,要带着一家子,分出去。
早膳过后,宋老三拿出布料,乔香兰摸着手里的布,啧啧称奇,“这是极好的布料,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样的布料,放在京内,寻常人家可买不起。
宋老三挠了挠头,“百万兄走之前给我的,还给了我一块儿牌子,我看上面刻了一个张字,想来是张家的牌。”
宋瓷看着那块儿玉牌,低声嘱咐,“爹爹,既然这样的牌子给了你,你就好好拿着,可别弄丢了。”
宋老三紧张地看着玉牌,“这么宝贝?”
“这种玉牌都是私人的,要是丢了,被坏人拿去了,恐怕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一阵仔细的敲打后,宋老三满口保证,会好好保护这枚玉佩,宋瓷才放下心来。
这东西,可不能落到宋家人手里。
“老爷,夫人,三小姐.....”晚霞从外边儿走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正房那边儿说,让三爷过去看看。”
“可说了什么事。”宋瓷问。
晚霞摇头,“没有。”
几句话的功夫,宋瓷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自从拿到了身契,晚霞有了些忌惮,语气也不如以前跋扈了。
“娘找我肯定有事,我去去就回。”
乔香兰眉头紧蹙,家中有好事,哪里轮得到他们三房,婆母找相公,肯定又是有事情要交代去做。
宋瓷跟她想到了一块儿去,她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目光。
“娘,你别担心,等爹回来了,问问就知道。”
正房。
“事情就是这样,三弟,我目前的调令还没下来,只能让你走一趟,去问问百万兄,找机会帮帮忙,走走关系,让我留在京内。”
宋老二插嘴道:“大哥要是能留在京里,以后做事更加方便,毕竟就算是八品京官,也比外地官员好。”
宋老三沉默着,挤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可是,百万兄已经给了我们银票,这样上门儿去找人帮忙,是不是不太好?”
“不好?哪里不好!你个榆木脑瓜子,读书不如你大哥二哥,怎么做事也这么死脑筋!你可是救了他的,比起他的命,三千两银票算什么!就算是再多的忙,他也要帮!难道他的命不值钱?”

在院中喝茶,晒太阳,聊到开心处,宋瓷撒娇,挽着他的胳膊,“爹爹,不如以后就别出去了,留在京内好不好。”
宋父蹙了蹙眉,“京内贩夫走卒,商贩店铺众多,大多背后都有所倚仗,我们宋家没有根基,如今在京内做生意,恐怕赚不到钱不说,还会得罪人。”
说完,对上女儿失望的目光,他声音软了下来,“小瓷,爹爹答应你,爹爹尽快把生意张罗着做起来,以后就留在京内陪你好不好。”
宋瓷埋入父亲怀中,借着低头功夫吸了吸鼻子,拭去眼底泪光。
这样的话,上一世爹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但无论爹爹如何努力赚钱,宋家的人总是永远不知足,逼迫着爹爹,花费更多的精神,和时间在外奔走。
她站在院子里,春去秋来,爹爹总是回来略歇息几日就离开,她看得最多的,便是爹爹远去的背影。
随着离去的次数变多,爹爹身姿不复以前挺拔,累得弯了腰。人也苍老得不像样子。
不过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一家子重走老路。
察觉到怀中宋瓷异常,宋父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笑道:“小瓷心疼爹爹,但我们可都是宋家人,你大伯二伯读书做官,爹爹有的,也只有这经商的才能。爹爹赚的钱越多,日后小瓷和娘亲才能过的越好。”
眼圈刚刚淡去的湿意,又席卷重来,宋瓷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雾气。
“爹。”
“怎么了。”
“没什么,女儿想爹爹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宋老三爽朗地大笑,“小瓷说得好,我们一家人,定然会好好的。”
他此刻没有察觉到宋瓷话里的意思,这一家人,可不包括宋家所有人。
他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根银簪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爹爹手头不宽裕,只能给小瓷买银簪子,爹想,你也长大了,别的姑娘都爱打扮,我的女儿长得这般好看,自然也要好好打扮,这银簪子不贵重,日后爹爹赚了钱,给你买更好的。”
宋瓷接过簪子,爱惜地抚摸了一下,看着上边雕刻的海棠花,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爹爹还记得,我最爱海棠花。”
“自然记得。”
“那,爹爹给娘亲买了什么?”爹娘俩明明都成亲十多年了,但相处起来,还总是面红耳赤,宋瓷眼中闪过狡黠。
宋父果然脸上红了一片,瓮声瓮气,“当然....当然是买了,只是,你娘向来不爱打扮,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
不爱打扮?那个女人不爱美。
她依稀记得,自己几岁时,娘亲容貌姝丽,稍微打扮,就是人群中最显眼的存在。
但后来,她渐渐地就不爱打扮了,褪去往日漂亮精致的衣衫,换上最朴素粗陋的衣服,精致的发髻,也变成了最简单利落的。她变的跟村里的村妇无疑,漂亮的五官好像也失去了颜色,蒙上了灰尘。
她问娘,为何不打扮了。娘总是会温柔的说,因为哪些漂亮衣服,好看的首饰,不方便干活,不方便伺候婆母,以后就不穿了。
她当时不明白,但心底还是有些难过,她喜欢温柔漂亮的娘。
长大了回想起来,这何尝不是,对娘亲的一种莫大的残忍?
她要是打扮,身上的首饰必然会被宋老太太以各自名义要走,还会责骂她不守妇道,一个已经婚嫁生子的妇道人家,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必然是心术不正,存心要勾引别的汉子。
这样的责骂声中,娘亲羞愤欲哭,便不爱打扮了。
“爹,娘会喜欢的。”宋瓷抬头,一脸正色。
宋父愣了愣,笑道:“好,回头爹就给你娘。”
晚上,回到屋内,见床边原本铺平的被褥有皱褶的痕迹,宋瓷便知道成了。
她唤来晚香,“去通知一声,我丢了银子,三房的下人屋子,都要搜。”
晚香笑了笑,“奴婢知道了。”
跑出屋外,张口大喊,“有贼,有贼!小姐丢了东西!”
宋瓷眯眼看着匆忙走来的乔香兰,面露委屈,“娘亲。”
乔香兰被晚香的大嗓门叫出来,惊魂未定,看着女儿没事才放心。
“这是怎么了,你丢了什么东西。”
“娘你忘了吗,女儿吃药补身子的银子,丢了。”她眼圈一红,委屈无助地看向乔香兰。
“怎么会!你放哪里了,是不是放错东西了。”乔香兰仔仔细细地翻找着。
宋瓷知道,以娘亲的性子,肯定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三房出了贼的,但她有办法,让她相信。
“娘,你别找了,我放银子的地方,我已经找遍了,都没有。”
乔香兰急坏了,这可是女儿补身子的银子,要是丢了,可如何是好?
见她急得满头大汗,宋瓷心里微微有些愧疚,但想到如今做的这些,是为了更好的明天,忍下安慰的话语。
“娘,被褥今早晚香铺好,但刚才回来,却有翻找的痕迹,除了被人偷了,不会有其他的原因了。”
乔香兰脸色发白,捂住胸口,“可我们三房,除了晚香,晚霞,就是院子里的一个婆子,能是谁呢。”
“晚香一直跟在我身边,自然不会是她。剩下的,便只有晚霞和宋婆子了。”
匆忙赶到的晚霞刚走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当即大怒。
“三小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自问伺候三房几年,矜矜业业,任劳任怨,从来没有背主之心,三小姐怎么能如此揣度我。”
晚霞一脸愤怒,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晚霞,你别生气,小瓷也不过是随便说说.....”
乔香兰下意识地去安慰晚霞,话没说完,被宋瓷一把拉住,“晚霞姐姐别急,我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如今你说这银子不是你拿的,三房就这么大,一搜便知。”
宋瓷一双眸子看向晚霞,见她眸光躲闪不定,便心中笃定了十分。
晚霞抿抿唇,语气委屈,“奴婢在三房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小姐丢了银子就怪奴婢,还要搜奴婢的房,奴婢实在是委屈,咽不下这口气。”

三天后,柴房。
宋瓷一头鸦黑长发披散凌乱,三日里她滴水未进,全凭意志撑着,她要活下去,哥哥还在想办法,父亲、娘亲还等着她回家。
却听的柴房外一迭脚步声。
“砰!”
“哟,真寻死腻活啊。三小姐。”
开门的丫鬟上下打量了宋瓷一眼,满脸不屑。
宋瓷死寂的眸子多了几分光彩,“晚霞!”
晚霞是娘亲的贴身婢女,难道是哥哥已经救下娘亲了?
“三小姐。”晚霞却勾了勾嘴角。
她一笑,宋瓷的心骤然一沉。
“你是大房的人?”
晚霞摸了摸手腕上的足金镯子,“三小姐如今才知道,已经太晚了一些。”
“大房派你到三房伺候我娘,监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开始,奴婢就是大房的人。要怪就只能怪你们三房的人太蠢了。可怨不得别人。”
宋瓷扯了扯干裂的嘴角,蠢?可不就是蠢。
蠢到无药可救,蠢到搭上了一家子性命,为别人做了嫁衣。
她爹做了一辈子生意,为宋家积累了数不尽的家财,这些钱财为宋家的人铺路,才有了如今的局面。或许用的本就不是钱财,是他们三房的肉铺路,血浇筑,好让他们踏在至亲的尸骨上,走的长,走的远。
她眼前一阵发黑,三天滴米未进,说几句话的功夫,就没了力气。
晚霞就乐意看她这副样子,三房的人,就该是大房二房的狗,“三小姐可快清醒清醒,您哪,马上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宋瓷一直没吃东西,她的脑子已经有些无法思考。
晚霞的声音在耳边行成“嗡嗡嗡”的声音。她一句也听不清楚。
门口跌跌撞撞走进来一个人,一身酒气,张嘴就喊,“小瓷。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没事,二哥保护你,你爹娘不在了,你哥哥也是个倒霉鬼,死在半路上,以后你跟了我,我来照顾你。”
说着低声笑着扑向宋瓷。
宋瓷的脑海轰然炸开。
“....你说我哥哥,死了?”
宋咏满嘴酒气,凑到她耳边,“对。你哥哥半路遇到劫匪,被杀了,全尸都没留下。你真可怜啊,小瓷。”
“不过你从了我,成了我的人,我会护着你。当个姨娘,岂不快哉。”
说着,伸手就去拉扯宋瓷的衣领,三两下就露出雪白无暇的肌肤。
宋瓷挣扎之际,只来得及摸索到一块儿坚硬的东西,脑子里没有思考,她抬手用尽浑身的力气,朝着自己的头砸去。
猩红的液体喷涌而出。
还带着温度的血液溅射到宋咏脸上,仿佛让他瞬间吓傻了。
宋瓷死了。
被他活活逼死了。
死后的世界跟想象中不一样,不是白茫茫一片,也不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宋瓷只觉得她像一阵风,漂浮在空中。她急切的张望着寻找家人,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大牢。
牢里的空气里带着一股湿意,阴暗的地面上泛着腐烂和伤口溃烂的气味,牢房里的犯人身上铁链“叮叮当当”作响,她环顾了好久,最终找到了被绑在架子上的宋父。
他胸口处的布料被鞭子抽的粉碎,胸膛血肉模糊一片,也不知道挂了多久,已有蛆虫在血肉里扎根。
宋瓷几乎快要吐了出来,急忙上前想解开他的枷锁,手却触碰不到。
宋瓷流下两道血泪。
又飘到了齐老王府外,听到了后院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值夜的人听到浑身起鸡皮疙瘩,大家纷纷绕道行走,宋瓷却仿佛被定在那儿。
听了整整五日。
声音终于消失了,一张脏污的破麻布卷了一具身躯从后门儿偷偷抬走。
无声无息。
如今宋父的死让她愤怒,那么娘亲的死足以让她麻木。
接近着,哥哥的尸体出现在面前,血肉被砍成一片肉糜,混在血泊之中。
砍人者用布擦拭刀口上的血迹,冷声道:“骨肉至亲相残如此惨烈,我活了三十年,头一次见。”
宋瓷快要崩溃,捂着脑袋,闭着眼睛,无力的挣扎。
脑海中出现“滴答”声。
“小瓷,你可醒了。你已经昏迷三日了。身子可好些了?”
温柔的声音像是一道救赎的光。
宋瓷睫毛颤抖,缓缓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娘.....”
乔香兰看女儿傻愣的样子担忧,“这孩子莫不是病傻了,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说完,宋瓷猛的扑进她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是娘,真的是娘,有温度,一切都是真的。
“娘,你真的在吗,真的是你吗。”
乔香兰笑了笑,抚摸着女儿柔嫩的脸颊,“傻孩子,娘不是一直在吗。”
“娘你别离开我了,就算是一场梦,你都别走了。”
女儿虽然平时也撒娇,但从未像今天一样捂住,乔香兰面露担忧,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
身后的晚霞突然出声:“三夫人,奴婢瞧着三小姐好像好了不少,老太太说近日身子不舒服,想请你去前边儿伺候....您看,不如这会儿去?”
听到晚霞的声音,听她要叫走娘,怀中的宋瓷眼中闪过一点寒芒。
老天保佑让她重生。
这辈子,谁也别想伤害她一家人!
宋瓷从娘亲怀里探出头,声音天真,“晚霞姐姐,老太太有事不跟我娘亲自说,怎么事事跟你说?你何时跟前边这么亲近了。我们居然不知道.....”
晚霞有些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三小姐说的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奴婢偶尔去前边儿,跟前院老太太身边的姐姐们聊过几句罢了....哪里就谈得上亲近了。”
“那就劳烦晚霞姐姐告诉老太太,我身子还不舒服,离不开我娘,让大夫人和二夫人去伺候吧。”
“这,这怎么行!一直以来都是三夫人伺候老太太,老太太习惯三夫人伺候,别人未必有她伺候的好。”
宋瓷眼神一冷,“为什么不行,这么多年都是我娘伺候,我娘能做,她们做不得?不会就学,凡事总有第一次。”

晚霞笑不出来了,心里把宋瓷给骂了一个遍。
只能冷着脸,提着东西往主屋走。
宋家从泥腿子到京内不过三年,当年银钱不够,卖了祖屋还有家里的良田,还是她爹跑商遇到一个大主顾,赚了些银子,才买下京内的这一间偏僻的宅子。
据说这屋子闹鬼,才卖的如此便宜。
但宋家手头银子紧,无奈下只能买下这儿。又买了几个伺候的人,家里每个正经主子一个。
主屋内,大房二房都在,一家子用了晚膳,吃着糕点有说有笑。宋柔惜和宋莹围在宋老太太膝盖边儿说着话,一家子其乐融融。
身边儿伺候的丫鬟给她捏着肩膀,好不享受。
还没回过身,一声响亮的“娘”,差点儿把宋老太太的魂儿给吓飞了。
三房的人怎么来了!
她刚想发火,就看到晚霞和晚香手里的吃食,脸上由怒转笑,“老三,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宋老三挠了挠头,“还不是宋瓷这丫头说,娘你身子不好,用这些年攒下的银子给你买了些好吃的。孝敬你。”
宋老太太冷哼一声儿,“什么好吃的,值当这么送来。”
“祖母,是醉香楼的菜。”
“放下吧。”宋老太太好不容易给了一个好脸色,示意东西放下。
宋瓷吸了吸鼻子,“好香,是什么味儿。”
宋老太太顿时面色不好了,手里用力一捏,疼的宋莹倒吸一口气。
“你个饿死鬼投胎的,瞎说什么。”她恶狠狠的瞪着宋瓷,宋瓷像是受了惊吓,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父亲身后。
“我没有瞎说,祖母屋里好香....闻着像是,炙羊肉的味儿....”
经由宋瓷这么一说,宋父也觉得隐约能闻到一股子浓郁的羊肉味儿,让他不禁咽了口口水。
这年头羊肉多贵啊,娘这儿怎么有羊肉味儿?
“宋瓷,你闻错了吧,家里银钱都给你看病吃药了,哪里还能吃羊肉这样精贵的东西。”大伯母,李瑶笑了笑,眼神轻蔑地看向三房一家子。
手帕轻轻掩住鼻尖。
三房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呢。
“是吗?大伯母,你嘴角还有羊肉渣呢....”
李瑶心里一“咯噔”忙伸手去摸,结果摸了个空,才知道被宋瓷给骗了。
“你!”
宋瓷面色无辜,“是我看错了,但若是没有吃羊肉,大伯母急什么呢....”
李瑶被噎了噎,冷冷地瞪了一眼宋瓷。
往日里三房的这丫头都不吭声,像个闷葫芦一样,今日倒是伶牙俐齿,连她都说不过。
见僵持不下,宋大伯轻咳了一声,“晚上是吃了羊肉,不过是因为你祖母身子不好,买来补身子的。”
宋大伯觉得,私下吃了不打紧,只要搬出娘来,三房就会乖乖闭嘴。
宋老太太也理直气壮的,“你们三房也不想想,平日大房二房读书多辛苦,自然要吃点好的补身子,他们也是为了宋家好,难道一点儿羊肉,你们也要计较吗。”
宋瓷看着她理所应当的模样只觉得恶心。
只恨自己之前没看穿他们的把戏。
读书辛苦?
爹辛辛苦苦在外跑商,风吹日晒,吃不好住不好,还要担心会不会遇害。大伯二伯天天在家里被人伺候着,不过三年功夫,养得一身白皙,脸色红润的,哪里还能看出曾经乡下时的模样?
偏偏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
宋老三本就嘴笨,被三言两语堵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心里委屈,但又觉得娘说的有道理,大哥二哥也是为了宋家,一家子就要力气往一处使。
“祖母的意思是,大伯二伯辛苦,我爹跑商就不辛苦了吗。”
宋老太太下意识张口,“做买卖难道有读书辛苦?读书靠脑子,你爹只有一把子力气。”
等说完了,她才意识到不妥,忙改口,“我也不是说你爹不辛苦,但事情要分轻重,你大伯二伯日后可是能帮宋家改换门庭的...家里好了,你们日后出嫁也能有倚仗。”
“祖母说大伯二伯辛苦,那为何他们二人白白胖胖,反而我爹皮肤黝黑,身材消瘦呢...”
宋瓷继续往下说,宋老太太不高兴了。
宋父一看娘面色不好,伸手拉了拉闺女衣服,“别说了。”
“爹,如今大伯二伯还没有官位,宋家可靠着你赚钱,你要是身子不好,倒了...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她说着,眼眶一红。
宋父一想,他倒了,闺女没了依靠,媳妇又是个性子软的....自己不能倒。
“娘,小瓷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宋老太太牙齿咬得“咯噔”响,看着宋瓷,恨不能上前抓烂她的脸。
这小贱人,长的跟她娘一样,狐媚子的脸。当初她就不应该同意老三娶了这个媳妇,生出个宋瓷,不听管教,搅家精!
“那你们想怎么样!”
“我爹辛苦,孙女只是希望,能让我爹也吃上羊肉。补一补身子。”
宋老太太刚想骂,做梦!
他们也配吃!吃屎吧!
一家子窝囊废没用的东西,就配吃点青菜白粥!别浪费了羊肉。
宋大伯拦住了她,笑道:“孩子也是一片孝心,三弟确实辛苦,厨房里不是还剩下一块儿,就让她们拿回去吧。”
他还需要三弟的赚钱能力,等他扶摇直上后,三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宋老太太不乐意,她在乡下节约习惯了。
好东西都是留着慢慢吃,刚才那一块儿羊肉,是最小的,最大的留着呢!
这下给了,可不得便宜三房一家子窝囊废了吗。
“娘。”宋大伯沉了声音。
宋老太太脾气着执拗,但大儿子有出息,她也不得不给大儿子几分面子。
“行行行,拿走拿走!一窝子饿死鬼!”吃死你们!
她眼珠子一转,回头她一定要找个机会,从乔香兰这个贱人身上找回来,这羊肉不能白吃了她的。
她家里经商,爹娘又宠她,当年嫁过来的嫁妆可不少,她这些年找借口拿走了不少,但还剩下一多半儿在她自己手里,既然嫁到了宋家,那自然是宋家的!回头都拿过来,以后给柔惜也好啊。
这样一想,一点羊肉算什么。她顿时就不生气了。
“祖母....”宋柔惜扯了扯宋老太太的衣服,一脸委屈地露出白皙的胳膊,宋老太太瞬间了然。
大喊一声,“等等!”

“你我倒是信....”林大夫看病收钱良心,不然宋家也不会一直找他。
只是,听着药方子里放了十足十的苦黄连,宋老太太脸上皱成了一团。
“老太太,良药苦口,你别看你现在身子好,但长期下去,恐怕会影响寿数....”
一听要减寿,老太太当场就不闹了,只能让下头的丫鬟去熬了端来。
看着黑乎乎的药,光是用鼻子闻,就能闻到那一股子清苦的味道...
宋老太太只觉得口舌发干,想到林大夫的话,她还没看到老大老二出息呢,还没得到诰命呢,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药一入口,苦得她舌根子都发麻。
“苦,苦!拿蜜饯来,快拿来。”
丫鬟拿来蜜饯塞入她口中,她总算好了一些...
想到一日三次的喝,她就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昏...这下是真不舒服了。
三房内,宋瓷听着晚香打听来的消息,笑的前仰后合。
“该!”
“老太太以前也是这样无理取闹,但小姐和夫人从来都不会反对,奴婢看的生气,今日总算气顺了。”
晚香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往日里三房总是吃亏受气,她也连带着受了不气,今日看到老太太受苦,总算舒畅了,现在的小姐跟以前的小姐不太一样,她喜欢现在的小姐!
“你放心,以后我们三房只会越来越好的。”
晚香不懂小姐为何突然这么说,只是笑眯眯地重重点头,如今的日子,才总算有些盼头了。
张百万在宋家休息了几天,被照顾得服服帖帖的,身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但也不影响上路,他主动请辞,说要回到家中。
他已经派人往家里去了信,家中今天就有人来送他回去。
宋大伯暗道可惜,挽留了张百万好几次都被对方婉拒,只能把人送到门口。
他有信心,再相处几日,他就能跟对方关系更加亲密一些,到时候也好开口要人帮忙。
走到门口,张百万看了看,没瞧见宋老三的影子,问道:“宋三爷在何处。”
宋大伯见他居然还惦记那个废物弟弟,脸上牵强地笑了笑,“我那弟弟是个懒得不着调的性子,如今恐怕还在屋子里歇息,恐怕不能来送张兄了。”
张百万看了他一眼,心中存疑。
宋家老大老二白皙微微发胖,老三肌肤黝黑,人也精瘦。
怎么看,也不是个懒汉。
几人正说着,门口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宋老三刚去城郊的田里走了一遍,看看今年的收成,额头上的汗水还没有彻底干,扭头就看到了门口的几人。
“张兄,大哥,二哥。”
张百万眼尖地看到他指甲缝里的黑泥,就知道他刚才去了哪儿,想到宋老大这么说自己恩人,心中有些气闷。
宋老大刚撒了谎,转头就被打了脸,脸上有些挂不住,呐呐的没有说话。
“宋三爷,我今日就启程回家,就不在宋家打扰了。”
宋老三愣了愣,当日捡张百万回来,虽然没受重伤,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是不少的,他有些关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身上的伤处可不少,别勉强自己。”
想到这几日,宋老大老二无时无刻都在打探自己,也就宋老三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的伤,张百万心中感慨,眼神更加柔和,也不在意他手上的脏污,一把握住,“宋兄关怀,和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一聚。”
宋老三脸上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都是小事,哪里劳烦你这样记在心中。”
“对宋兄你来说是小事,于我张百万,可是大事,时间不早了,我就告辞了。”
见接应的人来了,张百万拱手离开。
几人目送他马车离去。
宋老三察觉到刚才张百万离去时塞了一个东西在自己手里,刚想拿出来,就听到宋大伯冷哼一声,“刚回家,也不知道在娘跟前多尽尽孝道,成日就知道往外跑。难怪娘看到你就生气。”
宋老三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忘了手里的东西。
“大哥,城郊的良田这几日可以收获了,弟弟去看看收成如何....我买了些娘喜欢的糕点,等下洗漱一下,就去见娘。”
“三弟。”宋老二扫了他一眼,“你天天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出门在外也不怕丢了宋家的人。实在是....有辱斯文。”
宋老垂首,看到自己衣角还有鞋子上的泥土,再看哥哥们身上一丝不苟,脸上羞愧,“弟弟回头一定注意。”
他知道大哥日后要当官的,自然重视自家脸面,他也不能丢了宋家的脸。
宋老大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解了气。
忙催促他,“娘等着你呢,还不快去?你是要让娘久等吗。”
“是是是,弟弟这就去。”
宋老三一走,宋老大和老二脸色就沉了下来。
“真是可惜了,张百万警惕,始终不松口,不然有他的关系,我留京会更加容易一些....”
家中现在没有银钱,他想留京的指望恐怕不大。
“大哥,张百万对三弟不错,回头让三弟去找张百万说情不就行了。他一向听你的话,你让他去,他不敢不去。他可是张百万的救命恩人,豁出面子去求,岂不是就成了。”
宋老大一听,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你说的倒是一个好办法。”
至于宋老三怎么求人,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
宋老太太正喝着药,苦的她眼冒金光,最要命的,还是这药喝了她肚子一直翻滚,好几次要去厕所,都快夹不住。
这一碗下去,肚子又开始“叽里咕噜”地开始翻涌。
“娘,儿子来看你了。”
一听宋老三的声音,宋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等人到了面前,抬手就攥住他耳朵用力拉扯。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娘我生病喝这么苦的药,你不在面前伺候,跑到哪儿去了。”
宋老三耳朵被扯得红肿,立马解释了今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