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慕怀安中毒后，我以身试药导致双目失明，却又被大师兄治好。

为了在大婚当天给他惊喜，我继续假装失明。

可在成婚十天前，我亲眼见他和我的闺中好友在我面前亲热。

慕怀安给她使眼色，示意我在这里，不能这样。

而楚芸儿却挑衅地看我一眼，用唇语告诉他：「她眼瞎，看不见我们。」

他们胶着地拥吻在一起，如饥似渴。

看着这恶心的一幕，我心如死灰。

成婚当天，我当众掀开盖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慕怀安，我早就可以看见了。」

......

「昭昭，你未婚夫又来欺负我！」

「楚芸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耳边再次传来慕怀安和楚芸儿互相指责的声音。

他俩一见面就吵架。

我本该习以为常。

然而，面前的他们却交缠在一起。

两个人一丝不挂，在我眼前上演活春宫。

我看着他们，胸腔怒火燃起。

抬起手，我砸了一旁的茶盏。

「跨擦——！」

茶盏摔碎的声音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地抬头看过来。

楚芸儿勾着慕怀安的脖子，满眼情欲的她却恼怒道：「慕怀安，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好姐妹的！还不快去看看，万一把昭昭烫伤了我要你好看！」

慕怀安低头吻了楚芸儿的唇，起身胡乱往身上套了件长袍。

他走到我面前，语气慌乱地问：「怎么了昭昭，没烫着你吧？你要喝茶叫我就行了。」

我眼眸木然，盯着一旁的地面，淡淡道：「我不渴，是不小心碰到的。」

余光中。

他满脸嫌弃，却依旧温声对我说：「小心点，有事叫我。」

记得我刚被药损伤眼睛时，面对满眼黑暗我痛不欲生。

是慕怀安安慰我，命下人把家中的每个拐角都包上，所有的门槛都锯掉。

上门的客人都在议论家中不规矩，他便再不准人上门。

可我实在受不了黑暗中的痛苦，便选择自杀。

昏迷中，我听见慕怀安压抑的哭声，可他告诉自己根本没哭，是我听错了。

我很感动，决定不再自杀，跟他好好过。

靠在他怀中，慕怀安对我说：「往后我便是你的眼睛，你走到哪儿，我陪你到哪儿，让你还和以前一样。」

然而现在，他已经受不了我是个瞎子。

我用力攥紧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大概是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慕怀安连忙问：「怎么了？」

不等我开口，一旁的楚芸儿便走上前，她厉声斥责慕怀安，「慕怀安，是不是你欺负昭昭了？我弄死你信不信！」

嘴上这么说，她却跨坐在慕怀安的大腿上。

有用唇语对他说：「我还想要。」

楚芸儿是我的闺阁好友，她丈夫战死疆场后被封为诰命夫人。

在我双目失明后，她经常来陪我，开导我。

我从未想过，他们居然会一起背叛我。

「楚芸儿！你别太过分！」

慕怀安带着不满的口吻，一边说，一边搂住她的杨柳腰，双眼迷离，

楚芸儿回头冲我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转身吻上慕怀安。

这么恶心的场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站起身，我摸索着往屋里走。

两人正吻着，在我擦身而过时吓得分开。

楚芸儿僵在原地，满眼都是被我打乱后的不满。

慕怀安也一脸不耐烦，却仍旧温柔道：「你回房是吗？我送你。」

说着，他托住我的小臂。

我迅速抽回，声音冷淡，「我自己回，你们忙吧。」

慕怀安连忙和楚芸儿对视了一下。

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我摸到里间的门，小腿却磕到门框上。

两人的眼底皆露出轻松的目光。

躺在床上，我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泪水怎么也抑制不住。

曾经，我日夜期盼和慕怀安共偕白首。

现在我已经不想要这个脏男人了。




翌日清晨。

我在下人伺候洗漱。

吃完早饭后，师兄江逸再次来到府上为我诊治。

我支开所有下人问师兄，「听说你要回京城？」

师兄狭长的眼眸带着温柔的笑，「再不回去师父就着急了，只是没办法喝你喜酒了。」

他口中的「师父」是我爹，现任太医院院使。

太医院事务繁忙，爹爹抽不开身，这才让江逸护送我出嫁。

还有十天我就要和慕怀安成婚，可他却怎么也不肯留下。

我望着江逸，迟疑片刻后对他说：「师兄，我不想嫁给他了，你带我回京吧。」

江逸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不解。

他忙问：「他欺负你了？」

一贯温润玉如的他一下子站起身，面带冷意道：「我去找他算账！」

我一下扯住他的衣袖，摇摇头说：「算了，我只想回去。」

说着，我的声音染上哭泣。

我和慕怀安是在琼林宴会上认识的，我对他一见钟情。

爹娘告诉我，此人虽有才，可品德有待商榷，就连师兄也劝我好好想想。

可陷入爱情的少女哪里肯听，别说是为他瞎了双眼，哪怕是一条命我也愿意。

可现在，我后悔了。

江逸的眼底带着心疼。

他点点头说：「好。」

沉默片刻后，他又看向我，满眼深情，「其实我早想带你走的。」

我顾着伤感，没留心到他的言外之意。

江逸和我商量好离开的事宜后便回客栈。

在他走后没多久，慕怀安回来吃午饭。

饭桌前，他仔仔细细地把菜中的葱花挑出来。

见到此等情景，围观的下人感叹：「少爷对未来少夫人真好！」

慕怀安便教育起下人，「男人就应该对自己夫人好，你们这些男人得学着点。」

小厮们齐齐点头，女使们满眼羡慕。

「昭昭，菜里的葱花我都挑出来了。」

「放心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菜。」

说着，他把挑好葱花的菜放在我碗里，还体贴的把筷子递到我手上。

他笑得很温柔，说话也很温柔。

就在我失明后，他忽然对楚芸儿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我面前，他总是对她发脾气，而楚芸儿又一向心直口快，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那时候我傻得天真，还劝他对楚芸儿好些，她死了夫君已经很可怜了。

可直到我复明，却看见他们表面上互相攻击，其则互相暧昧。

为了让我发现不了，可谓煞费苦心。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吃着碗里食之无味的饭菜。

晚间。

我躺在床上，刚闭上眼，就听见外头有脚步声。

是慕怀安。

我坐起身，他已经进了屋。

「谁？」

慕怀安满脸温柔，「是我，我来看看你。」

说着，他搂住我的肩。

那双充满情欲的双眼望着我，让假装失明的我感到十分不适。

我忍着恶心说：「我困了，你也赶紧去睡吧。」

可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低沉的声音沙哑充满挑逗之意，「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再过几天我们就成婚了，早晚都会在一起的。」

暧昧的声音让我反胃。

我低着头慢悠悠开口，「没成婚一天都不行，你要是想要大可以去找妓女，妓女花样可多了。」




慕怀安愣了愣，面上划过一丝尴尬，又瞬间恼起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想留下来陪你而已，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气冲冲地离开，又重重地把门关上。

站在门前，他又恶狠狠地嘀咕：「白天给你挑菜里的葱，对你已经够好的了，简直是不知好歹！」

听到这话时，我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这个人真是可笑！

他以为我瞎了什么都不知道？

刚复明的那天楚芸儿到我家，我分明看见他把楚芸儿爱吃的菜放在她面前，而放在我面前的是葱爆羊肉。

那顿饭我一口没动，他却不耐烦地指责我。

「你一个大人还这么挑食，吃两口葱不会死人的！」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照顾你吧，我也会疲倦的！」

我当时委屈地掉眼泪。

可现在，我早已变得麻木。

希望彼此各自放手，一别两宽。

4

第二天。

我在早饭后支开屋里伺候的丫鬟。

摊开宣纸又磨墨，拿起毛笔蘸了一些墨汁。

刚写下退婚书的第一个「退」字时候，我再次听见慕怀安的脚步声。

「昭昭，你在干什么？」

我连忙想要收起宣纸，却不小心打翻一旁的墨砚，手上染上墨汁。

一间门，他看见慌张的我，眼眸瞬间一凝。

「你能看见了？」

「昭昭你是不是恢复视力了？」

他说着，快步冲上前来，一脸激动地抓住我。

好在我平时装瞎熟能生巧，低垂的眼眸瞬间变得木然。

我摇摇头，叹口气说：「要是恢复视力就好了。」

他皱着眉，望着宣纸上的「退」字，连忙开口问：「可你的眼睛成这样......」

话说了一半后他也叹气，「你现在的字的确不如以前好看了。」

我摸索着找到他的手臂，笑着安慰道：「那我以后就不写字了。」

慕怀安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他开口安慰我：「昭昭，我不会让你一辈子都这样的，我已经四处寻访名医，让你重新看见我。」

我伸手推开他，他这才注意到我手上的墨汁，拉着我去洗手。

他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我一样。

这时候，楚芸儿又来了。

5

她走上前，用愤愤的语气对慕怀安说：「你会不会洗，仔细弄疼了我们家昭昭！」

嘴上这么说，抬手就冲他屁股打了一下。

慕怀安反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同样语气还击，「你有本事你来！」

他清了清嗓子，又对我说：「对了昭昭，我前头有些事，我先去忙了。」

说完，他给楚芸儿挤挤眼。

楚芸儿心领神会，在他走后又对我说：「昭昭，我就是来看你的，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望着楚芸儿鬼鬼祟祟的背影，我就知道，他们又去幽会去了。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看来，这两人是真爱。

我得成全他们俩，让他们收到所有人的祝福才对。

傍晚，我在房间里整理着我的嫁妆和陪嫁下人名单。

等我走了，这些东西和人都是要随我一起回京城的。

忙了一下午，我有些饿了。

刚站起身，师兄来了。