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小说 其他类型 破镜不重圆,侯夫人只和离不原谅赵书晴赵承弼前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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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宝爆火了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书晴赵承弼的其他类型小说《破镜不重圆,侯夫人只和离不原谅赵书晴赵承弼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我宝爆火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策州尚未回过神,赵书晴已然起身,往后退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她双眸瞬间覆上一层寒霜,声音里满是恼怒:“夫君这话,可真是荒唐。我既已进了你沈家的门,做了你沈家的媳妇,夫君却连这点信任都舍不得给我,仅凭一张嘴,就给我扣上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夫君当真是......好手段。”沈策州被赵书晴这一番抢白,气得笑出声来:“信任,我自然是会给你的,赵书晴,我不过是出于好心提醒一下,你何必如此反应过激?”赵书晴怒极反笑,声声质问如利箭般射出:“提醒?有你这般夹枪带棒、恶语相向的提醒?沈策州,你把无端的猜忌包装成好心,还真会粉饰太平!自我入了这沈家,操持家中大小事务,处处谨守本分,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却仅凭臆想,就肆意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就是你所谓的信任?...

章节试读

沈策州尚未回过神,赵书晴已然起身,往后退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她双眸瞬间覆上一层寒霜,声音里满是恼怒:“夫君这话,可真是荒唐。我既已进了你沈家的门,做了你沈家的媳妇,夫君却连这点信任都舍不得给我,仅凭一张嘴,就给我扣上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夫君当真是......好手段。”
沈策州被赵书晴这一番抢白,气得笑出声来:“信任,我自然是会给你的,赵书晴,我不过是出于好心提醒一下,你何必如此反应过激?”
赵书晴怒极反笑,声声质问如利箭般射出:“提醒?有你这般夹枪带棒、恶语相向的提醒?沈策州,你把无端的猜忌包装成好心,还真会粉饰太平!自我入了这沈家,操持家中大小事务,处处谨守本分,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却仅凭臆想,就肆意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就是你所谓的信任?”
她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王爷名满天下,我不过是在大庭广众下打了个招呼,你就这般气急败坏,倒显得我心虚似的。你要是还揪着这点子事不放,不如趁早休了我,也省得你天天疑神疑鬼,我还落得清净!”
话落,她不再看沈策州那瞬间变得有些慌乱的脸,快步走向里屋,“哐当”一声关上了门,把沈策州一人晾在了原地。
沈策州几次抬脚想追上去,却又都顿住,最后冲着内室恨恨道:“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带着满心怒意转身要走,一阵风拂过,把桌面上的单子刮落在地。
沈策州目光扫过去,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怪异。
单子上列的,皆是天香楼的菜品。
她早前前往天香楼,并非是得知消息后故意去给凌华霜难堪,也不是和萧慕止有约
原来是他误会了她!
沈策州满心郁闷地走向凌华霜的房间,眉头紧紧锁着。
“怎么,侯夫人没给你赔不是?”凌华霜慵懒地斜倚在椅子上,微微挑眉,略带几分阴阳怪气。
沈策州不愿承认刚被赵书晴狠狠数落了一番,只是闷声道:“她去天香楼是为咱们定菜品的,并非故意现身。是咱们误会她了。”
凌华霜轻轻一笑,笑容里却藏着几分冷意:“那她当时为何不说?非得等到你兴师问罪的时候才讲?她这般行事,倒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了,纯粹无端猜测。”
沈策州刚要反驳,想说自己是看到菜单才知晓真相,可话到嘴边,又猛地想起,在酒楼那会儿,她明明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为何不说?
难道她早就察觉萧王就在附近,所以故意演这么一出,好引得萧王同情她赵书晴?
让萧王觉得她在夫家受尽委屈,方便日后在萧王跟前卖惨博同情?
这般无端揣测下来,沈策州只觉心里凉飕飕的。
凌华霜迟迟没等来沈策州的回应,她缓缓坐直身子,语气也添了几分咄咄逼人:“就这么几句话,你就被拿捏住了?她手段倒是高明。”说完,低低笑了一声。
这咄咄逼人的架势,让沈策州心里蹿起一股恼意:“话虽如此......”下意识就想替赵书晴辩解几句,可对上凌华霜那戏谑的眼神,话又全咽了回去。
凌华霜看出沈策州的不痛快,便递了个台阶:“天色不早了,我去瞧瞧老夫人,你去不去?”
“不去了。”沈策州满心憋闷。
凌华霜眼神幽深难测,临出门时,回头问道:“你是不是后悔了?要是后悔了,我便同你一道进宫请罪,把这门亲事退了!我凌华霜看上的男人,可不能这般优柔寡断!”说完,她高昂着头走了。
沈策州赶忙追上去:“华霜......我没这意思,华霜,你等等我。”
夜里,赵书晴刚把自己的嫁妆盘点清楚,正琢磨着怎么悄无声息地把这些嫁妆一点点兑出去。就听见外面几个丫环压不住声音,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
清芷苑向来规矩森严,往日里绝听不到这般动静。想来是凌华霜要入府,丫环们心思活络起来,才稳不住了。
“听说了吗?向来沉稳的侯爷,今天在府里大喊凌姑娘呢。”
“侯爷对咱们夫人,可从来没这般失态过。”
“原本侯爷和凌姑娘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侯爷对凌姑娘这般上心,也......
另一边凌府。
赵府不得安宁,凌府亦是如此。自从凌华霜归来后,凌府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众人并不欢迎她回来。
凌华霜冷着脸坐在凌父的书房里,凌母也在一旁。
“你就不该回来!”凌父冷声道。
凌华霜毫不畏惧地看了过去:“哪有你这般说女儿的?我上战场为民除害、保家卫国,为何不能回来?”
凌父怒吼:“那也不能带着你肚子里的孽种回来!”
凌华霜脸色有了变化,护住自己的肚子:“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准你们对我的孩子下手!”
“这孩子若是被人发现,你可知道我们凌家会面临什么后果吗?赵家就是一个例子,不,应该会比赵家更惨!”
因为凌华霜当初战死,尸体被敌军带走,凌父害怕女儿的尸体会被敌军用来羞辱、诋毁,进而损害凌家的脸面,便对外宣称凌华霜战死,尸体已火化,他们那时带回来的是其他士兵的骨灰坛。此事尚未被众人仔细探究,即便有少数人想起,也被大多数人的声音掩盖过去。凌父庆幸之余,也心惊胆战。
凌华霜被敌军带走,如今回来还身怀六甲,可想而知这肚子里的孩子身份。
不管是谁的,凌父都觉得不能留。
凌华霜:“这孩子我会有办法留下来......”她起身,站在门口冷冷道:“不劳你费心!”
凌父气得浑身发抖,凌母安抚着:“好了,你也别生气,不管怎么说,华霜回来就好了。”
“夫人,这不是福,这乃是祸!”
“人都已经回来了,圣上也做了褒奖,你这时候说这些也都晚了。”凌母倒是冷静,“且看看沈策州的态度了。”
凌父冷笑:“人家沈策州已经有了正妻,她又不愿意做妾,难道要沈策州休妻再娶?她凌华霜哪里比得上赵书晴!赵书晴把沈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凌华霜能吗?”
凌母拉住凌父:“你少说一句。”
这些话都被走出去的凌华霜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
赵书晴她也听说过,京中贵妇对她赞不绝口,可是凌华霜内心是瞧不起她的。身为一名武将之家的女子,居然不上战场保家卫国,反而安心躲在内宅打理内务,这种小女人做的事情,她凌华霜向来不屑。
凌华霜不会轻易踏入晋安侯府大门,她有她的骄傲与自尊,以前就是沈策州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如今她凯旋而归,又是一代巾帼英雄,更何况沈策州先娶妻,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承诺,所以凌华霜不愿轻易低头。
奈何肚子里的孩子又迫在眉睫,再过一个月就显怀了,除了沈策州以外,她还真的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可是,要她当妾,她也是不愿意,好在现在赵家出事了,一个逃兵,有这样的兄长,她赵书晴就没有资格再霸占着主位之位,合情合理。
天亮了,雪停了,路上有不少人铲雪,沈策州一夜未睡,早早就出门了,街道很宽,往日一起上朝的同僚可能刚出发。
拐过两个街道,半路上,他看到凌华霜,眼睛一亮,拉紧马绳,翻身下马,喊道:“华霜!”
凌华霜看向沈策州:“策州,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娶我,实现你当初的诺言。”
......
今天的沈策州回来得很早,不到晌午就回到晋安侯府中。
赵书晴等了他一个早上,还以为他会拖到晚上才会回来,没想到他回来这么早,心中一喜,这是谈妥了?
赵书晴面带微笑,快步跑了出去,就看到沈策州站在晋安侯府大堂上,前面是圣上最为宠幸的太监总管安公公,他手中拿着一封明黄色的圣旨。
赵书晴的笑容微微收敛,心中不安渐渐扩大,因为......若是沈策州为她赵家求得宽恕的圣旨,这圣旨去的地方应该是赵家而不是晋安侯府。
她身后传来沈老夫人脚步走来的声音,还有她的催促声:“快一点,别让安公公久等了。”
赵书晴恍恍惚惚,这一切的声音仿佛来自世界之外,听得不是很真切,她的视线一点一点朝上,看向沈策州。
沈策州冷冷地转开了视线,赵书晴苦涩一笑,不管这圣旨是什么,她都不会惊讶。沈策州枉顾这三年的夫妻情谊。
“书晴,你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啊。”
兰儿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夫人......”
赵书晴猛地抓住兰儿的手,抬起头来,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好,儿媳现在就来。”
安公公望向赵书晴的目光里,隐隐透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他徐徐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家有女凌华霜,才貌出众,乃是我朝巾帼翘楚。其与晋安侯府晋安侯沈策州,实乃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然朕念及晋安侯府中,正妻赵书晴于过往三年间,谨守妇德,未有大过,故特旨令凌华霜入府,与赵书晴不分嫡庶,共辅侯门,钦此。”
不分嫡庶,共辅侯门!
沈策州的铁卷丹书,求来的竟是一封赐婚圣旨。
赵书晴跟着众人磕头谢恩,看着沈策州面带微笑接过圣旨,沈老夫人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没有人在意赵书晴的想法。
赵书晴的心已经不能用心灰意冷来形容了,是讥讽,是嘲弄,是对过往的自己无情的嘲笑。
赵书晴离开后,沈策州先去祠堂把圣旨呈上去,再去找赵书晴。
沈老夫人年事已高,他与凌华霜的亲事还需要赵书晴筹备,而且,赵书晴做事面面俱到,近三年来,晋安侯府大小宴席都办得极好,受到不少人的夸奖。
沈策州也想要给凌华霜一个难忘的亲事,又不想拉下脸面去拜托礼部。
赵书晴回到自己的院落,坐在窗棂旁,靠着墙壁,让兰儿给她拿一壶酒,凝视着外面盛放的梅花。
伤心难过吗?
不,她对这一种结果,并不奇怪,她也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沈策州的良心上。
既然沈策州这边无法免去流放之刑,她还有一人......
若是那人也没有办法,她便跟着赵家一起流放。
至少有她在身边,二哥的身体至少能受到些许的调理,二哥是赵家的希望,她断然不能再让父亲母亲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哪怕苟且偷生,哪怕被千人所指、万人唾骂,只要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希望让沈策州写下放妻书......也好让她了了一桩事。
赵书晴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狐狸玉佩,这是萧太后留给她的信物。
她也知晓,萧太后如今的处境极为艰难。
这位太后与她年纪相仿,却因兄长萧慕止战功赫赫,遭先皇猜忌,彼时先皇已病入膏肓,为替新皇扫除潜在威胁,下了一道求娶萧慕止妹妹为后的圣旨,妄图逼萧慕止谋反,好寻机将其诛杀。
没成想,萧家坦然接下圣旨,真把姑娘送进京城,与奄奄一息的皇上完婚,谁料成婚当日,皇上便龙御归天,年纪轻轻的她,就此成了太后。新皇心存芥蒂,对她百般刁难,致使她在皇宫举步维艰。
可是......
赵书晴喝了一口酒,她已经无计可施了,若是他还有半点良知,应当让她离去,好聚好散......
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三年来的习惯,让她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人是谁。

看似交心,实则句句暗藏威胁。
赵书晴只能微笑以对。
萧太后说得差不多了,才摆出一副恍然想起的模样,眼神天真地看向她:“对了,你今日来找哀家,所为何事呢?”
赵书晴缓缓拿出手中的玉佩,置于萧太后面前,轻声道:“太后娘娘,书晴确实有一事相求......”不等她所有表现,萧太后先一步阻止她。
“容哀家猜猜......你来这儿,无非是为赵家求情。”说着,还悠悠叹了口气,满脸无奈与苦涩,“这赵家流放一事,哀家实在爱莫能助,难得你有求于哀家,却办不成事,你可还有别的事求哀家?”
赵书晴只觉一股苦涩从舌尖直沁心间,声音都有些发颤,垂眸摩挲着茶盏:“臣......臣妇知晓......”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臣妇确实还有一事,想恳请太后相助。”
萧太后歪着头看着她,“你说,哀家能帮一定帮。”
赵书晴定了定神:“臣妇想同沈策州和离,随父亲一同北下。”
萧太后神色未起波澜,依旧轻抚着膝上的猫,淡淡道:“和离啊,这事儿哀家倒还能使上几分力。”说着,她拿起玉佩,端详着上头栩栩如生的狐狸雕纹,又问,“你打算何时和离?”
赵书晴抿了口茶,心中清楚沈策州的脾性,那是个极度自信又极爱面子的人,断不会轻易放身边人脱离掌控。思索片刻,她道:“沈策州与凌华霜大婚之日和离。”
萧太后当即展颜:“好。哀家答应你!”
得了应允,赵书晴也没在慈宁宫久留,在宫女陪同下出了宫室。
一路走着,思绪纷乱。
虽说求得和离懿旨,可赵家的困境丝毫未改,流放时日、关押之地,一切都是未知数。
就在赵书晴思绪不宁时候,一道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正出神,一阵尖细嗓音传来:“这里是圣上所在的宫殿,都给杂家擦亮眼睛,看清楚了,没事避开着点,若是有福气的,日后在此伺候。”是带队太监的声音。
赵书晴下意识抬眸,巍峨庄严的宫殿映入眼帘,汉白玉须弥座台基托举着它,皇权的威严扑面而来。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正元殿上。
“快,快低头!”带队太监不迭提醒,“这位是凌将军!”
凌将军?凌华霜!
这是赵书晴第一次见到凌华霜。
只见凌华霜气度非凡,和京城里那些娇养的贵女全然不同。
暖冬阳光洒下,月白锦袍随风轻摆,她步伐稳健地下了台阶,深邃双眸淡淡扫过台下一众宫女。
驻足在两级台阶之上,她微微垂眸看着宫女,低沉略带中性的嗓音平缓吐出两个字:“让开。”
太监赶忙驱赶宫女,众人慌乱避让,偏有个小宫女不知是被气势吓到,还是冻得身子发软,朝前栽去,直直撞向凌华霜。
刹那间,众人噤声,护送太监脸都白了。
凌华霜迅速闪到一旁,同时一只手迅猛地掐住小宫女的脖颈,神色冷峻如霜,眼神冰冷似刀,手指渐渐收紧。小宫女惊恐不断瑟瑟发抖。
周围之人皆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赵书晴没动,她料定凌华霜不敢在这皇宫正元殿外行凶。
果不其然,片刻后,凌华霜把小宫女甩开,冷冷地道:“若非看在你也是女子的份上,我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赵书晴看着凌华霜远去的背影,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凌华霜在碰撞发生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地护住了腹部。
还没等细想,带路宫女就感叹:“还好是遇到凌将军,不然这丫头小命可就没了。”
赵书晴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适,从凌华霜最后那句话中,她听出并非是对同性的怜悯与维护,而是一种高高在上、对身份低微者的不屑,只不过借着性别之事稍加掩饰罢了。
“夫人,咱们继续前进吧。”宫女催促。
“嗯。”赵书晴刚应下,身后有人追来:“茉粒,快跟我来,秀嬷嬷到处找你,再不去,今晚免不了挨罚。”
茉粒面露慌张,看向赵书晴:“夫人......”
赵书晴浅笑安抚:“你去吧,不过得给我指指路,好让我能顺利出宫。”
茉粒赶忙指着前方:“您朝着走,前面有一条五爪金龙,您再右拐......”
小宫女讲得很仔细,只是这皇宫到处是五爪金龙,赵书晴站在分叉口,瞬间没了方向。
她兜兜转转,越走越迷糊,不知怎的,就走到了琼华宫前。
宫门朱漆斑驳,铁链锈迹斑斑,半敞着,里头杂草丛生。
赵书晴抬头看去,琼华宫一棵早已经枯萎的柿子树伸出高墙外,爬上树梢,确定方位,总好过在这迷宫似的宫里乱撞。
挤进大门内,挽起袖子,扎起裤脚,正要打算攀爬时候,听到脚步声,脚步声沉稳有力,落地时候声调沉闷,是男子的脚步声。
赵书晴转身躲进宫殿内,阴暗的光线遮很好掩盖住她的身影。
‘吱啦——’有人推开大门,踏入琼华宫,脚步声停顿几息后,便朝着宫殿走去,男人的手摸向腰间佩剑......
男人眼神一凛,从躲藏的人的身影气息判断出来——女人?
是谁?
男人的目光犹如寒夜中的饿狼,盯着赵书晴的藏身之处,略微考虑后,眼底弥漫出一股浓烈的杀意,决定杀了她以绝后患。
赵书晴紧紧地贴在门后,宫殿内的寒意如冰冷的蛇,顺着她的脊背蜿蜒而上,但此时的她,却对这寒冷毫无察觉。她的手脚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黏腻的触感让她几近崩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
就在那男人要动手之际,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主子?”
决定先解决这个叛徒,再处置这个意外出现的麻烦。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男人声线冰冷,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怒意,在这冷寂的宫殿中回荡着。
来人单膝跪下,“主子,太后遭遇不测,是属下护主不利,还请主子息怒,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男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这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才会让他跟随在妹妹身边保护她的周全......
“本王将这皇宫中的眼线之责交予你,是让你保护太后,如今却出了这等事......影,告诉本王,这幕后之人是何人?”说罢,上前一步,紧紧盯着那人的眼睛,似要将他看穿。
萧太后?本王?
是北方战神,萧慕止!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书晴披着披风、拿手炉前往长鹤院,兰儿不满嘟囔:“老夫人总叫您过去,莫不是要您贴补?”
她实在想不出沈老夫人此时叫赵书晴何事。
赵书晴到长鹤院,见沈老夫人在满桌子的杂物中挑挑拣拣,一旁凌华霜坐在那里,满脸自豪。
沈策州则站在一旁,瞧向凌华霜的目光里交织着无奈与宠溺。
赵书晴款步上前,盈盈行礼。
沈老夫人抬眸,招手示意:“快来瞅瞅,有合心意的就挑几样走。华霜这孩子孝心可嘉,东西多得我这老太婆用不完,你也一道挑挑。”
赵书晴轻轻一扫桌面,常年算账,让她下意识估算起物品价值,满打满算也就两百多两银子。
杂物平平无奇,唯匣中人参尚可,品相上乘、年份颇佳,约值一百多两。
忆起去年,她费神寻来一支价值一千五百两的百年老参敬奉沈老夫人,却未得几分欢喜。
兰儿常年随侍夫人,对银钱之物也敏感,见状,心底为自家夫人委屈不已。
夫人这些年给沈老夫人送出去那么多东西,哪一样不比这些垃圾强。
怎么这沈老夫人就记得凌华霜好。
不记得她家夫人好呢!
赵书晴神色平静,上前拿起桌上软甲:“这物件看着不错,凌姑娘,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华霜下巴微扬,摆手道:“拿去吧,我这儿软甲多的是,不缺这一件。”赵书晴轻声谢过。
在长鹤院耽搁了近一个时辰,所幸沈老夫人未提及让她解决财务难题,只要不动用银子,赵书晴觉着这些琐碎还能勉强忍受。
回到清芷苑,兰儿憋了一路的话终是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赵书晴浅笑,拉过她的手,递上一块糕点:“好啦,莫言语,心里明白就成。”
兰儿鼓着腮帮子,咽下话语,满心愤懑。往昔觉着晋安侯府人还不错,如今看来,尽是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心中气闷难消,兰儿觉着再憋闷下去非得憋出病来,她可没夫人那般好涵养。
恰逢一日外出,遇着秦文心的婢女菲儿,二人寻了家茶楼,要了包厢倾诉衷肠。
兰儿闷灌了一口茶水:“太过分了!这些人简直就是吃人的恶魔!我家夫人对他们那般好,自打凌华霜来了,处处给夫人使绊子、下暗手!”
这茶楼乃是萧慕止的产业,各个厢房内暗藏密道,能将厢房内的言谈听得一清二楚。
萧慕止路过兰儿的包厢时候,听到“凌华霜”三字,脚步顿住。
紧接着,他听到另外一名女子,轻叹道:“晋安侯夫人就是性子太软,才被人拿捏,和我家小姐一个样。”
晋安侯夫人?
萧慕止脑海中闪过赵书晴的平静面容。
脾气好?
一个脾气好的女子,绝对不会混进皇宫,想尽一切办法和离!
兰儿仍滔滔不绝:“你是不知,昨日那场闹剧......”吧啦吧啦一通数落,“就那些个破烂玩意儿,犯得着又是宣扬,又是夸赞?”
菲儿附和点头,面露怒容:“这帮人,猪油蒙了心!”
萧慕止静立片刻,之后并未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抬步离开密道。
凌华霜正在联系过往的交情的将领?
有何目的?
他心中暗忖,近来一直派人紧盯凌华霜,奈何凌府守卫森严,难以安插眼线。
晋安侯府虽说宽松些,却尽是些无关痛痒之人,查不出什么。
还有,凌华霜“假死”那阵子究竟藏身何处?
出了茶楼,正沉思间,萧慕止眼神骤凝,侧身一闪,隐入暗处。不远处凌华霜与一群男子走进不远处的天香楼。
这天香楼在京城颇有名气,萧慕止心下一动,既撞上了,不妨探个究竟,看看这凌华霜到底耍什么花样。
萧慕止提剑迈步天香楼,他的走法很有讲究,刚好卡在凌华霜视线死角。
去了二楼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萧慕止视线朝下看去,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前些日子南獠首领最爱的侧妃失踪了。
凌华霜当年跟着凌父对抗的敌军便是南獠。
不多时,沈策州也现身酒楼
萧慕止目光环视,留意到凌华霜桌前酒碗还是满的,这酒碗里的酒,是从他们一进来就倒满的。
几番劝酒,凌华霜都巧妙推脱。
旁人察觉异样,开始起哄,指责她不给面子。
凌华霜不慌不忙,拉过沈策州:“如今我身份不同以往了,我还是得为我未来夫君考虑,这酒等成亲时候,我陪着你们喝!”
众人闻听,纷纷叫好
沈策州听得此言,心中一甜,端起凌华霜的酒碗:“我代华霜饮了。”话落,四下哄声四起,他顿时面红耳赤,望向凌华霜的目光愈发炽热。
气氛高涨之际,众人聊起军营往昔,谈及如今散落大祁各军营的现状,不禁唏嘘,好在过命交情仍在。沈策州早年受伤退下战场改任文官,虽身份转变,心底对战场的向往丝毫不减。
酒桌上,众人兴致颇高,你一言我一语。
有一人酒意上头,他用力砸了一下酒碗,引得不少人侧目。
“策州!华霜如今跟了你,你定要好好对她!要不然老子定不会让你好过!”眼底的不甘与嫉妒,一目了然。
此人当初对凌华霜是有那种心思,好在华霜并不接受,对他沈策州一心一意。
可就算如此,沈策州还是打翻了醋坛子,心里顿觉不是滋味,暗暗攥紧了拳头,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凌华霜看着两个男人为了暗暗较劲,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眼神流转间尽是得意,她不仅不恼,反倒心中暗喜,觉得自己魅力非凡。
萧慕止听了一会儿都是一些吹嘘之词,并无大用,起身欲走,眼角看到门口盈盈走来一人,顿时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再次落座。
他很想看看,作为正妻赵书晴遇到如此情况会如何?
当真如同自家丫环所说的,忍辱负重,饱受欺凌?
赵书晴观察力向来敏锐,踏入天香楼时,往旁一站,能看清二楼的人,角落中有一人背对着她,无法看清,可是他腰间的玉佩,是她还给萧太后之物。
萧王?来天香楼用膳?
还不等赵书晴多想,一旁的吵杂,硬生生把她的视线拉过去。
沈策州与凌华霜的模样却有些扎眼。
沈策州脚步虚浮,醉得不轻,被凌华霜半扶半抱,一抬头对上赵书晴看过来的视线,他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眼神飘忽不定,试图挣开却又有些无力。
反观凌华霜,神色坦然,手臂环着沈策州,仿佛这场景再正常不过,不见丝毫忸怩。
赵书晴站在天香楼门口,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厌烦。
真是出师不利,要不,明日再来吧,免得纠缠不清。
“晋安侯夫人,这边请!”掌柜笑容满面上前,前些日子这位夫人派人来说,今日会来定菜谱,这不,今日晋安侯就带人来试菜,自个还亲自来了。
可真是贵客啊。
赵书晴被掌柜喊出名字,只好把这菜定下来。
凌华霜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还以为是一个懂事的人,想来前些日子不争不抢,都是装出来了。
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一出是为什么?
兴师问罪,还是宣誓主权?
掌柜笑容满面把菜单递了上去:“夫人,这是天香楼的菜单,还请您过目定夺。”
她与天香楼合作多年,菜品一向不错,给她的价格也很公道。
所以才会来此,是定婚宴菜品,以及压压价格,晋安侯府的预算就那么多,她不想贴钱。
沈策州黄汤下肚,神智几分清明,几分浑浊,下意识心虚后,又觉得赵书晴如此不懂事,怎么能追到天香楼来。
“书晴!”这菜单还没有打开,沈策州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满身酒气,熏得赵书晴往后退了一步,眼底的嫌弃再次浮现,忙低头,掩盖。
却被二楼的萧慕止看得一清二楚,他斜斜靠着,端着酒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自己却没有察觉。
凌华霜走到赵书晴面前,神色镇定,轻轻开口:“策州他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醉得厉害,我不过是扶着他,准备送他回去歇着。”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地传入众人耳中,透着几分关切,让人挑不出错处。
赵书晴刚想说,不用解释,如今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关系,她不会做过多的想法。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凌华霜的兄弟们就深怕凌华霜受到欺负,一个个站在赵书晴的面前,把凌华霜围住。
“华霜与沈策州是未婚夫妻,如今沈策州醉了,她照顾有什么错?”
赵书晴启唇,声音还未发出来。
另外一人又道:“你若不是趁人之危,这侯夫人的位置也轮不到你。今日之事,我们不跟你计较。往后要记住了自己位置。华霜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换了其他人你这正妻也不用做了。”
说得可笑。
哪怕可笑,赵书晴也不想舌战群雄,太累了,为了沈策州真的不值得。
最主要是,赵家如今风雨飘摇,不能再有任何差错。
她无法拯救赵家,也不能让赵家更难。
这点委屈,她还是能受:“诸位说的......”
眼角余光看到萧慕止那戏谑的眼神,她心下一动,转身朝着二楼角落行礼:“萧王爷!”

萧慕止将赵书晴安然送出宫后,脚下不停,径直朝着慈宁宫走去。
踏入宫门,便瞧见萧太后正低垂着头,手中反复摩挲着那枚狐狸玉佩,神情落寞,看到他便带着委屈道:“哥,我连最后的朋友都没了。”
萧慕止心下轻叹,上前两步,抬手轻柔地摸了摸萧太后的头,温声道:“等着哥带你回家。”
萧太后闻声,脸上瞬间绽出一抹灿烂的笑,脆生生应道:“嗯。”
随即,萧太后把玩着手中玉佩问道:“现在赵家是何种情况?”
萧慕止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缓声道:“赵承煜泉下有知,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死了,还被人这般忌惮。”
话语轻飘飘的,可那其中的嘲讽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赵承煜,赵家的嫡长子,堪称百年难遇的军事奇才。年仅二十岁,就已在沙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在武官群体里威望极高,一众武将对赵家更是尊崇有加。
萧太后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军粮一事,我也有所耳闻,听闻是被刻意推迟发放了?”
萧慕止冷笑一声:“圣上这般行事,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不想让赵家在军中的势力借此机会进一步壮大,牢牢压制着赵家,不让其有崛起之势。”他怕赵承弼成为第二个赵承煜。
萧太后沉默良久,缓缓摇头,面露忧色:“长此以往,这朝局怕是要动荡不安啊。赵家一门忠烈,为我朝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圣上这般无端猜忌......”话说到此处,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个中深意,彼此心知肚明。
萧慕止手中把玩着玉板子,嘴角那抹冷笑始终未散。知晓赵家这一摊子事的人,寥寥无几,他算一个。
只因先帝在位时,他便在这皇宫各处布满了眼线,消息灵通。赵家落得如今下场,说到底,还是他们太过忠烈耿直,不懂迂回,才遭人猜忌打压。
萧慕止微微眯眼,沉声道:“若不是我与赵承煜有几分过命交情,就如今这波谲云诡的朝局,我断不会进京。”
赵承弼能从死人堆里捡回一条命,全靠他出手搭救,还一路护送回了京城赵家。
再说宫外,兰儿已苦苦等了整整一天。眼见天色渐晚,她满心担忧赵书晴在宫中遭遇不测,正盘算着要不要回府搬救兵,就瞧见赵书晴的身影出现。
“夫人?您可算出来了!”兰儿赶忙迎上前去。
赵书晴神色疲惫,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回去。”
待回到晋安侯府,刚一踏入府门,赵书晴就瞧见沈策州面色阴沉地立在长廊处,一双眼睛好似淬了冰,直直盯着她,冷声道:“跟我来!”
兰儿瞧着这架势,满心忧虑,忍不住悄悄拽了拽赵书晴的衣角。赵书晴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抬脚跟上沈策州,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沈策州便猛地转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劈头就问:“你今日进宫了?”
赵书晴点头,并不感到意外,沈策州此人怎么可能在皇宫没有眼线呢。
就是不知道是何人?
他在慈宁宫可有眼线,又知晓多少?
很快,赵书晴便确定了,沈策州在慈宁宫并无眼线。
“你进宫做什么?你可知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牵连到晋安侯府!书晴!”
沈策州严厉呵斥。
赵书晴抬起头来看着沈策州:“我进宫找太后,早年时候与太后有过交情。”
“为了赵家?”沈策州皱眉呵斥:“人人都知道圣上与太后......不合”二字终究没说出口:“你以前并非如此糊涂!”
赵书晴怒道:“我知赵家情况无法回天,作为儿女,我还是想要尽一份力!”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你会如此糊涂,你可知道,如今朝中......”沈策川指着赵书晴,看着她平静的面容,还有眼底的哀伤,见她神情,想来是并未成功。重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此事,不得有下次。”
沈策州又心下不忍,瞧着赵书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方才的严厉瞬间消散了几分。
他微微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说道:“书晴,我知如今赵家之事让你不好受,可你也莫要太过伤怀。即便日后你没了娘家,只要你乖乖的,我亦会善待于你。这晋安侯府,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你受委屈。”
赵书晴有点错愕抬眸,这话他是如何能够说出来的,简直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